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芊芊笑了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程先生，恕我冒昧，我今天过来，是为了那几幅画的。”
程汉昀隐约能猜到她的来意，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毕竟，他们是只见两次面的陌生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没事，芊芊小姐有话请直说。”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明明他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位芊芊小姐。
可无论是那天在慈善晚会第一次见到她，还是那天在画展。
以及今天，她都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亲切感。
就算她说话真的冒昧，他也无法对她生半点责怪。
宁芊芊一脸歉意，“抱歉，因为几幅画，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程汉昀凝视着她，“芊芊小姐，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为此道歉。”
宁芊芊自然知道。
此时的她，不是温芊芊，她也不是冷墨霆的谁，这道歉，确实让人莫名其妙。
“画展是我要来看的，如果不是我，冷墨霆就不会发现那几幅画……”
这理由，有点牵强，但她只能用这样牵强的理由表达自己的歉意。
程汉昀对她笑了笑。
“芊芊小姐言重了，这是我和墨爷的私人恩怨，和他来不来看展览没关系。”
程汉昀心里明白，从慈善晚会那晚开始，冷墨霆就盯上了他！
可说起来可笑，也有点可悲。
温芊芊生前，自己没能拉住她。
她死了，他才毫无意义地，想为她，做上一点事……
第134章 喜欢他，就主动去追
宁芊芊心里暗暗着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程汉昀，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程先生，我个人意见，你要不要，先把那几幅画收起来，就当是私人藏品，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展览？”
宁芊芊暂时，能想到的办法，只是这样。
冷墨霆发疯的原因，不过就是觉得他的「爱妻」这样被展示，是一种不敬。
若是程汉昀把画收起来，他就没有了发疯的理由了。
程汉昀对她笑了笑，然后摇摇头。
“没用的……”
程汉昀太清楚，画，只是冷墨霆挑起「战争」的一个由头。
宁芊芊皱起了眉，“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芊芊小姐。”程汉昀打断了她的话，“我是成年人，我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
“可是……”
宁芊芊从程汉昀的眼里，看懂了一些事。
似乎，冷墨霆发疯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那几幅画？
她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程先生，不好意思，我冒昧问一句，你和冷墨霆，还有别的矛盾？”
程汉昀摇头，“并没有，但这些都不重要，芊芊小姐也不必为我担忧。我虽不及墨爷有权有势，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打垮。”
显然，宁芊芊这一趟游说，失败了。
宁芊芊心烦得要命，见他始终坚持，知道再劝下去也没意义。
“好吧，那程先生就当我没说过那些愚蠢的话，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宁芊芊站了起来，程汉昀也站了起来。
“芊芊小姐稍等。”
他走去办桌那边，拿了张名片过来，递给她。
“这是我名片，芊芊小姐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打给我，不用特意跑过来一趟。”
如今是信息时代，交流信息和联系方式，都换成了更便捷的社交网络。
好友互加的方式，快而直接。
名片这玩意儿，在新时代下，倒显得守旧且老套了。
但宁芊芊却更喜欢用名片来互换联系方式。
更含蓄，也更尊重人。
给了你联系的主动权，却没有任何窥探你或催促的意思。
“好的，我会！”
宁芊芊欣然接过名片。
没发现程汉昀幽幽的视线，正认真审视着她每个细微的动作……
与此同时，宁希月正在冷氏总裁办公室，喝着咖啡等冷墨霆。
冷墨霆开完会，进门，看见坐在会客厅里宁希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宁希月这几天，出现的频率，是不是过于频繁了一点？
“怎么来了？”
他问着，暗地想了想，宁希月从前，大概多久出现一次？
然后他发现，他那自诩记忆力惊人的脑子，居然，想不起来。
他似乎，对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又或者为什么而来这种事，一点记忆都没有。
显然，这个人这些事，在他脑里自动划分为可过滤信息。
“来聊聊合作的事……”
宁希月对他温柔地笑了笑，起身，为他倒了杯咖啡，送到他手边。
“刚刚等你，闲来无事，煮了点咖啡，尝尝？”
冷墨霆接过咖啡，再次提醒她。
“合作的事，由学礼负责。”
宁希月点头，“我知道。”
她坐下来，喝了口咖啡，状似无意中提起。
“你什么时候去欧洲考察？我跟你一起去？”
第135章 他分明，是吃醋了
冷墨霆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她。
“这种事，带上你不方便。”
宁希月似是扔掉了恋爱脑，变得冷静沉着起来。
她笑了笑，弯身放下咖啡。
“墨霆，你这是性别歧视。”
冷墨霆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说不带就不带。
什么理由，随便他说而已。
“我接下来还要去见客户，你要谈合作，请移步到隔壁。”
冷墨霆把一口没喝的咖啡放到茶几上，起身要去收拾东西出门。
宁希月瞥一眼他搁下的咖啡，眼里闪过些愠怒。
却难得地没挽留，只看着他的身影问道。
“程汉昀你熟不熟，你觉得他怎么样？”
冷墨霆停了脚步，转身，若有所思打量她。
“你昨天问他的画，今天问他的人，宁希月，你什么意思？”
宁希月瞧他这反应，心头窃喜，他分明，是吃醋了。
心想果然是不能逼得太紧，偶尔，也要玩玩欲擒故纵。
“芊芊说喜欢他，我这当姐姐的，总得帮她把把关……”
冷墨霆转过身去，迈着大步走向办公桌。
“我跟他不熟！”
宁希月一听就知道他是生气了，本想端着点，但最后没忍住。
“墨霆，我真的只是帮芊芊打听的，她刚回国，还带着俩孩子，瞧着挺可怜的，能帮的，我就尽量帮呗。”
冷墨霆收拾桌上的东西，抬眼看过来，眼神很冷。
“那你们是准备，把她嫁出去，换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回来？”
宁希月听到这，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
“你怎么说这么难听呢？她这条件，程家能不能看上她都难说。”
“她和程汉昀要真能成，我们家少不得贴些东西，还指望她能换什么在用的东西回来？做梦吧！”
冷墨霆冷哼一声，没跟她说什么，收拾完了，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也一起走。
宁希月跟他走出办公室门，想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冷墨霆却先她一步开口。
“宁芊芊的事，你和你爸妈，少管！”
嗓音冷冽，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宁希月怔了怔，反应过来时，冷墨霆已经走远。
少管？
宁芊芊是宁家人，他们管，不是正常吗？
倒是他冷墨霆，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警告他们少管？
宁希月装了一下午的冷静和端庄，瞬间破功。
她加快脚步追着冷墨霆跑了出去，在冷墨霆的专用电梯关上那一刻，闪身进了电梯。
冷墨霆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
他冷眼看着气喘吁吁的宁希月，“还有事？”
宁希月瞪大眼，“墨霆，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以为，冷墨霆会搪塞，或者，会避而不谈。
然而，冷墨霆连装都不装，直接回她。
“宁芊芊的事，归我管，你们少管！”
宁希月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身子晃了晃。
“墨霆，你和宁芊芊那野种，到哪一步了？”
宁芊芊那个贱女人，明面上跟她说喜欢程汉昀。
却原来，已经暗地里跟冷墨霆搞上了？
冷墨霆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跟你没有的，跟她都有了，你说，到哪一步了？”
今天的宁希月，特别地烦。
冷墨霆便连最起码的应付，都懒。
第136章 要多少钱，才肯滚？
宁芊芊刚从昀天艺术出来没多久，便在网约车上接到宁希月的电话。
“宁芊芊，我们聊聊！”
宁芊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毕竟，这样冷静的宁希月，她几乎没怎么见过。
“可以，在哪？”
宁芊芊不是逃避的性格，尤其是，宁希月是她血缘上的姐姐。
许多事，她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宁希月说了个地点，正好就在附近，俩人约了半小时后见。
宁芊芊到达咖啡馆，宁希月已经在了。
“什么事？”
宁芊芊坐了下来，主动问。
宁希月什么都没说，把一张纸推了过来。
“拿着它，带着你的孩子，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宁芊芊低头看看，果然，是张支票。
她不知道宁希月又受了什么刺激，早上分明还说帮她，下午就给她拍支票叫她滚蛋。
说好的姐妹情深呢？
原来不过又是塑料姐妹情！
“姐姐，你让我死，总得给个理由，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她这几天忙得要死，根本没时间去给宁希月找不痛快。
她要找的，是宁希月参与谋杀加夺子的证据，而不是眼前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痛快。
宁希月冷笑一声。
“理由？你这样的贱人，让你死还需要理由？”
宁芊芊啧了一声，“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宁希月呵呵笑了。
“误会？墨霆亲口承认的，他和你，什么都干了！我是没想到，认了个贼当妹妹，不止抢家产，还偷人。”
宁芊芊不知冷墨霆那疯狗又跟宁希月说了什么。反正眼下的情形来看，解释是没用的。
她索性闭了嘴，拿起支票，逮着上面的零数了起来。
“个、十、百、千……千万？”
宁芊芊抬起头，满眼戏谑。
“姐姐，五千万你想打发我？”
“宁氏资产估价几千亿，宁家控股应该不少于百分之四十，区区五千万，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既然宁希月当她贪财，她就当贪呗。
反正她根本不在乎宁希月、甚至宁培章怎么看她。
宁希月脸色阴沉，“打听得还挺清楚的，说你没居心，谁信？”
宁芊芊手一摊，一副无赖的模样。
“姐姐，宁家家大业大，我千辛万苦认回你们，说我没居心，不贪宁家一分钱，你们能信？”
宁希月死死盯着她，眼里全是鄙夷。
“那你开个价，要多少钱，你才肯滚？”
宁芊芊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决定逗她玩一会儿。
“我想想哈，给寻寻治病，冷墨霆给的诊金是五亿，我要是现在滚蛋，别的不说，就这五亿，你至少得赔我吧？”
宁芊芊眼里含藏寒意。
先不说宁希月是否有份陷害自己，单她抢走寻寻害自己和寻寻母子分离多年的伤痛，多少个五亿都不够赔！
宁希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然后，端起手里的茶杯，朝宁芊芊泼了过去。
宁芊芊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
她想都没想，也端起杯子，照着宁希月的脸泼了过去。
俩人的脸，一样狼狈，一样，在嘀嗒嘀嗒滴着水。
宁希月抹一把脸，眼里尽是恨意。
“宁芊芊，你怎么不去死？”
第137章 钱多好，墨爷多帅
宁芊芊扯了纸巾，慢慢地擦拭着脸上的茶水。
脸上带着欠揍的笑意，对宁希月道。
“对啊，我怎么不去死呢？”
“自然，是因为宁家够有钱，冷墨霆够帅，我舍不得死啊！如果我死了，这些，不就统统全是你的了？”
本来，对于冷墨霆那个变态恶魔，宁芊芊只想远离！
随便他和宁希月这个恶心女人互相祸害。
可眼下看来，她别说远离冷墨霆，就连远离宁希月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宁希月磨了磨牙。
“宁芊芊，你终于承认，你是抱着不良居心回来的？”
宁芊芊耸耸肩，极为坦率。
“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为了钱，为了男人回来，不是正常吗？”
宁希月寒光扫过桌上湿了的支票，“那是，没有谈的余地了？”
宁希月似是瞬间冷静了下来，宁芊芊有些意外，然后，在心里暗嘲。
能「弄死」温芊芊抢走寻寻的女人，怎么可能简单？
再说，她和自己一样，身上流着一半宁培章的血。
太蠢的话，那就不符合遗传理论了。
“是的，姐姐，我想，关于钱，关于冷墨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宁希月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行，我们各凭本事！大家走着瞧！”
宁希月没再发疯，起身，利索离开。
宁芊芊盯着她的身影出了一会儿神，直到她闪身出去，才收回视线。
原本，她一直认为，就宁希月的脑子，基本不具备「谋」她命抢她儿子的智商。
但现在，她不敢肯定了。
……
宁芊芊与宁希月彻底撕破脸的当晚，她接到宁培章的电话。
“芊芊，明天八点，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哟，宁希月这办事效率，还挺快的！
宁芊芊暗地腹诽，嘴上却极乖巧。
“好的，爸，要给你带早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