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岩把玉佩双手奉上，小心翼翼地笑着询问道：“这乃是皇家玉佩，不知大人是哪一位？”
“我家大人是景平郡王李司淮。”本来蹲着杜鹰站起身插了一句道。
汪岩忙道：“失礼失礼，不知是郡王大人大驾光临。”
“听说汪庄主这几日闭门谢客，是因为研制了新的药浴？”李司淮问道。
“正是正是，因为还不确定有药效是否稳定，因此还没有对外开放。”
“不知我们可否一试？”
“当然当然，郡王大人肯赏脸那可是为我们山庄增光添彩啊。”汪岩笑道，“郡王大人里面请。”
“晏晏，走吧。”李司淮冲舒晏偏了下头，舒晏赶紧跟了上去。
一踏进山庄大门，里面的装饰比外面还豪华，先是一大片绿茵草坪，碎石小路从大门口延伸到里面，蜿蜒至后院，里面的厢房一排接着一排，两边站着十多名年轻的婢女，见他们进来纷纷鞠躬，脆生生地喊着：“欢迎大人。”
在那厢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少女，身后跟了两名婢女，正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舒晏几人。
舒晏与她视线撞上，少女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视线移到了李司淮身上，久久未曾离开。
汪岩带着几人走到一处木制围墙处，推开门后，里面是一处水汽氤氲的小池子，热腾腾的水气不断从水面冒出来，有种大雾一般的感觉。
“大人，这就是药浴了，您别看它是小池子，可还未有人进去泡过，很干净的，大人试试？”
舒晏蹲下身伸手试了试水温，有点烫，这就是温泉水的热度吗？确实能闻到药材的味道，还能看到一些花瓣浮在水面。
“郡王大人若是觉得在这里不合适，我会吩咐人把水送到房间，里面隐蔽一些，不过若您要要在这里试试，我也会吩咐其他人在外面守着的。”汪岩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竹筒，里面不断地流着水，“若您想先在那边清洁清洁也是可以的。”
李司淮看了眼蹲在池边的舒晏：“不了，就在这里吧。”
“哎好，”汪岩拍拍手，然后两名婢女抬着换洗的衣服走了过来，“郡王大人，她们是伺候您的，若不满意您直说。”
“这倒不必。”李司淮笑了下说，“汪庄主，这里不需要留人了。”
汪岩显得有些意外，然后看了眼那边的舒晏，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在下明白，在下先出去，有事您吩咐。”
转眼温泉池旁就剩了李司淮和舒晏两人，舒晏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回过头才发现没有其他人了，而李司淮正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
她撇了眼温泉，又看向李司淮，这意思，是要两人一起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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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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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淮走到她面前笑道：“晏晏，这还没泡，你怎么就脸红了呢？”
“呃……”舒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特别容易脸红，明明比这更害羞的事情都做过了。
李司淮牵起她的手亲了下：“这里没有其他人，别担心。”
正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才担心的！舒晏本想说出拒绝的话，可看着李司淮的脸又说不出口，那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引得李司淮忍不住低头一吻。
这下可好，直吻得舒晏气都没了才松开她，舒晏早已腿脚发软，李司淮搂着她道：“那我来伺候夫人沐浴吧。”
“……”舒晏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李司淮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不愧是常年把心事藏心底的男人。
眼看自己被三下五除二扒只剩一件袭衣，舒晏本想做最后的挣扎，却听李司淮说：“汪庄主说了，这里不会有人靠近的，不过若你动静太大，也许会把人引来。”
舒晏又羞又恼：“我会自己洗。”
说罢她看着衣服整齐的李司淮道：“郡王大人没人伺候也能自己洗澡吗？”
她记得李云说过，他们洗个澡起码有三个人等着伺候。
李司淮一乐：“自然，我有手有脚为何不能自己洗？”
接着他牵引舒晏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晏晏是想帮我洗吗？”
“……”不得不说，在偷换概念这个问题上，李司淮与她是势均力敌的，或许还更胜一层。
舒晏紧张地为李司淮解开衣服，距离很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而且这动作真的很像新婚妻子给自己丈夫宽衣解带，舒晏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两人都只穿了一件袭衣，李司淮突然说：“晏晏，我发现你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主动了。”
“最开始是什么时候？”
“我们才认识的时候。”
“哦……”舒晏心里想着，一来是自己职业素养，二来还不是想让他多掏钱，“那是因为……人家对你一见倾心……”
不管了，胡扯一个吧。
没想到李司淮听到这话竟然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突然的动作倒是吓了舒晏一跳。
“郡王大人？”虽然李司淮什么也没说，舒晏却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还有隔着袭衣都能感受到的肌肤热度。
弄得自己也感觉燥热了起来。
樊询本来还守在门口尽职尽责，却看杜鹰去端了两个澡盆出来，然后冲他一招手：“走啊，洗澡去。”
“郡王大人还在里面，我们两个都离开了是不是不太妥当？”
杜鹰想想也是，这里看起来虽然安全，可洗澡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人偷袭的，呸呸，自己在乱想什么。
他甩甩头道：“那我先去洗，等等回来换你。”
说着他把一个澡盆递给他，哼着小曲走掉了。
樊询抬头看着天，今夜月色皎洁又没有风，确实是个好天气。
不一会儿一个婢女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冲门口的樊询屈膝行礼道：“公子，这是清叶茶，泡完温泉后极易口渴，可饮此茶解渴。”
樊询指了下旁边的平石：“放那吧。”
“是。”婢女放下后又似有似无地往木门那瞟了几眼，然后对樊询道，“还望公子给你家主子说一声，这是我家小姐特意为他准备的。”
挂不得只有一个茶杯。
待舒晏和李司淮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若不是再泡下去舒晏都要晕了，她都想在池子里睡觉了。
杜鹰在门口玩着几颗小石子，见两人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大人，舒小姐。”
“樊询呢？”
“他去洗澡了，换我来这里守着。”杜鹰说着，然后端起旁边的茶递给两人，“这是清叶茶，大人要喝一点吗？”
“我来一点吧。”舒晏接过，的确是口渴极了。抿了口，带着点微苦，倒还可以接受，于是连着喝了两杯。
“想得挺周到，不错。”李司淮喝了一口夸道。
杜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大人夸奖，这其实是……”他看了看舒晏才继续说：“汪庄主的女儿特意送过来的。”
“这小姐想得真周到。”舒晏没有听出杜鹰话里的意思，李司淮倒是看了她一眼。
洗了澡泡了温泉，客房的床铺又大又舒适，舒晏一碰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毕竟这些天可真把她累着了。
一夜无梦，睡到第二日辰时才醒，身边的李司淮不在，舒晏伸了个懒腰，感觉昨日的疲劳都消失了，温泉功效真值得夸一句，
樊询在门口站着，看舒晏出来行礼道：“舒小姐。”
“郡王大人呢？”
“回小姐，大人被汪庄主请去欣赏书画去了，说等你醒了四处逛逛等他回来。”
“嗯。”舒晏看着院子里宽阔的草坪，昨日视线不佳，白日看起来这山庄是真的大，除了栽种的名贵树木，还有路边堆的圆石都是精心打磨过的，还有一片片修剪好的灌木丛，到处都透露着山庄主人有钱的气息。
其他客人们也醒了，有的在院子里下棋，有的则去泡一个早澡，舒晏顺着小路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没注意就走到了后山。
山不高，顺着石阶上来有个凉亭，能看到下面雾气腾腾的一个温泉池子。
“小姐，她在那里！”一个声音响起，舒晏看到两个女子朝自己走了过来，为首的似乎是昨日晚上见到的那个。
“见过小娘子。”穿金戴银的女子冲舒晏行了礼，舒晏礼貌回礼，“我是汪庄主的女儿，名为汪琼。”
“汪小姐好，我是舒晏。”
汪琼似乎有话要跟舒晏说，她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樊询，舒晏道：“樊询，你在那边等我吧。”
“是。”
等樊询走开了汪琼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舒姑娘，你家公子今年几岁？可否婚配？”
这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还让舒晏略微反应了下：“我家公子？你是说郡王大人？”
“嗯，是他，舒姑娘是郡王的……侍女？”王琼斟酌着用词。
“不是。”
“那郡王大人可否婚配？年纪几何？”
“郡王今年二十三岁，婚配嘛……”舒晏得想想该怎么说。
汪琼见舒晏在想什么，有些着急地追问道：“郡王大人已经成亲了？”
“这到没有。”
“那妾室呢？宠姬呢？”
“这……这些都没有。”
听到舒晏的回答汪琼和她的婢女明显松了口气，她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要去求爹爹让我嫁给他！”
眼看这自说自话的大小姐就要往回走，舒晏连忙叫住了她：“汪小姐请等等。”
“怎么了？”
舒晏说：“汪小姐，这皇室贵族的婚配是要经过圣上同意的，你光和汪庄主说可能不行。”
“说得对，那我得让爹爹写封信给京城的大伯，让他奏请圣上赐婚。”
“可是汪小姐，这成亲要两情相悦，为何你只见了郡王一面就决定要嫁给他呢？”
“因为他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子。”汪琼一脸的憧憬，“我家开山庄这么多年，来过不少人，长得好看的也有，可好看到他那种地步的还是第一个。”
身旁的婢女补充到：“我家小姐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所以眼光一直很高，这河州多少大户人家的公子来提亲她都看不上呢。”
舒晏只觉得有些想笑，李司淮这脸确实不愧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名，来到河州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把别人迷得神魂颠倒。
“舒姑娘，你放心，等我嫁给了郡王大人，若你也喜欢他，我让夫君纳你为妾，我们一起伺候他。”汪琼看着舒晏突然冒出这一句，舒晏感觉自己青筋跳了下，“珍珠，爹爹现在在哪？”
“庄主和郡王大人应该是在书阁。”名叫珍珠的婢女想了想回答道。
“我们去找爹爹。”
看着汪琼欢乐地往回走去，樊询上前道：“舒小姐，你不生气吗？”
“嗯？生什么气？”舒晏笑着道，“我觉得这汪小姐挺可爱的。”
可是到了傍晚舒晏就把这话收回来了。
此刻她正一脸吃惊地站在凉亭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而汪琼刚刚掉进了下方的温泉池里。
半柱香前，汪琼哭哭啼啼地来找她，非得要舒晏陪着自己聊聊天。
看汪琼哭哭啼啼地坐在后山凉亭的石凳上，不停地擦着眼泪，舒晏站在一旁略微尴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叫到这里来。
看着她哭得确实伤心，舒晏还是于心不忍递给她一张锦帕：“汪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郡王大人说他有心仪之人了，不能娶我。”汪琼抽抽搭搭地说。
听到这话舒晏心里还有些小甜蜜，不过现在不能表现出来：“那汪小姐找个满心是你的男子不就好了？”
“哼，我想的是他现在不喜欢我也不要紧，等我嫁过去了他一定会喜欢我的，不是都说日久生情嘛。”
舒晏坐到她旁边劝道：“话是这么说，可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可是要吃很多苦的。”
汪琼根本不听：“吃就吃呗，也吃不了多久他就会喜欢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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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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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姐很自信呀。”
“那可不，我相貌本就不差，家里又富甲一方，他娶我不会吃亏的。”汪琼擦擦眼泪继续道，“到时候再生两三个孩子，他就不会离心了。”
虽然汪琼说得一本正经，可舒晏总觉得她的想法也是挺奇怪的，而且还有些想笑：“那……那郡王大人不娶小姐，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下把汪琼问着了，她想了想说，“跟他回京城去，时间久了他一定会娶我的。”
这下似乎没什么好劝的了，舒晏站起身走到一旁，望着下面一池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汪琼接着说：“其实郡王大人刚才已经告诉爹爹他心仪之人是谁了。”
舒晏心里一紧，她也不是想瞒着汪琼，只是两人现在这关系，似乎就差个走个红毯了，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她不在乎这些，可怕说出去影响李司淮的名声。
再者，在汪琼面前说自己是和李司淮怎么怎么样了，总有点炫耀的意味。
汪琼站起身走到舒晏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我还以为你是郡王大人的同房丫头，没想到竟然是郡王妃，真是看走了眼了。”
舒晏有种莫名奇妙被刺中的感觉，可依旧面带笑容：“舒晏不解，既然汪小姐知道我是谁了，为何又要单独与我说这些。”
汪琼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后正色道：“我是想，若是你不在了，那郡王妃的位置就应该是我了吧？”
舒晏略微惊讶地瞥了她一眼：“汪小姐的意思，是要我消失？”
“没错，我可以给你钱，说个价格吧。”
若不是舒晏在东泰楼呆了那么多年，哪种奇葩的事情都见过，此刻真要憋不住笑出声了，她装作有兴趣一般问道：“是么，那汪小姐打算出多少钱呢？”
“你愿意拿钱走人？”汪琼哭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也不是不能考虑。”
“那你要多少？”汪琼说着就从怀里掏银票，看到她手里厚厚一叠面值万两的银票，舒晏心里感叹了一句，见过有钱的，可没见过身上带这么多钱的，这大小姐真不怕出门遇劫匪吗？“三十万两够不够？”
汪琼数了三十张递给舒晏，看舒晏没接也没说话，又数了十张给她：“四十万两呢？”
舒晏想想还是别逗她了，这汪小姐看起来没有经历过世事，想法还是挺单纯的，本想与她说清楚，却看汪琼撅了撅嘴道：“舒姑娘，差不多得了吧？四十万两已经够我买一百个仆人了，你一个通房丫头被郡王大人看中上位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舒晏嘴角扯了一下，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