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我来救你了,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火焰扑面而来,带来的灼热和窒息感,让云冉猛然间惊醒,伴随着病床旁各种仪器的警报声,她直挺挺做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病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以及得到消息的云家、顾家和盛家人。
然而看到的却是病床前,相拥而泣的男女。
第168章 探监
云冉坐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地抱住陆阎,死劲捶着男人的后背:“你这个笨蛋,那么大的火,都说救不了救不了,为什么还要拼命救我?”
肩膀还缠着绷带的陆阎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了!你别哭,先让医生检查一下,听话!”
“我外公他们怎么样了?还有,还有我家,不,云家怎么样了……我想见他们,我要找我爸我妈!”
云冉的声音还带着嘶哑,她哭得根本说不清楚话,眼睛却不断在人群中搜索,想要确认自己在意的那些人是否都还平安。
陆阎连忙紧紧抱住她,生怕她被之前绑在身上的仪器戳到,嘴里连声安慰:“没事了,你放心,大家都好好的,都在外面等你康复呢!另外,无论是杀手还是罪魁祸首都已经落网,包括那个该死的乔莫谦!”
云冉这才平静下来,渐渐明白她方才在梦中看到的那些应该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果然是平行时空啊!
云冉抬了抬手,她有些分不清楚,这两个所谓的平行时空究竟哪一个是起源?
或许她只是将属于自己的人生在历经另一个世界后又重新来了一遍。
她就是那个敏感、抑郁、被人孤立、豢养的乔云冉。
云冉抬头看向隔离病房的玻璃墙外,那一个个翘首以盼的亲朋好友们,突然有所明悟,或许这就是一场心灵的救赎。
三日后,经过详细的全身检查,云冉经过无数专家会诊,确认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出院。
云冉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监狱探监乔莫谦。
陆阎牵着她的手,略微紧了紧,“冉冉,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见比较好,他……他看上去不太好,我是指精神方面!”
云冉无声冷笑,语带嘲讽,“是吗?果然啊!就猜到他会想用这一招逃避法律的制裁,想得美,这种人他根本不配保外就医!”
陆阎笑了笑,轻声安慰自家炸毛的小猫,“放心,就算咱们不出面,顾家和盛家也不会放过他的,两边的老爷子加起来都是快成精的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会被人哄骗,精神病自然有精神病的照料方式!”
云冉莫名心中一动,陆阎说这话的时候透着阴鸷含煞,让她感觉后脖颈的汗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可想而知乔莫谦的悲惨命运。
六角亭罪犯集中营。
乔莫谦被看守从隔离病房给拽了出来,扔到只隔着一个小窗口的单独聊天室。
云冉早已坐在探视的另一边,通过不大的隔窗能够看到里面的环境,阴暗潮湿,隐隐还能闻到阵阵腥臭的味道。
乔莫谦瘦了很多,原本养尊处优的中年美大叔早已变成落魄潦倒,满目疮痍的劳改犯。
乔莫谦原本是耷拉着脑袋,眼中没有一丝光泽,看到云冉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中陡然迸发出希翼、渴望甚至带着些许讨好的光芒。
云冉也不说话,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就这样,两人僵持对峙了足足五分钟,云冉也没等到乔莫谦一句话,她不由勾唇一笑,她这个便宜爹啊!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满脑子算计。
算了,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云冉轻蔑地瞥了乔莫谦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等等!”乔莫谦猛地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了吗?”
此时就像是某种博弈,谁先开口,谁先认真,谁就会率先失去先机!
乔莫谦的原本打定主意等,等云冉开口,等她率先发问。然而他稳坐钓鱼台的心态再看到云冉风轻云淡的眼神时,瞬间崩溃了。
“你,你不恨我吗?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毁了你的童年,我毁了你的母亲,我毁了……”乔莫谦看上去确实有些疯疯癫癫,他嘴唇干涸泛白,犹如脱水的咸鱼般,整个人犹如垂死挣扎的干尸一般。
云冉摇了摇头,想了想重新坐回椅子上,“乔莫谦,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身边有太多可敬可爱的人,为什么要因为恨浪费我的精力呢?更何况,你值得我恨吗?”
“无论爱恨,都是情绪的一种宣泄方式,既然不曾有过爱,又何谈恨呢?”
乔莫谦冷冷注视着云冉,“你已经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了?”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挤到探视玻璃前,被身后的看守直接重重两棍子,犹如拖死狗般再次拖到位置上坐好。
抬起头,满是血水和污迹的脸上,乔莫谦脸上满是变态的笑容,“是我杀了她,你恨我啊!”
云冉叹了口气,“你别白费心机了,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已经记起来了!妈妈是自杀的,我不会恨你的,因为妈妈是求仁的仁,她终于可以获得灵魂上的真正解脱了,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极乐世界了!”
“放屁!没有极乐世界,她不会去什么极乐世界,她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乔莫谦再次扑向探视窗前,“乔云冉,我不该放过你,我应该对你用跟那些人一样的神经毒素,你不再是我纯净的试验体,你是被污染的失败品……”
云冉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陆阎轻叹了一声,却又感到后怕将他的小姑娘紧紧揽进怀里,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青儿的记忆会突然恢复。否则我们一家三口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乔乔,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也抱过你,让你骑在我的脖子上,当你的大马,将你捧在手心,犹如珍宝啊!”
乔莫谦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露出扭曲癫狂的样子。
他表演得太像了,就像是裴湛曾说过的,好的表演者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配合着情绪的变化都呈现出不同反应。
就像此刻他歇斯底里时,手背上暴露而起的一根根凸起的青筋,又像是他疯癫般的以头戗地时扭曲的嘴脸。但即便如此,他眼中真正的欲望却逃不过云冉的眼睛。
云冉轻笑一声,“别白费心机了,你的罪行不会因为你的精神状态而改判!”
“另外,你也困不住顾素青,你以为就凭你地下室那个风水阵就能够控制她的灵魂吗?我的生父和两个舅舅早就掘地三尺带走了妈妈的骨灰,你就放心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发烂发臭吧!”
此话如同一剂猛药般,原本歇斯底里发疯的乔莫谦彻底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