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理智在大脑的深处疯狂叫嚣,但是他本能的不愿意抽离,不愿意拒绝这份赤灼的吻。
哲,你在做什么。
他大脑混乱的质问自己。
明明早在几年前,他就决定离开光。
没有和光之间的束缚,他可以自由的接受其他雌性的求侣,而不是继续活在光的戏弄中,在日日彷徨里度过。
光的生命只有最后一年,就算现在他接受和光的共赴乌雨,又能改变什么。
很可能他们来不及赶回精灵族,赶不及祈祷后代,光就在回族的路途中去世。
想到这里,哲里突然撇开脸,留下侧脸对着沐幼幼的热情。
“光,你醒醒,你知道我是谁么。”哲里嘶哑着声音。
精灵族对药物代谢很快,只要光清醒一点,从指尖放点鲜血就可以了。
“知道…”沐幼幼有气无力的翻白眼。
她再糊涂也知道自己亲了谁,这厮小气死了,一杯水也舍不得喂给她喝。
“那我是…”
“哲里。你是哲里。”
她眯起眼睛,看着对方很明显拒绝自己的亲近,表现的像一个贞洁烈夫一样,沐幼幼看的很不顺眼。
她快热死了,系统提醒她是中了情药,跟被放在锅上烘烤没什么区别。
“哲里你不愿意?”沐幼幼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缓缓靠近哲里。
眼角处勾出几分魅惑,蜘蛛吐丝一般缠住哲里的视线。
“你不愿意为什么带我离开?为什么不让我和贺霁在一起呢,难道你就是为了看我这么难受,解气么?”
哲里越表现的贞洁君子,她越是要拆穿哲里的伪装,揭开他纯白的面具。
沐幼幼抚摸在他的两侧,一丝丝的临摹刺绣精灵,另一只手全部贴在哲里的心脏处,将他乱跳的心脏节拍尽收心底。
“我……我是为了救你。”哲里紧抿嘴角,心里慌乱。
是啊,他为什么要打断光和其他兽人的好事。
一定是因为光被下药了,不是自愿的,自己只是想要救她。
才没有她口中乘人之危的阴暗想法。
哲里死鸭子嘴硬,沐幼幼忍不住燥热,不想和他慢慢周旋,猛的双腿用力,将哲里推倒在自己身下。
她双手夹住对方的腰,臀部端坐,很虔诚的跪坐姿势。
哲里打理柔顺的长发也被她摸乱,五指微张,穿过发丝有些野蛮的扣住哲里的发根,强迫他转过脸,沐幼幼得逞的一笑,俯下身。
精灵族的结侣和外族其他兽人有一点区别,在没有祈祷后代前,双方沾染在伴侣身上的气息比较微弱,就好比一些浑浊的湖水,看不清湖底。
沐幼幼是腿脚很有劲的把哲里踹下床的,她心安理得的翻身,占据了一整张大床。
被利用完就踢掉的哲里,还是无语的从床底爬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
以前的光,睡姿很优雅的,从来不是这样,四脚朝天大叉,还把被子全部卷走了。
他抬起两个手臂,在视线中寻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伴侣兽纹,又在两条腿附近寻找,甚至在脚底和背后。
可是当他对着镜子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结侣的兽纹在心口正中间。
哲里手指颤抖的摸摸精灵兽纹,很小巧的精灵,一头金色的长发,乖巧的闭着眼睛,蜷缩着脚趾头呆在他的心脏位置。
他逃避似的撇开眼睛,甚至不敢去看床上的人,更不敢去在沐幼幼身上寻找,验证他的想法。
结侣兽纹会根据雌性对对方的喜欢程度,出现在不同位置,单纯喜欢对方做美食手艺的,会出现在嘴角,不怎么在意的,会出现在手背脚背,小腿等等,四肢末端。
而他们的兽纹在心口处,是不是说明光的心里很在意他…
沐幼幼睡的很沉,哲里穿好衣服,走出去冷静片刻,此时月亮在天空的正中间,月光惨淡,夜空高昭。
一头疯狂的身影打破了夜晚的静谧,他脚步漂浮慌乱的撞破几家大门,也吵醒了白祈和雷飒。
“好啊你个臭狼,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今天晚上还敢回来!”
雷飒爬起来脸色很差,他脸色在没开灯的大厅里,像个深宫怨妇,撸起袖子就要扑上去揍贺霁一顿。
白祈也很生气,可是他靠近贺霁微微一愣,结结巴巴的问道,“贺霁,你,你,你身上的气息怎么会…”
怎么会是其他雌性的味道?
怎么不是沐幼幼的幽香?
贺霁背叛了小雌性!?
“闭嘴!幼幼呢!幼幼呢!你们把幼幼藏在哪里了!”贺霁的情绪暴躁,他直接拍碎了几扇房门,四处寻找,双目赤红,铺满了血丝。
绝望暴躁焦急的气息,让雷飒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在鼻尖飘荡的陌生气息里反复确认,“贺霁,你和别人结侣了?”
“你真的不要沐幼幼小雌性了!?”雷飒贱兮兮的语气还有一点兴奋。
贺霁终于想开了,不和他争抢沐幼幼小雌性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白祈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懂事,他也可以少操点心了。
“该死的豹子!吼!”贺霁本来就在盛怒之下,他急迫的想找到沐幼幼解释一切,被雷飒一刺激,就暴虐的扑上去,狠狠地下死手。
第一百零三章 反目成仇
“贺霁,你以为我怕你吗?你背叛了伴侣,应该遭到沐幼幼小雌性所有追求者的追杀。”雷飒撕咬上去,对着一旁看戏的白祈使了一个眼神。
白祈:让我打架?我才不打呢。
幼幼说了家里不准打架,这两货都是狠人。万一趁着沐幼幼不在家,把他最心爱的鹿角折断了。
他去哪说理去。
本来就不得宠,没有了鹿角,岂不是被冷落到天涯海角。
他兴致盎然的看着两人打架,双方都下死手,光鲜亮丽的皮毛里面全是锐利的抓痕,累累鲜血溅在地板墙壁上。
“幼幼!幼幼你出来!”
贺霁认定了沐幼幼被他们藏在家里。因为除了雷飒白祈两人,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带走沐幼幼。
“幼幼?幼幼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去看莫塔管理。”白祈收起了浅笑,严肃的站起身,冲进两人交手之间,一把抓住贺霁。
他声音紧张的质问贺霁,“你把幼幼弄丢了?!贺霁你是不是把幼幼看丢了!”
雷飒死死的咬住对方的皮肉,字字句句从牙缝中挤出来,“贺霁,你背叛了沐幼幼,还把小雌性带丢了,你应该去死!”
贺霁狼身一震,沐幼幼真的不在家里...
他背叛了幼幼,他的身体背叛了心爱的雌性。
“幼幼...”
清秀的脸庞悲伤的扭曲,贺霁痛苦的低低嘶吼,他任由雷飒的利齿穿破皮肤,刺破血管,他任由白祈一拳接着一拳的愤恨。
血红的眼角流出红色的眼泪,贺霁仰天长吼,用力的甩开雷飒,疯狂的撞开大门,狂奔出去。
雷飒和白祈对视一眼,也急匆匆的跟在后面。
“来来来,管理给你好好检查肌肉...”
莫塔的调笑声音从床上传出,床下还跪着散发着糜烂气息的兽人,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直到贺霁冲开门外的守卫,打破了房间里面的缠绵。
冷冷的长风从打开的门口吹进窗帘,吹进了没有被褥的大床上,莫塔被冷不丁的一吹,躲进了几个兽人的怀里。
没好气的道,“贺祝,你教养的好崽子,就是这么坏母兽好事的?”
床边等候的兽人一愣,贺祝默默的转过脸,他走下床,把大门关闭,冷漠的看向他唯一的幼崽,“贺霁,你这是做什么,已经是结侣的兽人了,该长大了,不要胡闹,还不出去。”
“结侣?”一提到这个,贺霁整个人颤抖的又笑又吼,一圈一圈滚烫的眼泪掉下来,他径直走到床边,大手猛地拉破一层薄薄的帘子。
大床上,不着衣物的雄性兽人讨好的围着莫塔肥肉下垂的身体,无数双兽人的手游离在老雌性身上,年轻的兽人眼底屈辱奉闭着眼睛,任由莫塔肆意的抚摸。
莫塔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借着一个肩宽体壮的兽人,躲在他的背后,“贺祝!还不让你崽子滚下去。”
“喊他也没有!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你毁了我!!”贺霁疯狂的挥开父兽的手臂,猛地拉开床上的兽人,质问的死死扣住莫塔的肩膀,疯狂摇晃。
“把她还给我!把幼幼还给我!!”
“啊!贺祝!”莫塔被惊吓到嘴角发白。
几乎一瞬间,房间里的兽人全部围过来,一起抓住贺霁的手臂,把人拉开床边。
“你发什么疯!是母兽给了你生命,也是我再次救了你!你现在已经成功和雅凡结侣了!你的任务就应该好好照顾雅凡雌性!不是想着那个沐幼幼!”
莫塔没好气的揉了揉肩膀。
“我没有结侣!我没有!没有背叛她!!我不会和雅凡在一起的!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贺霁挣扎着最后双臂脱力,被兽人压在地上,他清秀的脸蛋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手臂被压在眼前,看见了那个刺眼的兽纹。
讽刺宛如利剑,直直的穿透了心脏中央,血痕累累。
“为什么要决定我的伴侣!为什么!”
“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莫塔!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满目仇恨的死死看着床上的老雌性。
贺祝皱着眉头,重重的骂了一声,“混账!你在说什么!”
他走上前,贺祝目光深深的凝视,挥手打了一巴掌,试图让贺霁清醒清醒。
虽然莫塔的错误,任何兽人也无法接受。
贺霁必须认清,莫塔是他的母兽,莫塔做错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资格说出来。
“我永远失去了沐幼幼...你知不知道啊!!”贺霁狼狈的抬起头,脸颊一侧微微红肿,嘶哑的吼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就要好好照顾雅凡,不是在这里为了另一个雌性苦闹!”贺祝冷冷的说道。
贺霁疯狂的大笑,他全身抖动,连带着压制他的兽人,也控制不住跟着颤抖,心底都有一刹那的悲凉。
“父兽,你结侣的时候,也是被这个雌性用卑劣的手段得到的吗?听说你以前喜欢的是另一个雌性,你放弃了心爱的雌性,你甘心吗!”
“混账!混账!”莫塔睁大眼睛,气的发抖,她走下床,狠狠的踹向贺霁,连带推到了一旁的熏香。
“我对你仁至义尽!你个混蛋狼崽,母兽我给你机会了!是你怎么没有把握住!”
立马有兽人抱住莫塔,手心依偎在她的胸口,莫塔狠狠的深呼吸了片刻。
“你也不用再替沐幼幼小雌性担心,她过的可比在你身边好多了!哼,你知道是谁带走她的吗,是哲里!雌性总会的哲里!你以为母兽没有为你拦住她吗!”
“哲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抓住贺霁的兽人在莫塔的眼神下,缓缓松开手,门口听到沐幼幼被谁带走的两个兽人,震惊的对视一眼。
贺霁踉踉跄跄的推开门,推开门口的雷飒和白祈,他微微一顿,嘶哑的声音说不出的凄凉无力。
“我对不起幼幼,我会把她找回来...”
“贺霁,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祈不敢相信的看着变故。
第一百零四章 忘记我
“跟上去。”看着远去的贺霁,雷飒努力努嘴。
熟悉的守卫看见熟悉的兽人,兽仆们早就准备好手边的家伙,一把抄起来,严肃的守在门口。
早在看见哲里大人抱着雌性走进房间里,他们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那头狼找来了?”哲里徐徐走出,平静的目光和不远的狼目两两对视。
贺霁止步,眼底卷起惊涛骇浪的浪潮,对方身上有浓重的幽香,发根被汗珠浸润。
“卑鄙,你该死。”
“卑劣之人是你吧,你明明知道莫塔那些肮脏手段,还用到她身上,你问过她的意愿吗?”
“卑劣的人是你!从我身边抢走她,占为己有!!哲里,你去死!”
哲里目光闪了闪,他带走光的本意不是占为己有,从小保护着光长大,有时候守护她已经成为下意识的习惯。
他没有办法对光的任何处境视而不见。
现在他和光阴差阳错的结侣,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一直以为光是打心底厌恶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跑出族群的庇护,也要拒绝和他祈祷后代,结为伴侣。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睡觉的她脾气可不好,刚刚还把我从床上踢下来。”哲里挑挑眉,侧过身避开扑跃的身影。
“贺霁。”
紧随其后的白祈雷飒齐齐喊了一声,警惕的看着白衣兽人。
“人来齐了,也好。”哲里手心缓缓抚摸在心口位置,他能通过兽纹感受到沐幼幼已经醒了,和浅浅的愧疚感。
是对眼前的三只兽人,还是对他的愧疚。
所有内心的愧疚始于不爱不欢喜。
他自嘲的一笑,淡淡地说道:“我无意和你们争抢她,但是,事已至此,我要带着她离开,你们可以跟着她一起走,如果她愿意带的话。”
他看向后面的白祈和雷飒,风轻云淡的越过贺霁,无视狼目中的深深不甘。
能守护光的资格,绝对不是一个沾染其他雌性气息的兽人。
“离开,幼幼要离开吗?”白祈慌张的询问,他看向哲里的身后,声音有一丝忐忑不安,“幼幼在哪里,我想见她。”
“哼,幼幼一定会带着我的。”
她答应过要和他私奔的。
雷飒笃定的说道,比较贺霁的狼狈,他心里有忍不住的骄傲感。即使沐幼幼第一个兽人不是他,他坚定的相信沐幼幼一定是会带着自己离开。
贺霁绝望的站在原地,他盯着院子里最大的屋子,沐幼幼的幽香聚集在那里。
微微敞开的窗户上,能看见一个孱弱的身影走到窗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却不准备打开门走出来。
他遥遥望着那抹身影,想见到沐幼幼的心情和不敢面对沐幼幼的纠结相互对撞。
“幼幼...”
“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仿佛听到贺霁的心声,那抹身影动了,沐幼幼走到了门后,她抬起的手臂落在把手上,良久良久。
久到哲里忽而轻笑一笑,他能感受到沐幼幼心中所想。
在面对兽人和其他雌性结为伴侣,正常的雌性会愤怒,会不可原谅的痛恨,会质问...
而光只是一个不懂感情,没有心的雌性,她此时此刻只是在思考怎么面对三个兽人,怎么安抚和其他雌性结为伴侣的贺霁,怎么委婉的告诉他好好生活,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