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尧——若述【完结】
时间:2023-06-12 14:46:18

  先是张图片,而后是一段话:【为了迎接您家那位大人物到来,我专门把整个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您看还满意不?】
  乔知吟偷着笑:【地上还有垃圾,赶紧捡起来。】
  严嘉玥:【我不管,要是他敢嫌弃我家的话,你就把他丢出去好不好,相信你在闺蜜与老公之间一定会选择闺蜜的。】
  严嘉玥毕竟与苏祁尧不熟,尽管同情他的生世遭遇,但还是难免被他身上的那股阴冷气场震慑,不爱与这种人打交道。
  乔知吟与苏祁尧结婚那么久,严嘉玥还没见过苏祁尧。
  因此,当正式见面时她紧张到不行,对视不敢对视,闲聊不敢闲聊,还处处准备好担心怠慢了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
  但实际上苏祁尧比她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非但没有嫌弃这个仅有几十平米的家,有时还会主动帮忙做些事情——在乔知吟的指示下。
  除此之外,严嘉玥还发现苏祁尧眼里真的只有乔知吟。
  她说话他听着,她笑他看着,她需要什么他负责什么,也只有她能叫得动他。
  某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佬成了一人的跟屁虫。
  这是何其有趣的场景。
  她决定将这个助攻做到底,在聊起他们大学时专门跑去房间找到大学时期的相册,还事先翻了一遍将有彭睿宸的照片都抽出来。
  递给苏祁尧,紧接着把话题交给这两个人。
  与乔知吟有关的东西,苏祁尧看得很认真,乔知吟与严嘉玥对视一眼,不禁开始讲述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从半夜翻窗只为了吃烧烤,到提前几日夜排只为看一场演出,她的青春如此精彩,在绘声绘色演绎下只更让人向往。
  乔知吟不知道苏祁尧能不能理解这种状态,但她还是尽可能以她的方式为他摄入多巴胺。
  他太苦了,总得吃点甜。
  “汤圆马上出炉了,水果馅儿,加了吟宝最爱的双倍糖。”严嘉玥心满意足观察两人相处,笑盈盈回头继续煮汤圆。
  在热气腾腾的边炉旁,散发出来的雾气蔓延着甜香交杂味,顿然形成具象的‘幸福’二字的诠释。
  相册俨然翻到最后一页,苏祁尧的注意力从乔知吟雪白的那双手往上,最终只停留在她的肩膀位置,顿住又往回收。
  在这美好的一刻,头却再次隐隐作痛。
  但不严重,尚能忍耐,他主动合上整本相册,只不过没能听清乔知吟说的话。
  直到一碗汤圆推到他面前,“本来要吃饺子的,但是我喜欢吃汤圆,就以南方习俗过冬至了。”
  手臂还被捅了捅:“快试试。”
  严嘉玥接过话:“我们之前都说吟宝应该在南方生活,南方肯定比北方适合她。”
  乔知吟吐吐舌头,埋头吃着自己最爱的甜汤。
  还不忘问问苏祁尧:“你觉得怎么样?”
  “甜。”苏祁尧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
  “太甜了吗?”
  “也不会。”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挺好的。”
  苏祁尧不会用其他词表达,这已经足够说明他很满意,乔知吟选择理解他,并心满意足笑着。
  “对了,下午我路过看见你最喜欢的那款小蛋糕,就帮你买了点。”严嘉玥推开冰箱示意乔知吟。
  乔知吟眼睛一亮,跑到她身边:“我好久没吃了,平时压根买不到。”
  严嘉玥为此调侃:“那么能吃甜食,小心你的血糖。”
  “才不管,吃了再说。”
  唇边仍留着齁甜的汤圆夹心味,从口腔顺着血管迸发在大脑,竟能驱散不安分的疼痛。
  在苏祁尧的角度,能见冰箱前方两个娇小身影,她们笑着舞动,互相斗嘴,就算是话题没在他身上,这一幕也足够温馨。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反应能力总会愈发迟钝,整个人略显呆滞,只看着她们,灵魂似乎飘离肉身。
  不久后乔知吟突然回头,撞见偷看她的他。
  两人都有些慌忙,一方急于调整表情,一方急于假装无事发生。
  “等会儿离开的时候记得把小蛋糕带上,回去后也让你试试看这个味道。”她叮嘱苏祁尧。
  “行。”
  -
  严嘉玥家附近有个小广场,晚上八点是最活跃的时间,隐隐能听见从那边飘过来的广场舞音乐声。
  苏祁尧提前回到车前,趁机吃了颗药。
  那边乔知吟还在与严嘉玥单独聊天。
  严嘉玥最后只留给她一句:“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乔知吟一脸娇笑,回到苏祁尧身边才收敛了些。
  拎了拎手边的东西:“小蛋糕,本想让你帮忙拿的。”
  苏祁尧往下眺,明显愣了些:“忘了。”
  告别严嘉玥,乔知吟的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活跃不少。
  不过苏祁尧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摸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
  担心他一旦身处于安静空间内又会被那些难以控制的思想纠缠,乔知吟还在尽可能寻找适合的话题。
  “苏祁尧。”
  “苏太太。”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
  之后是默契的沉默,苏祁尧视线轻瞥,示意她先说。
  她顿了顿,还是道:“你要不要试一下小蛋糕,真的特别好吃。”
  其实他们刚吃饱,更何况还吃了一碗汤圆,真的很腻。
  但这是乔知吟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让苏祁尧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苏祁尧明显也察觉到了她的那份刻意,睨视她好片刻,始终无言。
  语气复杂但很轻:“不用这么费心思。”
  他又怎么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傻丫头从昨日开始便找了各种方式开导他。
  “我没有。”乔知吟下意识还是否认,但越说越没有底气,“真的是严嘉玥邀请我过来的……”
  “别担心我。”苏祁尧还是尽可能用轻松的口吻出声,但言语间都是一种抗拒。
  “……”
  做了这么多,结果却换来疏离的一句“别担心我”。
  光是这么想想都有些委屈,乔知吟不理解,明明是为了他好,结果他轻易就给她的行为打上徒劳的标签。
  她反问他:“难道你今晚不开心吗?”
  苏祁尧避开这个问题不回答。
  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他并不觉得‘开心’两个字在他心里能占据多大的分量,他不希望她接触到他的过往,更不希望她忙前忙后就为了照顾受挫的他,这是他的执念,他的目的。
  乔知吟有股恼意涌在心头,调整了下坐姿,闷闷望向窗外。
  管他开不开心,反正她现在是挺不开心的。
  手继而又被苏祁尧牵着,他安抚她,手也落在她脑后揉了揉,以这种形式道歉。
  但一边这么做,他还是一边告诉她:“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行,你不用操心。”
  -
  乔知吟越想越生气。
  他话说得轻松,口口声声坚持不让她担心他,敢情她整日为他做的事全都成了自作多情呗。
  他既不同意她了解他,又不让她干涉他的事情,还硬要把她留在身边跟她在一起。
  这算什么?
  她是他买来的物品是吗?
  只供欣赏,只要拥有,即使毫无用处也不重要。
  也是。
  他那种人,无法了解情感,估计真的只把她当成是物品。
  回家后她连看都不想看苏祁尧,将自己的怒意写在脸上,连将小蛋糕放入冰箱的动作都是用扔的。
  苏祁尧还在等她,注视她重踩脚步宣泄不满,经过他面前时才抬头对向他的视线。
  他们都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
  等到乔知吟又气又无语,错开视线直接饶过他离开。
  才听男声问道:“做不做?”
  “……”乔知吟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大踏步向前走。
  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憋得慌,最终还是在自己卧室门口停了下来。
  与跟了过来的苏祁尧对视:“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
  有性冲动便直接开始,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这种交流。
  乔知吟起初还担心苏祁尧的手伤,话落还犹豫片晌,问他:“你手可以吗?”
  他压根不在意,用受伤的手环住她腰间,另一只手往下探:
  “放心,左手一样很好用。”
  “……”
  乔知吟原本只是想提醒苏祁尧别太剧烈,避免再次伤到手。
  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呼啸声明显,传入室内又被喘息覆盖,周围只留下一盏夜灯,将身体倒影到墙上,竟分不清是一位还是两位。
  曼妙的身躯仰在枕头的缝隙,柔滑分明的锁骨在微薄暖黄光线下起伏,每一道筋骨与血管都其清晰。
  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往垃圾桶方向丢,再摸到床头柜上的方盒子。
  “苏祁尧。”
  女人侧头清楚捕捉他的动作,疲惫吐气:“已经四次了。”
  “累了?”苏祁尧捞了个抱枕搭在她的腰底下。
  乔知吟气没消,别过头:“我是怕你累着。”
  还是关心他的话,不管在什么场合,苏祁尧都不乐意听,她也不乐意说,干脆闭嘴。
  苏祁尧用动作回应她,看她压根不专心,又将她的脸掰回来。
  “放心,苏太太。”单手扶着,细细厮磨,“我没你口中那么软弱。”
  伴随沉闷音声,抵着的那人不自觉向上抬,他才弯手用平板支撑的动作撑着,落下最后一个字:“你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任由乔知吟再生气,再有多不想理会他,他都总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妥协,在他身下总会情不自禁忘却那些愠恼。
  她试图反抗,掐他,打他,以此发泄,但他永远不会给她想听到的答案。
  身体正是激素最紊乱的时候,越想越烦,失禁的泪慢慢的在眼眶中累积。
  她的眼泪总是让苏祁尧冷静的最好方法,他止住动作,趴在她跟前,抚摸她的脸颊,吻去她的泪。
  语气中还挂着几分无奈:“为什么哭?”
  “停下,我不想继续。”乔知吟偏头躲开他,恨不得将自己埋在枕头内,离苏祁尧远远的。
  苏祁尧怎么可能听她的,他知道她正在闹脾气,动作不容拒绝。
  “你——”
  乔知吟愈发生气,抬手想打人,但又反被压在头顶,任人摆布。
  “闹什么?”苏祁尧问她。
  乔知吟眼眶蓄积的泪水几乎模糊视线,她咬牙倔强不让自己发出不应该的声音,眼神死死瞪着男人。
  “我想陪你,你把我推开,我想让你开心一点,却被你警告说不要过问你的事,到底是谁更无理取闹?”
  她一个晚上都在难受这件事,偏偏苏祁尧压根不在意,又成她一人的独角戏。
  她看不懂苏祁尧,真的看不懂。
  “我现在就很开心。”苏祁尧避重就轻哄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乔知吟愈发恼火,重点在头顶支撑,往后靠,呼出来的气体温热又颤抖。
  她继续质问:“你告诉我,我有哪里做错了吗?我只是关心你。”
  “我没让你关心我。”苏祁尧还是那么平静,除了情/欲之外一丝丝波澜都没能捕捉。
  乔知吟难受万分,失望闭眸:“原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我一直都说过,不希望你参与我的事。”
  男声中含着些许喘,但这也不能覆盖他的冷漠,此时的他是那般绝情。
  “为什么?”
  “我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么?那就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乔知吟说不出话来,放任他随意操控自己的身体,而她再也没有回应的想法。
  她只是觉得心酸,浑身都很凉。
  她忽然在想,现在的苏祁尧有点陌生,他对她不该这么无情无义的,他明明是个贪恋跟她相处的人,为什么说变就变。
  可转念一想,其实苏祁尧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她走进他的心里,他只是享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所以即使他会想方设法引导她主动,对她再好再忍让,可一旦触碰到他心里的那条防线,他就会毫不犹豫将她推开。
  她早就猜到的,他的目的只是占有。
  可她还是再一次陷落在他的陷阱里,是她太贪心了,她就不该对这个人动任何心思。
  双眸依旧紧闭,身体却诚实地到达临界点,在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她所能想到的话也都是骂人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打听我的过去?你又想了解我,又不让我了解你,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早知道我今晚就不应该让你看见我的相册,就不该让你清楚任何一件事。”
  “不是要像之前那样相处吗?行啊,那都别管对方的事情了,我不管你的,你也别自作多情。”
  两人都难受,看她如此崩溃,苏祁尧更心疼,俯在她耳侧重复:“对不起,吟吟。”
  “对不起什么?你根本不会知道你错在哪。”
  双重刺激下各种感官都会放到最大,乔知吟咬着牙,憋屈极了。
  她更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精神病人说这些。
  堤坝土崩瓦解,洪水争先恐后,来势汹汹淹没所有,那一刻是松懈,却也将消极情绪拉到最大。
  两具身体相拥,尽力挽留即将散去的温情。
  可终还是抓不住。
  乔知吟气到将苏祁尧从床上踹下去。
  各方情绪冲击下狠声:“你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
  遂后狼狈找到自己的衣服,简单覆盖在身上后迅速离开这个空间。
  这回轮到她毫无留恋,连回头都不想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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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在车上苏祁尧说出那句绝情的“别管我”之后,就注定了这不是一个会平和的夜晚。
  乔知吟离开后,房间内的暖意随之散去,只留下冷,钻心的冷。
  男人就地坐在地上,靠在角落,指缝间的烟一根接一根点燃,烟雾缭绕,又无法让躁动的心脏稳定下来。
  难以控制不去想乔知吟说过的话。
  夜晚幽深,并不讨喜,不过只是数多个难眠夜晚的其中一个,却是无法忘却。
  -
  乔知吟不想理会苏祁尧,苏祁尧也没主动找她。
  在同个家中,又没见过面。
  像是陷入冷战,但转念一想,确实是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模式。
  如苏祁尧所愿。
  消沉了几日,这种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成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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