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笑着说了两句,黎夏还没有完全适应婚后生活,薄信言打算给她一段时间,过度习惯一下。
这个话题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黎夏带着周若就吹了会儿风, 好好吃了顿饭,等到她的心情好多了, 黎夏送她回家,然后才自己回去。
她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黎夏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的路, 这会儿脚背还是酸的。
输入密码开锁, 推开家门,房间里亮着灯,黎夏的呼吸下意识的紧张起来,她换鞋进屋之后,果然又看到了薄信言。
“又是你。”黎夏这强烈的语气里面饱含着她不欢迎薄信言的意思。
薄信言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玩弄着他送给黎夏的一只娃娃,那只娃娃是弱水三千里的一瓢。
“我妈问起,这两天我们相处的怎么样?我也不能凭空撒谎吧, 得看着你, 我才能好好的描述一下。”
黎夏气冲冲的丢下手中的包包, 这会儿换上了平底毛拖鞋, 脚背放松了下来。
“你演技这么好,撒个谎是什么难事?我看你就是诚心过来给我添堵。”黎夏哼了一声。
“无赖!我现在就要把房门密码改了。”黎夏又走到玄关处,拉弓一般都拉开门,开始改密码。
听着密码锁滴滴的声音,薄信言放下手中的娃娃,朝黎夏走了过来。
他距离黎夏四五步的脚步的时候,黎夏气呼呼的转头,眼神锁紧了他,警告,“不准过来,我要改密码。”
薄信言没打算过去偷看密码,他悠闲的站在那里,看着黎夏改密码。
先输入旧的密码,再输入新的密码,然后再输入一遍,点击确认,密码修改结束,黎夏这才露出了称心的笑容。
不过她心里刚放松一秒,薄信言就给他添堵,他脸上的表情游刃有余,“让我猜猜你的新密码是什么?”
“你的生日,1229?”
“岳母的生日,0708?”
“岳父的生日,0515?”
“又或者是你的身份证后四位,1692?”
“还是说你大学的学号,0134?”
“你改的密码最多也就这五个了,密码所输入五次错误之后会被锁定,我看,我不用五次机会应该就能够解开你的新密码。”
他每说一句话,黎夏就心跳加速一次。
他居然对自己这么了解,甚至知道自己大学的学号,这一点完全出乎黎夏的意料。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薄信言喜欢的类型,她从来都没有入过薄信言的法眼,从未被他放在心上过。
黎夏本人都觉得,薄信言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不会上心。
可是,他知道的东西太细致了,细致到黎夏真的差一点以为他们是因为爱结婚的。
不过黎夏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难道这就是商业世家培养出来的?天生具有敏锐的观察和认知能力。
黎夏的大脑很快被最后一个想法占据了,她又默默在心里坚定自己的想法,没错,薄信言肯定是因为个人敏锐的观察力才会知道自己这些信息,绝对不是因为在意自己才会主动去了解自己的生日甚至是她爸妈的生日。
黎夏咬咬牙,转头看着薄信言的眼神凶了几分,就像是猎豹盯着一只兔子一样的眼神。
那眼神明摆着是告诉薄信言,他猜中了黎夏的新密码。
黎夏刚关上门,这会儿她又把门拉开,当着薄信言的面改密码。
薄信言笑了下,“想不到新密码了。又改回1121了?”
可恶。
黎夏刚按下确定键,新密码修改成功,薄信言这句话就不合时宜的说中了。
没错,黎夏又把密码改回去了。
黎夏盯着薄信言的视线就像是摩擦着火了一样,她抬起手来指着薄信言的鼻子,“你是不是有千里眼?你刚才偷看到的对不对?”
薄信言看着她凶巴巴的表情,宠溺的笑了下,他抬起手,黎夏条件反射的收回指着他鼻子的手,可没想到这次他是伸出手扣住了黎夏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黎夏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薄信言朝着她的方向侧了下头,故意压低的语气语调在一瞬间显得很暧昧生动。
他看着门口,像是教小孩子一样,循循善诱,“你站在这个地方看看,能看清楚密码吗?”
黎夏站在他的位置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密码锁,密码锁还亮着光,她还没关门,她站在原地,整个人身子往前倾,恨不得隔空把眼珠子贴上去,都看不清楚数字。
看着黎夏看得过于专注认真的模样,薄信言又笑了下,懒懒的提醒她,“不是说差生视力好吗?你这都看不清,那我还看得清吗?”
黎夏的心脏像是中了一箭。
在高三之前,在亲耳听到薄信言说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之前,她一直都是个差生。
薄信言也一样。
只不过黎夏努力了一年,加上家里为她高薪聘请了私人教师,帮她把学习成绩恶补上去了。
也是在那一年,薄信言成了个奇迹,他看上去吊儿郎当,可是他却不费劲的把齐允衡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挤了下来,站上了金字塔尖。
当时还有人质疑,薄信言作弊,又或者是他家里给钱私自修改了他的成绩,总之没人相信在一瞬间走上金字塔尖的薄信言,他以前留下的案底会让人怀疑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像薄信言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做什么都轻轻松松的,就连在学习方面,他也可以游刃有余的用一年时间将奋斗努力了三年的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在那一片质疑声中,黎夏是最坚定信任薄信言的人。
面对他人的怀疑,薄信言从来都没有解释澄清过,他任由别人传谣造谣。
有一次,黎夏在体育课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了同样在上体育课的其他班的女生在上楼梯的时候讨论薄信言,说薄信言肯定是作弊又或者是仗着家里的钱才拿一下年级第一。
黎夏当时跟她们硬碰硬,她双手紧紧的握拳,站在楼梯之上红着脸,对她们吼了出来,她说,“承认别人背后的努力,承认别人的优秀就这么难吗?我告诉你们,薄信言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当上年级第一的,闭上你的臭嘴!”
那两个女生还反驳了黎夏一句,说话阴阳怪气的,“你算哪根葱啊?你是薄信言什么人啊?”
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黎夏也丝毫没怂,她走下一阶台阶,俯身弯腰看着面前那两张脸,她颇有气势的警告,“首先,我跟薄信言没有任何关系,跟他也不熟,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人造谣。其次,我家很有钱,我家从我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开始就很有钱很有钱,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薄信言的坏话,别怪我用钱让你们闭上臭嘴,听清楚了吧?”
黎夏那次是真的很生气,警告了她们一番之后,她转身就走。
她转身的太快,没有看到楼梯下方那道颀长的少年人影。
薄信言当时就保持着抬脚上楼梯的姿势,站在日落的光影中,听着黎夏这番霸气维护的话,嘴角勾的越发帅气。
黎夏的脚步声走远,那两个说薄信言坏话的女生又嘀嘀咕咕的,肚子里泛着坏水的说黎夏的坏话。
“黎夏死皮赖脸的喜欢薄信言,人家薄信言都不多看她一眼,得瑟个什么劲,你看她那张脸,一看就是整容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标准。”
听到那番话,薄信言的笑容收敛,他大步子的跨了上去,如同风一样的路过的那个两个女生,走到了刚才黎夏站的位置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俯视着那两个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女生。
他眼睛一眯,浑身的戾气迫人,声音和目光都极为冷,他警告,“谁说是黎夏死皮赖脸喜欢我,是我死皮赖脸喜欢她。还有,她从小就漂亮,懂吗?她的B超都比你漂亮一百倍。刚才你们说的那番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要是再敢往外说黎夏半句坏话,我就让律师起诉你。”
“知道我家有钱有势吧,连校长都怕我吧。所以,你们要是敢说她的坏话,我就搞死你们家。”
在那个秋日的日落中,薄信言和黎夏存在在同一个位置的楼梯口处在地上留下了漂亮的剪影。
黎夏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些陈年往事,有些失神了,等她回过神,又恢复成要咬人的兔子模样。
“说的你高三之前不是差生一样,而且你高三也没怎么努力成绩就上去了。”黎夏小声的说了一句。
她高三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可是依然追不上薄信言的步伐,薄信言只要稍微认真用心,他就能在黎夏看得到的方面站在金字塔尖,永远闪耀夺目。
而黎夏累的差一点进了医院,也只是勉强挤入了年级前五十,那还是她成绩最好的一次,大多的时候她只能保持在年级前一百的位置。
她和薄信言中间隔了茫茫人海,但是他站在黎夏一眼就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如同天空中指引着让人不会迷路的启明星。
“你怎么知道我高三没努力?你偷偷关注过我?”薄信言突然俯身朝着黎夏靠近,脸上又酝酿着一股又坏又迷人的笑意。
黎夏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脸上表层的温度好像又在缓缓上升,她用力推开薄信言,“谁关注你?不要脸!”
她转移话题,躲避薄信言的视线朝着卧室走去,她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的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谁知道薄信言居然也一同跟了进来。
他刚走进卧室,黎夏就指着他,仿佛他犯了弥天大错,“这是我的卧室!给我出去!”
黎夏脸上越来越热,可薄信言不以为然,脸上的笑越来越轻浮勾人,他抓起手旁的娃娃,疑惑的挑了一下眉,“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娃娃。”
放眼整间干净明朗的卧室,薄信言送给她的娃娃一个都看不到。
“当然了,这是周若送给我的。”黎夏伸手想要抢过那个娃娃,谁知道他居然把娃娃举高,然后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两分,“卧室里还是放个我送给你的娃娃吧,这样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就能想起我。”
黎夏抬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怨气,“我不要!”
她话语强硬的拒绝了。
可薄信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他随手把周若送的娃娃扔在一个角落,然后捡起了一个粉色小恐龙摆在了黎夏卧室的床上。
将那只娃娃摆好之后,薄信言还很满意的笑了笑,“以后有这只娃娃陪着你,就像是我陪着你一起入眠一样。”
“我会做噩梦。”黎夏腮帮子轻鼓着,一点的不乐意的盯着那只娃娃。
薄信言转过头,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黎夏的头,半是哄半是骗,“不许在你的卧室放别人送的娃娃,听到了吗?不然下次就由我陪你入眠。”
黎夏脸一热,用力的打掉他的手,“都这么晚了,你赶紧给我出去。”
她双手推着薄信言的后背,要把他赶出家门。
这一幕正好被丢在地上的泰迪布娃娃右眼里的监控拍了下来。
周若送给黎夏的那只泰迪娃娃,右边的眼睛里装有监控摄像。
此时,周若拿着平板看着薄信言和黎夏打情骂俏的一幕。
她咬牙,气的丢下平板。
黎夏骗她!
她明明亲口说,她不喜欢薄信言,他们两个人没感情。
可是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明摆着就是两个人对彼此都有比海还深的情感。
凭什么?
周若咬着牙,发着哑剧般的疯。
第20章 薄信言这只该死的男狐狸
黎夏关灯闭眼之前, 她看到的是那只粉色小恐龙。
小恐龙布娃娃很萌,在那一刻,她想到了薄信言, 并且在想到他的时候眼睛和嘴角不由自主的开出了暗恋的花。
这一晚黎夏是带着笑容睡着的,她睡得很安稳, 醒来时,摘下眼罩,看到的是第一缕清晨的日光,感受到的是拂面的秋风, 以及抬头看见的那只小恐龙, 薄信言的模样便是在那时候闪进脑海,让黎夏的心里整个都被阳光充盈着。
黎夏轻哼了一声, 在没人的地方,她大胆炙热的表现出她对薄信言的喜欢。
昨天薄信言给黎夏送了一大袋子冰淇淋棉花糖,她还没来得及吃。
黎夏起床洗漱了一番, 站在客厅犹豫了半分钟, 最终没有选择去厨房弄点早餐,而是从冰箱里拿出了两袋冰淇淋棉花糖。
撕开包装,寒气袭来,冰淇淋棉花糖还是一如既往的入口即化。
很好吃。
黎夏小口小口的吃着棉花糖,可能是因为被棉花糖的柔软和冰淇淋的甜味取悦了,黎夏弯了弯眼角,笑了起来。
她记得薄信言不喜欢吃甜食,可昨天他吃冰淇淋棉花糖的样子真的很帅, 让人忘不掉。
吃了两颗冰淇淋棉花糖, 黎夏一时间没有管住嘴, 又继续拿出了几颗, 直到把自己的小鸟胃填得饱饱的,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吃了大半袋子冰淇淋棉花糖。
吃完之后,黎夏才开始苦恼,她大早上起来吃了这么多冰冻的东西,会不会肚子痛?
本来她也只是担忧了一下,没有想到到了晚上真的就开始肚子痛。
黎夏缩在床上额头冒冷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黎夏脸色苍白,身子蜷缩着,一只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腹部,忍受着疼痛。
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要给她妈妈打电话,手机屏幕一亮,光芒刺痛了黎夏的眼睛,她虚弱的半合着眼皮子,凭借自己的直觉给阮云笙打电话。
电话被秒接。
“妈,我肚子好痛。”黎夏说话的时候气息急促的喘着。
“等我。”对面积极的丢来两个字,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黎夏肚子疼,脑袋也像是烧昏了,没有听出这句短暂声音的不对劲,扔下手机,她就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腹部传来的疼痛已经平息,而且头也不热了,有一只手盖在她的额头上,掌心微热。
黎夏眯了眯眼睛,头顶的水晶吊灯的光芒柔软温馨,身侧有人,她依稀听了两句对话,随后家庭医生出去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深夜的灯光,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薄信言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帅脸,覆盖在她额头上的手是薄信言的。
黎夏慌慌张张的甩掉了他的手,她双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看到她爸妈。
“你怎么会在这里?”黎夏惊讶。
“你忘记了吗?半个小时前你给我打电话说你肚子痛,我给你买冰淇淋棉花糖,不是让你当饭吃的,你一次吃了那么多,难怪会肚子痛。”家庭医生刚才来看过,黎夏没什么大碍,就是吃坏了东西。薄信言深夜接到她的电话,连拖鞋都没换就过来了。
“不对啊,我明明是给我妈打的电话。”黎夏不敢置信的拿起手机,点开最近通话,最上面那一行的拨出对象果然是薄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