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宁濯却觉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劲敌,根本无力抵抗,一心只想投降。
他一狠心,将她扛起放在床上,拿过那件薄裙正要为她重新穿上,低头却见她鬓角微湿。
罢了,娴慈定是热得受不了才会如此。他出去把那几个女子叫回来好好照顾娴慈,明日想办法封住她们的嘴便是。
宁濯正想起身离开,却被一双温热的玉臂勾住了脖子。
他眼睫轻颤,身子顺着她的力道下倾,直到她的背贴上床榻,直到她与他鼻尖相触。
松柏竹叶的清香与娇花的柔香交织在一起,两人的热息轻轻扫过彼此的肌肤。
宋娴慈被药力吞噬了理智,一心只想留住面前这个唯一能救自己的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解药犹豫着想逃离,莹白如玉的双腿轻抬,本能地将他勾住。
腰被这么一勾,宁濯的脑子瞬间空白,任凭宋娴慈焦急地解开他的外袍,任凭她凑向他的脖颈。
他再也不想抗拒,认命般笑了笑。
自己破门而入时,为何不先在门外开口向她确认一番?难道真是因为担心得什么都顾不上吗?
他决定破门而入时,当真没有预料到如今这副场景会出现?当真一丝妄念都没有吗?
宁濯觉得这样的自己陌生得可怕,但怀中人是他多年所念,不拥紧迎合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若要他将之推开,就同剖他的心无异了。
他闭上眼等着两瓣樱唇贴上自己脖颈,贴身戴着的平安扣却被晃出,轻轻砸中仰头凑上来的宋娴慈的右眼。
右眼的刺痛让宋娴慈脑子夺回一丝理智,她缓慢地眨眨眼睛,看清了那平安扣的模样。
平安扣莹白柔润,是她用那块和宁濯出游时捡来的玉石亲自打磨而成的,绳子上还缀了颗红珠,珠子上刻了个“慈”字。
宋娴慈迷迷糊糊中还觉得有些怀念。这块平安扣,是她送宁濯的十五岁生辰礼。
等等!送宁濯的?宁濯?
宋娴慈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被惊得逼退了两分药力,毛茸茸的脑袋微微后仰,瞪大了眼睛,这才看清了面前这张脸。
眉目如画,面如冠玉,是宁濯,真是宁濯。
她猛地用力推开他,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宁濯被推得发怔,见宋娴慈眼神清明,反应过来,抿唇下了床榻,苍白着脸看她。
良久,宋娴慈轻声道:“殿下什么都不必说,更不必觉得愧疚。是娴慈唐突冒犯了殿下。”
她见宁濯张了张口,不敢听他说话,迅速出言打断:“娴慈今日怕是不便见人了,殿下请回吧。”
宁濯在榻前默了片刻,将外袍整理好,转身出了门。
宋娴慈缓了许久,努力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幕从脑海里丢出去,然后将薄裙重新穿上。
热意又朝她翻滚而来,她看了看天色,心中茫然。
她该怎么熬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可能会有点……嗯……
(作者君忽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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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和假纨绔he了》by天净殇,表里不一小骗子×装傻充愣假纨绔
文案:
莫皎皎是千面神偷的关门弟子,最擅长改头换面装模作样。重回到京城,她听说曾经救过她的侯府公子长成了招摇过市的无脑纨绔。
思索再三,她决定伏低做小在他身边做个丫鬟,偿还恩情后再不复相见。
陪他逛花街,为他做羹汤,就在莫皎皎以为报恩即将结束的时候,不速之客轮番上场。
富家公子笑得猥琐,“婉娘,只要你今夜让爷满意,爷就不再追究你逃家之事!”
山寨大王怒目而视,“冯婷婷,你坏我好事,今天落在我的手里,哼哼!”
纪望舒把人统统赶走,咬牙将小丫鬟环到墙角。
“江南的姝丽花魁?落魄的富家小姐?”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莫皎皎,三年不见,你是越来越能干了!”
被叫出本名的小骗子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你不是摔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第25章 第 25 章
◎青梅竹马敌不过结发之情◎
宋娴慈从未有过这么煎熬的日子, 她一次次地在自己即将忍受到极限时询问着陪着自己的那几位姑娘时间过去多久了,姑娘们恭敬中带着怜悯,宋娴慈问一次, 她们便照实答一次:
“过去三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了。”
“刚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才过去半个时辰。”
“一刻钟。”
……
宋娴慈最后一次发问时,几位姑娘面面相觑, 最终推了一位年长些的出来答她:“姑娘……这才过去一炷香不到啊……”
“是吗?”宋娴慈迷离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怔然,见她们泪流满面,安抚道,“没事, 那我再忍忍就是了。”
夜幕降临, 秋风也没带给宋娴慈多少凉意,她一次次地浸入凉水中, 青楼的姑娘们在旁边为她哼起南境的歌谣,想哄她入睡。
宋娴慈睡不着,因为药力愈发凶猛, 她已快承受不住, 但不想她们再辛苦,便闭上眼睛强忍。
等啊等,终于等到天色渐渐亮了。
守了一夜的姑娘们欢喜道:“再等小半日便好了。”
宋娴慈头痛欲裂,内里燥热也已蔓延至全身,烧得她只想一死了之。
这小半日若是在寻常,说说笑笑间很快便能过去,可放在如今,只觉一瞬似一年。
宋娴慈等得意识渐渐迷离, 耳边几位姑娘的鼓励声渐渐淡去, 她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事。
突然手臂被什么东西一缚, 她木然垂下眼帘,看见自己被一根柔软的丝带绑在椅子上。
她呆了呆,抬头看见宁濯站在自己身前,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她惊得清醒了两分,问那几个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几个姑娘抽抽搭搭的,连话也说不清楚。宋娴慈用自己混沌的脑子听了一会儿才大概理清,自己已发了好几回疯,前几回这几个女子还能哄住她,最后这一回,她竟铁了心要去撞墙,力气大到她们险些拉不住,迫不得已让外头的男人们进来帮忙将她捆住。
济世堂的周老大夫又被请来了,为她把了脉后直叹气,只抛下一句,若再不与人行房事,平了内里的燥火,不多久便会血脉喷张爆裂而亡。
宋娴知道自己能有这片刻的清醒已是侥幸,忙又问了一次:“殿下,我家将军何时才能到?”
宁濯沉默一瞬,轻声安慰:“虽还没消息传来,但应也快了。”
他已将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出去寻顾寂了,只剩了几个侍卫留守。
宋娴慈心下怆然,但也知宁濯此次带来捉颜旭的人手是先帝生前留给他的,他肯派这些人出去寻顾寂,已是尽了全力。她心下感激,扯出一丝笑:“多谢殿下。”
到了这个时候,连半炷香时间都难熬。
她方才求着宁濯出去了,他在这里,自己只怕立时就要不顾一切扑上去。
她越发难受,实在熬不住了,最后自嘲地笑了笑,十分平静地对那几个姑娘说:“我等不到了,劳烦帮我把殿下请进来。”
为首的姑娘抹着眼泪出去,同外面守着的宁濯说宋娴慈难受极了,想要见他。
难受极了,想要见他?
宁濯从脸红到脖子,心跳如擂鼓,然后便涌上心疼、苦涩、悲伤、欢喜、忐忑。他犹豫着开门进去,走到宋娴慈面前,板着脸挥退余下几位姑娘。
宋娴慈颤声道:“殿下,我忍不住了。”
宁濯脑子轻飘飘的,连带着脚底都有些虚浮,轻轻“嗯”了一声。
却听宋娴慈接着说:“……殿下与我相识多年,我想着,还是得同你告个别。今日过后,还望殿下好自珍重。”
“告别?”宁濯疑惑地皱眉,然后略白了脸,意识到接下来她说的话自己怕是不能接受。
宋娴慈笑了笑,带着两分凄凉:“请殿下给我一把匕首,让我自行了断吧。我不想这般狼狈难堪地死去。”
宁濯一颗心如被人用手生生撕裂,疼得几乎站不住,连自己发出的声音都像是在天边响起一般遥远难辨:“你……你……你不能……”
宋娴慈一笑,眼泪随着笑意滑落:“请殿下成全,娴慈,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宁濯:“殿下把匕首给我之后就出门吧,让手下为我收尸便好。”
宁濯怔怔地看了她良久,忽垂眸从腰间抽出把匕首,缓步走向她。
宋娴慈惊讶于宁濯竟要亲自动手,可转念一想,应是他觉得若是她自己来,手劲不足,怕是遭的苦痛更甚。
宁濯走到她面前,轻抬手。
宋娴慈闭上双眼,等着接下来的短痛,却觉身上一松,愣愣地睁眼,见是绑着自己的丝带被宁濯割断。
失去束缚,一个阳刚俊美的男子又离自己这么近,宋娴慈强撑着理智,声音发颤得厉害:“殿下……快把我绑上……”
宁濯一颗心如在滴血,却还是浮起一丝温柔的笑,轻轻将她抱起,走到床榻前,再轻轻放下。
宋娴慈眼泪簌簌而落,拼命忍着药力促发的欲望不扑上去:“殿下……别……不要靠近我……”
宁濯自衣衫上撕下一根布带,覆住她那双秋水杏眸,然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哑得吓人:“娴慈,别怕,就当是我禽兽不如,玷污了你。今日之事全是我的罪过,与你无关。”
宋娴慈感知到他身上的温度,理智如乱弹琴筝时紧绷的弦倏忽之间崩断,双手紧抓住这个自愿贴上来的解药不放,樱唇微张,诱人之极。
他低头笑了笑,一行清泪自左眼落下,正要解开她身上的薄裙,却听见一道传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顾将军到——”
随即一阵脚步声飞快往这边赶来。
宋娴慈如梦初醒,猛地推开面前的人,一把扯开蒙眼的布条就要下床,声音颤抖:“将军来了?”
玉色的布条遭它主人藏于心上的姑娘无情丢弃,自半空中轻轻飘落在地衣上,再被那位姑娘碾压在脚底。
宁濯垂眸,乌密的睫毛在眼底的乌青上又覆了一弯阴影。
门被人一脚踹开,顾寂大步走进来,急声唤道:“阿慈!”
宋娴慈难受又委屈,对着顾寂哽咽着唤了声:“将军!”
顾寂心疼不已,过去抱住她,然后偏头看了眼沉默的宁濯,敛下心中的不豫:“多谢殿下助我找到夫人。来时殿下的近卫已告知我来龙去脉,接下来夫人交给我便是。”
把这样的娴慈,交给顾寂?
宁濯如坠冰窖,抬眸看了宋娴慈一眼,见她一双含媚的美目正盯着顾寂,嫩手也不安分地滑下顾寂的衣襟,被顾寂一把抓住。
顾寂红着脸催促:“夫人怕是撑不住了,殿下请先去别的雅间的小坐吧。”
宁濯手指轻颤,收回目光,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缓缓迈步出了门。
门外,宁濯的近卫知道接下来屋子里会发生些什么,当即告退离开。
只剩宁濯静站在房门口,自虐般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他听见顾寂轻声安慰宋娴慈。
他听见两人亲吻得难舍难分,然后倒在床榻之上。
他听见两人共赴巫山云雨,宋娴慈在一阵阵冲撞之中连声娇吟。
他听见顾寂喟叹出声后,又不满足地、轻车熟路地哄着宋娴慈再来一轮。
……
他的心上人,与顾寂,是恩爱夫妻。
即便是他先遇见娴慈,与她青梅竹马,将她捧在心上十余年,却仍是敌不过顾寂与她的结发之情。
夫妻敦伦,缠绵悱恻,自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娴慈,那般娇美动人,不管是何人娶她作妻子,都会对她的身心皆爱到骨子里。今日的情状,想必在她成亲后那近半年的许多个日夜都出现过。
宁濯眼前发黑,几乎要站不住,强撑着稳步离开,骑马回了自己的住处,拿了一幅画卷出来,又回到此地,进了关押颜旭的柴房。
颜旭浑身是血,腿已被打残了,但见宁濯进来,还在无所顾忌地笑。
宁濯捏着画,面色泰然,任凭他怎么嘲讽,都岿然不动。
颜旭反而安静了下来,感叹道:“看来真是被刺激狠了。”
宁濯听罢忽然笑了,以往温润亲善的眼神在此刻变得幽深怖人,低沉道:“我得了一幅好画,正好拿来与你共赏。”
颜旭目光下移,晲着他手中的东西。
宁濯不慌不忙地把画卷展开,走过去,很体贴地将画卷伸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
画中是一对夫妻,对坐于一片嫩黄的菊花之前,一个习琴,一个弹瑟。
郎才女貌,琴瑟和鸣。
宁濯不去看颜旭嗜血般的眼神,笑得温和,像是对着自己的亲兄弟说话:“此画如何?”
颜旭死死盯着画中女子。那个刁蛮骄矜的小公主将如瀑的乌发挽作温柔端庄的妇人髻,皓齿青蛾,唇若丹霞,正含羞带怯地看向她的夫君。
宁濯指着画上三公主身后的□□,温声道:“听闻驸马偏爱此花,三堂妹便亲手栽了满院□□,博夫君一笑。”
颜旭心中抽痛。这位三公主的手段,他岂会不知。她若是想哄一个男人高兴,那定是能让人爱得发疯。
她若是要叫一个人痛苦,也总能立时找到最狠的法子。正如她恨自己杀了她的胞兄二皇子,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这些东西送给宁濯,化作一把利刃,将他凌迟。
宁濯笑了笑,接着说:“三堂妹将此画托人赠予我时,还说,她已有了身孕。”
颜旭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濯。
宁濯将画重又卷起,淡淡道:“今日之前,我本想直接杀了你,但我如今换主意了。”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望向颜旭:“我会将派人将一具假的尸体交给皇叔,告诉他,你已死在我手里。然后将公主府旁那带阁楼的院子买下,让你住在阁楼里,日夜得见公主与驸马爷,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要渐渐进入剧情了。
第26章 第 26 章
◎三年无孕◎
屋内两阵狂风暴雨过后, 顾寂亲自将榻上地上收拾了一番,并抱着宋娴慈,为她沐浴穿衣。
两人刚捯饬好, 门外便有人敲门。是宁濯的侍卫头领,顾寂认识, 此人叫祁俞,昨日便是他带着人寻自己。
祁俞冷着一张脸并不看顾寂,只将周老大夫引入屋内。
顾寂见祁俞还留在此处看大夫为妻子诊脉,便委婉赶人。哪知祁俞冷冷地扫他一眼便又将视线移回宋娴慈和大夫身上, 没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