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太唐突了。
“那就说说项之年吧！”
辛语蹙眉：“他怎么了？”
“我是想问问你，”赵磊顿了顿才继续说：“项医生会不会介意给一个曾经针对的人做手术。如果不介意，会不会只是表面，在手术过程中会故意出现意外，导致病人出现无法挽救的情况？”
“意思就是会不会公报私仇呗。”辛语很不喜欢项之年被别人这般揣测，但也怪不得，因为是针对关系。
“算是吧。”赵磊汗颜。
辛语胸有成竹道：“放心，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公报私仇这一套在他那里不存在。就算是救杀亲仇人，他也不会做出有违医德的行为来。”
赵磊：“……”
其实，他是想侧面告诉她，肖总要做手术，主刀医生有可能会是项之年。
她怎么听不懂啊？！
第115章 没必要一直记着他
结束通话，辛语寡欢地收好手机，抬眼看向窗外的寒色。
江城没有滨城那么冷，但萧瑟感也是不淡的。
回到江城后，辛语和小不点回到了之前租住的房子，没想到房子项之年一直续租着，像是知道她们一定会回来似的。
起身走出房间，听见小不点房间方向传来说话声，她好奇地走过去。
“我可能再也不能跟你见面了帅叔叔，我和妈妈坐飞机回到江城了……”
辛语听见她是在跟肖聿重打电话，想也不想地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电话手表，挂断了通话。
小不点抬头看她，想说为什么抢手表。可当看见她满脸不悦之色时，到了小嘴边的话根本不敢说出来，委屈巴巴地不言不语。
扔下手表，辛语才看向女儿，见她被自己吓到想哭又不敢哭，想说话更不敢说的亲子，后悔一下子涌上心头。
“宝贝，妈妈……对不起，妈妈只是不想你再跟帅叔叔联系。”
离开滨城之后，她真的不想再跟肖聿重有任何联系，就算是小不点跟他联系也不行。
“为什么？”小不点眼眶内迅速蓄起泪花，挂在眼眶边沿，那眼神令辛语心碎，怦然滚下的泪珠更是砸痛了她的心。
她还一直希望帅叔叔做爸爸。
辛语伸手抱她，难过地抱歉道：“我们可能不会再回去了，而且帅叔叔也不是那么帅，没必要一直记着他，以后我们还会遇见比他更帅的叔叔。”
小不点似懂非懂，但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竟笑了起来。
“妈妈，你说过了年我可以上学，那我就可以有帅帅的好朋友啦！”
辛语听了，哭笑不得，虽然如此，但起码她不会再追究为什么不能再跟肖聿重联系了。
刚想完，季寒韵打来电话。
以为是问是不是到江城了的，但在江城下飞机后，自己已经打过电话给她了呀，辛语满腹疑惑地接起电话。
“阿韵？”
季寒韵一瞬的静默后开口：“有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事？”
“你妈跑到我家去认亲了。”
辛语蓦地愣住，妈她竟然玩真的？
“那现在什么情况？”
季寒韵冗长地叹息了声，气息里隐约有丝不耐烦，“我家里人还没说什么，她就自己要求跟我爷爷验DNA。阿语，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样厚着脸皮认家门的，而且还是她那样的人，有点素质修养的都不会这样突然跑到别人家里认亲。不管她最后是不是我那个走丢的姑姑，反正我是看不惯的。”
辛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那是自己亲妈，虽然现在已经跟从前判若两人。
“那如果她是你亲姑姑，你家里人也认。甚至是觉得当年她走失怨不得她自己而心怀愧疚呢？”
听完，季寒韵冷笑一声：“要心怀愧疚也是我爷爷奶奶，跟我和我爸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要是敢仗着这个原因卖惨出幺蛾子，我绝不手软。”
“那我就放心了。”辛语长松口气。
其实，她并不想随自个亲妈认这个什么亲，感觉挺丢人的。
电话那边的季寒韵暗挑下眉，“怎么，跟我有个血缘关系你不乐意？我只是嫌弃她，又没嫌弃你。”
“我也没说你嫌弃我啊！”辛语笑言。
“没有就好。”季寒韵说完舒口气，道：“那先这样，有什么进展，我还会通知你的。”
辛语没好气地笑了下，“都可以，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季寒韵挂了电话。
而辛语却沉下心来，觉得季青梅的作派属实过分，一点也看不懂她现在在想什么。
两天后。
肖聿重经过慎重考虑，让赵磊跟张院士约通话时间。
“肖总，刚刚已经打过电话给张院士了，他说现在就有时间通话。”赵磊汇报。
肖聿重放下话筒，改用手机打电话给张院士。
寒暄过后，张院士说道：“你这个心脏用得好好的，非得换掉的话是有很大风险的，你和你的家人得有心理准备。因为就算是我主刀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我知道，所以才想由张院士您主刀我才安心。不过您已经说无法主刀了，我也没办法。”肖聿重客气道：“我现在在某方面受到这颗心脏的威胁，要想根除威胁，我只能出此下策，把心脏还出去。”
张院士听完，无奈道：“肖总是个有主见但又固执的人，这往往对自己都不太有利。”
肖聿重笑了笑：“不然我也走不到今天，张院士。”
“这倒是其中一部分影响。”张院士认同，“其实不是我不想主刀，而是我这两年开始退下来了，年纪大了，眼神和手都不太好使，多给些机会后辈，提携后辈也是很有必要的，希望肖总谅解。”
“刚开始我心里是挺不愿意的，但后来觉得应该相信您带出来的学生。”肖聿重说道。
张院士笑了下，开始结束通话：“那就这样，我让项之年马上回国。”
“那就麻烦张院士了。”肖聿重说完挂了电话，沉思地垂下眼眸。
项之年那边接到导师的电话，知道要为肖聿重做换心脏手术后，刚开始心里是讶异且有情绪想要拒绝的。
可想到国内的辛语和小不点，又压下了情绪，以医者的心态接下手术。
回到滨城安全落地后，项之年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辛语。
辛语的手机在小不点手里刷短视频，看见「项爸爸」来电，立马接通。
“项爸爸！”
听见是小不点的声音，项之年笑了起来：“项爸爸回国看你和妈妈了，开不开心？还给你带了最喜欢的洋娃娃哦！”
“真的吗？喜欢！”小不点拿着手机去厨房找正在做早餐的辛语，“妈妈，项爸爸回来看我们了，还给我带了洋娃娃呢！”
辛语转头看她，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项学长，你回国了？”
“当然，我现在就在滨城，等一下就去找你们。”项之年说。
“我和小不点回江城了。”辛语说道。
项之年一怔，“怎么突然回去了？”说完便想到她跟肖聿重的情况，对于肖聿重对辛语，心里很是不痛快。
转而试探地问她：“听说肖聿重生病了，你知道的吧？”
她爱了肖聿重这么多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吧。
第116章 心里总有淡淡的记挂
辛语却只是冷淡地回应：“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他怎么了，那都是他的事。”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往肖聿重生病那边去想。
项之年听了，高悬的心骤然落下，忙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也可能是误听，因为我导师有跟肖聿重通话。”
闻言，辛语想起他导师在外科和神经方面都有造诣，进而联想到有抑郁证的黎书，想明白了什么。
“可能真是误听，肖聿重那么壮的一个人，哪里需要外人管。”
项之年点点头：“我等一下要去一趟仁泰医院，等处理完点事情，我过江城找你们。”
“没事，你先忙完你的事情。”辛语笑道。
挂断通话，辛语又想了下肖聿重，而后便抛到了脑后，把手机又给了小不点，“回沙发去看吧，再等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
“好的妈妈！”
小不点转身跑走之后，辛语继续做早餐，可心里总有淡淡的记挂。
项之年到了仁泰医院后，被院长请到办公室聊了起来，顺便等肖聿重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肖聿重人才到。
项之年见到他，还是碍于资产阶级的尊卑主动起身伸出手，肖聿重没有似从前那样视而不见。
短暂地握了下，双方重新落座。
院长率先牵头扯开话题。
说到要做身体素质方面的检查时，肖聿重完全配合，毕竟跟做手术有关。
“我希望可以尽快。”肖聿重说着看向项之年，眼神淡淡的。
项之年却说：“要看检查结果而定，如果有什么基础病影响到手术，还是要结合情况而定。”
“我没有基础病。”肖聿重斩钉截铁否决他的说辞。
“高强度工作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些胃病和神经方面的问题，这些就算是大病面前的基础病。”项之年娓娓而说。
论商业，肖聿重是佼佼者，可论医术，项之年才有话语权。在这居下风的情况下，肖聿重也只有沉默的份。
“那就安排吧。”他转头看向院长。
院长立马起身，“我顺便去开个大会，肖总和项医生先聊着。”
待院长一走，肖聿重和项之年互看彼此，心里都明白谁都看不上谁。
“恭喜肖总离婚了。”项之年故意挖苦他。
肖聿重面色果然冷下来：“我最不需的恭喜就是你的。项之年，还想你家在商圈混，说话注意点。”
“肖总是不是忘了，你的手术还需要我来主刀。”项之年略略把下颚，该得意时就要得意一把。
“那又怎样？项医生想公报私仇就直说。”肖聿重岂会不懂他的心思，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罢了，“也不知道辛语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说是道貌岸然都不过。”
项之年一派被误解的不悦：“肖总，你并不了解，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品格？就算之前我被你赶出国，我也没这样诋毁过你半句。”
肖聿重冷冷地淡挑眉：“没有吗？”
项之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肖聿重蓦然起身，抬手扣好外套的钮扣，淡漠地看眼他，“希望项医生拿出医者的态度来，否则我就是不想诋毁都不行。”
说罢，抬脚大步流星离开。
目送他仍是一派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项之年那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这般目中无人，除了家庭给的，还有什么？
可这些并不能成为他伤害阿语的理由。
肖聿重做完检查便离开了仁泰医院，项之年也回了之前调职到滨城时买的房子，放好行李，便去了附属医院找项院长，没想到听说了些关于季青梅的事情。
“季青梅跟季家有血缘关系？那阿语不就是跟季家有关系？”
“我一个朋友那边打电话来跟我说的。”项院长说道，“我还听说季青梅对辛语这十几年来的付出都不当一回事，还联同黎书一起对付辛语。”
项之年气得肺都要炸了，替辛语很不值：“要不是肖家出钱，后来阿语自己赚钱，她哪还有命在这里，一点没个当妈的样子！”
项之年长叹一声，劝他：“这里面的水很浑，你不要蹚进去，听见没有？”
项之年默了默，说：“这两天我要帮肖聿重做换心脏手术。”
“换心脏？！”项院长吃惊，“肖聿重有心脏病吗？”
“检查结果没有，但他的心脏是换过的，也没有别的病。”项之年说，“据他自己说有五年多了，其实他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项院长皱紧眉头，道：“如果能不做，还是不要做的好，我们家跟他之间再有恩怨，也不能拿一条命开玩笑，这种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手术。看看有什么人能劝劝他，让他最好别做。”
“导师也跟我说了，说他非做不可，至于是什么原因，不清楚。”项之年说完无所谓的继续道：“手术前还要签字，他非要做，我们也没办法拦着。”
项院长却很是担心：“很多年以前他就没有父母了，他上面只有肖老太爷老太太，其他那些亲戚全都是盯着他那个位子的，别看他风光，他压力大着呢，他现在非要做这个手术，想必他爷爷奶奶是不知情的。万一手术有个闪失，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两位老人。这个手术，必须谨慎，我们不能看着能预判到的结果不管。”
项之年听了，也改变了刚开始的想法，拧了拧眉，道：“那只能从他爷爷奶奶那里下手。他爷爷奶奶倒是很疼阿语，要不……让阿语跟二老说一下？可阿语已经跟肖聿重离婚了，我怕她会不愿意。”
“怎么说肖家二老也是疼过辛语的，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看着二老最疼爱的孙子失去生命的危险，而且曾是夫妻一场，还是说说吧。”项院长说完起身，“这个手术也要有家属知情的，以温和一点的方式通知家属。我还要忙，你去办吧。”
项之年随之起身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拿手机打电话给辛语。
辛语正跟小不点吃早餐。
“忙完了吗？”
“阿语，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出面。是肖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
第117章 她曾经说过，最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听见跟肖老太爷老太太有关，辛语顿时神色沉默下来，满脸沉郁之色。
她现在对肖爷爷肖奶奶有说不出口的内疚，哪里有脸找他们。
良晌都没听见她出声，项之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声询问：“阿语，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
欲言又止许久，话到了嘴边，辛语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因为是他，更加没法说出来，并不是因为跟他挺熟，而是因为他跟肖家没有关系，自己没法将与肖家的感受说给他听。
“没什么。”她摇摇头，“那件事一定要找他们吗？”
项之年听出她的为难，心知她许是有难言之隐。
也有可能是跟肖聿重离婚之后，跟肖老太爷老太太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所以才会感觉找他们感到难为情。
项之年想起项院长说的话，还有对肖聿重个人坚持手术的坚决态度，可比起这些，更不想辛语为难。
说他有私心就说吧，反正他就是见不得她难受。
“也不是一定，只是问问你愿不愿意而已，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