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无法攻略——槎与瓜【完结】
时间:2023-06-11 23:06:29

  退朝后,陆知书替王可忆研磨,夸赞道:“娘娘今日好生厉害。”
  三言两语就让那姓严的老滑头吃了亏。
  “啊?”王可忆不觉得她厉害。
  陆知书笑:“娘娘不必谦虚,今日那严大人无非是在试娘娘的深浅,所幸娘娘今日做的很好。”
  既给这三朝元老留了几分薄面,却又实打实打消了有些人认为娘娘好欺负的念头。
  陆知书她在说什么?王可忆觉得她和陆知书上的不是同一个朝。
  可陆知书作为她的女官自然是和燕语一左一右伴着她上朝的。
  说起来,她原本是打算给陆知书赐个外朝官的,比如吏部侍郎的。
  可后面想着陆知书为了明年的春闱准备这么久,再加上她觉得陆知书肯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状元——多威风的事。
  她笑眯眯和陆知书讲了这事,还补充道:“所以,知书你不要多心哦,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封官的。”
  她前不久为了方便燕语在前朝办事,给她封了个没实权的翰林学士。但是她担心陆知书会心中不平衡,还是打算说说。
  陆知书研磨的手一顿,“娘娘,臣……您怎么以为臣一定可以高中呢?”
  她是女子啊,而且她虽满腹经纶,但从前也并未真的想过有朝一日能……
  “你可以的!”王可忆甚至没有一丝多想,她语气坚定,“知书的文章我悄悄给姜贽看过的,他说写的好!”
  其实,她说了一点谎。
  姜贽没看她送过去的文章,只是说:“陆知书只有陆言七分文骨,却有远胜他的经世之才。朕就不看这文章了,否则日后殿试倒是对其他学子不公平了。”
  不过,归根到底,确实是在夸陆知书。
  陆知书闻言落泪,倒是让王可忆手足无措,“知书,你是生我气吗?”
  不然为什么要哭啊。
  “没有,多谢娘娘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衔草结环亦不能抵……”陆知书越说越难过,最后眼泪竟然断了线似的地落下。
  王可忆搁下笔,忙抱着陆知书宽慰她,“知书,你哭吧,哭完就好了。”
  虽然王可忆知道陆知书为什么而哭,但她实在不太会劝人。而且,比起劝慰,还是让对方先哭完吧。
  王可忆哄完陆知书等她离开后,才拿出一个小镜子,不到一刻钟,镜子上就浮现出姜贽的脸。
  哇喔,这个小东西真的可以看到姜贽。
  虽然已经用过了好几次,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
  她试探着和他打招呼:“贽儿,贽儿。”
  姜贽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如往常般冷淡,反而满是笑意地对她道:“阿忆,你好吗?”
  好啊,她挺好的,除了有点累别的都挺好的。
  王可忆摇头:“我很好。”
  “话说,姜贽塞外你适不适应啊?会不会吃不惯牛羊肉,还有那里的风是不是很烈?”王可忆问了一句。
  姜贽闻言轻笑:“适应,吃得惯,你放心。”
  王可忆听完这句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有些扭捏,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一层镜子,平日里她随口就说的话反而有些说不出口。
  她想说她有一点点想姜贽,可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姜贽担心,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正想说话,那边的姜贽却快她一步道:“我也想你。”
  “我会早些回来的,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王可忆盯着镜子里的姜贽满是错愕,不是,她还没说话啊?姜贽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真是她肚子里的……
  姜贽过了许久,又道:“嗯,你说的我都知道,朝堂上有人为难你,你看不顺眼就都杀掉。”
  王可忆被对面自说自话的姜贽弄的疑惑,她根本没往朝堂上去想,姜贽他这怎么自说自话?
  王可忆故意不再说话,然后就听那边的姜贽时而说话,时而停下像是在仔细听她说话一般。
  最后姜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对她道:“好像有点事,我去瞧瞧,下次再说。珍重。”
  王可忆放下镜子,她在姜贽自说自话一个人聊天,和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之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镜子里一定不是姜贽。
  首先,姜贽不可能这般爱笑,其次,姜贽哪里会这么多话,还自说自话,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拿着镜子想去和谢柳说这事,却发现谢柳就等在门外。
  看到她气势汹汹出来,谢柳叹了口气:“我都和姜贽说了,他这样肯定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
  她把镜子递给谢柳:“你骗我。”
  这镜子才是真的不行,里面的姜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贽儿。
  谢柳:“姐,这里面确实是姜贽,不过是他提前录好的。”
  “姜贽,他失踪了。”谢柳此话一出,王可忆原本的几分不悦登时消失。
  她却没有像谢柳以为的大哭,或者是备受打击,她只是有瞬间的出神,随即反应过来疑惑不解:“他怎么会失踪?”
  “大虞与草原诸部多年没有战事,彼此最多是偶尔有些许摩擦,但这次却突然大兵压境……草原诸部哪来这么多兵马,姜贽猜到背后是主神和系统在捣鬼。”临行前,姜贽来找她特意说的就是这件事。
  谢柳道:“他知道此战目的在他,便故意以身犯险,只是他怕你担心,便先录好了这些话。”
  那姜贽也当真是了解王可忆,只差一点还真就蒙混过去了。
  谢柳以为王可忆会很感动,说不定还会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王可忆也确实红了眼眶,只是她没有眼泪,从来可可爱爱的人从嘴里憋出一句骂人的话。
  “臭姜贽,等我找到你,我就拿这破镜子砸破你的头。”王可忆恨恨道。
  “柳儿,你能不能送我去边关。”王可忆问。
  她知道柳儿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还相当厉害,或许也能够把她送去边关。
  谢柳摇头:“我的精神力都转给姜贽了,我现在兑换不了道具。”
  王可忆不太相信这话,但她此时已经没时间再和谢柳浪费时间,她喊来陆知书:“让陆大人和我爹娘快些进宫来。”
  就算是她现在骑马去边关,也要找到姜贽。
  谢柳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为了个姜贽去搭上自己值得吗?而且,她去了真的能有用吗?
  对方可是主神,那是她一个世界里连重要角色都算不上的人,根本就碰不到的人。
  王可忆看懂谢柳眼中的深意,她道:“我要去救姜贽。”
  就像无数次姜贽在攻略者面前护住她一样,这个傻子以前趁着她脑子不灵光,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个傻子,她想去陪着姜贽。
  就算是失败死在一起,也比牺牲姜贽一个人好。
  “姐,”谢柳无奈敛眸,“我陪你去。”
  王可忆不仅了解姜贽,她也了解谢柳。谢柳确实没有把所有精神力给姜贽,而是留了些许来保护王可忆。
  她兑换出一个纸片人,随即那张纸片变成和王可忆一模一样的样子。
  王可忆被谢柳拉住手,再睁眼她俩便在一座空城中。
  不对,是堆满尸体的“空城”,流血漂橹,满眼惨状。
第50章 月下
  “谢柳, 你怕不怕啊?”王可忆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担心谢柳。
  她小时候就是在漠北长大的,当然是不怕死人这些的,可是谢柳不是柳儿,她应当是会怕的吧。
  谢柳摇头:“我没事。”
  她在快穿局工作那么多年, 末世她都穿过, 这种屠城景象并不算是太难接受。
  “有人。”王可忆是习武的人, 听觉比寻常人要敏感得多, 此刻谢柳精神力不够,倒也只能靠王可忆来感知这些了。
  两人躲在墙边用几具死尸遮挡,果然见有两人靠近,不过看他们打扮应当是中原人。
  其中一人有些害怕:“哥, 怎么办啊, 这里面都是那些草原蛮夷。”
  “说这些做什么?”年纪稍长些的训斥,“如今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得过且过吧。”
  不妙。依这两个人的话来讲, 她们岂不是到掉进敌人窝呢?
  “不过我听说那些蛮夷的主帅, 居然是个中原女子……”
  那人还没说完, 就被打断:“说这些做什么!先把这些尸体埋起来才是。”
  王可忆听到“中原女子”时, 便联想到了孙瑜歌。
  姜贽告诉她这场战争都是“孙瑜歌”故意挑起的,只是这个“孙瑜歌”她不是主神假扮的吗?她怎么能放任屠城呢?
  快穿局工作条例里白纸黑字写着主神要兼爱所有世界, 要敬重每一个灵魂。
  可这个主神, 她不仅挑起战争, 居然还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受此劫难,甚至可能这场杀戮就是她主导的。
  这哪里来的主神,快穿局会考真的能考上吗?
  王可忆见那两人似乎想来搬她们二人前头的尸体, 她握紧腰间的剑,在两人靠近时, 用剑柄敲晕其中一人。
  随即长剑出鞘,直抵另一人的喉结,“过来。”
  她将那人逼进角落,方才询问:“这里落于敌手多久了,里面还有多少大虞人,现在有多少敌军的人?”
  这人颤抖着声音:“什川城已经陷落三日,他们纵兵劫掠整整三日……城内如今大多数都是那些草原蛮夷的人,大虞人只留了一些来清理尸体的。”
  什川城是漠北九城中第二繁华的城市,往来中原与草原的商队在此落脚,城中百姓至少也得有数万,如今却被洗劫一空。
  王可忆捏紧剑柄,她满眼杀意,皆因得知城内百姓的遭遇而起。她却只是打晕这个人,终究没有下杀手。
  她对谢柳道:“咱们快换衣裳,我们去找大虞的军队,打探姜贽的消息。”
  语罢,便脱下那两个喽啰的外衣,和谢柳一人一件。
  王可忆自幼在边关长大,自然对这里的排兵布阵,以及各重镇之间的路了如指掌。
  她解开原来运送尸体马拉车的缰绳,这漠北的马倒是养的好,她试了下应当是够用。
  “谢柳,上来。”王可忆伸手拉谢柳上马。
  谢柳坐在后面,看王可忆纵马飞奔的样子,她这样恣意洒脱的样子,和平日里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判若两人,却又并不违和。
  就好像,这个人本来就该是这样洒脱随意的样子。
  不知到底行了多久,直至太阳将要西沉时,王可忆才在一条河边停下,她对谢柳道:“柳儿,到了。”
  她翻身下马,果然看到河边还有饮马的痕迹。果然和记忆中一般无二,沈叔他们还是爱来此处饮马。
  王可忆扯了个笑,这条河也是她小时候最爱来的地方,和几个小兵,和阿娘的好友,叔叔伯伯们会把她高举过头顶。
  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群山和白云。
  那时大虞与草原更多的是对峙,有沈将军镇守漠北,没有任何草原铁骑敢犯分毫。
  谢柳也望着这条河出神。
  在快穿局里,她轮回了太多次,末世的死人堆,无限流的人心与人性,她全都出色的完成任务。
  直到她实在太累了,选择让系统为她挑选一个任务较为简单的世界,却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故障,她没有降落到王谢柳的十四岁,而是成了三岁的王谢柳,在塞外的冰河边等死。
  大雪纷飞,寒凉入骨,像极了她默默无闻死掉的那个十八岁。
  只是这一次有人拉起了她,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救了她。
  她说:“你不要睡哦,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从那天起,她不再是因为罪孽深重而快穿赎罪的谢柳,而是王家的义女王谢柳。
  她有了爹爹,有了阿娘,有了姐姐。
  “谢柳,吃吗?”王可忆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豆酥给谢柳。
  幸好,她喜欢揣点心在袖子里,不然两个人还真没得吃了。
  王可忆和谢柳坐在河边,此时已是初冬,这河水尚未完全封冻。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王可忆看着夕阳算时辰总觉得不对,按理来说,沈叔他们会在入夜来这里饮马才是——沈叔腿脚不便,早年受了伤,平日里就琢磨着养马的事。
  从前就算不管再紧急的事,沈叔都是雷打不动要来饮马的,只是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来。
  等到入了夜,谢柳的身体比不得王可忆从小爬树骑马皮实,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王可忆像小时候救回王谢柳时一样,抱着她给她取暖。
  谢柳沉沉睡去,再睁眼却是被人晃醒的。
  “姑娘,姑娘,醒醒。”谢柳睁开眼,看到沈叔焦急的神色。
  “沈叔……”她喃喃。
  “你认识我?”沈叔对这个穿着男装的姑娘认识他这件事实在疑惑。
  “王可忆呢?!”谢柳没回答这话,而是猛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王可忆的踪迹,那匹马也不见了踪影。
  “王可忆……阿忆也在这里!你是谁?”五六年没见,沈叔认不得谢柳长开的脸,却对这个外甥女的姓名甚是熟悉。
  谢柳这才意识到王可忆为什么要带她到河边,不是真的要来寻找什么大虞的军队,她是要将自己托付给可靠的人!
  王可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
  西北的夜苍凉荒芜,尤其是这样的初冬,虽尚没有大雪封山,寒气却往人的骨缝里猛钻。
  王可忆抱紧她自己。
  太冷了,太多年不来漠北,她都快要忘了漠北的夜便是这样寒凉至极。
  可是,她不能停下。
  她被脚下一个东西绊倒在地。王可忆借着凉薄的月光,垂眸看着她的手,上面是摔倒后留下的擦伤。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手在疼,隐隐的作痛,却比曾经她病逝,比她挨阿娘打时还要疼上许多。
  这些疼不都是该转移给姜贽的吗?
  那她现在疼会是因为什么?难不成姜贽他……不可能,姜贽怎么会死,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若是他真的被那所谓的主神杀掉,现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还存在。
  王可忆眉心微蹙,正想起身离开,就听到远处传来喧闹声,她忙进草丛中隐蔽起来。却也因此看清刚才绊倒她的“东西”,居然也是个年轻女子。
  那些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胡语,王可忆垂眸看这女子,意识到那些人应当是来抓这女人的。
  只是她总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没能想起来。
  在那些人往这边靠近时,王可忆从地上捻起一颗石子儿,用力一抛让那石子儿打到远处的野棘上。
  那边草木晃动发出响声,很快将这帮人都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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