温瓷“咦”了声,喻阳主动解释:“工作室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他赶过去看看。”
温瓷上车就问:“什么状况?”
“不用担心,就是原本的装修设计有点小纰漏,过去商量怎么改。”
“哦,那还好。”
喻阳刚把景城的事情收尾,昨天才过来,温瓷得知后,主动跟盛惊澜商量请他吃饭。
喻阳打转方向盘:“我们先去餐厅还是?”
现在时间还早,盛惊澜又没到,温瓷犹豫片刻道:“方便的话,先去一趟我朋友的茶楼,我去拿些茶叶。”
“行啊。”喻阳很好说话。
温瓷坐在副驾驶,他晃一眼瞥见那枚镶嵌金线的手镯:“你这镯子……”
温瓷下意识摸到手镯,问:“怎么了?”
喻阳看向前方,语气悠然:“原来他熬夜修复的镯子是送你那只。”
温瓷:“熬夜修复?”
“啊,这事儿我印象挺深刻的,你俩分手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天晚上我待在工作室没走,半夜起来看到他在修复镯子,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人还坐在那儿。”大老板催得再急的东西,都没让盛惊澜这么通宵熬过夜。
在喻阳的调侃声中,温瓷越发捏紧了玉镯。
当初摔镯子并非她故意,盛惊澜对她放了狠话,又悄悄修好了镯子。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过。
两人闲谈几句,不知不觉已到商业街。
温瓷最近忙得没什么时间来,茶楼已经坐了不少茶客。
刚踏进打听,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老板娘。”
“诶!”
穿着复古薄衫的女人摇着木制纸扇应声回头,耳饰摇曳,红唇美艳,眉目风情流转。
她游走在茶客之间,从善如流地应对茶客的问题,这边事了,才知温瓷已经到了。
“砂楚姐,生意很好啊。”
砂楚摇着扇子走来:“这两天天气燥热,来我这喝凉茶的人也多。”
打完招呼,砂楚才发现温瓷旁边站着个生面孔:“哟,这位是?”
温瓷笑着介绍两人认识。
“他是我跟惊澜的朋友,叫喻阳。”
“她是茶楼老板,砂楚。”
砂楚举起执扇在她头顶轻点:“怎的?他是朋友,我就是茶楼老板?”
“诶呀,砂楚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她们之间哪里在意这些。
砂楚挥扇指了指上边:“楼上去坐吧,还是老位置,我待会儿上来找你们。”
“好。”温瓷轻车熟路地带着喻阳去了楼上雅间。
途中,喻阳回头往楼下看了一眼,那女人举手投足间,风韵尽显。他忽然问温瓷:“老板娘她,单身吗?”
“单身。”温瓷下意识答了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想追她吧?”
喻阳毫不掩饰:“你觉得怎么样?”
温瓷委婉道:“可能……不会很顺利。”
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二个都为情所困。
风有致喜欢的女孩不知所踪,砂楚爱的男人早已去了另外的世界,可他们都决定,这辈子不会再向前走了。
别人的感情,她不好谈论,只是委婉的提醒了喻阳。
喻阳倒是无畏:“你的意思我懂了,到我目前不打算放弃。”
他跟盛惊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同一种人。
今天这顿饭,喻阳吃得格外舒坦。
回去后,温瓷私下跟盛惊澜提到今天茶楼发生的事情,都是朋友,她担心到时候见面尴尬。
盛惊澜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主要是砂楚姐情况特殊。”这么多年,因为砂楚而踏过茶楼门槛的男人不在少数,砂楚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
“宝贝,感情的事最不可控,你现在忧心也没用。”
“是哦。”
她坐在梳妆台前拆头发,摘耳饰,忽然想起一事,又悄然起身,走到盛惊澜身旁:“那条项链,还在吗?”
男人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扭头问:“哪条?”
“生日的时候,那条。”温瓷用词委婉。
他扣下笔记本电脑,彻底转身:“难得啊,温卿卿,你居然会主动问我要东西。”
温瓷又羞又窘:“没有就算了。”
她转身欲走,被盛惊澜抓住胳膊拽回去:“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也没说不给。”
盛惊澜往书房走了趟,从抽屉里取出长盒子,拿回来给她:“喏。”
翻开一看,里面那颗10.1克拉的钻石依旧耀眼。
“你一直带着,怎么不给我?”像手镯,还有曾经她还回去的九连环,他都送了回来,唯独这条项链。
“我就是怕你看到那玩意儿……不是,那项链,会想到不好的事。”毕竟那条项链,是他们产生矛盾的时候,他强行送出的,温瓷走时还故意还给他。
这是温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理由,他竟细心至此。
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她从未后悔过。
温瓷主动拥抱他,在他心口低语:“没有不好的事,跟你在一起就是很好的事。”
“温卿卿,你学坏了。”
“嗯?”
“居然会说情话了。”
“我……我哪有。”即使两人已经亲密无间,她也永远羞于正面回应挑逗。
一个情话随手拈来,一个正经易害羞,形成的巨大反差更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盛惊澜将细细的项链绕着她手腕几圈,乍一看,像条坠着粉钻的银色细手链。
“也可以当手链。”她欢喜扬唇,笑容娇艳,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招人稀罕。
她抬起胳膊看得认真,雾色的灯下显出几分朦胧旖旎,盛惊澜勾住链子一拉,她的手便跟着提高,温瓷下意识仰头,强势的吻猝不及防向她袭来。
她下意识睁大双眼,男人揉她头发:“宝贝,放松。”
她张开唇,对方感受到她的同意,更加肆无忌惮。
她被推得不断后退,撞到冰凉的全身镜。
玉镯磕碰出清脆声响,晶莹粉钻垂在清晰的镜面上。
“镯子……”好不容易修复的玉镯。
“放心,撞不坏。”
盛惊澜低头,咬住了她身前的玉佛叼在嘴里,含情的桃花眼明目张胆勾人摄魂。
他的声音游走在每一处:“宝贝,你要不要看着我?”
她被磁性的声线诱惑,睁开眼睛。
他却说:“不是这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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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春日妄想
◎旗袍美人,一夜爆红◎
她被转了一面, 掌心抵在冰凉的全身镜上,浸出一层细汗,在清晰的镜面留下十指痕迹。
“宝贝, 睁眼。”
他又在耳边蛊惑她。
她的视角在晃动, 随着镜子里颤抖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眼角泛起泪花:“慢, 慢点……”
“你、确、定?”
男人勾起唇角,逐渐远离。
在温瓷放松的一瞬,他再度席卷而来。她整个人像被提上去, 悬于空中,不着实处。又似在水中漂浮,来回涌动。
温瓷舒适地眯起眼, 如天鹅仰颈,嗓音洋洋盈耳。
就差一点。
男人恶劣地抽离, 她瞬间落空, 心如猫挠一般,难受地蜷起脚趾。
“盛惊澜。”她颤声唤他名字, 羞于表达需求。
男人假装不懂, 仍是缓慢前行:“嗯, 我这个人呢, 绝对服从女朋友的命令。”
温瓷眼尾发红,发出小声嘤啼:“难受。”
盛惊澜极有耐心, 一下又一下的在身后替她梳理乌黑长发。
从颈窝划过脊背, 经过的每一处似火灼烧,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生情, 水光莹莹:“帮帮我。”
“遵命~”
他终于得到进攻的指令, 扣着腰肢不断攀岩而上, 直达顶峰。
温瓷精疲力尽,倒进身后温暖的怀抱。
谁惹的祸,谁负责收尾。
两人住一起后,盛惊澜新学会了卸妆技能,平时不愿麻烦别人的温瓷也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服务。
洗净后,盛惊澜抱她做到床上,又去梳妆台拿药。
温瓷瞄了一眼白瓷瓶的小罐子:“药快搽完了。”
“没事,再配。”盛惊澜小心翼翼地用医用棉签沾起药膏,抹到温瓷的下巴和脖颈上。
之前在景城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掉落,果然没有留疤。愈合后的伤痕呈棕色,为防止色素沉淀,这药还需每日坚持涂抹。
帮她弄完,盛惊澜便联系曲水重新配药。
新发给曲水的地址在南城,曲水犹豫片刻,发来消息:“那个,看你们的地址变了,你们是住在景城还是南城啊?”
他以为曲水在确认地址,便简短地回了两个字:“南城。”
曲水:“你们南城好玩吗?”
盛惊澜:“?”
这话看得盛惊澜皱眉,温瓷看他表情不对,好奇问:“怎么了?”
盛惊澜直接把手机扔给她:“你跟她聊吧,我去洗澡。”
温瓷伸手拿起手机,他们前几条聊天记录都跟伤口和药有关,只有曲水最新发来的消息提到医药以外的事。
许是盛惊澜回复那个冷硬的问号吓到曲水,对方发来一段文字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对南城比较好奇,所以问问。如果不方便的话,就打扰了。”
温瓷打字回道:“没关系,南城这边风景很好,你有兴趣可以过来玩。”
“谢谢。”意识到对方是有女朋友的人,曲水也不好多聊。
一周后,药膏准时寄过来。
盛惊澜收的快递,盒子里装着包裹多层的药瓶,以及一张手写卡片。上面写着收件人名字和简单的使用方式,大概是为了确认寄件信息。
回房间的路上,手机响了。
“宝贝。”
“我的冰川图终于绣好了,你今天有空吗?可以过来看看。”隔着手机都掩藏不住她话里的欢喜。
“你都对我发出如此诚挚的邀请了,我还能拒绝?”接到温瓷的电话,盛惊澜顺手把药瓶和卡片一起放到温瓷桌上。
-
历时几个月的创作终于完成,长达一米的绣布摊开铺在桌上,蔚蓝色的水与纯白冰雪碰撞,描绘出世界上最纯净的色彩。
这里面单是蓝色丝线就用了二十多种,近看是线,远看成照片,连水中涟漪和细闪的波光都刻画得惟妙惟肖。
她抬手从头挥至尾,将自己跌得意之作展示给盛惊澜:“看,我打算在工作室开业当天展出它。”
从确定店铺到现在已有半年,不断推迟开业时间就是因为在“打造”这件秘密武器。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她相信自己的能力,能让这幅绣画出彩。
盛惊澜看得仔细,一点也没敷衍:“很不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作品。”
但他用了“最”字,还是让温瓷心虚:“吹得太过了,有点不好意思。”
“宝贝,相信你男朋友的专业水平。”
差点忘了,他还有专门替人鉴定珍藏品价值的本领。
如此,温瓷更加期待一周后的开业盛况。
她仔细把绣品收起来存放,问:“下午去哪儿吃饭?”
“最近发现一家西湖醋鱼不错,带你去试试。”盛惊澜从不对她说“随便”二字,只要温瓷发问,他必定能提供可选择的答案。
温瓷属于跟随者,一般不会提出意义,两人在这方面也是相当合契。
不巧的是,正准备出门,温瓷就接到苏禾苗打来的电话,她听了会儿,只能跟盛惊澜说抱歉:“不能去吃鱼了,外婆这两天有点咳嗽,我得回去看看。”
“行,送你过去。”盛惊澜指间勾着车钥匙。
温瓷走到他身边,两人自然牵起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婆吧?”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跟你一起上门,不会有人把我赶出去吧?”
温瓷扭头:“你怕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立志要当给温家当上门女婿的人。”他有一点很好,就是从不计虚无的称谓,甚至会主动开自己的玩笑。
温瓷就沿着他胳膊蹭了蹭:“外婆还是很喜欢你的。”
最近气温变化迅速,月初温度直逼三十,没过两天又降下来,老人家抵抗力差些,开始咳嗽。
一开始她不准家里人跟温瓷说,温瓷最近忙着冰川图也没回家,这会儿是苏禾苗告诉她,消息才暴露。
见到外婆,温瓷上前慰问了一番,为自己的疏忽而自责。
宋兰芝按着她的手:“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工作室马上就要开业,你忙你的事,我这就是小感冒。”
两人寒暄几句,温瓷朝门口方向看了眼:“外婆,惊澜来看你了。”
“啊?”宋兰芝反应慢半拍,“那还不快让人进来。”
盛惊澜为数不多的亲情就来自于隔代长辈,加上他能说会道,哄得宋兰芝笑声连连。
外婆感冒没好,温瓷有些担心,决定留在家里住几天。
这种事情上,盛惊澜没缠她,只是叮嘱了几句:“搽脸的药收到了,回头给你拿过来,记得用。”
“好。”
盛惊澜回去拿药,又看了眼桌上的卡片,上面的文字已经记得清清楚楚,这便成了一张废纸。他随意揉团,把东西扔进垃圾桶。
又经过一周的调理,宋兰芝的身体好起来,在温瓷开业这天,她罕见的换上一身华丽低调的衣服,由助理瞿玉梅作陪,前往苏绣工作室。
温瓷的工作室取名为“藏珍”,有珍藏宝贵物品之意,谐音的“藏针”还是苏绣术语之一。
这些年,温瓷广结善缘,跟她共事的人基本都留有好印象。新工作室开业,无论是奔着她本人还是奔着她身后的温家,前来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
站在牌匾下的女人一袭落霞红色旗袍,明艳大气,衬得肌肤嫩如凝脂。她身材窈窕,不胖不瘦,旗袍修饰出的线条轮廓恰好到处,开叉的裙摆随着步伐摇曳,婀娜多姿。
见这情形,周围逐渐涌来陌生游客,人群中免不了有人拿起手机拍照录像,文旅局安排的记者全程跟随取材,镜头扫到几个人身上,他差点怀疑这是一场小众的明星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