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轻舟辞鹤【完结】
时间:2023-06-13 14:43:54

  宁濯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终究是妥协了,缓缓转过身去。
  宋娴慈看着他原本挺拔的腰脊竟在此刻微微弯了下去,像是疲惫痛苦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不该是这样的。宁濯生来尊贵,脊梁无论何时都是挺直的。
  宋娴慈茫然地提步走向屏风,将衣物一件件穿在身上,正欲离开,又听见宁濯的声音:
  “记得叫阿涓替你绞发。”他说,“小心头痛。”
  宋娴慈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
  *
  棠梨宫。
  兰瑾和阿涓担忧地看着宋娴慈。
  桌上都是三人喜欢吃的菜,娴慈却呆坐不动。
  宋娴慈盯着面前的饭菜许久,忽将头侧向阿涓,轻声问道:“阿涓,你与祁大哥熟悉,他可有提过这几年陛下胃口如何?”
  阿涓静默一瞬,难得神色认真地开口:“娴慈想听实话吗?”
  宋娴慈捏紧了手中箸:“嗯。”
  阿涓皱着眉,低声道:“开始还好,后来就很差了,几个月前好了许多,近三个月又不好了。”
  她说得隐晦,但宋娴慈听懂了。
  宁濯刚被废黜太子之位去北境时,为了归京大计,无论如何都会好好保重自己身体。
  后来她另嫁他人,宁濯心灰意冷,怎么还能吃得下饭?
  再后来,他登基为帝,自己也回到他身边,他日日都欢喜,胃口自然就好了。
  可她却在这之后闭门三个月。
  宋娴慈怔怔地想:这么些年,她只有四年前家人与宁濯流放时和今天食不下咽,而宁濯却不知已过了多少这样的日子。
  她起身走出去,望向紧闭着的宫门。
  宁濯本就只有三年寿命,她明知他心爱自己,希望自己陪在他身边,为何这三个月却这样心狠地不肯见他,生生蹉跎他所剩无几的年华?
  他就只剩两年多可活了,前人随口定下的“非清白身不得嫁入皇宫”这一句礼法,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宁濯在对她的心思上一向执拗,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怕于他而言,只要自己肯留下来,就算每天都要应付文武百官的劝谏也都甘之如饴。
  况且,他既想碰她,便应该是不介意自己的过往。连他都不介意,自己又何必连连退缩呢?
  宋娴慈眼神渐渐清明晶亮,转头笑着对阿涓兰瑾说:“你们自己吃吧,我去紫宸殿用膳。”
  两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啊?”
  然后又同时点头:“好!”
  宋娴慈眉眼弯弯,快步出了门,步伐轻盈似年少时。
  棠梨宫到紫宸殿的来往宫人皆由肖玉禄亲自训导,为的就是瞒住她的身份,所以宋娴慈出门无需遮遮掩掩。
  到了紫宸殿外,一个侍卫公事公办地朝她拱手行礼:“臣立时便为娘娘通报,娘娘稍候。”
  话音刚落,另一个侍卫恨铁不成钢地扯他衣袖给宋娴慈让路,生怕她跑了似的急声说:“娘娘直接进去便可!”
  宋娴慈一愣:“这样可以吗?”
  侍卫:“旁人的确不可以,但娘娘可以。”
  宋娴慈心里泛起一阵酸甜,轻轻点了点头,迈步进去。
  宫娥见到她来,又惊又喜地迎上来行礼。宋娴慈低声问道:“陛下可用完膳了?”
  宫娥忙道:“正在用呢,桌上都是娘娘爱吃的菜,娘娘可要去尝尝?”
  宋娴慈看着宫娥焦急恳求的神色,眼睛生了热意。
  所有人都知道宁濯希望她来,所有人都知道。
  他从不隐瞒对她的爱意。
  宋娴慈抿唇笑了笑,迈步朝里走去,最后停在距桌前十步远的位置。
  她对愕然看着自己的宁濯说:“可否匀我三碗饭?”
  她望着宁濯,强忍哽咽,挤出一抹极甜的笑,轻声将方才落了的称谓补上:“夫君。”
  这个称谓本应在她及笄后便该给宁濯,却意外落于别人身上,好在兜兜转转,终于还给了他。
  宁濯双眸骤然红了,站起身子走向她,将她扯到桌前坐下,然后把自己那碗米饭推到她面前,哑声说:“我没碰过的,你饿了就先吃。”
  肖公公给宫娥使了个眼色,后者盛了一碗米饭上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宁濯面前,然后领着殿内所有宫人都退下去了。
  他们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在黄昏之际,在自己的小家中用膳。
  宋娴慈为他夹菜,哄着他多吃两口,可见宁濯当真不管她夹什么、夹多少到他碗里,都认认真真吃了下去,又忍不住心里发苦。
  用过膳,两人各自洗漱沐浴过,相拥着坐在榻上。
  准确来说,是宁濯紧拥着她。
  宋娴慈感受到他的身子有些发颤,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若是难受可以哭出来,我不笑你。”
  他苦了很多年,她知道。
  父母在十岁时双双去世,此后如履薄冰多年,一朝因她而自愿被罢黜,在南境却听闻她已嫁给旁人,后来又听到她的死讯,再后来发现她还活着,大喜大悲的情绪还没缓下来,她便说要走。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她又闭门三月。
  宁濯摇了摇头,不愿叫她瞧见自己的懦弱。
  宋娴慈浅笑,然后轻轻将他推开,在他沉沉的目光中,褪去里衣,露出其内雪白的娇躯。
  她声音轻柔:“夫君,安歇吧。”
  宁濯视线从那抹艳色中艰难挪开,望着她的眼眸,等到看出其中的情意来,才流着两行清泪对她笑。
  他凑过去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你等一等。”然后走了出去,回来时拿着一对龙凤花烛。
  他近乎虔诚地将烛芯点燃,将其各自端放在烛台之上,然后顿在原地想了想,出去仔仔细细静了手,才又进来。
  宋娴慈羽睫轻颤,不敢去看他脱衣的动作。
  很快,宁濯凑过去吻她眼睛:“再叫我一声。”
  宋娴慈乖巧地依言轻唤:“夫君。”
  宁濯将她压在身下,钳着她的腰,吻住她的樱唇,直到她快喘不过来气时才松开,声音磁沉:“再唤一声。”
  宋娴慈轻喘着气,红着脸道:“夫君。”
  兜衣被解开,两团柔软失去遮掩,完全暴露于人前。
  宁濯的双眸瞬间幽深,埋头下去一寸寸吻过,修长的手往下伸去,轻轻动作,享受着身下人的颤栗。
  宋娴慈美目染上水雾,软声哀求,却发现他听后动作愈发用力,只好咬唇忍受,在到达极限前,她听见宁濯又一次同她说:“再叫一声。”
  她声音颤抖:“夫君。”
  宁濯手指一动,宋娴慈眼前瞬间成了一片雪色一般的白茫茫,一声嘤咛随之溢出,浑身力气也在此刻被尽数抽离。
  这却只是开始。
  宁濯摸到一片濡湿,吻了吻她:“等会儿应该就不那么疼了。”
  宋娴慈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忽地一沉,再一僵。
  神思随着喜帐晃荡间,宋娴慈在自己的娇泣声中听见宁濯又一次道:“再叫一声。”
  宋娴慈哭着唤他:“夫君。”
  室内的风雨却未停,反而愈发猛烈。
  “再叫一声。”
  “夫君。”
  ……
  宋娴慈不知唤了多少声,哭求娇泣了多少次,最后嗓子哑了,脑子渐渐混沌,终于躺在他怀里抽噎着睡了过去。
  而龙凤花烛却一直燃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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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那本书呢,拿来给为夫看看◎
  宋娴慈感觉到脸上被人啄了啄, 费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宁濯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她愣了愣:“天亮了?”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嗓子已哑了,想起昨晚那一阵阵激烈的风雨, 双颊愈发粉嫩。
  自己曾经还当宁濯是温柔似水的君子,原来再温柔的水到了床笫之间, 也会滚烫到令人难以招架。
  宁濯被她瞪了一眼,有些心虚地退了一步:“我先去上朝。你好生休息,在家里睡多晚都成的。”
  宋娴慈这才看见他已换了一身玄色绣金丝龙纹的朝服,衬得原本温润谦和的宁濯冷冽尊贵不容侵犯。
  宁濯敏锐地意识到她在看到自己这身龙袍后, 目光便多了分敬畏与疏离, 当即面色一沉,上前将手伸入被子里, 抓住她的玉足往外扯。
  宋娴慈耳垂红到滴血:“你做什么……”却见他攥着她的脚踝往自己那身龙袍上按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踩上了天子龙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快将我松开, 这是大不敬!”
  宁濯只当没听见, 甚至还握着她的玉足往龙纹上碾磨了几下,中间许是因手中柔嫩滑腻的触感,眼神都幽暗了几分,落在她的圆润如粉色珍珠的脚趾和如羊脂玉一般的脚背上。
  床榻之上的娴慈太过诱人,连根头发丝都能轻易勾动他的欲念,让他的骨血在皮囊之下沸腾熔化。昨夜他抚摸亲吻揉捏过她身上每一寸,感知到的饱满滑嫩至今想起都令他喉咙发干。
  宋娴慈明显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头,欲抽回玉足却半分动弹不得, 颗颗足趾便在他掌心紧张地蜷起。
  宁濯喉结滚了滚, 将她的腿轻轻放回被子里, 凑过去吻上她的粉颈, 声音带着痴迷般的低沉:“七日欢药效还有四日……”
  他的薄唇在她粉颈之上流连片刻,才又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宋娴慈,轻轻补上刚刚未说完的话:“有劳娘子了。”
  四日……
  宋娴慈粉白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开始口不择言:“你……你是皇帝,可以找别人。”
  此言一出,宁濯脸色瞬间暗沉下来,惩罚似的低头一咬,低声剖白:“我只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呼出的热息喷在宋娴慈脖颈之上,她觉得有些痒,连带着掩在那床海棠红落丹双蝶鸳鸯被之下的那只方才他抓过的玉足都难耐地蹭了蹭身下的锦褥。
  好在时辰不早了,宁濯拖无可拖,绕是再舍不得榻上人也只能迈步出去上朝。
  宋娴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羞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温柔。
  他寿命所剩无几,若他真是……真是喜欢同她做那种事,依着他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他身中蛊毒,还是得想法子在七日欢药效过了之后哄着他克制些。
  *
  大殿之上,朝臣们都察觉到陛下一改往日忧思不解之态,今日面色红润、双目炯然,显是遇上了极欢喜的事。
  诸臣抓住机会,又说起后宫只有贵妃一人,为皇嗣计,还是得张罗选秀,却依旧被皇帝一笑带过,只能暗暗生叹。
  唉,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贵妃娘娘的肚子了!
  顾寂仰望着皇座之上那个眉眼尽是满足笑意的男人,心里一片冰凉。
  都是男人,他岂会看不出来宁濯此刻神态就是一夜贪欢后的餍足。他与娴慈圆房的第二日去上朝之时,也是这副模样。
  娴慈有多勾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宁濯惦记娴慈多年,一朝得手,昨夜定是情难自禁,不知折腾了娴慈几回才愿放过她。
  顾寂胸口剧烈起伏,心里疼得让他几乎站不住,恰巧此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将目光投来,正对上他的眼神。
  皇帝眸光淡淡,却让顾寂看出其中的杀意。
  顾寂怒意一滞,如其他所有臣子一般,谦卑恭顺地垂下眼帘。
  *
  宋娴慈闲然坐在窗边翻书,候着宁濯下朝归来一同用膳。
  在宫中这些时日,她无需再端着嫡长女或是宗妇的仪态,无需早起伺候夫君,也无需应对糟心的婆家人,身边除了宫人就是自己极亲近之人,相处起来半分疲累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眼神微暗。
  她倒情愿如今有公婆可侍奉,让宁濯开心些。不过若是德宗贤后尚在人世,依二老的性子,定不会磋磨儿媳,恐怕连晨起请安都省了。
  世人总说皇宫于女子而言虽是天底下最富贵之处,却如一座牢笼。但到了她这里,皇宫却与寻常百姓的小家无异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宋娴慈将书放下,起身走过去,果真是宁濯回来了。
  却见宁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
  宋娴慈脸上的笑意一凝,轻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然后又瞬间想起女子不得干政,小脸微微一白。
  宁濯看出她的小心翼翼,顿时更加酸痛难言,有些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一起放入温水中,像是要将她拉到身边与自己共沉沦一般。
  他用指腹轻轻揉搓妻子的玉手,低声答她:“朝廷没有出什么事。”
  宋娴慈愣住,随后心里略过一丝甜,柔声问他:“那是怎么了?能同我说说吗?”
  宁濯接过宫人呈上来的巾帕,轻轻为她揩干手上的水,然后就着这块帕子将自己的手也擦干了,再牵着她走到桌前。
  他想了片刻,垂下眸子:“有个老匹夫瞪了我一眼。”
  宋娴慈美目一怔:“朝堂之上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吗?是哪位老臣?”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因此有些难受。”宁濯诱哄般软声说,“娘子,你帮我骂骂他好不好?”
  宋娴慈紧张道:“你……你是皇帝,臣子对你大不敬,你可以当庭申斥,为何让我去骂,我从小便没骂过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叫你当面骂。”宁濯眉眼里俱是央求,“你就在我面前骂一骂他,我就高兴了,好不好?”
  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小狗儿一样,口中却道:“骂得越脏越好。”
  宋娴慈憋红了脸,妥协似的闭上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开骂:“老……老王八羔子!胆大包天!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不敬陛下!”
  宁濯眼睛里重新染上笑意,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温声重复:“嗯,他算什么东西。”
  竟敢觊觎他的妻子。
  宁濯夹了块软酪进她碗里。
  这软酪原是贤后贴身宫女的手艺,后来贤后见娴慈喜欢,便让其教给了兰瑾。兰瑾如今已不是娴慈的侍女,不好再劳烦她动手。
  好在那位姑姑还教了旁人。
  宁濯看着吃得满足的宋娴慈,心里一片柔软,轻声道:“上午我尽力将政事忙完,午膳后带你出宫转转。”
  他虽尽力让娴慈在宫中安然自在,但也知晓,若不能出去,即便皇宫再大,于她而言也只是一座金砖砌就的牢笼而已。
  他是皇帝,为着江山社稷不能与她携手归隐已是遗憾,若她在这宫中一点点失去笑意,变成如皇伯父的妃子一般的精致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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