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不来——两斤肉肉【完结】
时间:2023-06-14 14:43:51

  “好。”苏染抬头看他, 眼眸清亮。
  什么好?
  容钧和愣了一秒,才意识到她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提问,要不还是先去我那里住几天。
  容钧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本以为会将夜莺吓跑。
  谁知竟有幸聆听夜莺的深夜低吟。
  真不愧是我的夜莺。
  坚强又温柔。
  我的。
  皱皱巴巴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容钧和温声道歉。“对不起, 刚刚吓到你了,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语气温柔无比,眼眸中却飞快闪过一丝戾气。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碰到这样的事。
  再也不会。
  他轻轻捏了捏苏染交握的双手,准备先放手。
  既然夜莺没有被吓跑,那就不必急于一时。
  他将胳膊往后撤,手掌刚离开她的双手。
  下一秒,苏染伸出手,反握住他的右手。
  容钧和愣了两秒,却听她柔声问:“疼不疼?”
  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年前她也曾这般问过他,疼不疼。
  大概真的是幸运女神降临。他这样想。
  如果今天容笙再问他一遍,是否能放过容承松,他觉得自己甚至会改变当初的回答。
  但可惜,姓容的今天只有他容钧和能走好运。
  *
  苏染执意要回家拿行李,说是要带点衣物和日常用品。
  容钧和本想提议说不用拿,买新的就好,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这项提议,好像并不应该宣之于口。
  她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提议的初衷,也并非是要干涉她的行为。
  只是自己觉得,今天她接机又接爷爷出院,已经很累了,晚上还受了惊吓,现在还要去收拾行李。
  容钧和并不想让她如此辛苦,他只是想提出一个其他的解决办法。
  但这都是小事,容钧和想,她想去做就做,但若是这个提议,让她误解自己连这种小事都要掌控,那可不好。
  于是他点头说好,陪她一同乘电梯上楼。
  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容钧和就通知武俊恒去联系专业检测机构,保镖虽然也能做些基础的排查工作。
  但他向来都明白一个道理,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特别是当保镖前来汇报,说在车上发现了窃听器,将那脏东西拿到他跟前时,他更是怒火中烧,没用的废物!
  但碍于苏染在一旁,他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冷眼上下打量着这两位保镖,最后也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们是苏氏聘请的人,该由他们处理。”
  若是我手下的人,工作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呵。
  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听了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小容总的威名他们还是听说过的,多少有些混不吝。
  但苏家做事,不管怎样多少都还会顾及着自家的名声。
  非要二选一,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要往苏氏跑。
  出了轿厢,苏染见家门大开着,武俊恒在门口守着,屋内有专业检测机构的人员拿着仪器正在工作。
  见两人出了电梯,武俊恒快步上前,汇报最新情况:“正在进行第三遍检测排查,目前还没发现摄像头和窃听器。”
  苏染总算觉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到那一步。
  容钧和面部表情也略微松弛了些,要是房屋内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他一定会让那个男人生不如死。
  朝着武俊恒点了点头,他揽着苏染往屋里走,语气似哄幼稚园小朋友,轻柔又上挑,边走边哄。
  “没事了,我们马上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了,如果我那里你也觉得不安心,我们就再换个地方住。或者干脆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请专业机构来检测一下,你觉得这样行吗?”
  原来霸总谈恋爱也会变粘人小狗?武俊恒下意识地想。
  可一回头,见着门厅窗外的弯月,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悲愤。
  大晚上的打工人要加班就算了?为什么宵夜还要给我这个单身狗喂狗粮吃?
  检测机构的团队负责人自是认得容钧和的,上前表示排查结果没问题,明日会提交详细的检测报告。
  容钧和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工作人员鱼贯而出,屋内只留下苏染与容钧和两人。
  容钧和这是第一次踏入苏染的私人空间,现下即便是站在客厅,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一看就是小女生的家,跟自己的家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视线该往哪里落。
  他当然想仔细将她生活了许久的区域观察一番,凭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遍即可刻进脑海里。
  之后他就可以反复回忆,慢慢研究,她到底喜欢什么。
  沙发上的抱枕图案,粉色的兔子玩偶,墙上挂着的画,窗帘的样式,吸顶灯的款式,家电的品牌,地板的颜色和纹路......所有的细节他都想了解。
  这样他才能建造出夜莺喜欢的花园,不是吗?
  这么多年,他苦苦搜寻到的,只有多年前,初见她时嗅到的气味。
  他记了这么多年,找了不同的香氛品牌,大海捞针去寻找那个气味。
  他曾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但后来看了一部电影,眼盲的男主,跟随陌生女子的袅袅香水味,跳一段优雅性.感的探戈。
  他好像突然就释然了,他还不够了解她,自己从来没有贴近她的生活,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
  自己之所以会抓住那个微妙的气息不放,只是因为,这是他仅能抓住的。
  或许自己只是想徒劳地去抓住那一点点,能和她共享的东西。
  苏染并未发觉容钧和的不自在,或许是他的表情管理技能实在不错,很好地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我去找点东西。 ”说完苏染就跑进了卧室,把容钧和一个人留在客厅。
  她好像记得家里有碘伏和治跌打损伤的药,她坚持要回家拿东西,其实也是因为这个。
  她分明听见那人拿手电筒砸在容钧和身上的声音,一定很痛。
  但她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他只是摇头,反而关心她的脚真的没有崴到吗,毕竟穿的是高跟鞋。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这种情绪并不能单纯的只用感动来形容,实在太过单薄。
  那自己好歹,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吧。
  苏染翻箱倒柜的找出碘伏和药膏,又回到客厅,朝着容钧和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我看看你的伤?”
  容钧和还以为她刚刚是去收拾衣物,还在想这么快就收好了,结果.......
  容钧和挑眉,若有所思地问,“在这里?”
  苏染不明所以。
  容钧和看着她脸上全是关心,完全没反应过来,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又指了指开着的门。
  苏染的脸一下子唰得通红,手上的伤还好,但肩膀上的部位,要看伤口,确实是需要脱衣服的。
  开着门确实不太合适,毕竟屋里就他们两人,这容钧和的衣服一脱,万一有人临时有事找过来,那可就真的是,说都说不清了。
  就算没人找来,守在门口的武特助万一往这边瞧一眼,那也......
  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现在突然去把门关上,那岂不是更欲盖弥彰?那武特助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苏染犹豫着问:“要不进房间里?”
  这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时光能倒流,用针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
  进房间,脱衣服?
  这不是显得更奇怪了吗?
  容钧和把她的举动收入眼底,心中如海浪般翻腾,但面上若无其事地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苏染欲哭无泪,就其实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听我的?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苏染在卧室和书房里果断选择了书房,容钧和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眼神却敏锐至极,仿若盯上了猎物的鹰隼。
  *
  苏染的手机放在了客厅,容钧和的手机调了震动,放在脱下外套的口袋里。
  徐俊彦连着给两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人,难免有些焦躁。
  这事儿放平时,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今晚上刚出了那样的事儿,现下联系不上就让一向四平八稳的徐特助着了急。
  他又开始给武俊恒打电话:“武特助,麻烦问一下,您知道苏染小姐和小容总现在在哪吗?我打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
  正在赏月的武俊恒答:“他们两位现在是在一起,正在苏染小姐的家里,收拾行李。”
  那可能是忙着收拾东西没注意看手机,徐俊彦松了口气,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确定吗?能不能麻烦您,让苏染小姐接个电话,这样我也好向苏董交代。”
  同为特助,武俊恒十分理解对方的难处,大家都是要拿出东西向老板交差的人儿啊,立马自告奋勇地说:“行,您稍等。”
  说完就准备拿着手机往屋里走,但想了想又停在门口,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但没人回应。
  诶?没人理?这是什么情况?武俊恒陷入自我怀疑,是没听到?
  于是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理。
  电话那头的徐俊彦也开始询问这边是什么情况,武俊恒简单说解释了一下。
  徐俊彦有些头疼:“他们一直没出来?你确定他们人一直在屋里吗?”
  自己一直在门口守着,没人出来,要是人不在屋里,又联系不上,那肯定是出事了。
  武俊恒也立马反应过来,脑海里闪过密室杀人案、绑架案的多个情节,这楼层也不高,万一人是被歹徒从窗户劫走的,那也不是没可能.......
  他不敢细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着手机就猫着腰往屋里去,怕打草惊蛇又不敢出声,脚步声又轻又缓。
  客厅餐厅一目了然,没人。衣帽间,卧室的门都是开着的,看了一眼也没人。
  只剩下关上门的书房。
  武俊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到门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猛地按住把手,推开门。
  看了一眼,恰巧对上容钧和的眼神,武俊恒手一抖,立马把门关上。
  他真的觉得自己离被开不远了,面如菜色对着门解释:“小容总,是徐特助要求我立马找到苏染小姐,他有急事要请苏染小姐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俊彦云里雾里,我没急事啊?不过,这是找到人了?
  屋里裸着上身的容钧和跟苏染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又无言地各自扭过头去。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苏染回了话,默默地将药膏放在桌上,脸颊上泛起一阵潮红。
  她偷偷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容钧和,见他还是满脸坦然,轻声说了句:“那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把衣服穿上。”
  说罢便逃也似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并没有看到一脸坦然的容钧和,耳朵也逐渐变得通红。
  带上门,苏染从忐忑不安的武俊恒手中接过电话,“徐特助,是我。”
  电话那头的徐俊彦听见苏染的声音,倒是松了口气,关切问:“没事吧?刚刚是在收拾行李吗?”
  苏染支支吾吾地嗯了声,并不想再次回忆刚刚的大型社死现场,而是试图糊弄过去。
  徐俊彦见她如此反应,还以为是她受了惊吓,情绪低落,不想说话,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得找容钧和聊聊,看苏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否需要见心理医生。
  今晚他接到电话,听说苏染受到了惊吓,但好在人没事。徐俊彦本是要亲自过来确认的,但容钧和表示苏染这边有他。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目前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嫌疑人怎样处理还难说,若是就这样轻拿轻放,那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还望法律出身的徐特助能够亲自处理此事,容家的法务团队听他指派。
  徐俊彦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吹捧,目的是把他支开,但他更是心知肚明,借坡下驴才是聪明人。
  毕竟联姻之事已是板上钉钉,自己也没必要非得抢了这小容总表现的机会,晚点再跟苏染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也行。
  于是立马换了衣服,出发前往派出所,路上更是通知了苏氏集团的法务,大家一起派出所见。
  结果就是,几十人西装革履的律师,大晚上的浩浩荡荡聚集在派出所门口,一排豪车把路边的停车位全占了。
  街头巷尾有了奇怪的谣言,说是今晚这派出所抓了哪位大佬,来了成群的律师来保人。
  “要不先简单整理一下,行李我明天让阿姨和朱莉一起去给你收?今天先早点休息?”徐俊彦试探着问。
  “好。”苏染答应下来,本来收拾行李就是借口,昨天还跟陈菁蓉约了这几天去逛街呢,买新的就是。
  挂了电话,苏染将手机还给武俊恒,“谢谢了。”
  怀疑自己明天一早会因为左脚先迈入办公室而被开除的武俊恒,战战兢兢地接过手机,低头说了声不用,就脚底抹油溜了出去,继续去门口待着。
  咯吱一声,书房门开了,苏染回过头看,容钧和穿戴整齐,走了出来,面色如常,但明显看得出,心情很是不错。
  “继续收东西?”容钧和走到她身边,低头问,“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肩膀受伤了,还是多养养。”
  “真的没事,你刚不是也看了吗?放心吧。”
  说来也是幸运,那个手电筒是塑料的,并不是苏染记忆力小时候那种重重的金属材质。
  所以也只是听着声响大,再加上容钧和平时有健身撸铁的习惯,肌肉起了很好的保护作用,但倒是真的没伤到骨头。
  苏染也就没再推辞,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装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出门前往容钧和的家。
  容钧和目前独自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里,离晟荣集团总部很近,巧的是,离苏染的龙鳞阁也不远。
  车驶入地下车库,苏染莫名地越发觉得紧张,修长手指轻轻地绕着一小撮头发转圈,卷过来又卷过去。
  容钧和自是捕捉到了苏染的小动作,夜莺当然会对不熟悉的环境感到紧张。
  他眸光微动,出言缓和她的情绪:“我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主卧了,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还准备了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等下到了你看看还缺什么。”
  “嗯。”苏染偷偷吐了口气,但手仍然还是没放下。
  陈菁蓉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苏染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默默调小了音量键,这才接了电话。
  “染染,你现在已经到小容总家了吗?”陈菁蓉一如既往的大嗓门,这两天陈大小姐跟宋嘉牧一起去成都旅游了,压根不在京市,今晚也就只能隔着电话慰问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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