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瞪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光头还想说，可我什么都没说啊，但嘴巴被乔佑佑的烤肉堵上，就选择了沉默。
这下子地窖里炸了锅了：“妈的光头，你个狗日的，说好了大家都不说，你凭啥出卖我们！”
光头也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解释，但是解释了就吃不到肉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大口吃肉。
反正他就是啥都没说。
乔佑佑继续对着下面的人讲：“本来打算放过你们所有人的，现在你们都等着去公安局吧，我只救有良心的人。”
下面的人彻底待不住了，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先待不住，嚷嚷起来：“闺女，我还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你把我也放出来呗！”
乔佑佑很痛快地把她放了出来，中年妇女马上说：“那闺女原来卖老山窝里的吴老瞎家里了。但是吴老瞎最近去山里打猎的时候摔到腰了。所以还没办亲事，那小闺女他们先锁猪圈里了。”
乔佑佑说：“知道了，下去吧。”
把那中年妇女又推了回去。
中年妇女怒道：“你为什么把我丢回来！”
她也要吃肉！
乔佑佑说：“姐姐啊，你刚才说的，人家光头大哥都跟我讲过了，你得拿点新鲜的出来才能吃到肉啊。”
中年妇女却不说话了，光说拐卖这事肯定吃不了枪子，但是多说了就该出事了。
乔佑佑也不急，把地窖口一关：“说不说都行，反正你们也是出不去了。”
说完，把那光头咣一下打晕了，丢了回去。
肖凝看得目瞪口呆：“不送他们去公安局吗？”
“送，但是先让他们感受一下被关起来的滋味。”
乔佑佑直接带着肖凝去找了宋之洋，肖凝看着吊儿郎当的宋之洋和他身后那群肌肉发达的小弟们满眼怀疑。
该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直往乔佑佑身后躲。
宋之洋很无语：“我就这么像坏人吗？”
乔佑佑说：“就……还行吧。”
宋之洋也没多说什么，摆手就让小弟去找人，肖凝还在犹豫：“为什么不找公安？”
乔佑佑说：“山里买媳妇儿的人多，公安去了，他们撒泼耍赖，一群人围着不让走，公安又不能伤害他们，动作慢了人就被转移了。”
以前看过不少拐卖人口的科普和电影，村子里的人都是自发地互相监督和维护。但凡有人想救走买回家的女人，全村人都要和他们拼命，就算公安去了，被全村人围攻下也无能为力。
只有这样，自己家买的女人被人救的时候，别人才能帮忙。
多恶心啊，愚昧又邪恶的人群，把活生生的人当做商品来买卖，还觉得买到家就是自己的，来解救商品的人都该死。
宋之洋把之前的拖拉机开过来，招呼大家上车，最后拖拉机都坐不下了才作罢。
一辆觉得人不够多，又喊了一辆。
“都带好家伙了吧？”
众小弟应下。
但肖凝是大城市来的，不晓得这里的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坚持要先报公安。
乔佑佑就顺路把那光头又带上了，还笑眯眯地送了他一双鞋。
光头一看，竟然是双皮鞋，那个亮锃锃的面，一摸那个手感，简直棒呆了，他就听说过，可从没见过啊。
这下子他也不跟同伴解释了，简直就是乔佑佑说啥，他就做啥。
兴奋地穿着皮鞋出了工厂大门，光头却感觉自己越走脚越痛，最后哀嚎着躺在地上抱着腿打滚。
乔佑佑心想，这坏人一穿就变小的鞋她还一直没用过呢。
给人穿小鞋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到了公安局，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都老老实实闭嘴，不然这鞋一辈子都脱不下来了。”
*
光头到了公安局，值班的是两个民警，一个姓周的是个娃娃脸小年轻，生得一脸正气，另外一个年纪大了些，姓陈，两人一听有拐卖人口的事，气得先抽了光头俩耳刮子。
“人家企业家想来这里投资办厂，你们倒好，给他们女儿拐了，以后还有人敢来这里吗？”
小周气得脸通红，打了光头几下子，然后就嚷嚷要去救人。
陈警官却皱眉表示：“不一定好救，多喊几个人吧。”
打电话又喊了几个休息的民警，凑了五个人，蹬了三辆自行车，一人带一个就要走。
肖凝无语了：“你们挎斗摩托都没有吗……”
骑车过去这村民闹起来了能扛得住吗？
但挎斗摩托是大城市公安才配备的，小地方还没轮上，依旧把自行车当做办案的交通工具。
小周警官义正言辞：“这位女同事，你不要怀疑我们惩罚坏人的决心。”
肖凝心想，我倒是没怀疑，但决心又不能当保护罩用，一锄头砸下来不就开了瓢了？
她转头看向乔佑佑，心想难道听这个乔佑佑的会更好？
但民警大队已经出发，她只能坐上小周警官的自行车后座朝着老山窝走去。
乔佑佑笑眯眯地让宋之洋开着拖拉机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周警官看乔佑佑他们一群人不像好人，这么大一车人坐着拖拉机跟着他们溜达什么？
“你们干嘛的？”
“我们去老山窝走亲戚。”
“……”神尼玛走亲戚，谁家走亲戚还带着棍子和锄头的？
“我们帮亲戚耕地除草。”
小周警官：……
还是肖凝解了围：“我认识她，没事的，我们快去吧。”
快急死了。
于是，众人出发，前面三辆自行车，后面两辆拖拉机，晃晃悠悠地上了路，远远看去，这场景……十分诡异。
小周警官嘀咕：“感觉我们像被撵着逃命的。”
陈警官却乐呵了：“这样好，这样好办事。”
很快就到了老山窝，这里看起来比轻水村要穷上许多，乡间小道上遇到的人都枯瘦，面颊深深地凹进去，摇摇晃晃的眼神却带了些凶狠。
远远地一看到有公安骑车过来了。
顿时所有人警惕起来，有一些本来在下地的人，丢下锄头就往家跑。
陈警官很有经验：“往家跑的人，肯定有问题，跟上他们。”
但往家跑的有七八个，他们一共才五个人。
这话一说，有些尴尬。
乔佑佑说：“你们走，交给我们。”
宋之洋的小弟们一个个跳下去，两个跟一个就跑去了。
而他们也到了吴老瞎大门口，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叫声。
第88章 都是瞎子，怎么自己家的这么好看
肖凝喊了一声阿遥就跳下自行车冲进去，结果刚进去就尖叫一声。
一行人急忙冲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脏兮兮的猪圈里满是污泥，没有猪，摆了个破旧的床架子，上面铺了一些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布，棉布里蜷缩着一个少女，正死死搂着自己身体瑟瑟发抖。
少女的脚踝上锁着一条铁链，另一头拴在树上，长度只有两米左右，连猪圈都出不了。
而少女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妇，手里拎着棍子，正一下一下打在少女身上。
“老娘让你咬人，让你不听话！老娘花钱买了你，你就得乖乖给老娘生孙子――”
肖凝像被刺伤的狼一样吼了一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女，挡在她面前。
老妇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伸手就去拉：“你来陪她啦？哎呀，能卖个好价钱――”
话音未落，几个公安就冲进了院子里，把那老妇团团围住。
肖凝急忙检查那少女身上的伤，见满身都是被打的淤青，含泪咬牙骂道：“畜生！”
老妇一看公安来了，要把新买的媳妇儿救走，马上就躺地上撒泼打滚：“公安打人啦，公安打人啦――要把我家新媳妇儿抢走啊！不能活啦――”
她的哭喊声招来了外面的村民们，众人把院子团团围住，一个个手里拎着锄头镰刀，目光不善。
“谁都不能把我们媳妇儿带走！”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马上就有其他村民响应起来。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只要一句话说不对，恐怕就要打起来。
公安不能随便伤害人民群众，不然这事也大了。
肖凝搂着怀里的少女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人渣，等我回去了，你们通通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一出，那些本来还犹豫动不动手的人也开始叫嚣起来：“新媳妇儿不能走！这个女人也得留下！”
“对，你们开个价吧！我们买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说开价，肖凝气得满脸通红。
乔佑佑慢悠悠站了出来：“这个事嘛，我说句公道话。”
众人转头一看，好家伙，这里还有一个，这个更好看啊，比那两个还漂亮，腰细屁股大的，一看就好生养。
有人就开始蠢蠢欲动，想买下乔佑佑带回来。
乔佑佑表示：“这个算是家务事，人家就是亲戚之间的事，公安是不好管，大伙儿说对不对？”
众村民一听，这小闺女咋还向着我们？马上附和道：“对！”
“所以，公安同志不打咱们，咱们也不好打人家，对不对？”
“对――”
“毕竟都是亲戚之间的事嘛。”
“对！没错！”
躺在地上的老妇马上跳起来，看着乔佑佑满眼放光。
这闺女，该不是主动要嫁到她家来吧！
肖凝也惊呆了，这姑娘脑子有毛病吗？这是说啥呢？她到底是不是要帮自己，不帮自己的话，何必叫这么多人来？
帮自己的话，为什么口口声声向着这帮犯罪分子说话？
一时之间她也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众人非常激动地响应了乔佑佑的说辞之后，乔佑佑就慢慢走到了门口，指着远处那满满两拖拉机人：“所以，这吴老瞎家的亲戚来串门了，大家就先让让吧，别管人家的家务事。”
老妇一看外头凶神恶煞一帮人，顿时傻了：“我，我可没这些亲戚！”
乔佑佑说：“你都要娶媳妇儿了，差那两口饭吗？我们可是来参加婚宴的。”
说着，一群人哗啦啦挤到了院子里，和村民对峙起来。
但是外面的村民也越围越多，把整个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宋之洋是见过大场面的，嘴角噙着的一丝笑始终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兴奋了。
他满眼探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猪圈里两个女孩吓得都脸色惨白，连几个公安都脸色不好，护着三个女孩不放。
就乔佑佑，还知道在院子里找个椅子慢悠悠坐着，风淡云轻地看着这些手持凶器的男人们。
颇有一种泰山压顶却面不改色的胆色。
什么样的女人会有这样的胆识？
宋之洋从小就在街头摸打滚爬，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但刚刚开始跟人混的时候，也是打群架吓得腿肚子哆嗦。
这姑娘最初他只觉得有些商业头脑，没想到是个好样的。
他很想知道这姑娘接下来要说什么，索性也没插手，就在旁边笑着看。
只见乔佑佑慢悠悠拍了怕自己衣襟：“咱们村的人都在这里了吧？”
人群里有人说道：“都在这里了，怎么着，小闺女，要在这里头挑个男人不成？”
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小周气得脸通红，拎着警棍嚷嚷：“你们别侮辱妇女同志啊！当心我抓你们回公安局。”
没人理会他。
都知道公安不能随便欺负老百姓，而且这镇上的公安整个公安局就一支枪，还不一定带出来了，谁都不怕。
众人刚要笑话小周，就听乔佑佑来了一句：“宋哥啊，村里人都出来了，还不快去找其他被拐卖的妇女，这会儿可没人看啊。”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骚乱，有人拔腿就往家里跑，剩下的犹犹豫豫盯着宋之洋。
宋之洋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要赶快，有些担忧地看了乔佑佑一眼，乔佑佑却对他笑笑，示意他赶紧去。
宋之洋看了小周一眼，最后不肯走，只对其他人说：“去，找找村里还有没有其他被拐卖的妇女。”
然后靠着院墙就站在门口，也不笑了，死死盯着那老妇。
老妇见院子里人少了一大半，也有点怕，对着屋里就喊：“老大老二，抄家伙出来！”
屋里就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凶相手里拎着菜刀：“谁敢抢我媳妇儿！”
转眼看到乔佑佑，马上就露出一脸淫笑：“妈，这小闺女多少钱买的？”
老妇怒道：“今天到我家院子的，一个都别想走，等生米煮成熟饭，公安带走她们也没用了！”
肖凝怀里的少女哆嗦得更厉害了，肖凝死死搂着她，愤怒地看着那老妇。
院子里剩余的几个年轻后生还没买到媳妇儿，也不怕他们。但如果吴老瞎买的媳妇儿被公安带走了，以后他们买媳妇儿就危险多了。
也不肯走。
宋之洋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了。
他想，就算见了血，也不能让女孩们留在这里。
而此时乔佑佑说：“我们要是真打起来，不是死几个就是进公安局，都不太好。”
转头看着吴老瞎。
吴老瞎长得狰狞，一只眼睛被什么东西给戳烂了，只留下一个干扁的眼眶，脸上也带了些疤痕，加上那猥琐又凶恶的目光，看一眼就想把他头按泥里去。
乔佑佑不禁想到，同样是瞎了眼毁了容，她家陆老师上一世可比这个吴老瞎漂亮多了。
陆识州就算是个毁容的瞎子，也是瞎子群体里最帅的小哥哥。
这么想着，她目光柔和了起来：“闹个你死我活的也不好，不如这样，你让他们走，我留下。”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第89章 吃蘑菇看到的幻觉
肖凝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你不能留下！我们谁都不能留下！”
太危险了，本来这姑娘也是为了她和阿遥才涉险的。
但看着院子里如今的局面，肖凝一咬牙：“要留也是我留下！”
宋之洋更是阴沉着一张脸：“真让你一个小姑娘家留下，我这些年就算是白混了！”
一生气，他身上那吊儿郎当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压迫感。
小周警察自然也不同意。
乔佑佑心想，哎呀，她也不想留下啊。
但看到这满村的奇葩，她实在忍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