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难题的时候，她习惯微微蹙眉，轻咬住下唇的一端，粉润的唇瓣被咬得泛白，再配上这张乖巧的脸。
就像......
“阿清？”苏明哲不停地叫他：“阿清？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
谁有心情听你说什么。
许惟清喉结滚动，收回视线站起身：“去不去小卖部？。”
苏明哲瘫在位置上：“我没什么想吃的。”
许惟清：“我请客。”
苏明哲一窜而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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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刚写完一道物理大题，耳边就响起温润的声音：“这道题有更简单的方法。”
她抬头，一个清瘦的男生站在她身后，他带着黑色边框眼睛，五官秀气，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方梦觉记得他，是开学那天，她做完尴尬的自我介绍后，那个带头鼓掌的男生，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对方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主动介绍：“我叫李言慈，木子李，言语的言，慈祥的慈，是二班的班长。”
“你好。”方梦觉问：“有事吗？”
总不会是特意来看她写题的吧？
“也没什么，”李言慈说：“班主任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是来完任务的。
方梦觉礼貌回他：“没有，都挺好的。”
“那行。”
李言慈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她，鬼使神差地，他又重复一遍：“这道题有更简单的方法，你要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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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铺，许惟清站在收银台等苏明哲，夜晚的风有些凉，也吹散心底不知名的燥热。
似是不解气，他又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
“看什么呢，”苏明哲突然探出头，见他看得认真，也瞅了眼屏幕：“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草！？你在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许惟清推开他：“社会主义好公民，有意见？”
“没意见，”苏明哲好奇：“你突然看这个干嘛？”
许惟清：“吸入肺里，做个思想纯洁的正能量接班人。”
苏明哲：？
很快露出一副我都懂的笑：“周末在家干坏事了吧。”
“......”许惟清赏他一个白痴的眼神：“别笑这么猥琐，少看点不纯洁的东西。”
“那怎么能叫东西，那是宝贝。”
许惟清：“......”
苏明哲手里提着两瓶饮料，许惟清瞥他一眼，转移话题：“大晚上喝这么多，你也不怕膀胱炸了。”
苏明哲嘿嘿两声：“反正你请客，舒小人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酸奶，我顺便拿了一瓶。”
许惟清安静了几秒，问：“女生都爱喝这个？”
苏明哲：“那我不清楚，女生应该都喜欢喝酸酸甜甜的吧。”
许惟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去拿了瓶草莓味的酸奶。
回教学楼路上，苏明哲问：“你多拿一瓶干嘛？你又不喝这个。”
许惟清：“送给我同桌。你同桌有的，我同桌也要有。”
苏明哲：？
你的同桌我的同桌好像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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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慈拿起桌上的铅笔，弯腰给方梦觉画受力分析图：“摩擦力和这个向上的拉力可以相互抵掉......”
他这人说话和外在形象很像，温和轻缓，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方梦觉听得认真，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许惟清走进教室的时候就是这幅画面：方梦觉和李言慈的头挨在一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李言慈的左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从后面看起来像是男生抱着女生。
他捏紧手中的包装瓶，大步走过去。
听李言慈一讲，方梦觉恍然大悟，是她想得太复杂了，难怪花这么久的时间。
她正想道谢，肩膀上方忽地露出一瓶酸奶，继而是一只胳膊窜了出来。空间突然变得拥挤，一股野蛮的力道硬生生架在两人之间，李言慈被迫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些。
两人距离拉开，方梦觉的下巴贴上冰冷硬挺的外套，带着熟悉的清香，她偏了偏头看清手的主人：“你――”
许少爷看起来不高兴，把酸奶摆在桌面正中心，刚好挡住书上的题目：“苏明哲给你的。”
跟在后面的苏明哲：“？”
他没有，他不是啊。
是谁说“你同桌有的，我同桌也要有”，怎么走了几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作为穿同一个裤腿的好兄弟，在方梦觉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苏明哲想好了措辞：“噢对，阿清请客，就给你们都带了瓶，舒小人也有。”
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酸奶，证实他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面，方梦觉也不好扫他面子，只好先收下，礼貌道谢。
苏明哲摸了下鼻尖，说了声不客气走回位置，新同学看人时神情总是很认真，和她说谎话莫名很心虚。
他买酸奶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有她的份。
随着他们的到来，这个空荡的角落好像热闹起来，李言慈站在走道上，题讲解完了，他也没理由继续站在这里。
李言慈友好地朝方梦觉笑笑：“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来......”话说到一半，他看了眼许惟清，声音弱了些：“可以考虑来问我。”
在许惟清面前说这种话，李言慈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方梦觉也很诚恳：“好，谢谢。”
她肯定不会去问的，为了道题绕着半个教室去找人，不是她的风格，她宁愿直接去找老师。
他走之后，方梦觉拿出错题本誊写题目，突然椅子上的横杠被人用力一踩，她整个人被震了一下。
许惟清手搭在椅背上，像是想起什么，淡声道：“你那些数学试卷里，最后那道导数题最后一问都是错的。”
方梦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回了个“哦”。
导数题的最后一问通常很难，耗时间，也就占几分而已，她又不需要得满分，正式考试她都是放弃的，写错也不奇怪。
再说他就瞄了几眼，就能看出她写错了？就算错了，也没必要拿出来说一遍吧？
是想凸显他自己多聪明么？
许惟清被她的冷淡态度气笑：“你不问我？我可以教你。”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舍近求远，刺猬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
方梦觉头也不抬：“不用了。”
最后一问很复杂，用到的技巧多，需要扎实的数学功底，她还是不伤那种神，把基础分的知识掌握就很好了。
许惟清再次确认：“真不用？”
方梦觉确认：“不用。”
气氛安静下来。
一旁的苏明哲撑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这少爷什么时候主动要教女生做题了？
铁树开花了？
“谁给我的酸奶？”舒窕刚好走进来，打破这个角落的安静。
苏明哲：“当时是你善良可爱的同桌给你带的。”
“哦豁，谢啦。”舒窕打开喝了一口，看到方梦觉桌上也有一瓶，随口问：“你同桌也给你带了？”
方梦觉摇头：“是你同桌带的。”
苏明哲：......
许惟清：......
第14章 考试 春风依旧，惹得人脸红心跳
接下来的几天方梦觉很忙碌，一直在为月考做准备。
这是她来新学校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想认真检测一下自己的水平。
周四早上，方梦觉揉着发酸的眼睛走到教室，舒窕正对着许惟清的座位念念有词。
她走近问舒窕：“你在做什么？”
“考前祈福。”舒窕神秘兮兮：“沾沾理科大佬的喜气，希望这次考试数学和理综能超常发挥。”
理科大佬。
舒窕好像说过很多遍这个词，方梦觉还没见过许惟清的实力，只知道他每天在学一些看不懂的证明题。
方梦觉不经意地问道：“他真这么厉害？”
舒窕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就单纯数学和理综来说，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也是最稳的，没有之一。”
方梦觉愣了一下，这是很高的评价。
开学那天他算是教她做了道证明题，其他好像也没见他特别突出的理科才能。
也不知道舒窕是不是带着滤镜说的，反正考完试之后就能辨出真伪。
方梦觉突然有些期待出成绩那天。
舒窕小声念叨：“拜托拜托，这次我的数学一定要及格。”
考试前，有人镇定自若，也有人抓耳挠腮，企图考得都会，蒙得都对。方梦觉能理解她的心情：“这有用吗？”
“不知道，至少有个心理安慰。”舒窕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鞠了几躬：“心诚则灵。”
怎么看都像在拜那个啥，只差供奉三炷香了。
方梦觉给她建议：“你应该去跟他当面祈福，对他的座位施法有什么用。”
“我不敢。”舒窕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方梦觉不自主给许惟清脑补了一副造型：头上顶着普照万物的金色光环，身披袈裟，留着菩萨的发型，接受大家的跪拜。
好像有一点点违和，也有一点点好笑。
舒窕见她没出声，以为她也在担心考试，好心问她：“你要不要也拜一拜？”
方梦觉轻咳两声：“我是唯物主义者”。
她复习得还不错，尽量赶上了各科的进度，虽然算不上多精，考个好成绩应该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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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铃响起的时候，许惟清踩点赶到教室，手里端着杯豆浆。
刚坐下，就看到方梦觉一脸正经地望着他，眼神平静。
这个场景他很熟悉，上次挤豆浆之前刺猬就是这个表情。
许惟清不自觉地换了只手拿豆浆，尽量拉到一个她够不着距离，时刻保持警惕。
上次运气好是个空杯，今天这还是满的，不能让刺猬碰到。
方梦觉正在脑补他的神圣造型。
头上应该再披一个白色头冠，眉心点上吉祥痣，手端玉净瓶，双腿盘坐在莲花宝座上。
想着想着，她突然噗嗤一笑，一开始还带着隐忍，后来直接咧开嘴笑。
笑得停不下来，瘦弱的肩膀不停抖动。
许惟清怔住，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大笑。
她五官脸型都偏柔和，安静的时候很乖，一笑起来，那双清凌凌的眼弯成月牙形，载着窗外春光，嘴边漾起梨涡，像朵灿烂热烈的太阳花。
许惟清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但他觉得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眼神清澈，笑容纯净，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盎然。
不知是谁开了窗户，春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吹得课本哗哗作响，也吹得他心里一阵阵发痒。
方梦觉笑得肚子疼，等停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许惟清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很奇怪。
她好像不该笑人家这么久，尴尬地咳了咳，把视线移回自己的桌面，嘴角笑意未尽，梨涡浅浅。
手肘被人撞了下，少年发问：“你刚笑什么？”
方梦觉忍住笑，尽量把唇线拉直：“想到了一个笑话。”总不能说把他做了个菩萨造型。
许惟清是绝对不信这个理由的。他继续问：“那你说出来听听，让我也笑笑。”
“每个人笑点不一样，”方梦觉故作正经：“就一普通笑话。”
一个花瓶变菩萨的故事。
见她不说，许惟清也没勉强，低头浅啜豆浆。
书堆上的书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得翻开，方梦觉伸手想合上，手刚抬起，就被一只大手握住，继而是少年不可思议的声音：“还来？”
许惟清一手端着豆浆，另一只手攥住方梦觉的手。
不是他说，他都有些怀疑刺猬故意笑为了迷惑他的心智，再出其不意，成功挤出豆浆。
啧，美人计。
要不是他身手敏捷，她就得手了。
方梦觉一时怔住，少年掌心宽大温热，能把她的手完全包住。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一直送到胸口，密密麻麻地缠住心脏，她的心尖颤了一下。
许惟清是条件反射性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柔荑冰凉滑嫩，一阵酥麻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喉结滚了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两人同时愣住，随后马上都收回手，一个看向教室里侧，另一个看向窗外，后脑勺相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耳廓的粉色出卖表面平静。
教室里书声琅琅，这个角落寂静无声。
春风依旧，惹得人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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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下课，班上开始布置考场。
教室里全是桌椅拖动的声音。
方梦觉的桌椅需要搬到走廊上去，她攥着课桌的两角，还没开始使劲，一只手压在课桌桌面，她悄悄用了些力，纹丝不动。
方梦觉抬头看着许惟清：“你干嘛？”
两人因为那段插曲后都没说话，她也看开了，就只是碰了一下，相当于摸了把菩萨，沾点佛光。
“我替你搬。”许惟清回。
方梦觉摇头：“不用了。”
桌子又不重，没必要麻烦人。
许惟清这回没听她的，把椅子倒扣在桌面，双手一提，桌子腾空，他抬脚往外走。
少年步伐又大又快，方梦觉连忙跟上去。
偷偷看戏的苏明哲虎口卡住下巴，一副柯南破案的姿势，嘴里念叨：“不对劲，这不对劲。”
舒窕拍下他的手：“你在这装什么深沉，有话直话，什么不对劲。”
苏明哲看着走廊上的两人，一个站着指挥把桌子放在哪，另一个弯腰调节位置，相当和谐的画面。
他朝那边指了指：“许少爷和新同学不对劲。”
舒窕顺着看过去，朝着苏明哲翻了个大白眼：“人家那是绅士，给自己的同桌搬桌子。哪像你，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也不见你帮下忙。”
有些东西不好轻易下定论，苏明哲也没点明。他瞅了眼舒窕，顺着她的话说道：“人家绅士都是配淑女，我当绅士，你是淑女吗？”
舒窕赏了他一掌，甩了甩吃痛的手：“见人我肯定是淑女，见狗的话就没必要了吧。”
苏明哲揉了揉被她打地方，嘴上不屈不挠：“就你？一拳能打死两个我，哪家淑女这么暴躁。”
“苏狗你真是活腻了！”
走廊上。
摆好桌椅后，方梦觉准备去自己的考场，许惟清叫住她。
许惟清偷偷打量了几眼方梦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组织了一下语言：“我那时以为你又要偷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