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羡己【完结】
时间:2023-06-12 14:47:11

  “不好,公主殿下中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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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怎能失陪
  ◎要真是这等伎俩,也太无趣了些。◎
  公主殿下中毒了?
  大整个夏皇宫中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位公主, 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从小道口转回身来的傅重礼,眉眼间还残余着方才的戾气,薄唇却温蛊地向上一勾:“还不出来么, 任姑娘。”
  “比胡旋舞还精彩的节目,要开始了。”
  半明半暗的小道里, 少女犹豫着向前踏了几步, 竖着耳朵探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方才一片太平祥和的热闹声已然荡然无存, 屏风外只听得些略带慌乱的脚步纷杂,满堂文武或焦或忧,询问事况和呼唤御医之声迭起。
  透过傅重礼退开的缝隙, 她隐约瞧见本全是男子的宴席上, 又有不少宫女鱼贯而入,正配合着御医们重新检查着各处桌面上的食物。
  他悠然道:“放心吧任姑娘, 这会儿正乱着,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从这里出来,不过左转一个廊阶,多走几步就能到女眷席。再晚,恐怕就要错过了。”
  任阮衡量着他话里的真假,踌躇少顷, 忽然不动了。
  刚刚往外头匆忙一瞥中, 除了御医和宫女,她还隐约在皇宫侍卫里瞧见了许多靛蓝衣人。
  金吾卫都到了, 吾十九那个冒失鬼这时总能发现把她弄丢了吧?
  比起和傅重礼走,自然是在此等待吾十九找到她更为稳妥安全。
  任阮心跳砰砰,祈祷着在此之前傅重礼千万别因为刚刚的萧鸿远心情不好而突然发疯, 强行将她暴露或带走。
  她赶紧在话里拖延起时间:“傅大人似乎对今夜要发生之事, 都了如指掌。”
  “听闻傅大人自幼也在宫中伴读, 应该与归善公主……还有和已故的玉芙公主,关系甚好吧?”
  言罢,她略有些紧张地望向对面的人。
  “点头之交罢了。”
  傅重礼俯下身看她,清润的微笑才刚展开,突然一道靛蓝身影飞身而至,很不客气地将他撞开。
  紧接着就是一张满头大汗的圆脸,着急忙慌往小道里一探。
  吾十九简直泪眼汪汪:“任姑娘,总算寻着你了!”
  “要真把你弄丢了,出个什么好歹,我的脑袋被卸成十九块,都不够给大人赎罪的!”
  他抬袖子胡乱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手脚并用地将她拽出小道来,“走走走,我带你去找大人,归善公主那边出事了!”
  这回任阮丝毫没有犹豫,任凭吾十九将她和平安拉出来,还贴心递了手帕给他。
  “我没事。”她关切地追问道,“归善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谢逐临和圣上之事呢,已经处理好了吗?”
  吾十九急着拉她赶紧去给自家大人安心,匆忙道:“这里乱,姑娘先和我去西长廊处罢,我路上再慢慢给你说!”
  小道外已被赶来的大批金吾卫们并肩立围成一排,面上是在安席上贵人们的心,防止下毒刺客突袭,实则却是将屏风处的出口到往西长廊的路遮挡得严严实实,叫旁人难以看清此时而过的人。
  宴席上唯一在靛蓝人墙这边的漏网之鱼,却是步伐一动,挡在刚要离开的少女面前。
  傅重礼似笑非笑:“怎么才几刻不见,任姑娘如今对傅某与谢大人的信任,便乾坤颠倒了?”
  被看出适才心思的任阮装傻道:“民女不懂傅大人的意思。”
  “不过,还是要谢过大人刚刚在萧大人面前替民女做的遮掩。”
  他皮笑肉不笑:“是吗。”
  一向看不惯他的吾十九没了耐心,拉起任阮就走:“行了行了任姐姐,别和些无关紧要之人费口舌了,大人还在等着你呢。”
  被落在后面的傅重礼望着被拉去的少女背影,目色里阴霾一闪而过。
  旋即,他儒雅地抖开羽扇,风度翩翩地迈开步伐跟上去,慢悠悠道:“这等热闹,傅某怎么能失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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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满是贵胄众臣的正廊院席,踏上往西边的宫廊时,簇拥在旁遮挡外人视线的众金吾卫们才渐渐散去,消失在各个方向继续各司其职去了。
  此处宫廊已有面带惊慌的贵女扶着自家丫鬟的手,或各处私语,或来去匆匆。
  任阮低头混在其中穿过,倒不打眼。
  吾十九一面步履匆匆,一面告诉她:“归善公主是在第二道奉食要撤下去时,忽然口吐鲜血栽倒下去的。”
  当时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尖叫了一声,立刻就将整个女眷席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好在这等宴席,御医都是在旁候命的。
  吾十九在女眷席找任阮找得团团转时,御医已经到了跟前,对公主进行诊断抢救。
  “那归善公主虽然看着虚弱,却连意识都还清醒得很呢。”吾十九撇着嘴,“依我看,她果然是准备动手了。下一步,说不定就要将下毒的证据指向太后了吧。”
  要真是这等伎俩,也太无趣了些。
  亏得他还期待许久。
  “公主怎么会这样突然毒发?”任阮疑道,“那奉菜前试毒的宫人呢,竟没事么?”
  “说来也奇,这尝膳官还真没事。我去寻你前,大人已经让咱们的人将尝膳官被拖下去,好生审问了。”
  “谢逐临已经在西长廊那边了吗?”
  她又问,“圣上也在么?”
  一场宴席上,皇帝和公主的菜肴里竟然都被下了东西。归善公主若要自导自演,为何偏冒险到要将皇帝一同拉下水呢?
  “大人和圣上听闻了这边动静,未免太后遮掩,早赶来此了。”
  吾十九加快步伐,“我往正廊去的时候,见着那边的许多人也在往这边来。除夕国宴,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意外,混乱得很,也不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西长廊外的草坪上。
  挂了红笼灯花的飞檐青瓦下,丝竹俱歇,桌上精致奢美的佳肴也被弃之不顾,衣香鬓影在曲折回旋的长宴间慌乱掠掠。远远可见最近上殿处的右首处,围了众多贵妇娇女。
  此处的金吾卫与御前侍卫亦在沿着各桌排验检查,提着药箱的白胡子御医面色凝重地奔走着。
  靠近长廊围杆的草坪上,还站了许多衣着富贵荣华的外男。虽没踏进西廊,也都伸着脖子往里瞧着,不时摇头抚须,交头接耳一番。
  正待跟着吾十九绕行进去的任阮脚步一顿,她在那围观的背影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她心中一喜,为不惊动旁众,只让平安轻手轻脚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于喧吵中悄然带到了面前。
  “任姐!你进宫怎么不告诉我!”杜朝看到她,简直兴奋死了,“我方才还看到谢大人了,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归善公主那边?能不能带上我?”
  任阮别眼看了一眼廊栏:“我看西长廊里头也有些富贵子弟在。怎么你和这些站在此处的,竟不能入么?”
  杜朝:“这里虽也都是些身份不低的官家子弟,到底是外臣。西长廊这边是女眷席,方便进去的,只有那些王爷啊侯府之类的皇亲国戚。”
  既如此,只怕她也不好将杜朝一同带进去吧。
  任阮正为难,吾十九不太情愿地回了头,道:“你之前递的书信大人看过了,松口叫你暂时协助衙察院一试。还不跟上。”
  一听此言,杜朝立刻喜笑颜开,忙颠儿颠地跑到任阮身边来。
  “行啊你小子。”她一脸惊异:“几日不见,杜少卿不仅肯带你来参加宫宴,现在连你入衙察院也不拦着了。”
  衙察院可比大理寺的水,要深了不知多少倍呢。
  提起杜少卿,杜朝的脸迅即一垮:“可别说了,我爹肯带我来这除夕宫宴,不过是一心想给我挑门好亲事罢了!”
  “连我前些日子和你走的太近,他都为此都发了一通火气,我哪敢让他知道我还想进衙察院做事啊,那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还是等他做出一番成绩,正式进了衙察院,再告诉他爹扬眉吐气吧。
  杜朝沧桑地叹息一口,又想到自己如今被谢逐临亲口允了协助的名义,很快高兴起来,积极道:“对了,方才你们不在,我倒来的早,看了些大概。”
  本来他的坐席也是随杜少卿安排在正廊那边。因为厌烦自家爹爹到处牵红线,便借着醒酒离席,不知觉就往西边来了。
  归善公主倒下的时候,他正走到灌木外的宫道那里。
  宫女尖叫的声音一响,他便很快闻声绕过灌木而来,在廊栏外的草坪前,将事发的情状看得一清二楚。
  “那里就是归善公主当时坐的地方。”
  他指了指围在近上殿右首处的人群,“当时公主哐得一下就倒在桌上,将席面的碟碗撞推得EE落地,吓得周围的贵女和她的贴身宫女,阵阵尖叫连绵不断。”
  当时太后娘娘的第一反应,竟是怒斥归善公主的当殿失仪。
  趁着掀起的波澜,杜朝还和坐得离草坪近的相熟贵女攀谈了一番。
  听她说宫中两位公主本出席宴席就少,今日难得一见归善公主,倒还迟到了一盏茶的功夫。
  往日在贵女们面前很是和气的太后娘娘也不知怎么,当场便给了公主没脸,不仅众目睽睽之下冷言训斥了几句,还将公主的席位往下挪,竟坐到了明瑟郡主的下首去了。
  这对于一位金尊玉贵的皇室公主来说,实在是没了极大的体面。
  “还是公主口中吐了鲜血,太后才黑着脸叫的御医。”
  “真没想到啊,太后对归善公主和对玉芙公主,那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杜朝感慨道,“就连赶来的圣上,都比她要上心些,很快就调来御前侍卫,和金吾卫一起彻查起来了。”
  言谈间几人已经走近了归善公主的席座。
  透过三两围在此处的身隙,几人隐约能看见还倒在桌面上的归善,面色苍白地睁着眼,手腕仍然在被把脉。
  路过站的较远的两位贵女身边时,又听得其中一个用帕子遮着嘴,小声嘀咕:“公主有恙,太后竟也不让人扶进殿里去诊治,竟就大喇喇地叫人摆在远处,被大家看光了这狼狈样子。”
  旁边一个悄声道:“你也不瞧瞧方才太后给她的下马威。”
  “听说前些日子太后的脸还受伤了,今日看太后脸上的脂粉,还真傅得厚了好多。想来这段时日心里肯定憋着老大的火气,拿着撞枪口的公主作筏子呢!”
  “我看啊,根本就是因为玉芙公主枉死,太后怕不是早将火气撒在了归善公主身上,恨她不能替死,才处处不顺眼的。”
  “这也太狠心了些。明明都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怎么偏偏……”
  另一个贵女忙拉扯了她一下,两人便闭了嘴,挽着手快步渐渐远去。
  任阮假装没有听见,只往坐席那边的人群张望了一下,不解道:“不是说圣上和谢大人早早来此主持大局了么,怎么这会儿却都没瞧见人?”
  杜朝一拍脑袋:“啊,差点忘了说!就在任姐你来前不久,忽然有袖口有云纹还叼了根草的金吾卫过来,近身不知道禀告了什么,谢大人神色一变,人又就匆匆而去了。”
  袖口云纹是第一部 卫的标志。还叼着草……莫非是常年松针不离开嘴的吾十七么?
  吾十九脸色一凝:“不好,连十七哥都惊动了,宫中只怕除了此处,还有大事发生!”
  “任姑娘,我且先去寻大人。此地金吾卫众多,你且别乱走动就好。”话音还未落,他已急三火四地转身,几个腾挪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根本来不及叫住他的任阮无奈回身,正准备寻个低调的角落再观察事态,却猛然一下,和众人包围圈中的一双眼睛对视上。
  归善惨白的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指向她,说不出话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诡异声。
  众人皆惊疑地顺着公主所指的方向望去。
  周围经过的路人立刻默契地退开距离,本还混在人来人往中的任阮三人,立刻全然暴露在万众瞩目中。
  任阮强装镇定地左右环顾,仿佛也在寻找公主所指的人。
  视线无意识巡梭到身后时她才猛然发现,之前不近不远跟在后头的傅重礼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还不等她细思,头顶忽然又传来一道凌厉女声,大喝:“廊前是何人?”
  “皇室宴饮,怎叫这些不知身份的白身贱民也混迹进来了?”
  原本在上座漠不关心瞧着热闹的太后忽地直起身来,骇然的目光死死锁在少女脸上。
  她扯起一个充满煞气的美艳笑容,脸上厚厚的铅华被扯出森然的褶皱:“公主都亲自指认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还不将这贱民,给我拿下!”
第101章 攀咬
  ◎难不成,衙察院也是共犯么?◎
  任阮在心里也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 又来这套。
  自从以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平民商户女身份上后,她都记不清有多少次面临这样的熟悉场景了。
  上首最高座的太后咄咄逼人,气势熏灼的目光恨不能直接将下面的少女就地杖杀。
  可惜这回在她颐指气使的命令下,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一片沉寂中竟无人敢动。
  已经惊恐抱头的杜朝察觉到动静和想象的不一样, 小心翼翼地松开手, 埋着脑袋左右看了看, 才恍然大悟。
  这宴席上除了金吾卫,大多都是只听圣上调遣的御前侍卫。慈禧宫的侍卫倒也有几个守卫在太后上座旁边,只是瞧着任阮亦面露为难, 左右相看着不知该不该上去拿人。
  沉寂中渐渐也有了然的私语声起来。
  “我还怪道太后娘娘为何忽然对着一位姑娘发起难来了, 原来竟是她!”
  “这位姑娘夫人竟认识?听太后娘娘口中所骂的白身贱民,分明也是认得的, 只是却不知她如何得罪了太后娘娘,乃至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起难来了?”
  “萧府前段时日的闹剧你可知道?
  我当日可是亲眼看着这位姑娘在府中破案呢,犀利大方一针见血,着实是现在小女郎中难得一见的飒爽英姿啊。”
  也有离得近的贵女瞪大了眼,窃窃道:“我方才可瞧见,她进来时, 身边伴行的还是衙察院的第一部 卫呢!莫非, 莫非她就是传言中和谢大人共骑过金銮殿的……”
  “连太后娘娘一声令下都无人敢动,我看十有八九, 真是那位。”
  “诶,我还听说,那位曾经在大理寺以画像之术屡破奇案的那位姑娘, 也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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