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宗门外面有异常。”
“什么异常。”
“很多很多的鬼,呃……抬着个轿子,说让我们把夫人交给他们。”
弟子也不知如何形容,因为这场景着实怪异。
成百的鬼怪,个个穿着红色衣衫,虽然脸上上了妆,但也能一眼瞧出其中的不对。
更别说他们走路根本不着地,上百的人走路都静悄悄的,配上那副惨白的妆容,怎么看怎么怪异。
“看什么看,快点把夫人交出来。”
领头的男鬼掐着尖细的嗓音吩咐着,画的粗厚的眉毛皱起,露出了极度的不悦。
一阵凉风吹过,看门弟子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但他们却只觉得身上飙着凉嗖嗖的冷气。
“师兄不是去禀报掌门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我都快冻死了。”
其中一个看门弟子搓着肩膀抱怨的小声说道。
“别嚷,掌门来了。”另外一个弟子说他一句后便抬头稿恭敬的对着韶淮景道:“掌门。”
韶淮景目光扫过门外浩荡的队伍,最后将视线定在那座大红轿子上。
四个壮鬼皆着喜庆红袍,胸前扎着红绣球,不是眼瞎之人都看的出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出来不语,那领头鬼便叫嚷道:“该让我们夫人出来了吧,这可是你韶掌门答应好我们大人的事。”
“还是你想反悔不成。”
他尖细的声音吵的人耳膜疼,韶淮景蹙眉看向他,在接触到他视线的瞬间那鬼便打了个哆嗦,他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道:“你……你想怎么着!”
虽然他想装做自己不害怕的样子,但他瑟瑟发抖的肩膀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内心真实情绪。
开玩笑,那可是韶淮景,哪个鬼不怕他。
当然,他们大人肯定是不怕的,想到谢青衣,领头鬼又挺起了胸膛,故作镇定道:“莫非你想反悔?”
他可是听说了,卑鄙无耻的韶淮景将他们大人心爱的女子掳走了,后来被愤怒至极的大人亲自找上了门将韶淮景打的哭爹求娘,被逼无奈这才决定归还夫人。
还什么正派掌门呢,做起事情比他们鬼还下流。
“大人可是说了,若是夫人没接回来,你们之间的约定便不算数。”
韶淮景没想到谢青衣竟然如此急不可待,比原本定下的日子提前了十天有余。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回去跟傅柔说了这件事。
若是放在之前,傅柔肯定会极其不愿意,尽自己所能去拒绝。
但现在,她巴不得快点儿走。
去哪都好,只要离陆时凌远点儿就行。
如果能横死野外那就更好了。
她到现在还没有机会验证意外死亡到底能不能回到任务空间。
一旦有这个机会的话,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小幅度的崩坏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陆时凌的不对劲。
可惜她现在联系不上系统,不然她一定要把这个错误报上去。
这可是个很严重的bug。
已经严重到可以影响角色人物的情感了。
傅柔摇摇头,暂时将这些放到一边。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本还想说什么的韶淮景见她神色间没有勉强,便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递给她。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口诀吗,一旦遇上危险,可以催动这些符纸。”
“这里面承载的都是我的剑招,足以够你保身。。”
傅柔接了过去,虽然她未必需要,但起码这是掌门的一番好意。
“遇上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通过玉佩联系我。”
他说的便是之前留在傅柔床柜前的那个玉佩。
他不提这事傅柔都快忘了,她匆匆应下,见他还不走开以为还有话说便问道:“掌门可还有事?”
韶淮景敛了敛眉,唇角微动,似有话说但又止住了。
“无事,你去吧。”
傅柔点头离开。
韶淮景停立片刻侧眼看向离去的少女。
她的身影在日辉的投影下越拉越长。
最后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灼烧感忽的从心中升起,这次来的比以往更要汹涌难忍。
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被扔进火里烤了一般。
他攥起拳头,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然后大步朝着内殿走去,盘腿立于榻上打坐静心。
业障仍然好好的存在丹府内,但形状已然长大了许多,见它似乎想从丹府探出一角,韶淮景连忙运转内力压制。
期间内力与业障的抗衡。让他得身体忽冷忽热,好像一时烈火燃烧一时倾盆大雨。
不多时,他便湿了一身汗。
待他再度睁眼,外面早已落下些许黑色。
他视线不知所觉的落在距离不远处的矮桌上。
忆起前一日少女还在这挑灯背心法。
暖色的橘色光斑落在她面容上,为她笼罩了一层静谧宁和之色。
她因苦恼而皱起的眉头,或是又因喜悦而弯起的眼角。
再或是他喂她吃食时的乖巧可爱。
都在此时一一在他面前鲜活出来。
韶淮景颤了颤眼睫,不知为何……
心中忽然落了些许空荡。
*
傅柔本来害怕极了这个看起来跟冥婚一样的轿子。
但经过一路上跟小鬼们的闲聊之后,她彻底放松了下来。
之前光看面相还以为他们都是些可怕的鬼。
细细交谈下来之后才发现他们都是有趣的鬼。
连着那一张张画的惨白的脸,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虽然还是有点恐怖。
“夫人您放心,从此以后有我们大人护着您,谁还敢对您怎么样?”
领头的鬼名字唤作福宝,他一边跟少女保证,一边观察她的面色,见她状态尚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大人特意嘱托的原因,他告诉这些鬼起码都要意脸龈鋈搜,别将夫人吓出个好歹。
没看他连跟少女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轻轻交谈,将尖细的声音都压的不那么尖锐了。
目的就是怕她害怕。
而怕她害怕的又不止他一个鬼,所以一路上众多的鬼都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逗少女开心。
这才有了傅柔眼中和谐的气氛。
“夫人您真不将这盖头盖上吗?”
福宝不死心的将红盖头举在窗前,让傅柔仔细瞧着,万一她同意的话,他好伸手帮她盖上。
傅柔摇了摇头,她才不要。
搞得跟她嫁给了死人一样。
福宝失望的收起盖头。
夫人嫁衣不穿,盖头也不盖,白白浪费他们大人的一月心思了。
他可是眼睁睁看着大人一针一线绣了一月有余才将这嫁衣绣出来。
回想起大人温柔又期待的眼神,福宝摇了摇头。
他尽力了,夫人不愿意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全的将夫人送进府中了。
想着他便开始催促那些抬轿子的壮鬼道:“手脚都麻利点,动作都快点,别跟个饿死鬼似的。”
说完这些他又转头看向后面奏乐的鬼们说道:“吹大声点,一个个跟没吃过上路饭是的。”
听着瞬间变得更大声的奏乐福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刚要转头继续赶路,周边忽的刮过阵阵妖风。
晴天白日之下,这风来的莫名又邪门,刮的鬼眼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等这股莫名的风消失了,福宝连忙想看看少女的情况。
只是他鬼头朝着车窗内一探,里面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坏了,福宝心下一紧,连忙扯着尖细嗓子喊道:
“抢亲啦!”
第20章
灯火明亮的华贵宫殿里, 一卷风忽的撞开沉重的大门。
原本站岗看守的妖怪顿时精神起来,想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狗胆这么大,竟然敢闯进妖王的宫殿。
可等见到来人时, 妖怪们手中本来做好冲刺状态的长枪顿时停住了。
“妖主?”
听到小妖怪们一惊一乍的声音, 花祈不耐的给了他们个眼尾余光。
“别嚷嚷, 小心将这小东西吵醒了。”
随着他声音落下, 妖怪们这才发觉他们妖主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看,竟然是个人类!
昏睡的少女小脸白的跟会发光似的,柔顺且安静的靠在妖主肩膀上, 倾泻下一尾鸦黑青丝。
“妖主, 是要吃了她吗。”眼见她还有轻轻的呼吸起伏, 一个小妖怪便结结巴巴的问了起来。
妖主终于控制不住他的本性, 决定对人类下手了?
传说人类肉质鲜美,其中少女和孩童的肉质更是细滑入口, 所以妖主这是忍耐不住口腹之欲,抓个少女回来尝尝滋味?
“妖主早就该如此了, 何必听那个姓韶的鬼话。”
“我们妖怪天性就这样,如果不吃人肉那叫什么妖怪?”
另一个妖怪附和的赞同着,顺便鄙视了一番刚才那个说话结巴的没用小妖怪。
“兔子成精了也还是兔子,怂怂唧唧的, 一点大妖风范都没有。”
兔子妖不服想要反驳,却被妖主叫停道:“滚出去吵。”
他声线带着些许慵懒, 尾音虽上挑带着些许魅意,但却并没有人敢不把他当回事。
两只妖怪顿时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出去了。
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了, 花祈这才满意的抱着少女去了他的寝宫。
他拖着长长的衣摆,走路却没有丝毫不便。
将少女轻轻放在他的榻上后, 他便手倚着头靠在榻边静静的瞧着她。
傅柔半梦半醒中觉得鼻前很痒,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有些混沌不清的睁开了眼。
刚一入眼的便是一条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白色大尾巴。
她顺着尾巴往下瞧,就见一个长相十分艳丽魅气的男人捏着那条尾巴来回往她脸上扫。
而他身后还有八条漫不经心在空中晃动的尾巴。
傅柔眼睛睁大,忽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九……九条尾巴?
那他……
“你是狐狸精吗?”
还有些不太清醒的傅柔,说话都没过脑子,就直接问出了口。
花祈眼角微挑,自带浑然天成魅意的眼角斜斜晕出一抹影子。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他早就要让对方脑袋落地了。
至于她嘛。
唔,还挺有情趣的。
花祈喉结微滚,起身将手指撑在榻边,身体朝她倾去,狭长的眼眸微弯,喑哑的应声道:
“是啊,精通各种床技的那种狐狸精,你要试试吗?”
他的声音带着魅人的低哑,自带风情的狭长眸子更是自她领口往下扫去。
傅柔下意识捏住了领口,虽然她知道自己穿的严严实实,但在他目光扫视下她突然有种赤身裸体的感觉。
怎么办,她好像真遇上狐狸精了。
看起来好像还是专门采那啥补那啥的狐狸精。
听说狐狸精的玩法,可多了。
傅柔视线瞥过那几条自从她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围在她身边晃的大尾巴。
虽然各个看上去都毛茸茸的,手感很好特别好欺负的样子。
但放在某种片里的话……
傅柔小脸一红,捏着领口的手指越发紧了。
花祈伸出手指触碰着她面颊的薄红,润红的唇轻弯:“你脸红了,在想什么。”
“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他手指扣在洁白的兽皮毯上,俯身倾近越发的靠近少女。
眼见少女的脸随着他靠近而越发红润,他弯唇朝着少女的面颊轻轻吹了一口气。
额角碎发被微弱的气流吹得微微飘动,一股似花似雾的勾人魅香也随之飘进傅柔的鼻尖。
傅柔捂住鼻子,身子猛地往后退,直到顶墙了这才缩在墙角处,睁大双眼惊慌的看着他。
她就像个陷入危险环境的小白兔,周围没有地方可以逃窜,只能可怜又惊慌的缩在角落等待猎手享用。
而猎手又不着急享用美食,他颇有耐心的欣赏着小兔子可爱又无助的表情。
只等着她什么时候放下戒心,然后他好上前……
一口将她吃掉。
这可是他抢来的新娘,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他大喜的日子。
所以他的行为一点都不过分。
“我……我什么都不会,你放过我吧。”
小兔子开始试图跟猎手讲道理了,猎手也很好说话,他斜斜的靠在墙壁上,随手勾起她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把玩道:“没关系,我可是精通此道的狐狸精。”
“保证让你……哭着还求要。”
最后这段话他故意压低了声线,有些魅惑的声音透着低暗的喑哑,而他狭长的眼眸更是带着流转的风情注视着傅柔。
其中流动的意味不用明喻。
傅柔的脸更红了,她拼命的缩着自己身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挤进墙角里。
她好像……
今天注定要那啥而亡了。
她虽然是想通过意外死亡下线的没错。
可她也不想要这么个死法啊!
这……这传出去,她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不……不行,你换个人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也配不上你呀。”
傅柔绞尽脑汁的劝阻着,甚至拍上了久违的彩虹屁。
“你看你多好看啊,跟朵花似的,你看我这么普通,要是你采我的话,你多吃亏啊,是不是。”
傅柔保证,她对她上司都没说过这么浮夸的话,虽然对方确实生的好看,瓜子脸配上狭长大凤眼,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那她也不想不明不白就跟个不认识的人那啥,更别说那啥而亡。
她强烈要求换种死法。
妖艳的狐狸精似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连微微晃动的大尾巴都不动了,垂睫思索片刻,他抬眼应声道:“你说的对。”
“对吧对吧,像您这样的天人之姿,起码得长得跟天仙似的才有资格被您那啥,而不是我这样的小垃圾、臭烂泥。”
花祈看她目光认真的贬低自己,似乎还以为他真的那么想,顿时被她的可爱逗笑了。
他眉眼弯弯,食指微微勾起衣领,任由它往下滑落。
绛红色的衣袍顺着一侧肩头滑下,将红与白的诱惑刻画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