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那么多人命，她怎么不怕？
“柏哥儿，你听姐姐说，人倘若对生命失去了敬畏和怜悯，是很可怕的，你将会不管不顾，将会不再存有良知，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滥用职权，滥杀无辜之人的。”
宋九思握住宋时柏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着，宋时柏只推开了宋九思，“一个下人的命有什么了不起的，偌大的京城，哪天不死人？”
宋时柏笑了笑，又过去缠着宋霜白，“长姐，你何时教我功夫？”
宋霜白看了宋九思一眼，俩人都摇了摇头。
“你还小，等你再懂一些道理再说。”
宋霜白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去了，直接转身出了门，宋时柏撇撇嘴，没话说。
“柏哥儿，何为下人，何为奴婢，你身侧的那两个，我这满屋子的，再说不好听一些，我们为主崔小娘同宋锦城为奴婢，圣上为主，你我皆为奴婢，下人的命不值钱，那你我的命呢？”
宋时柏听到这里，才恍然回过神来，觉得很有道理的点点头。
“身份有尊卑贵贱，可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人只有一次。当然，每个人都得为他的错付出代价，可没有证据之前，谁都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更不可成为一个滥杀无辜之人，明白吗？”
宋时柏又是点了点头，可过了良久，他还是反问宋九思，“二姐姐，那你打杀的那些下人呢？”
宋九思思考了一下，看着宋时柏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我从未冤枉过一个无辜之人，这些事情，时间会给我证明。”
宋时柏点了点头，表示这些事情都记住了，宋九思这才放下心来。
叫宋时柏去了她书房，挑了一些喜欢的东西，送给他做开学礼物。
宋时柏瞧着二姐姐这里的布置，他没来过，现在却发现和外面说的根本不一样。
典雅精致，比三姐姐的看起来还要舒服很多。
还有那些字画，二姐姐写的诗句，一看便是才华横溢，三姐姐已经是京城第一才女，说是才比谢道韫。但是宋时柏看着，二姐姐好像比三姐姐还要厉害。
俩人又说了几句，宋九思将宋时柏给送了出去。
几日后，宋时柏开学，姚阴清的病情也稳定住了，神色逐渐变好，云仙子说，有恢复的希望。
两姐妹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一日午后，云仙子在药房配药，宋九思便在身侧瞧着，几天相处下来，宋九思发现这老头子还挺有意思。
“先生，这是黄芪吧，补血的！”
宋九思只是站在一米远的距离闻了一下，便知道柜子里的药是什么，并且准确的说出了功效。
云仙子有些震惊的瞧着宋九思，又用其他的几味药试探了一下宋九思，无一例外，宋九思全部答对。
云仙子不禁拍手叫好，他上次瞧见这么有天赋的人，还是文媚儿。
“那二姑娘再闻下这个，这个难度可大！”
云仙子饶有兴趣的指着一个柜子，宋九思嗅了嗅，只觉心中一阵恶心，瞬间跑了出来，在门口干呕了起来。
心中猛地一惊，她这个月月信，还没来呢！
第25章 纳妾
应该是怀上了吧，宋九思心里先是一惊，随后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来。
玄英，母亲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回过神来，一回头，宋九思便和云仙子四目相对，元仙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宋九思，目光也缓缓移动到她的肚子上。
“二姑娘这是身体抱恙了？”
宋九思摇摇头，刚才因为干呕，脸色已经泛白，还不等她继续开口，云仙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干嘛？”
宋九思连忙挣脱，这个老混蛋，当初就不该留着，他要是敢把这秘密说出去，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了。
不多时，宋九思一把甩开云仙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云仙子抬眼，已经瞧见了宋九思眼底的杀意。
“二姑娘息怒，我这人虽不懂规矩，可嘴还是严实的。何况二姑娘与我投缘，这件事，我会替二姑娘保守秘密的。”
“云先生，我实在是听不懂，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需要你替我保守秘密！”
云仙子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朝着宋九思弯了弯腰。
“二姑娘身体康健，只是有些气血亏，可能心中有些麻烦。倘若二姑娘想瞒天过海我便可以帮二姑娘除去这腹中祸害。倘若二姑娘想顺水推舟，我便可以帮二姑娘保住。”
云仙子此言，已经是直接把话挑明了，宋九思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
“不用你操心，先生你可知道给主人家办事，嘴不严的后果？”
宋九思说着此话，已经带着几分威胁，云仙子点点头，表示应允了下来。
宋九思接着又进了药房，开始同云仙子一起配药。
也不知是不是耳濡目染的关系，宋九思对这些药总是相当的熟悉，好像在制药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而云仙子听命于穆烨清，对宋九思自然是言听计从且毫无保留的教授。
傍晚时分，云仙子约了穆烨清，俩人在云仙子房里，云仙子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穆烨清脸上严肃，神情之中还看不出来态度意思。
“你可会诊错？那宋九思真怀了本王的种？”
云仙子点点头，“回禀王爷，臣断然不会诊错，算着时间，是那天晚上没错，只是目前月份太小，还瞧不出男女。”
穆烨清忍不住，脸上跃上几分喜色，想不到他穆烨清年过三十，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宋九思月份是慢慢大了，他得想个办法，尽快将自己的事情处理了，风光迎娶宋九思过门。
“王爷，二姑娘气血不足，养在相府里自然很不方便，您何不直接同她坦白，将她接回王府呢？”
穆烨清皱眉想了半响，还是摇了摇头。
“我母妃的事情还没个着落，此时不宜将相府牵扯进来。再者，你让本王如何同她说，难不成说本王那夜里扮成流民，在相府将她给……”
云仙子倒吸一口气，赶忙将嘴闭上。
“好了，有你在，本王放心，二姑娘的安危便交给你了。既然你说二姑娘对医毒天赋异禀，又喜欢于此，不知云仙子可否不吝赐教？”
穆烨清的话中，带着几分试探，哪怕他是王爷，也断然没有命令人家收徒的道理。
“王爷放心，小老儿明白，小老儿这条命都是王爷的，万事由王爷做主。”
穆烨清点点头，满意的看着云仙子。
几日后。
宋九思慵懒的从塌上起身，便将月经带收好扔给琉璃。
“去安排洗了罢。”
琉璃同往常一样，很是正常的将它拿了出去。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用药自己调的血汁子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没人起人很疑虑。
宋霜白去上朝了，她便同往常一样，做了药膳，准备去伺候母亲吃下。
姚阴清的身体也已经好转不少，可以下地了，但云仙子嘱咐，最好还是在卧床几日。
姚阴清心里着急，她得快些好起来，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瞧着宋九思又来了，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放在以前，宋九思可是月余都来不了一次。
“母亲，尝尝今日的药膳。”
宋九思笑着，将药膳给姚阴清递了过去，姚阴清点着头，靠在迎枕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吃起了药膳。
“我儿辛苦了，母亲心里着实难受。”
姚阴清握住宋九思的手，一脸的心疼，宋九思将药膳递给身侧的嬷嬷，冲着姚阴清摇了摇头。
“女儿不辛苦，为了母亲，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姚阴清点点头，正在俩人说话间，门外的丫头匆匆跑了进来。
“主母，潇湘苑那边又闹出事儿了！”
姚阴清听见潇湘苑这三个字就觉得心烦意乱。自从自己中毒之后，宋云生未曾瞧过一次，日日在潇湘苑待着，已是好几次因着晚起耽误了上朝。
“相爷上朝又迟到了？”
那丫头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宋九思，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也不知因为何，奴婢过去给主母拿药，正巧碰上崔小娘身边的甸秋，甸秋和云仙子还没说下两句话，就直接吵了起来，当时引了好一众人在围观，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
甸秋和云仙子吵起来了？
姚阴清和宋九思还是狐疑的互相瞧了一眼。这几天，并未听见崔小娘那边有什么不安啊，找云仙子做什么？
“你可知是为何？”
丫头又点了点头，继续给宋九思描述着。
“听闻是崔小娘想怀上孩子，便去找云仙子，让云仙子开几幅药，喝了保准让她怀上庶子，可谁知云仙子不买账，只说自己是王爷请来给主母瞧着的，没有主母的授意，不相看任何人，于是俩人便吵了起来。”
宋九思点了点头，吩咐丫头退了下去，这云仙子倒是个会办事的。
只是这崔小娘，什么情况……
宋九思和姚阴清四目相对，俩人脸色都难看的很，良久，宋九思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心中的想法给姚阴清说了出来。
“母亲，不如……我们帮父亲……纳个妾吧。”
第26章 纳妾？
纳妾？
听到这两字，姚阴清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乱说，这天下哪里有女儿给父亲纳妾的道理，传出去，平白的让人笑话！”
姚阴清摇了摇头，可态度并没咬死，宋九思试探着，再进一步。
“母亲，父亲正当壮年，被那崔小娘日日缠着，连上朝都迟了，云仙子不愿意开药，说不准别的郎中愿不愿意，倘若让崔小娘再诞下庶子……”
这话说的姚阴清心中一惊，现在管家权和柏哥儿都在崔小娘那边。如果再诞下庶子，那这日子，便会更不好过了。
“母亲，哪怕那崔小娘不诞下庶子，只是日日这样缠着父亲，这家宅也不得安宁，不如帮父亲寻一房听话的小妾来。如此一来，分走一些崔小娘的宠爱，也更容易我们掌控局势。”
姚阴清仔细想来，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没再反驳。
“你可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宋九思想了想，摇了摇头。
“别人那里选的，我实在是不放心，女儿想回一趟外祖家，过日子也正好是外祖的六十寿诞，那边挑选过来的姑娘，我们是放心的。”
姚阴清点点头，算是默许了宋九思的意思。
宋九思回去路上，又听见了不少疯言疯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故意的，竟连父亲和崔小娘夜里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传了出来。
说乐些什么话，用了些什么ZS，一五一十，传的绘声绘色。
宋九思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琉璃想去收拾收拾那两个小丫头，宋九思还是伸手将她拦住了。
“不着急，传的又不是我们，人家费尽心思传出来的，又何必压回去呢？”
宋九思意味深长的笑着，琉璃明白了，退到了宋九思身后。
“助她一臂之力吧，这件事情，不传到父亲耳朵里，不算完事儿！”
“是！”
琉璃轻轻笑着，过去给身后的几个丫头安排了安排。
反正过几日她便要去外祖家了，这边如何的天翻地覆，她也不管了。
几日后。
宋九思昨日夜里交代了一下宋霜白，让她照顾好母亲和家里，她要去外祖家几天。
宋霜白公事缠身，母亲缠绵病榻，外祖的六十寿诞，都去不了，只得宋九思一人前往。
宋九思外祖家，是江南第一富商，这么说吧，哪怕是国库，也不一定有他们家里有钱。
当初宋云生也是因为瞧上了这一点，他的仕途需要这些打点，才上门求娶的。不然，一般官家子弟，是不与富商结婚的。
士工农商，商人的地位，总是低的。
一行人走了约莫两个半时辰，才到了柳城，这里便是整个江南最为富庶的地方。
外祖父和外祖母早早的便在城门口迎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牵五挂四，足足连接好几条街。
众人都在两侧瞧热闹，真不愧是柳城姚家啊，这出一次街，得带了有上百人出来！
宋九思一下车，瞧见这一幕，也是直接震惊，立在车上迟迟不敢动作。
“思儿，瞧什么呢，快些下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
姚张氏一开口，宋九思往下看去，就瞧见外祖母兴奋的冲着自己挥手，仿佛她还是几年前那个小姑娘。
就这样站在车上，外祖母一抱就抱下去了。
不过如今，自己十五六岁的年纪，外祖母大抵是抱不动了。
“外祖父，外祖母！”
宋九思兴奋的喊了一声，被琉璃从车上扶了下去，接着一把扑进了外祖母的怀里，两人兴奋的抱在一起，经久未见，重逢总是格外的让人喜悦。
“哎呦，我的乖，你一个来的吗？白儿，还有柏哥儿，你母亲都没来吗？”
宋九思摇了摇头，瞥见外祖母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也能理解，说自己过寿，亲人来的甚少。
“无妨，外祖父知道她们忙，你来的外祖父已经很开心了。”
姚家军过来，兴冲冲的看着宋九思，宋九思给外祖父行礼之后，便由外祖母拉着回去了。
安排了房间休息，一整天，都和外祖母黏在一起彻夜长谈。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他宋家官拜宰相，可我姚家也是富可敌国，没有我姚家支持，他宋云生如今还只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儿！”
姚张氏气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姚阴清是她最小的嫡女，她从小便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宋霜白和宋九思，更是她的心尖尖，他居然这么对待，实在欺人太甚！
还有柏哥儿，到底是宋家唯一嫡子，居然被教养的如此，姚张氏想着，现在就恨不得过去直接扒了他们的皮！
宋九思叹了口气，连忙将外祖母拉着坐下，不断的给外祖母顺着气。
“外祖母息怒，如今您在柳城，我们在京城，这样的事情也是插不上手的，我与母亲商量过了，绝对不能让崔小娘怀上庶子！”
上一世，崔小娘确实没有庶子，可也没有这样整日的和父亲缠在一起。
更没有四处的找人调理，如今看来，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那你们打算如何做？”
宋九思胎膜想了想，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外祖母说了出来。
“听闻江南女子多水灵，可是全国男人向往的，外祖母，你可不得给我挑两个，让我好好开开眼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