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张氏一下子便明白了宋九思的意思，点头将此事给应了下来，以姚家的势力，在江南挑选两个美女，还算什么难事儿？
第二日，宋九思便女扮男装，随着外祖母出街了。
她虽身娇体弱，可扮起来男装一袭白衣，文文弱弱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外祖母将人安排在柳城姚家的另一所宅子里，宋九思一进去，便瞧见一排又一排的美女，如宫里选妃一样热闹。
这满园的春色，只是瞧着都让人迷了眼睛。
“外祖母，这女人光有姿色，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一身功夫才行呢！”
什么功夫，自然是青楼女子勾引男人的功夫啦！
外祖母闻言一震，不禁疑惑，几年不见，宋九思竟这么大胆了，一个闺阁女子说话做事，皆是出格。
第27章 又准备将烨哥儿推进湖中
“外祖母，你我之间，自然没有什么见外的，思儿想着什么，便说出来了。”
见宋九思如此，姚张氏不禁握紧了宋九思的手，眼圈儿在瞬间泛起了红印。
“思儿你误会了，外祖母不是那个意思，是心疼你在宋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将你如此乖巧懂事儿的女儿，竟然逼得如此！”
说到情深处，姚张氏还不由得流出几滴眼泪来。
宋九思连忙哄着外祖母，这……她之前也不算得上是乖巧懂事吧。
“无妨的，外祖母，如今思儿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和长姐了，外祖母自然是要替思儿高兴的！”
外祖母点了点头，将眼泪擦了过去。
俩人走进去，宋九思对着这些女子一一查验，先是看上手，留下那些家中贫苦，经常做活计之人。
这样的人，穷日子是过惯了的，给点好处，便会言听计从。
再者问些话，找些机灵的，她倒是不需要找老实的。一来怕斗不过崔小娘，二来也不怕这人不听话，驭人方面，她还是有信心的。
最后，才是容貌身段，挑选了两个，让跟着这边的妈妈去学功夫。
三天之后，再做二选一。
外祖母在身侧看着宋九思的一举一动，心中很是欣慰，如今的宋九思，更像个当家的了。
她准备再教宋九思一些管家的本事，这样她回到了宋家，也不会任人宰割了。
回到姚家，宋九思便去先行休息了，再醒来，已经是天色昏黄的模样。
她打了个哈欠，只觉肚子有些饿得慌，便顺着去找些吃的来。
路过外祖母的房子，正准备进去，便听见里面的动静，倒是不太好的些。
“母亲，您这是将烨哥儿往火坑里推那，烨哥儿如今已年过十八，您拖着不让议亲，总是说着等等再等等，您已经挑了顶好的，我总以为烨哥儿总是姚家嫡子，您是不会亏待的，可谁承想……”
宋九思大抵是听明白了，大概是外祖母给烨哥儿寻了一门亲事，可舅母不太愿意。
舅母向来最是温顺听话的，嫁过来二十年，这还是宋九思第一次见她同外祖母红眼。如此看来，这外祖母给烨哥儿选的姑娘，大抵是个名声不好的。
“你胡诌什么，人家姑娘怎的就配不上烨哥儿了，模样生的那般好，又是知根知底的，家世如此，只有好处，哪里有坏处的。若不是这层关系，烨哥儿便是想攀扯，也是攀扯不上的！”
只听舅母冷哼一声，转过身坐在了塌上，神色冰冷。
“还不如不知根知底的，外祖母，你可知她骄纵无礼，小时候便将烨哥儿推进池塘，这事儿，烨哥儿到如今也是怕水的，在她府中，还不知道打杀了多少条人命？”
“那名声臭的，在满京城也是闻名的，听闻还和五王爷不清不楚，五王爷可是在大街上，把自己的玉佩塞进了她手里，母亲，您说，这样的女儿家，我烨哥儿如何敢要？”
嗯……这样的女儿家确实不敢要！
宋九思也这般想着，可转念一想，嗯？舅母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这……好尴尬啊。
宋九思不禁扶额，只觉脑袋嗡嗡嗡的。所以说，外祖母是准备将自己留给表哥？
还未多想，只听里面「啪」的一声，外祖母一耳光直接落在了舅母的脸上。
这声音脆响，连门外的宋九思都吓了一跳，她何曾见过外祖母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你这混账，竟想不到，在你心里竟是这般的瞧不起思儿，我养女儿，向来养的骄纵乖张，才是不容易被人欺负了去，可我敢保证，九思手上，定不会由人命，她的性子我知道，心地是善良的。”
宋九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说的还真是自己啊。不过更恐怖的是，穆烨清塞给她玉佩的事情，怎么连柳城的都知道啦？
“母亲，并不是我有意违逆，实在是烨哥儿也喜欢九思啊，您又如何逼迫他呢？”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只需知道不许再给烨哥儿议亲，让烨哥儿好好管理家族生意便是，以后九思嫁过来，我只要九思欢愉顺遂此生便是！”
听外祖母态度强硬，舅母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叹了口气，便没再说话了。
宋九思听着，心中一阵感动，原来外祖母早就为了选了一门上好的亲事。
那表哥姚烨才华相貌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有外祖母这层关系，她前世若是嫁过来，定一生无虞。
可惜了，自己志不在此，也无心耽误表哥。
听到这里，宋九思便离开了，想着去找些吃食来。
刚出了院子，就瞧见了琉璃，在门口候着，见姑娘醒了，便马上去给姑娘拿吃食儿来。
宋九思等着，便瞧见后院子的一片春景，果然美不胜收。
此时，黄昏时分，天色昏黄，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细雨，让人想起烟笼寒水月笼沙，也想起率无芳草很跳跳，更想起四月江南落花时节啼杜鹃，黄梅正解蹙人眉。
忍不住撑着油纸伞过去瞧瞧，一路路过杏花林子，便见面前一片开阔，到了绿湖边，湖中有人游船嬉戏，满是欢声笑语。
湖中央还立着一石桥，笼罩在烟雨雾气里，美不胜收。
湖上的人似乎是瞧见宋九思了，便朝着宋九思过来，宋九思远远的便瞧见就是几个表哥，看了一眼，没见烨哥儿便放心了，那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表妹。”
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来，宋九思还以为是船上谁在叫自己，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
索性又往前一步，却一把被人拉住。
“表妹小心，雨天路滑，小心湿了鞋袜。”
宋九思这才回过头，只见姚烨就这样立在湖边，身姿修长，模样秀丽，与穆烨清不同，他是那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感觉。
几年不见，宋九思还不有的怔愣了一下。
姚烨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宋九思的胳膊里抽回来，连忙弯腰道歉。
正此时面前的船已经过来了，看见俩人，便忍不住调笑着。
“九思表妹，你是否又准备将烨哥儿推进湖中啊，哈哈哈！”
第28章 马上好戏就要开始了！
这话一说，宋九思和姚烨都忍不住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
“哎呦，九思表妹你还害羞了，无妨无妨，小时候的事情谁会那样记仇啊，以后说不定啊，你还是我们长嫂呢！”
这话说完，宋九思和姚烨的脸更红了一些，姚烨瞬间羞愤难当，冷冷的呵斥了说话的人一声。
“姚山，休要胡言，传出去毁了表妹名声如何是好？”
姚山见大哥呵斥，只吐了吐舌头，却并未往心里去。
姚山是二房嫡子，这船上坐的，分别是大房嫡女姚玲，二房嫡女姚欣怡，二房庶女，姚芊芊，还有二房嫡子姚山，三房嫡子姚金，三房庶子姚书。
姚家如此大的家业，也就大房未纳过妾，以后姚烨定然也是不许纳妾的。
而且尊卑分明，嫡子女和庶子女之间，便隔着一方桌子，嫡子女谈笑风生，庶子女更是没资格接话的。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那表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游湖玩耍啊，你该是有五年之久没来过了吧，瞧瞧这风景，是否如初？”
宋九思抬头看了一眼这如画的风景，儿时的记忆瞬间涌现。是啊，那个无忧无虑的宋九思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好啊。”
兴致来了，宋九思便想上船玩上一玩，姚玲冷哼一声，屁股只坐在凳子上，一点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庶女们也是不敢说话，见情形尴尬，姚欣怡连忙让出个位置来给宋九思，可又被姚玲堵着上不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姐姐，让个路呗，你瞧你挡着表妹，有些过了。”
姚欣怡毫不客气的看向姚玲，姚玲的屁股却连动也不动，只冷哼一声看向宋九思。
“我还偏是不让了，宋九思，你别以为有祖母给你撑腰，你便无所顾忌了，我大哥不喜欢你，你识趣点好了。还有，这里是姚家，不是宋家，我们也不是小时候了，可以任你欺负，我今日偏偏不让你上来，看你如何？”
听完这话，宋九思倒是不不气，只是想起儿时的事情难免有些羞愧难当。
她那个时候仗着外祖母的宠爱，将表哥推进湖中，还将姚玲打的满头是包，这些嫡子女况且都被欺负的如此惨烈，更何况庶子女呢。
替她被黑锅那是常有的事情，像丫鬟一样给她穿鞋穿袜子都是家常便饭。
想到这里，宋九思还是往后退了一些，这个船，她不配上！
“还是表哥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这话一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吧不敢开口，宋九思一脸的疑惑，姚玲气冲冲的站起来，冷冷的盯着宋九思。
“你就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表哥被你推下湖之后，从那开始便最怕水了，你现在让他游湖，是存心羞辱呢吗？”
然后……气氛更尴尬了。
宋九思有些抱歉的看着姚烨，心中不禁追悔莫及。
“抱歉，表哥，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姚烨摇了摇头，并没说话，几句话说的，众人全都没了继续游湖的心思，直接从船上下来了。
“陈年往事，提它作甚，表妹，我可还记得你喜爱吃鱼，这柳城的鱼做的可是一绝，不然哥哥带你去吃吃？”
姚山又出来打哈哈，宋九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忙点了点头。是啊，吃鱼好啊，吃鱼最好了，她刚好饿了还没吃饭呢。
于是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城里酒楼去了，几个庶子庶女便是很识趣的退下了。
庶子庶女是没资格和嫡子女同桌吃饭的。
哪里像宋锦城，那都要趴在宋九思头上吸血和肉了。
另一边，柳城监狱。
穆烨清一身玄色锦袍，金丝软底的靴子踩在面前人的脸上。
男人已经浑身是血，脸上也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来样貌，可穆烨清丝毫没放松的意思，嘴角挂着浅笑，脚上不断用力。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当年贵妃出事儿之前，究竟吃了什么?”
这件事情，一直是穆烨清的心头病。
原本，穆烨清才是太子中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圣上最宠爱的，可偏偏就在封太子的前一天晚上。
贵妃被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下了药，和一个侍卫私通被当场抓住，贵妃和侍卫被赐死，穆烨清也跟着受了牵连。
卧薪尝胆多年，穆烨清就等着所有谜底揭开的一天，为母亲平冤。
而面前这个人，便是当初母亲门口的侍卫，出事儿之后，他便不见了，穆烨清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着他到了柳城。
“王爷饶命，小人真不知道啊，当年的事情和小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穆烨清冷哼一声，脚上用力，刚好力气用在那人的嘴上。下一秒，他便嘴上裂开了口子，鲜血染红了穆烨清的鞋底。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他依旧是那样的高贵矜持，看不出丝毫狰狞模样，甚至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我说，我说……”
他险些喘不过气来，穆烨清这才松开脚，冲着后面的几个侍卫摆摆手，几个侍卫瞬间从房间里搬出来一个铁床，上面订满了一尺上的铁钉，尖锐无比，只要上去一刻钟，估计便会被刺穿身体，命丧黄泉。
“说吧，但凡是有一句假话吗，我便让墨决将你扔上去，你说……可好？”
盯着穆烨清的笑脸，男人转头看了看背后的铁定床，忍不住整个身体都跟着瑟瑟发抖。
“王爷放心，我是明白规矩的！”
男人吞了口唾沫，然后仔细回忆起来当年的事情，墨决拿着笔，开始做笔录。
“当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找到我的，说我只负责在门口站岗，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行，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笔钱，让我远走高飞，所以我就只在门口。”
“哦？所以里面发生的事情，你全然不知？”
穆烨清又笑着问他，那人浑身又是一抖，主要见穆烨清一笑，他就感觉头皮发麻。
“不不不，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具体下药操作都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冷盈，王爷，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穆烨清点了点头，吩咐墨决继续问，双手叉腰往着旁边走去。
柳城，这个城市真是不错，马上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29章 每年清明，给你烧元宝
问完，那人如实说出了冷盈的下落，穆烨清冲着墨决摆了摆手，墨决示意两个人将男人抬起来，准备扔在了铁钉床上。
男人身体失重，瞬间惊呼出声，还没扔下去，已经尿了一裤子，嘴里满是哀求的话语。
“爷，您绕了我吧，我求求您，饶了我，我这条贱命不值钱，您饶了我，我以后定会为您做牛做马……”
看着男人哭嚎，穆烨清脸上毫无波澜，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当年母妃被发现赐死，心中也是这般的绝望吧。
“爷，您饶了我，饶了我……”
眼看着就要扔下去了，那人已经恐慌到不行，手脚并用开始挣扎，到最后见求饶无用，已经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穆烨清，你不守信用，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居然还要杀了我，你不得好死！”
穆烨清手指微微晃了晃，抬着男人的几个人瞬间停了下来，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盯着穆烨清。
“哟，不求饶啦？换方法了么？”说完，穆烨清顿了顿，“其实也没用的，不过我要澄清一下，我只是说，你若是不愿意说的话，便让你去滚一趟铁钉，可我没说过只要你说了，我就会放过你的呀！”
此时，男人已经心如死灰，看着穆烨清的笑脸，便觉得像地狱魔鬼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