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事实，我有什么好害臊的。”郑晴予强撑着语气，不示弱道。
“脸皮啊，是越来越厚咯。”秦露宁笑的拿手指戳她。
*
俩人进了商场先一层一层走了一圈，看都有什么牌子。
秦露宁摇了摇郑晴予的胳膊：“预算多少啊？”
郑晴予三根手指。
秦露宁艰难的说：“三千？”
郑晴予说：“三万，我只有这么多。”
“三......三万。”秦露宁惊得瞳孔扩大：“卧槽，我月月不够花，你是怎么存的啊，怎么有那么多钱？”
“寒暑假打工钱，还有奖学金啊。”郑晴予说：“我爸妈每个月照样给我生活费，所以那些钱都攒着没动。”
秦露宁震惊，楞了好久才回过神儿来：“三万块很多了。”
“可是......”她环顾着各门店的大LOGO，语气有些泄：“这个地方好像是销金窟，这些钱在这里一个像样的大衣都买不下。”
郑晴予心里也很清楚：“所以大衣，手表，还有包，这种大件的东西我都不考虑。”
她眼睛晶亮的看着秦露宁：“我想给他买一件衬衣，衬衣没那么贵，万把就挡住了，我还负担的起。”
秦露宁也觉得她这主意不错，随后颇为惆怅的叹了一声：“果然，和有钱人交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还人家一个礼物都还不起。”
“是啊。我也是在打脸充胖子而已。”郑晴予也颇有感触的跟着叹了一声：“我这些钱，也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
“可能不久，我就要喝粥度日了。”
“有我们三个呢。”秦露宁嘻嘻的笑着：“我们吃菜的时候分你一口，不会让你光喝粥的。”
“那我就先谢谢了。”郑晴予扭脸看她。
秦露宁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摇摇手：“不客气不客气。”
一早晨商场人不是很多，免了排队。
俩人先进了一家意大利奢侈品牌店，直奔去看衬衫。这个品牌的衬衫价格在几千块，郑晴予可以负担的起。
只是，她没看到喜欢的。
“其实那款蓝色的还可以。”秦露宁回想后，说。
郑晴予摇头：“太商务，太正式了，和他这个年纪不是很符合。”
“秦观平常穿着好像也不休闲吧？”秦露宁说。
郑晴予撇了撇嘴：“反正我不喜欢。”
秦露宁舍命陪君子：“行吧，那再看看别的呗。”
“毕竟，你男朋友穿什么，是要悦你的，总要你称心如意才是。”
郑晴予弯了弯唇。
秦露宁忽凑到她面前，语气神秘：“可能，他不穿，你更能称心如意。”
“那一双大长腿比我人都快高了，不胖不瘦，人看着很结实，身材一定不错。”
“信我的，找他看看，你会更喜欢不穿衣服的他。嘿嘿。”
“......”
郑晴予的脑子不由自己的被她的话引导，往不可描述的方向拐，忽然又清醒，心里顿时又羞又恼。
“秦露宁。”她警告的瞪她。
秦露宁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好，我闭嘴。”
随后重新挎上她胳膊：“走走走，下一家，赶紧买妥了，请我吃冰激凌，馋死我了。”
*
俩人绕了一上午，终于挑到了满意的衬衣，一家法国奢侈品牌经典款条纹衬衫，颜色blanc\u002Fnoir，花了郑晴予将近7000块大洋。
拎着手提袋出专柜的时候，秦露宁要比郑晴予更痛心疾首，捂着胸口直呼心疼。
“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就那破衬衫将近七千块，我的天，搁某宝上，能买七八十件，质量可能比它还好。”
“人家卖的是牌子嘛。”郑晴予心也滴血。
但没办法啊，她那男朋友穿的用的都极讲究，一般小品牌她还真不敢送。
况且，人家为她花了那么多，她也不能拿便宜的糊弄他。
第30章 音乐社团
秦露宁吐槽道：“可能是我穷吧，我是真看不懂这些奢侈牌子的东西，我感觉都好丑好俗啊。”
“你就说咱们刚刚看的那牌子，满身的Logo，张扬死了，哪儿好看了。”
“还有那些颜色，扎眼的粉，扎眼的蓝，太寸，太土了，就那些颜色穿出去村死。”
“白送我都不要。”
郑晴予挎住她胳膊，弯着眼睛笑：“所以你穷啊，什么时候你和这些有钱人眼光一样了，你就能赚到钱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勉强的去接受这些大牌子。”秦露宁眼睛很亮：“我想赚到钱，赚好多好多钱。”
“我才发现有钱人是真的很快乐，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出入有豪车，有私人飞机游艇，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想吃什么吃什么。这才叫生活呢。”
“好好努力吧少年。”郑晴予拍拍她的肩膀，一板一眼说：“你说的这些生活，经过你的不懈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努力是没用的。”
“这些物质，你出生没有，以后大概率是不会有的。”
“姐妹儿，你扎我心了。”秦露宁捂着胸口哀嚎：“你干嘛要戳破我的梦想啊，我做做梦都不行嘛。”
郑晴予笑：“好好好，我错我错，你会实现的，加油，努力。”
“晚了。”秦露宁双手抱胸，哼哼道：“我已经清醒了。”
郑晴予笑笑。
秦露宁情绪转化极快，拉上她的手又疾步小跑了起来：“快请我吃冰激凌吧小富婆，我都馋死了。”
“慢点慢点。”郑晴予说：“逛一上午双腿都酸死了，我跑不动的，你慢点。”
“瞧你虚的那样。别天天在宿舍躺着了，你该锻炼了。”
“你还说我，你不一天天也在宿舍里躺着，不是玩游戏就是看小说看八卦。”
“我躺是躺，我比你强壮，不会走两步就腿疼。”
......
*
吃完冰激凌，俩人又吃了午饭。
酒足饭饱后，回了学校，直奔音乐社团。
音乐社团极热闹，老远就听到架子鼓，电子琴，吉他什么好几种混合在一起的声音，有男的唱流行歌曲的声音传出。
有些小感伤，还是很好听的，秦露宁还跟着哼了两句：......无法拥有的人要好好道别，好好看她最后一眼，别说抱歉，一辈子总要有一次坚决一点......
“这是那谁吧，梁远柯。”
郑晴予很仔细的想了想，犹豫说：“可能是吧。他们社团好几个人唱这种类型的，我不是很确定。”
“是他是他。”秦露宁竖着耳朵听，辨别后说：“他的声音有点小奶音，还有点端，咬字不咬清，你仔细听，很有特点。”
郑晴予不是很感兴趣，扫了秦露宁一眼：“你不回宿舍啊，不是说小说看不完你睡不着，不回去埋头苦读啊。”
秦露宁抬手在眼皮上揉了揉：“这两天眼睛疼，歇两天。”
“天天盯着手机屏幕看，眼睛不疼才怪。”郑晴予摇摇头：“不回去也好，一起在妍妍社团听听歌唱唱歌，就当去KTV了。”
“正是这样。”秦露宁朝她挑了挑眉。
俩人说话的空档，已经来到音乐社团教室后门门口，门是关着的。
先垫脚往里看了看，找到张妍和赵千影身影后，她们没急的往里进。
秦露宁在门口直皱眉：“他们音乐社团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几天不来，都快溢出来了。”
乌泱泱的，看着好烦。
郑晴予先扫了眼靠窗坐的一地女生，最后目光落在台上敲架子鼓的主唱身上。
主唱男生不是那种极耀眼的长相，却胜在长得舒服，眼睛清澈笑容单纯，气质特别干净，别有一番味道。
都说认真的男生最帅，在他身上特别明显。这男生敲架子鼓的时候，极认真极卖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像明星似的。
郑晴予扬了扬眉，回答了秦露宁的话：“帅哥多啊，还多才多艺，姑娘们怎么不喜欢。”
秦露宁眼睛往里递：“梁远柯长得也就这样，和秦观比，气质差远了，跟个小学鸡似的。”
“你说你男朋友身边都没迷妹，怎么他这就这么多，这些女生们眼是不是瞎。”
郑晴予为梁远柯辩驳：“秦观是帅，也不能说梁远柯不帅啊，人很清爽，两人风格不同而已，我觉得梁远柯挺有魅力的。”
“还有，这是音乐社团，这里气氛和安静的教学楼不同，热情一点迷妹多一点，我觉得很说的过去啊。”
提到秦观，郑晴予脸上荡出笑意来，连声音都跟着轻快了：“秦观那张冷冰冰的脸，难处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几个女生有勇气跟在他身后。”
她手挡在唇边，小声说：“也就我这个别有用心的能忍下来。”
秦露宁抿抿唇，翻了个白眼，手指掏掏耳朵：“这架子鼓的声音太大了，吵死了，要是在这里待一下午，耳膜都被震破了。”
“你们在这里吧，我回宿舍看小说了。拜拜。”说完，她转身就走。
郑晴予拉她的手：“一会儿就不敲了，忍忍就好了，来都来了，待会儿啊。”
“鼓声太大，震得心慌。”秦露宁不松口，推了推她的手：“你进去找她们吧，晚上回来给我带口吃的，随便什么都成。”
郑晴予说：“真不去啊。”
“不去不去。”秦露宁很不耐烦，朝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晴予看着她细长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转弯处，耸了耸肩，推开门猫着腰往里走去。
*
两个多小时后，音乐社团的画风骤变，就像在KTV似的，变成了自由点歌唱歌状态，开始群魔乱舞。
为避免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郑晴予躲进角落，拿出手机点开斗地主玩上。
她今天运气爆棚，把把好牌，越打越顺，又开一局，一把好牌打的正起劲时，手边突然多了一个话筒。
她余光扫了一眼，头也不抬，继续打着手里的牌：“千影别闹，我两个王，四个二，这一局我肯定能赢七八千。你别打扰我，我再输了。”
“呵呵，牌这么好。”一道带笑的声音传来：“那你先打完。”
说完，他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郑晴予秀眉颦了颦，匆匆抬眼扫了来人一眼，是这个社团叫王越阳的男生，她总陪张妍上课，和这个男生一来二去也是认识。
王越阳见她看自己，朝她笑，同时拿出一瓶奶茶递到了她眼前：“给你放脚下了。”
手机上提示她出牌，郑晴予赶紧将注意力又放在牌上，拒绝的话忘了说出口。
这局打完，她暂时没开新局，将脚边的奶茶拿起塞进了王越阳怀里：“我妈打电话不让我喝饮料，说是喝多了会得糖尿病，我早就戒了。”
王越阳捏着手里的饮料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把话筒递到了她手边：“唱一首？”
她刚想再次拒绝，赵千影和张妍一起过来，一人抢走了王越阳手中的话筒，一人拉着她起来了。
赵千影说：“走走走，我们唱歌去，我刚点了一首歌，一起唱。”
郑晴予扫了眼一旁的王越阳，本想拒绝呢，但见他闲适的还坐在那边，话在嘴里一转后，变成了‘好啊。’
随后，她就被两位好友拉着走了。
“帅哥《成全》。”赵千影对梁远柯喊了一句。
梁远柯手抬起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和他的团队演奏起了《成全》。
张妍将歌词点开，递给了郑晴予：“晴予，你先唱。”
郑晴予赶鸭子上架，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安排，前奏响起，她的声音带入：看着你，和她走到我面前，微笑地对我说声，好久不见，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是不是今天，还在原地盘旋。
郑晴予人看着娇柔，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带着娇音，但一唱歌和说话时的嗓音完全不同，很利落，清脆婉转中又带着甜。
再加上人长得高挑又漂亮，一开口，就引得人连连尖叫。
她唱完，赵千影随后接唱道：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所有的悲伤丢在分手那天，未必永远才算爱的完全......
赵千影嗓音没她这么细致，清脆，略微有些哑，比她略高一点，但也是好听的。
俩人的声音一结合，再加上梁远柯时不时合上一句，音乐社团的教室又燃爆了，男生女生一起起哄。
*
西子湾对岸有一条街全是酒吧，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五颜六色的光宛转闪烁在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脸上，奢靡又华丽。
这条街上最大最奢华，一家叫‘度’的酒吧，这个酒吧最大的卡座，只有一个男生稳坐其中。
他闲适舒展的靠在沙发上，交叠的长腿上搭着修长的手，手上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不快不慢的点着，薄唇偶尔勾出一点弧度来。
舞池中有一个女生和周围疯狂的人群十分格格不入，一双眼睛总穿过人群往卡座的方向瞟，跳的十分漫不经心。
她身旁有一个男生扭动的动作大了一些，撞了她一下。
女生气呼呼推了他一把，随后撤出舞池，往卡座走去，在玩手机的男生身边坐下，端起了酒杯。
她小口的抿了两口酒，眼睛又落在身侧的男生身上，视线在男生无名指的戒指上滞了很久。
冯依曼忍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叫了男生：“秦观。”
秦观没反应，手指一直没离开屏幕，半个眼神儿都没给她。
冯依曼直视着他，等他说话，但过了很久很久，男生一点反应都不给她。
她失望极了，脸上刚挂上丧，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成了笑，随后身子慢慢往男生那里移了移，抬手抓住了他胳膊上衣服的褶皱，扯了扯。
果然，这次男生有反应了，不过，脸色不太好，眉头微拧，一双看不出情绪的黑眸落在她抓在他衣服的手上。
冯伊曼连忙松开他的衣服，同时歉意的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碰你的，我想和你说话，但音乐声实在太大了，你没听见。”
秦观听后，眉头略微有些舒展，冷淡的回了一句：“没事。”
随后，他又扫了她一眼。
冯依曼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等她下文。
将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后，她又笑着开口：“你怎么不把女朋友带过来啊，咱们都是朋友，该认识一下的。”
听她提起自己女朋友，秦观冷漠的脸柔和起来，回她：“她不喜欢来这种场所。”
‘这种场所’是什么场所，她怎么听出有些玄外音。
冯依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