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崖懵了,满脑子的“敏感易孕”。
她以为当个omega最差也就那样了,结果忽然告诉她还有更糟糕的新设定?
她抖着嘴唇:“怎么还会有孕?!”
系统:“如果没有抑制剂的话,热潮期必须有alpha抚慰才熬的过去,就是那啥。这个时期那啥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有孕。”
颜崖震撼无语:“…………”
“不过熬过热潮期还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临时标记。”
听完解释,颜崖皱起了眉。
“为什么啊……这种设定……”
这不是为难人吗?她没有喜欢被人咬的癖好呀!
颜崖抬眼看向拾牧,脑子里仅仅是闪过了被他标记的画面,就像一根火柴扔进了灯油里,砰地烧了起来。
拾牧的唇,脖间喉结,小他的手,都像放大了一样,直往她眼中闯。
她赶紧闭上眼,默念清心咒。
只是汗仍然不断冒出来,不仅使她内衫湿透,就连贴着腺体的膏药贴都濡湿了。
室内甜凉的信息素浓郁了起来。
拾牧起身,便带动了一丝空气流动,将他身上的气息也带到了她鼻端。
颜崖无声地喘息了下,想哭了。
继闭上眼睛,她又不得不捂住鼻子。
当然,效果有限。
拾牧起身后,将门窗都紧闭。
然后他返回颜崖身边,不等她开口驱赶他,他先说道:
“别赶我,你这个样子,我不可能抛下你离开。”
颜崖咬咬牙,这时候跟她倔什么,但她知道只要她命令他离开,他还是不会违抗她的。
只是她话音未出,拾牧就截断了她:“也别命令我。”
“这样好吗?”
颜崖感到更大的一道空气波动,然后一个巨物趴到了她身边。
毛茸茸的大东西顶了顶她的手。
颜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手旁,挨着的是玄魔犬的脑袋。
那双熟悉的金眸静静地看着她。
她怔愣住了。
玄魔犬的脚掌厚实,落地轻巧,它围着她转了一圈,蓬松的长尾将她勾住,顺势卧下,就将她圈在了它身体里。
颜崖骤然被它柔软的长毛和热烘烘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围住,就像掉进了一团羊毛球里。
连视线都被挡住了一大半。
温暖的包裹能带来安全感,颜崖反而觉得没有那么热了,那股情潮的折磨减轻了些。她发现变成玄魔犬的拾牧,信息素的味道都淡了很多。
她开始用她那混乱的脑袋思索起来,变成犬型腺体应该也还在吧?是不是被毛挡住的缘故?
她晕晕乎乎地伸手,在玄魔犬脖子上摸索。
拾牧本乖乖地任她上下其手。但变成玄魔犬不意味着他的五感也消失了。
他与她这么近,房间里充盈的全是她的气息。
她所体验的感觉,在他身上只会放大多倍。
但拾牧一向善于忍耐,他能够克制自己,不去做让她推开他的事。
他更愿意将她护在他的怀抱中,躲起来,永远没有别人来打扰。
她的指尖从他埋藏在丰厚毛发下的腺体旁边擦过,拾牧猛地一抖,全身都甩了甩。
颜崖被他甩得身体一歪,挨在他的腹部。
他腹部随着呼吸起伏,又没有骨头,显得软软的,靠着好舒服。
颜崖顿时忘了探究他腺体的事,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呼吸。
他安静地趴着,一呼一吸,规律又平稳。
慢慢地,颜崖的心跳也与他的呼吸同频,不再凌乱地跳动了。
虽然体内的热潮一浪接着一浪,她呼出的气息仍是热的,但颜崖阖着眼,能够默默地忍受下去了。
她的思绪漂浮不定,一时想到小时候还未开始修行时,曾有一次受凉发了烧,师尊一个修仙之人,对凡人病痛毫无经验,又是个小孩子,怕丹药效力过强,只好用被子将她裹住,搂在怀里哄着过了一夜。
她至今仍记得那夜清朗的月光,以及师尊低哼的歌谣。
长大后,就算她在外历练受伤归来,师尊顶多摸摸她的头,不会那样安慰她了。
再后来,她没了师尊,她是要撑起清虚宫的大师姐,想要后退时再也没人能托住她。
可现在,她靠着拾牧,久违地感到了安心,在这个游走在失控边缘的时刻。
系统迟疑地开口:“热潮期至少七八天呢,你打算就这么忍到热潮期结束吗?”
颜崖很有信心:“我觉得我可以!”
系统:“那你怎么不想想拾牧可不可以。你以为他保持这种状态很轻松吗?而且你这才是热潮期开始,可别怪我没跟你说,中间几天才是最难熬的。”
颜崖微微愣了一下。拾牧也很难受吗?
她抬起因濡湿而沉重的眼睫,看了看他。
他脑袋搁在爪爪上,阖着眼。虽然从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耳朵挺挺地向后竖着,显然并非处在舒适的状态,而是精神紧绷的。
好像,他确实也忍得难受。
但她不太想让他离开。
“拾牧。”她对他唤道,“你如果忍不下的话,就到外面守着吧。”
拾牧看了她一眼,抬起一只爪爪,按在她的脑袋上。
颜崖顺着他爪子的力道趴回他身上,对系统嘟囔道:“你看到了,他不愿意,不是我不让他离开。”
系统:……
它好像被秀了一脸。
只不过,紧闭的门窗并没有用。
颜崖也没意识到,她与玄魔犬挨挨蹭蹭时,被汗水浸透的膏药贴掉了下来。
热潮期的omega信息素顺着门窗缝隙传到室外。
又随着微风,吹过苍和派。
于是整个苍和派都躁动了起来。
李郢默默地攥紧了拳,指甲陷入掌肉中,刺痛使他神智清醒了些。
他冷眼看向眼前前来吊唁的几人。
陆情与蒋向天都是修为高超之人,本就五感敏锐,又是alpha,即使隔了一段距离,颜崖的信息素仍可以动摇他们的心神。
而且这次她的信息素更加甜美,充满了引诱的意味。
像美人酥手拂过他们的心。
修为越高,对信息素的感应就越敏感。
即便意志力强大又如何,这可是热潮期的omega。
本来与李郢交际的两人逐渐陷入漫长的沉默中,各自面无表情,气氛诡异。
最后是陆情骂了一句,她艳丽的眉眼满是烦躁,朝外大步走去:“颜崖也在是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萍萍虽然受影响不如陆情深,却也失神了,直到陆情开口才蓦地回神:“宗主等等我,我这还多带了好几贴遮腺体的膏药,可能是颜宫主的膏药用完了。”
离这么远就已经心神恍惚了,说是去看看情况,不过是为了离颜崖近些罢了!
李郢立刻阻拦道:“颜宫主恐怕是身体不适,还是不要打扰了!”
萍萍犹豫了一瞬,但陆情却道:“那就更需要去看看了,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呢。”
见陆情径直冲出去,萍萍也急忙跟上。
李郢不由得气道:“陆宗主!”
“陆宗主言之有理啊。”蒋向天也笑了笑,跟随而去。
李郢沉下脸,就想追去阻拦。但目光却掠过剩下的那位,他生生顿住了脚步,冷硬道:
“俞掌门不好奇?”
俞方相微微一笑。
比之刚接任沧澜派掌门的那段时间,此时的他更显神采奕奕。眼中精光四射。
他所带的两名beta弟子恭敬地站在俞方相背后,低眉敛目。
擅自对魔界发兵失败这事,并未影响他对沧澜派中掌控力。
在几人与本能大作斗争时,俞方相却安然若素,似乎全然不受颜崖信息素的影响。
第53章
临时标记所用的时间并不需要很久,但颜崖却用了好长一会才回过神来。
李郢满心戒备。
他从俞方相一意孤行对魔界出兵时发现了他对颜崖的不善。他察觉到俞方相此举的背后为的是取她性命。
虽然他不知俞方相与颜崖有何恩怨。
此时颜崖情况不明, 他不可能把俞方相单独留在苍和派。
而且,李郢的眼神沉了沉。
俞方相明明也是alpha,为什么对颜崖的信息素毫无反应?
这其中必有古怪。
如此, 他更要留意俞方相。
李郢伸手道:“俞掌门, 一起吧。”
在李郢的防备中,俞方相动了脚。
他双手附在背后, 笑道:“许久未见颜宫主, 倒是有些想念。”
李郢冷着脸。
他暂时没有太多心力去搭理俞方相,急于追上陆情蒋向天。
虽然李郢并不知道热潮期是什么,但很明显情况不对,颜崖那边恐怕需要他维护。
看到陆情萍萍和蒋向天的身影时, 他们已经停在了颜崖的楼阁外。
见到他们的表情, 李郢的心咯噔一下。
痴狂、贪恋、迷失……
李郢猛地止住, 在百米外停下。
他也强烈地感受到了,颜崖的信息素浓郁而粘稠, 就像最甜蜜的陷阱,一脚踏入就再也脱不得身。
更遑论离得那么近的陆情三人, 他们像是饿极的旅人, 就算知道陷阱中的是诱饵,也顾不得其他了——
虽然拾牧在楼阁外设了禁制, 魔气涌动,阻拦了他们。
只是拾牧设得仓促, 且灵气本就与魔气相克, 陆情与蒋向天联手也不是不能破了这禁制。
所以他们动手了。
楼阁内, 拾牧蓦地睁开眼, 圆圆的金眸闪过冷光。
禁制震动, 一直安静忍受情潮的颜崖也察觉到了。
她汗淋淋地, 拾牧被她靠着的那片毛发都濡湿打缕了。
“外面……是谁?”
刚说完,蒋向天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如响在耳边。
“颜宫主,我们前来拜见,为何将我们拦在外面?”
随即就是攻击禁制的轰然声。
颜崖惊了下,浑噩的神智骤然清醒。她紧紧皱眉。
系统忧心忡忡道:“完了,外面多半是被你信息素吸引来的alpha,热潮期的omega是能让alpha失智的,为了得到你,他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颜崖身体骤然失去平衡——玄魔犬站了起来。
他上半身低俯,以一种攻击的姿态冷然地盯着外面,似乎他的目光已经穿透,将外面的人一一锁定。
凛然的杀气让颜崖蓦地生出危机感,这种形势下让拾牧出去,他必定会大打出手,然后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伸手抓住玄魔犬的腿:
“拾牧,你别出去。”
她的手劲软软的,他稍一蹬腿就能摆脱开她的手。但是他就这样被她管控住了。
虽然没有再动,但随着外面禁制松动,蒋向天不断挑衅的言语传来,以及其他alpha的信息素愈发浓烈,拾牧周身躁动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颜崖眼神忽地凝固在一点。
她抓着的是他的前肢,那个嵌在他手臂上的荆棘圆环在他变为兽形后也留在他的前肢上。
而此时,荆棘圆环开始发热,超过了她的体温,她切实地感受到了。
“拾牧?”
她唤道。
他的眼神也如荆棘圆环般滚烫,闪动着疯狂的光芒。
他对颜崖的呼唤失去了反应。
颜崖的心骤然紧缩。
与此同时,李郢也如颜崖一般,绷紧了神经。
陆情与蒋向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都疯了!
如果让他们真的突破禁制,天晓得他们会做出什么。
他飞快地看了俞方相一眼。
俞方相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幕景象,他对李郢道:“再不阻止,他们很快就会闯进去了。”
但他本人优哉游哉的,没有要同李郢一起阻止的意思。
时间紧迫,李郢不再顾及他,手腕一转,掌中形成一轮金色卦图,耀眼夺目。
轰然一声,这轮定天卦携雷霆之势压向陆情和蒋向天。
陆情和蒋向天各自闪开,将痴狂不善的目光投向李郢。
李郢屏息,凛然杀向两人。
外面的战斗声传入楼阁,清晰无比。
拾牧的精神像被暴风扰乱的海面,更为不稳,
蒙在他眼前的血色渐浓,对杀戮的渴望在血液中疯狂流窜。
他身躯战栗,鼻息粗重。
颜崖唤了他许久,都不能让他看到她。
颜崖不确定外面的情况,或许下一秒他们就会打进来;
她也不确定拾牧的情况,或许下一秒是他冲出去。
两边形势她都无法掌握,而且眼看要滑向混乱失控的边缘,颜崖下了决心。
混乱的源头是她,那也只能从她这里终止。
不过颜崖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系统一句:“临时标记会很快消失的对吧?”
系统:“一般一个月就能消失,但这里毕竟是修仙世界,说不定会不一样,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一两年呢?”
这时系统反而劝起颜崖:“你想好了?本世界的第一次临时标记,可是有风险的。”
颜崖摸了下后颈,指尖触碰到红肿的腺体,她打了个哆嗦。
“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
系统:“……好像没有了。”
颜崖说道:“至少,拾牧是我选出来的人。”
她将散乱的头发撩起束好,褪下薄衫,里面便只是一件覆胸的小衣,光洁的后背延连着修长的脖颈,一缕细发还是从她仓促挽起的发髻中逃出,垂落在后脖根。
那里,一点红艳的腺体,就像一粒等待采撷的红豆。
她伏上拾牧的背,用一双光裸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玉臂没入乌黑的兽毛中,她在他耳边轻声地命令:
“拾牧,咬我一口吧。”
他顿时止住了低呜声,耳朵抖了抖。
他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她说话的气流吹动了他的耳朵上的细毛,让他觉得很痒。
这也让颜崖后面的说话声在他的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不过你要先变回人形,不然你现在咬我一口都能把我整个脑袋含进嘴里。我脖子后面那个腺体,你要……”
她细细地不停讲述,也不管拾牧有没有听进去。
但就是这样连续的轻声细语,让拾牧思考的能力恢复了过来。
颜崖忽然感到身下一股能量流过,玄魔犬的身躯蓦地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