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顾墨庭的声音仿佛染上了欲色,浓厚沙哑的嗓音透过电话,让颜汐的睡意顿时消失了三分。
“你,你是生病了吗?”
“不是在参加酒会吗?”
这个时间竟然给她打电话,是不是不太好。
颜汐还听到了压抑的喘、息,她瓷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好看的酡红。
听上去是他难受的,难道是生病了?
不愧是男主,就算是生病,连声音都能引人遐想。
“我生病了,有点……嗯,难受。所以,你多说……啊,多说说话好不好。”
颜汐沉吟道:“这几天我租下了百货中心的一家店铺,这几天装修得差不多,梵华的分店就要开起来了……”
“不,汐汐,我想问……嗯,你想不想我。”
颜汐听到顾墨庭这么叫她名字的时候,心头一颤。
这下睡意是彻底没有了。
“你,你叫我什么?”
颜汐怀疑自己听错了。
“汐汐,潮汐的汐。”
他怎么会知道!!
“顾……顾墨庭,你。”颜汐握紧了电话,有好多话想问,但是一下子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汐汐,你……啊想不想我?”
对面一直追问不休,像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玩具的小朋友。一直在不停地撒娇。
颜汐蠕动了下唇,还是妥协了,“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真的好想啊,我的方案……嗯,被人偷了,当时真的好慌。”
“幸好临时想出了一个……嗯,嗯更好的,这才成功。”
“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汐汐……”
人生病了,连话都变这么多了?
颜汐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酸,换了另一边。
喘、气忽然有些急促。
“顾墨庭,你怎么了,生病了要赶紧去医院才行啊,怎么能光打电话了。”
这男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还了得。
“哈,汐汐,我受不了了。”
这这这,颜汐直接站起了身,打算明天就去帝都。
“你等我,明天我去找你。”
“啊,汐汐,我喜欢你。”
对面的声音猛然一沉,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颜汐抬头的时候,看见了一颗滑落的流星,在天空中留下了一尾短暂而又绝美的痕迹。
最后,沉入暗夜的怀抱。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颜汐想着明天要去帝都,还是早点休息好。
顾墨庭望着手中大量的濡湿,两眼失神望着天花板,药效果然减少了很多,还有一点点,但是不会影响他的思考和活动。
于是又去冲了个澡。
等重新整理好后,才推开门。
最旁边的房间里围了一圈的人。
顾墨庭本来不打算凑热闹,但……这间房,就是小侍指给自己的「洗手间」。
房内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顾翀的小助理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对着众人道:“今天所看见的事情烦请各位保密。”
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墨庭的眼睛眯起,却被随后赶来的安保人员给请了下去。
小助理这才进入充满了石楠花香的房间里,低着头,恨不能装作一只鹌鹑。
“小顾总,外面的人已经清干净了,您……”
您是怎么想不开要和这位……
第60章 白纸一样的女孩儿
小助理已经在想跳槽的事情了,不然他怕哪一天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顾翀给杀人灭口了。
裹着被子坐在床头的阮萌此时药效已经完全消失了,下、体传来的钝痛让她迟迟反应不过来,泪腺涌出大颗的泪水,都掉在了纯白的蚕丝被上。
顾翀穿着浴袍,坐在床尾,双手撑在背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阮大小姐的反应。
他微眯起慵懒的眼睛。
刚才感觉……还不错。
是他安排了小侍告诉顾墨庭洗手间在二楼。
也是他清空了二楼的人员,让两人得以慢慢走入自己的圈套之中。
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躲在附近的房间里,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于是,他推开了门,呼吸一窒。
阮萌坐在门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她扯得七零八碎,堪堪挂在美丽的胴、体上,泪痕交错。因为药效的原因,她像一只猫儿似的叫着。
顾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硬是用舌尖顶着后槽牙,把阮萌公主抱起来,送进了房间。
刚想放下,小猫就缠着吻了过来,动作磕碰青涩,完全就是一个雏儿。
顾翀没有拒绝这个吻,甚至还乐在其中。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事后。
他吻掉了阮萌眼角晶莹的泪水,就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白纸一样的女孩儿。
即便顾翀一开始的想法是顾宗宝和阮萌发生关系,自己成为发现的人,一口咬定顾宗宝是想要侵犯阮萌。
这样顾宗宝即便是顾则忠亲生的,名声在这个圈子也会被搞臭。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他为了帮被下药的阮萌,而不得不和她发生关系。
顾翀和阮萌双双失踪。
大家都在四处帮忙寻找,自然注意到了二楼传来的心照不宣的声音。
该知道的早晚都知道了。
即使他会被当成欺负女孩儿的罪人。但他目前还是顾氏集团培养出来的,下一任继承者。
两人还是会顺理成章结下婚约。
“你这个流氓!”
把自己的身子包裹在被子里的阮萌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她的眼里都是绝望,盯着顾翀的后背,好像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
在自己昏昏沉沉里发生的一切,都化作了一柄柄的小刀,刺破了她的天真与幻想。
“流氓,我的确是,所以阮大小姐,要不要和我订婚?”
顾翀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了阮萌的身边。
他身量高,看阮萌的时候,更像是一只俯瞰着猎物的狼,带着势在必得。
“不,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没想到阮萌的反应会有这么大,顾翀愣了一瞬。
他吓到她了?
一旁做鹌鹑状的小助理出声提醒道:“小顾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董他……”
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顾翀的眼中一暗。
他看见了一丝不挂的阮萌,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咬牙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浴室。
忽略阮萌激烈的反抗和拳打脚踢,两人还是很「美好」的,小助理偷摸瞄了一眼,赶紧低下头。
阿弥陀佛,他在嗑什么邪门CP啊……
“畜生!”
顾则忠声若洪钟,叫安保把门直接踹开,拿着拐杖勉强站了起来,走到了顾翀面前。
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拐杖。
“嘶,您老还是宝刀未老,打我还是和当年一样的痛。”
顾翀面色轻松地擦掉了额头的鲜血,却还是有新的不停留下。
顾则忠眼眸深沉,问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和阮家的订婚,增加自己手中的砝码?”
哈。
竟然一下子被看出来了。
不愧是老狐狸,真是狡猾。
“是啊,阮大小姐我会亲自搞定,您啊,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顾则忠盯着他吊儿郎当的脸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去。
在走出门的时候,还是叮嘱道:“去阮家,赔个礼。”
“是,父亲。”*
颜汐把事儿和顾迎娣叮嘱了一遍,就踏上了去帝都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的味道浑浊难闻,颜汐皱起的眉头一刻没有放下过。
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虽然已经有了软硬座之分,但有软座的火车班次很少,而且相对来说配置会比硬座的差很多。所以颜汐犹豫再三,加上内心担忧顾墨庭的病情,选择了时间最近的硬座。
喧闹的人声和小孩子的打闹声,像锤子不停的在敲打她的耳膜,连带着脑袋也开始痛起来了。
她的运气不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打开了窗户,稍微清新点的空气让她缓了过来。
这时候的车窗还是能打开的,因为铁路上拉煤的车不少,会把车厢里弄得很脏,需要开窗清理。
火车还没有开,不少拉着拖车的小贩朝窗户吆喝着。
很多大人抵不住小孩儿嘴馋,都掏出了腰包多少买了些零嘴,待会儿上路的时候给孩子吃,好歹能安静一会儿。
颜汐看着充满烟火气的火车,一时间有些走神。
“诶,我钱怎么丢了,谁看见啦,有人偷钱了!!”
颜汐身边一个瘦到皮包骨的男子突然大声喊叫道。
过大的声音让颜汐朝男子看了过去。
这时火车已经开了。
检票员正检票呢,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你先不要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
检票员的话稍微安抚了男子的情绪,他才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
“我有一个小黄包,里面装着二十块钱,上车的时候我还摸了口袋是在的。可是刚才火车开了的时候,我一摸,没了!”
检票员清楚了前因后果,问道:“您是一直在原位上没动过吗?”
男子点点头。
颜汐不动声色地看着,忽然男子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身边就她一个女的,肯定是她偷的!”
检票员被男子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一头雾水。但这人信誓旦旦,好像咬定是颜汐偷的一样,让检票员犹豫起来。
于是,更多陌生的视线开始打量起了颜汐。
这样的审视,让颜汐心里的阴翳蔓延开来。
死,他们都该死……
第61章 硬茬子
“这位小姐,小姐,您能听见吗?”
检票员的声音让颜汐的眼中开始有了焦距。
“嗯,您说,我在听。”
“是否方便让我们工作人员检查一遍您的行李呢?”
颜汐眯起眼睛,声声如泉水沁人心扉,“为什么他怀疑我,只需要一张嘴。而我,则需要拿出自己的隐私去证明呢?”
大概是没想到颜汐看上去温温软软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可辩驳。
检票员一时语塞。
瘦小的男子先开骂了,“就是你偷的,还想耍赖,真不要脸啊!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谁知道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怕人看见你吃饭的家伙?”
颜汐听到如此下流的谩骂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她只是静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有几个面相看上去比较大方可靠的。
“各位都听到了,他诽谤我的话没有丝毫根据,且对我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我会起诉这位。”
“麻烦这几位大哥大姐帮我做个证,我必有重谢。”
颜汐慢条斯理道。
“做个证都是小事,你这人说话也太恶毒了,人家好好一大姑娘,在你口中就是见不得人了?”
“是啊,大妹子,作证没问题,也不用你的重谢,都是小事情!”
几个热心的大哥大姐纷纷站了出来,替颜汐说话。
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热情的好心人。
看颜汐孤身一人在外,还被一个猥琐的男人欺负,恨不得立马冲上去保护她。
“谢谢各位了。”
检票员轻咳几声,对男子的态度也不比之前,“你到底有什么证据是人家拿你的钱,没有的话,就到这儿了。”
男子一慌,直接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二十块钱是我重病老父亲的救命钱呐,求求你了,检查一下这女的行李吧。”
他声泪俱下,检票员也很为难。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颜汐,她把自己的包裹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刚一拉开拉链,一个黄色的小包裹就掉了出来。
空气有些安静。原来是这样。
此时颜汐看向男子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丝丝的杀气。
本来露出得逞笑容的男子,看到颜汐的眼神,顿时一种危险感冲上脑门儿。
干嘛自己吓唬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他安慰自己,默默躲在了检票员的身后,这才敢抬起胸膛。
检票员拿起小黄包,打开,里面都是零碎的钱。
加起来正好有二十。
“你看,我没说错吧,检票员同志!这女人不检点,手脚还不干净!”
男子兴奋地手舞足蹈。
迫不及待把一顶接着一顶的大帽子扣在了颜汐的脑袋上。
证据在前,检票员没有办法帮颜汐说话,他问男子:“你想怎么办?”
男子搓搓手,掀起眼皮子,一双眼睛在颜汐身上乱转,“我呢……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但是我的钱差点被偷,是不是应该要点补偿呢?”
大家都看不惯他趁机勒索的行为。
但这个小黄包的确是从颜汐的行李中拿出来的,他们只能沉默看着。
“你要多少呢?”
颜汐的脸上没有男子预料中的慌乱,神情没什么变化,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不多,二十。”嚯。
能抵工厂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位同志,你要的钱太多了。即使是这位小姑娘拿了你的东西,但是现在归还给你了,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损失。”
检票员还是想要大事化小,这男的举止轻浮,并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人。
一张口还要这么多钱,检票员实在看不下去,才开口提醒道。
“那行吧……十块,十块总行了吧。”
“你确定,只要十块?”颜汐反问道。
男子翻了个白眼,点点头。
“好。”
“妈妈,我刚才看到那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叔叔,偷偷把黄色的小包塞到了姐姐的行李里……”
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扎着两根粗长的麻花辫子,还戴了两朵小红花。
“二妞,你没看错吧?”
这位母亲并不是很想惹事,别人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二妞胖乎乎的小手指在空中一挥,“是啊,我没看错!”
男人这下慌了,立马跑到了小女孩儿的面前,露出了阴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