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刘主任和潘欣的笑容也变得暧昧起来了，这一桌子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
纵使许念念正低着头吃饭，依旧能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强烈目光，可当她一抬眼，大家又都在认真吃饭。
气氛有些诡异。
她不太擅长社交，最害怕遇到这样的场面了。
刘主任终于打破了宁静：“小许啊，你有没有男朋友？”
这话一出口，谭瑞泽的目光也投过来了。
许念念握紧了筷子，以干笑作为回应。
刘主任继续追问：“小许，有还是没有嘛？要是没有的话……”
潘欣看出了她的窘境，马上出来替她解围：“刘主任你可别，咱们念念长得那么漂亮，哪用得着咱们操心男朋友这种事情？”
刘主任终于察觉出许念念的沉默，放弃了八卦，一顿饭下来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谭瑞泽好几次想问，可都被潘欣挡了回去，也只好作罢。
傍晚陪学生训练完之后，他给慕川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没有结果啊。”
还在超市购物的慕川放下了手里的商品：“没问出来？”
“我今天还特地请刘主任去帮我问，许老师根本不愿说，嘴可紧了，一般人根本问不出来。
所以她要么是有男朋友了，要么就是根本不想谈恋爱。”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慕川皱了皱眉：“那下回我自己去打听。”
“哎哎哎，”谭瑞泽的声音忽然扬了起来，十分嘚瑟，“别急，虽然事情难了点，但你看我谭瑞泽是普通人么，我去问了许老师的前同事。”
听这语气，慕川的一颗心忽地就放下了，语气笃定：“她没有男朋友。”
说完，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胸腔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来。
“你可别得意太早啊，”谭瑞泽警告道，“人家说了，许老师一直都不缺人追，有钱的有势的都有，但是人一直都没谈恋爱。”
这样的女孩清醒理智，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而将自己委身于他人，很难追。
“嗯，我知道。”
这声音带了藏不住的笑意，谭瑞泽在电话的另一头都感受到了，也笑了起来。
铁树要开花咯。
第5章 ：送早餐
这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许念念按时下了班。
回到家的时候也不过五点多，她脱了外套便到阳台上照顾她养的花朵。
水仙、郁金香、栀子花、多肉……
这些都是她从城南搬过来的，平时少出门少社交，周末也不会再去父亲那里了，养花是个很不错的消遣方式。
浇完水，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意外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是来自群聊体育（一）班家长群的……慕川？
她点了同意申请，那边马上发了一句话过来——
【许老师你好，我是慕言的哥哥慕川，想向你解一下慕言上课的情况。】
许念念有些惊讶。
作为一个副科教师，还是多考记背的历史学科，家长特意来询问孩子学习情况的其实特别少。
可这是家长的要求，她依旧坐到了沙发上去认真地回复他的消息。
——告诉他慕言上课很认真，历史课代表也当得称职，还叫他不必担心。
【谢谢许老师，只是慕言做事缺少恒心，以后估计要常常打扰许老师了。】
许念念不经意弯了唇角。
没想到他还挺严格的，和他身上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气质一模一样，可是说话的时候又很温和，她都有些好奇他上课的模样了。
另一边，不小心被冠上严格名号的男人还在超市里挑选早餐包装。
他记得许念念的手机壳是多啦A梦的，便买了同款图案的豆浆杯子，又买了卡通的三明治包装纸。
翌日早上，他送慕言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将一份包装精美的早餐递给了过去。
牛皮纸袋，印着哆啦A梦，借着校门口的路灯，慕言还看到了一颗似在跳动的粉色小红心。
好少女。
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放着三明治、鸡蛋和豆浆，还有两块小饼干，比外面卖的还精致。
慕言有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这包装真好看，哥，你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
“这不是给你的。”
“嗯？”
慕川将手伸回了车内，不过片刻，又拿了一份早餐出来。
这份早餐和平时的一模一样，简单地用透明袋子装着，和刚才那份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毫无美感可言。
“这才是给你的。”慕川将包装简陋的早餐也放到了慕言的手上。
“那这份呢？”
慕言疑惑地扬了扬手里的哆啦A梦牛皮袋。
慕川清咳了一声，“这个就给你们上第一节 课的老师吧，上早课很辛苦。”
“你指的是泽哥？”
体育班的学生早上要训练，所以第一个见到的是教练。
可是给泽哥也用不上这么少女的包装吧？这明显不符合他哥平时黑白灰的审美。
“不，我说的是给你们上第一节 文化课的老师。”
慕言忽然明白过来：“你说的是小许老师？！！！”
“嗯。”
慕川的声音依旧淡淡，可脸颊上却出现了一抹粉色。
虽然这粉色极其不明显，可还是让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慕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里相差巨大的两份早餐，忍不住吐槽：“靠，哥你也太偏心了吧？给我的就这，给小许老师的这么好看？”
“你有意见？”
慕言暗自傻笑了几声，推了他一把：“没有没有，只是你干嘛那么含蓄啊，喜欢就直接说啊，我会帮你的。”
慕川敛了唇角呼之欲出的笑意，瞥了他一眼：“叫你送就送，到时候说是你多带了一份，明白么？”
慕言虽然年纪小，可是也不傻，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喜滋滋地答道：“行。”
说完，拎着两份早餐就往学校跑。
到体育馆的时候，才来到的谭瑞泽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早餐，有些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
“哟，你哥今天还特地给我带早餐了？看来他还算有心，不枉我昨天帮他……”
手还没碰到早餐，慕言猛地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早餐护在了怀里：“别动，这不是给泽哥你的。”
“不给我还能给谁？”谭瑞泽一脸理所当然，“昨天我可是帮了你哥大忙呢，他替我做份早餐不过分吧？”
慕言也不答话，只是笑得十分暧昧。
三秒之后，谭瑞泽明白过来了，一股气从胸腔冒了出来，扯开嗓子控诉——
“慕川那个狗男人，他没有心！”
这声音传便了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系鞋带的、热身的全都投了视线过来。
所幸大家都认识这两个人，否则定会以为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狗血至极的爱恨情仇。
因为心里极度不平衡，训练完后谭瑞泽依旧一脸幽怨。
慕言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两份天差地别的早餐：“你看，我的待遇不也很差么？你应该知道，我哥遗传了我爸。”
“嗯？”
谭瑞泽一时没法将眼下这件事情与遗传学联系在一起。
“在他们的眼里，兄弟如衣服，老婆才是心肝。”
谭瑞泽：“……”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给小许老师送早餐了。”
说完，他敏捷地地钻进了旁边的办公楼。
历史组办公室里，许念念也才赶到，刚放下包，门口就传来了“报告”声。
抬眸一看，是慕言。
“请进。”
慕言三步两步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小许老师，还没吃早餐吧？”
许念念摇了摇头。第一节早课的时间很早，所以她一向是上完课后用面包来解决。
虽然老吃面包会觉得烦，但是这是最快捷方便的办法了。
慕言就等着她的这句话，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包装递了过来，嘴角差点没咧到后脑勺：“老师这么早来上课真是辛苦了，先吃个早餐吧。”
许念念忙摆手：“不用，我也带了面包，待会上完课再吃就行了……”
慕言不由分说地将早餐塞到了她的手上：“没关系的，我多带了一份，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千万不要客气。”
说完，他利落地转身，像阵风似的窜了出去，风风火火的。
看着手里的袋子，许念念犯了难，仿佛握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她的视线越过袋口的小缝往里面看了看，袋子里是豆浆、鸡蛋、三明治和小饼干。
包装都是卡通的，应该是家里人做的，这心意也太珍贵了……
这会儿，潘欣也到了，一进门便被许念念手上拿着的哆啦A梦纸袋子吸去了视线，好奇地问了一句：“好可爱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早餐。”
“自己做的？这么精致。”
许念念的脸色略显复杂：“不，这是学生送的。”
“哪个学生啊？这么懂事。”
“慕言，我体育班的课代表。”
潘欣的嘴角忽然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是他啊……”
第6章 ：她会来
“潘欣姐认识慕言？”
“见过几次，”潘欣拍了拍她的肩，笑意愈发明显，“快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收学生的东西不好吧？”
“放心吧，慕言以前也给别的老师带过早餐，都收下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音才落，门口又有学生喊报告了。
这回是谢雨艺。
“小许老师还没吃早餐？”
潘欣笑：“你们许老师还不好意思吃呢。”
谢雨艺直接拿过了她手里的早餐，撕开了三明治的包装，把豆浆的吸管插好，又全部塞回了她的手里。
“老师，千万别和慕言客气，直接吃就好，不吃可是会肚子饿的哦。”
说完，她也出去了。
拿着早餐的许念念：“……”
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看着手中颜色诱人的早餐，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混着豆浆与芝士奶香的醇厚味道马上钻入鼻腔，很是勾人。
昨天晚上她就随便煮了一碗很难吃的清汤面，其实早就饿了……
潘欣又劝：“快吃吧，还有十来分钟就要上课了。”
都到这份上了，许念念也不再迟疑。
当她吃完擦嘴的时候，潘欣问她：“味道怎么样？”
“很好。”
比便利店卖的好吃太多了，反正她很喜欢。
潘欣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慕言他哥做的吧，之前听他们说慕教练的厨艺很好的。”
许念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可、可能是慕川做的？
这要不要这么劲爆？
潘欣自是注意到了她惊讶的表情，似笑非笑：“念念应该见过慕教练了吧？”
许念念呆滞地点头，本想问一问潘欣为什么会知道她与慕川见过，可是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只好先抱着课本去上课。
上完体育班的课后，她本想单独和慕言道谢，可是慕言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慕言，谢谢你给我带的早餐。”
“老师不用客气的，反正以后……”
后面他降了音量，许念念直接没听清，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慕言咽下刚才差点说出口的“可能会是一家人”几个字，嘿嘿一笑：“我是问老师味道怎么样？”
“挺，挺好的。”
“那就好，要是老师觉得不够好吃的话我就让我哥改。”
还真是慕川做的……
还有，这话说的。
“以后真的不用给我带了，我平时会带早餐的，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慕言觉得自己再坚持就显得有些刻意了，只好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许念念的脸颊还有些发热。
知道早餐是慕川做的后，她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上回他将自己送回了家，这回他弟弟又送来了早餐。
虽然早餐是慕言送的，但是是慕川做的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假装不知道。
正苦恼要不要发条消息去道谢时，谢雨艺和另一个女生来到了办公室，说是有问题要问。
说是问问题，实际上是借着这个由头找她聊天罢了。
不过这两个女孩子聊天很有尺度，只是问一问她的爱好这些小事情而已，便和她们多说聊了几句。
在知道她周末打算在家待着后，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忽然来了兴致。
“老师，周末出来陪我们玩啊？”
许念念摇了摇头，调侃道：“咱们有代沟，你们会嫌我老土的。”
“绝对不会的，我们周六一起去学跆拳道，老师来看我们训练呗？”
“你们俩一起去？”
“我们班挺多同学都去的，老师陪我们一起嘛，挺有意思的。”
“对，要是老师去的话我们都会很高兴的，而且现在是春天，可适合出来玩了，小许老师，好不好？”
小女生撒娇时娇滴滴的，许念念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心马上就软了。
知道她去观望不会影响到训练后，她答应了这个请求。
谢雨艺欢呼雀跃，马上问她要了微信号，说是到时候将地址发给她。
晚上九点半。
慕言今天的情绪尤其亢奋，钻上车时仿佛带进了一丝热气，慕川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他无节奏敲击方向盘的动作停了下来，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样？”
慕言放下书包，一脸戏谑地吐槽：“哥你能不能直接点，想问小许老师就直接问。”
慕川清咳了一声：“早餐她吃了吗？”
慕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点头：“吃了，还说很好吃呢。”
慕川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了。
“只不过她让我以后不要再送了。”
慕川的嘴角掉下去了。
慕言一脸骄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你这根老木头好不容易出窍，我这个作为弟弟的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