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
这已经是秦意这一周以来第数不清多少次问这类问题。
梁哥终于警觉：“谁不回你消息？上次的导演？还是演唱会投资方，邀请你参加综艺的主持？”
“都不是。”秦意摇头。
他想了想，又问：“梁哥，我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
梁哥：“？”
梁哥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凡尔赛还是真的在发问。
但以他对秦意的了解，虽然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过……他本人在外貌上从来都没什么优越感。
梁哥于是道：“谁要是说你长得不够好看，我的建议是让他出门左转去医院里看看眼睛。”
秦意皱起眉头，很苦恼：“可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
“……”之前也不是没打探过这个人究竟是谁，秦意无意透露，梁哥也问不出来。
他只能劝慰：“也不一定是不喜欢你啊，可能是很忙。你平时不也是基本上不看这些社交软件，也不回复消息的吗？”
“我回了。”没想到秦意非常郑重地强调，“我都是秒回的。”
梁哥：“？”
梁哥：“你秒回，然后对方不搭理你？”
“嗯。”秦意点头，“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梁哥和助理对视一眼，随即开怀大笑：“觉得你烦？不可能。”
他看看秦意。
后者坐在高脚凳上，平常一米七的人坐上去，腿都只能悬在半空，他坐着甚至还得微微屈起腿，身体比例简直只能用逆天来形容。
而脸就更不用说了，小鹿眼，眼瞳又黑又亮，眼尾还带了点下垂的无辜感，配上他浓密的睫毛和完美笔挺的鼻梁。
老实说，是个人看了都要感叹女娲造人怎么如此偏心的程度。
“不可能的。”梁哥再次重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对你这张脸说不。”
秦意听了微微一怔。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
杨嘉嘉觉得她最近绝对是水逆。
要不然也不会买个饭还能又碰见陈海力。
“嘉嘉。”陈海力也一眼就瞥见了她，推开朋友跟过来，“嘉嘉！我有话跟你说那天的事是个误会，你等等……”
杨嘉嘉看见他那张脸就犯恶心，拼命想离他远点。
但正是饭点，餐厅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全部挤成一团，像沙丁鱼一个贴着一个，根本走不开。
陈海力眼看就要靠过来抓住杨嘉嘉的胳膊。
就在杨嘉嘉思考究竟是给他脸上一拳还是给他胯.下一脚的前一刻――
面前一个人影挡住了她。
“姐姐。”
声音熟悉。
杨嘉嘉仰头，对上秦意的眼睛。
后者戴了棒球帽和口罩，帽檐拉得很低，几乎把整张脸都挡得严严实实。
一双眸子却出奇地亮。
向她伸出手：“走。”
跟被蛊惑了似的，杨嘉嘉把手放到了他掌心。
“喂！”陈海力在后面喊，“你谁啊，关你什么事，你们要去哪？”
“杨嘉嘉！”
秦意的胳膊很有力，把杨嘉嘉紧紧护在怀里，冲开拥挤的人群。
直到背后的呼喊声再也听不见，杨嘉嘉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商场外的一处小巷子里。
跑过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杨嘉嘉气都有点喘不匀。
秦意扶着她，等她缓和过来，问：“姐姐，那个人是谁？”
“……没谁，一个……脑残。”杨嘉嘉不想提。
秦意若有所思。
“刚才谢谢你帮忙。”总算平复好呼吸，杨嘉嘉真诚道。
秦意收敛思忖的神情，弯起眼睛：“不用谢。”
“你……”杨嘉嘉这会才感觉气氛有点微妙，“你的签售会结束了吗？”
她话音刚落，秦意便摆出委屈的神情：“早就结束了，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姐姐一条都没有回。”
杨嘉嘉：“……”
不该问的。
“我最近很忙。”她手掌在裤腿侧面擦了擦，随口扯理由，“今天你的签售，人太多了，忙昏头了，都没时间看手机。”
秦意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可是，我这周都没在柜台看见你。”
杨嘉嘉一愣：“什么？”
“上次你是在雅诗兰黛的柜台，我把一楼都找了，没找到你。”秦意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点委屈。
杨嘉嘉震惊：“你……你什么时候……”
“不是，你是说，你最近……”她语音混乱。
“嗯，我这周每天都有来。”秦意点头。
有很懊恼：“但是都没能见到你。”
杨嘉嘉呆住了。
她好几秒钟都说不出话。
“但你不是应该很忙吗？”大明星还有时间天天往商场跑？
“我最近在深州拍一个综艺，离这里不远。”秦意道，“回酒店也顺路。”
杨嘉嘉：“……”
深州市有个拍摄地点杨嘉嘉知道，经常有影星在那边搞活动，但那里距离南茂少说两小时的车程。
酒店更是和这块区域完全不沾边。
能碰巧两个地方都顺路，那才是有鬼。
所以秦意每天特意来一遍商场就为了找她？还把所有柜台全找了一遍？？
难道就不怕被认出来吗？
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秦意很高兴地道：“不会被发现的，我每次都像这样戴帽子口罩，藏得很好。”
“而且我真的很想看见姐姐。”
杨嘉嘉看着他的帽子和边缘露出来的几撮银发。
心想少年，你这个身材，就是拿破麻袋把自己裹一遍，回头率都是90%以上好吗。
但不可否认，她的心的确被不轻不重地撼动了一下。
微信上还可以用不看来逃避，真人站在面前，她是真的顶不住。
“其实……我这段时间在另一家商场，没在这里。”她解释。
“调班吗？”秦意半点没怀疑，理解地点头，一脸期待，“那姐姐今晚有空一起吃饭吗？我请你，我看中了一家意大利的餐厅，很不错的。”
“呃。”杨嘉嘉撇开目光不去跟他对视，“不是……秦意，我有一个问题。”
秦意顿了顿。
眉眼还是很阳光的笑意，微微俯身，侧耳：“你问。”
“就……”杨嘉嘉有那么一丢丢难以启齿，“你是还想跟我发展那种关系么？”
虽然是个明星，但也是个刚开.荤的少年，因为这种事惦记她……或许说得过去。
这也是杨嘉嘉唯一能想到秦意继续联系她的理由。
没想到秦意怔了半秒：“什么关系？”
杨嘉嘉：“……”
还要她说得那么明白吗？？
“就是……酒店的关系。”杨嘉嘉比划了一下。
秦意很明显身体顿住。
反应过来，他露在银色短发外的耳朵尖迅速红了：“我，我不急的，不过姐姐想的话也可以……”
“但是，先吃完饭会不会好一点？你忙了一天，我怕你又晕过去。”他担心道。
杨嘉嘉：“？”
杨嘉嘉：“……”
她的表情让秦意闪躲害羞的眼神停顿了半秒。
忽然明白杨嘉嘉问的是什么，秦意急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要跟你继续这种关系。”
像真的很着急，怕被她误会，秦意挠了一下耳朵，直接把帽子取了下来：“姐姐，我是很喜欢你才来找你的。”
“想做你男朋友的那种喜欢。”
杨嘉嘉怀疑她一定是幻听了。
安静了足足半分钟，她才问：“你说什么？”
秦意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把口罩也取了下来，认认真真看着她，小鹿眼里亮闪闪：“我说，我是在追求你，姐姐。”
作者有话说：
直球秦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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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杨嘉嘉X秦意（4）
巷子里的安静跟外面喧闹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嘉嘉怔怔地望着秦意。
后者握着她的手。
好半天后, 她冷静下来：“男朋友？”
秦意点头：“嗯。”
“不了。”杨嘉嘉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抱歉, 秦意, 我……”
“你不用马上回答，嘉嘉姐。”秦意上前半步，“我是想追求你。”
杨嘉嘉：“我知道, 但是……”
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或者说是膨胀期的未来巨星，和她？
一个有点小姿色的柜姐？
“我们不合适。”她摇头。
像被她说愣了，秦意停顿了两秒，很认真地问：“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
杨嘉嘉：“……”
这有什么为什么？？
“你是明星啊,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道。
“姐姐不喜欢明星吗？”秦意的小鹿眼垂了下去。
看见他黯淡下去的眼眸, 杨嘉嘉赶紧试图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不不不，我不是说这是你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很帅气, 很完美, 在乐坛也很有天赋，而且你还这么年轻。”
秦意：“姐姐夸我, 我还是很高兴的。”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又不喜欢我。”
杨嘉嘉：“……”
“我没有不喜欢你, 只是……”杨嘉嘉几乎都要语无伦次了, “秦意, 你未来会碰见很多很多很优秀的人, 比我更优秀。”
“上次只是机缘巧合。”
“我只是个在商场工作的普通人, 或许还有很多糟心的亲戚，你碰到我那天, 我就是在相亲。”
“反正……你不该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我们把微信删了, 过段时间冷静下来，你就会想清楚的。”
把话一口气全部倒出来，她长吁了一口气。
这回讲得够清楚了吧。
没想到一抬头，看见秦意耷拉着的眸子，要坠不坠地控诉她。
非常伤心。
杨嘉嘉嘴唇动了动。
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惊天坏事。
“我知道了。”秦意嗓音带着浓重的委屈。
杨嘉嘉快速眨了几下眼：“知道什么了？”
秦意：“原来姐姐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杨嘉嘉没跟上他的思路，“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我只是冲动。”秦意低着眼，额头的银色碎发落下来，要多失落有多失落，“你根本不相信我喜欢你。”
杨嘉嘉：“我……”
她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嘉嘉姐。”秦意道，“不论你信不信，我不是突然决定来找你的。”
杨嘉嘉怔忪。
“我已经想了很多天了。”他语调前所未有地低，“这几天我一直在抽空计划，在后台化妆的时候我都在想下班以后要假装成顾客去柜台和你偶遇，等你下班，然后约你一起吃晚饭。”
“但你没来。”
“我订的餐厅你也会喜欢的，我看到你朋友圈转发过他们的开业宣传。”
是那家米其林餐厅。
深州市第一家米其林，杨嘉嘉转发并且发了几个流口水的表情。
杨嘉嘉放在身侧的手指松开又捏紧。
她道：“可是，就像我说的……秦意，我什么都没有。”
秦意眨眨眼：“我也什么都没有啊。”
杨嘉嘉顿住。
“我的父母不支持我做音乐。”秦意对她很轻地笑了笑，“但我就是喜欢。”
“所以我和他们闹翻了，他们断了我的所有经济来源。上个月，出道之前，我睡过公园的长椅。”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和经纪人吵了一架，他要是生气的话，说不定都没人愿意收留我。”
杨嘉嘉怔怔。
“你不相信吗？”秦意微微皱起眉毛。
换了任何一个人这样说，杨嘉嘉都会觉得他别有所图，满口谎话。
可这人是秦意。
秦意的黑眸注视她。
很宁和。
也更澄澈，干净。
只一眼，杨嘉嘉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惹经纪人生气……为什么？”她问。
秦意绽出一个特别纯粹的笑：“因为想来见你啊。”
杨嘉嘉的心跳失控了一秒。
“你看，姐姐，你白手起家闯职场，我白手起家闯乐坛，我们都有糟心亲戚，父母都不支持。”
他继续说。
“我们很般配。”
秦意的眸子重新染上属于阳光大男孩的温度：“姐姐，让我追你吧。”
这一刻，她的心跳比街道外商铺音乐的鼓点还快。
险些失去控制。
几分钟后，她强行把它按回去：“不行。”
又双被拒绝了！
秦意的小鹿眼一下子重新垂了下去。
“女朋友不行，但是……”杨嘉嘉看见他这样子，生生把好不容易到嘴边的拒绝给吞了回去，话锋一转，“我不会删你，我们还是在一个列表的好朋友。”
秦意还是耷拉着睫毛。
唇角也低落。
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杨嘉嘉：“……”
杨嘉嘉败下阵来：“好吧，也可以发消息。”
没反应。
“我也会回复你的。”
不回答。
“一起玩游戏也行。”
秦意还是眉目低落。
“或者……”杨嘉嘉心软，“你有空的话，偶尔一起吃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嘉嘉几乎没有底线了。
“真的？”秦意眼睛倏地一亮。
“但不是今天。”她紧急补充，“我晚上还有晚班，你必须听你经纪人的话，回去休息。”
“好吧。”这次秦意很乖，虽然听上去仍有些勉强，但好歹是答应了。
杨嘉嘉松了一口气。
把人送到地下停车场，走的是员工内部直达电梯。
电梯门打开，看见秦意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窗放下来，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这边招手，脸上带着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