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她们就匆匆忙忙地去摆摊了。
杨月月和韩冉冉跟孙雨晨说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情，狠狠地吐槽袁老板。
孙雨晨有点震惊，说道：“这个公司人员变动也太频繁了吧。大家不是辞职，就是想辞职。”
“没事。袁老板已经再招人了。他的那些招聘信息常年地挂在网站上骗人。”杨月月嘲讽地说道。
韩冉冉感叹地说道：“留不住人。公司不行，老板更不行。”
“不过袁老板真是能屈能伸，之前已经和你们闹成那样了，现在还愿意好声好气地留你们。”孙雨晨愣愣地说道。
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一直觉得袁老板挺威严的，虽然有点无赖，但是没想到他还能放下面子做这些事情。
杨月月无奈地说：“妹妹，别天真了。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招到人。他这是在忽悠我们呢。等他招到人，他就不这样了。”
“他也是够厉害的，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骗人都不心慌的，还滔滔不绝，大言不惭。能屈能伸用来形容他就变成了贬义词了。”韩冉冉厌恶地说道。
孙雨晨轻轻点点头，其实她说的也是贬义词。
今天有点想下雨，天气格外的凉爽。杨月月和韩冉冉心里的火消减了不少。
断断续续地忙到八点多，又清闲了一阵子。
孙雨晨看到附近有买饭团的，说道：“我去买饭团吃，你们要吗？”
杨月月不假思索地说：“不要。”
“我也不要。”韩冉冉说道。
她们就是卖小吃的，饿了可以吃麻辣烫。买别人的还要花钱。
孙雨晨自己去买饭团了。
卖饭团的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家庭妇女，还带着孩子。小孩子正是闹人的时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跟妈妈说话。
他妈要忙了，就让他背《三字经》。
孙雨晨感叹小孩子背得比她背得都长。她只会背前面几行。
摊主利落地做好饭团递给孙雨晨。她知道孙雨晨是卖麻辣烫的，主动给孙雨晨优惠了。
孙雨晨感觉心里暖暖的。她都不认识买饭团的这位大姐，大姐还知道她是卖麻辣烫的。
她没有享受摊主给的这份优惠，原价付款。
摊主带着孩子出来摆摊也不容易。
回去后，孙雨晨跟杨月月和韩冉冉说起这件事情。
两人都没有太惊讶。
“天天在这里摆摊，混个脸熟是正常的。”杨月月淡然地说道。
她转头望过去才发现是自己以前在公园遇到的那一对母女。
这段时候她没事的时候，光顾着跟韩冉冉和孙雨晨聊天了，都没有注意到新来的卖饭团的是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小女孩还是像以前一样活泼好动，喜欢说话。
“我认识她们。孩子妈妈因为孩子小，没人带，自己带孩子。所以不方便上班，就他丈夫一个人上班。她婆婆不愿意帮她带孩子，她想要挣钱，可能就出来摆摊了。摆摊也挺适合她的，既能带孩子，又能挣点钱。”杨月月客观地说道，心里有点同情，有点敬佩。
韩冉冉心累地说：“都是这样。我婆婆也是经常催我生孩子。我对象跟他家人说了我们结婚的事情。但是她又不愿意帮忙带孩子，每天就喜欢打麻将，不吃饭都要打麻将。就算有孩子，我也不敢给她带。不过没孩子也好，大家都不用麻烦了。就是她经常催我让我很烦。”
杨月月认同地说：“不生也好。孩子生下来了，那可是不能等的。他一天天地长大，各种事情都得要你去管。你不能工作，没有钱，生活异常艰难。”
“生下来了，我就跟单亲妈妈差不多了。我丈夫不愿意出钱，婆婆不愿意帮忙带。全指望我一个人。我爸妈更是指望不上。我到时候哭都没地哭。雨晨呀，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对方好，婆婆也好的。千万不要光想着爱不爱的事情。”韩冉冉感慨地说道。
孙雨晨腼腆地说：“我还早着呢。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有人来我家要给我介绍对象，被我妈挡回去了。我妈说我还小，不着急。”
“你妈做得对。你还在上学，就想给你介绍对象了。这人咋想的？”杨月月支持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闲了吧，想给别人找找麻烦。”孙雨晨一脸真诚地说道。
孙雨晨大口吃着饭团。
海苔的特有的香味和米香混合在一起，很诱人。
杨月月看着孙雨晨手里的饭团，好奇地问：“好吃吗？”
“好吃。”孙雨晨点点头。
她说着就用塑料袋从另一头掰一团想要分给杨月月和韩冉冉。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再去买。”杨月月说着起身去买饭团了。
孙雨晨把掰下来的饭团递给韩冉冉了。
“那个大姐还挺有头脑。这一片有很多种小吃，就是没有买饭团的。而且做饭团还挺简单的，直接把东西包起来就行了，不用煮不用烤的。”韩冉冉佩服地说道。
“嗯。她的摊位没有油烟，看着很干净。她也很讲究，戴着手套做的，还戴着口罩。”孙雨晨认同地说道。
杨月月过去和买饭团的大姐聊了很久，还逗小女孩玩。
“杨姐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孙雨晨随口说道。
韩冉冉淡淡一笑，说道：“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孩子也乖巧可爱，不哭不闹。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不一样了。天天哇哇地哭，想躲都躲不掉。”
“韩姐，你不喜欢孩子？”孙雨晨天真地问道。
“这……也不能说不喜欢。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泾渭分明，非此即彼。怎么讲呢？很复杂，喜欢的同时又有担心和烦恼。”韩冉冉仔细地描述道。
孙雨晨有点似懂非懂。
韩冉冉直接来了一个最直白的表述：“你妈妈爱你吧，但是她也有烦你的时候吧。”
“懂了……”孙雨晨豁然开朗地说道。
杨月月买了一包饭团回来，分给韩冉冉和孙雨晨各一个，袋子还剩几个。
“你买这么多干嘛呀？”韩冉冉担心吃不完。
“我带回去给我爸妈尝尝。”杨月月笑着说道。
孙雨晨机智地说：“杨姐，你是想照顾那个大姐生意吧。”
杨月月坦荡地说：“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孙雨晨放了一些她们自己的酱汁和辣椒油，改变一下口味。
她们三个吃吃喝喝，欢欢乐乐地忙到九点多就收摊了。
刚收好摊子，竟然下雨了。其他摊主有急急忙忙把伞撑起来继续坚持的，也有仓皇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
杨月月来不及穿雨衣，骑着三轮车回去了。
韩冉冉和孙雨晨骑着电动车跟在后面。
大雨中大家都行色匆匆，仓皇狼狈。
回到家，杨月月把车子停在车棚，身上是星星点点的雨点，头发有点湿。其他的都还好。
杨月月甩甩手上的雨水，感慨地说：“还好我们收摊收得及时。”
韩冉冉无比认同地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说：“我们再早一点收摊就好了，就不用被淋了。”
“唉！都怪天气预报不准。说不下雨，突然下雨了。”孙雨晨抱怨地说道。
小狗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跑，大声地恐慌：“汪汪……汪汪汪……”
“别叫了，过路的。你累不累呀？”杨月月喊道。
她这话说话，小狗突然变得很谄媚，对着大门热情地摇尾巴，
第306章 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对我们也没
“倒也不用态度这么好。”杨月月说道。
这时外面响起了常磊的声音：“杨月月，你的篮子掉了。”
篮子？什么篮子？杨月月一脸疑惑。
韩冉冉看向车子，才发现给顾客挑菜的篮子掉了。
“是车子上的篮子。”韩冉冉焦急地说道。
杨月月也大概知道了。
她打开门，心里酝酿着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常磊。
常磊把篮子递过来，杨月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有酝酿好情绪。
韩冉冉赶紧接过来，礼貌地说：“谢谢……谢谢……”
“不客气。”常磊偷偷地看杨月月一眼，有点失落地走了。
杨月月立刻把门关上了。
篮子上有点雨水和泥沙，韩冉冉拿到洗手台旁边清洗。
“这人是谁呀？还怪好嘞。”孙雨晨憨厚地说道。
“住这附近的显眼包。”杨月月回答道。
孙雨晨有点迷惑。她觉得杨月月好像不喜欢这个好心人。
“雨晨，我们回去吧。”韩冉冉把篮子放在一旁沥水。
“哦……杨姐再见……”
“再见。”
她们两个走后，杨月月开始审问小狗。
她一手攥着小狗的一个前肢，睁大眼睛直视着小狗，审问道：“你是不是叛敌了？为什么对一个外人那么热情？”
小狗心虚地看向别处，不敢看杨月月的眼睛。
杨月月把小狗的脸转过来，直视着小狗，说道：“你个小叛徒。以后不准对他和善。”
小狗可怜兮兮地看着杨月月。
杨月月于心不忍，不再说它了。
李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在播放着广告。
杨月月把李丽叫醒了，然后问：“妈，你饿不饿？我买的饭团，挺好吃的。”
李丽吃了一个尝尝味道。
“现在摆摊的人好像变多了。天气好了，大家都想摆摊赚点钱。”杨月月随口说道。
“生意好了摆摊也能挣不少钱。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现在生活太不容易了。大家压力都挺大的。我们厂里六十多岁的人都还在工作呢？”李丽感慨地说道。
杨月月惊讶地说：“六十多岁还不休息呀，这么想不开。”
“能赚一点是一点。自己工作比领保险的钱多。他们都是找的一些轻松的活，工资也不高。就两三千块钱。重活厂里也不敢用他们。”李丽解释道。
杨月月了然地点点头，内心感慨万千。
“这饭团还挺好吃的。等有时候我也在家试试。”李丽称赞道。
杨月月顺着李丽的话说道：“卖饭团的那个姐姐也是这附近的。她孩子还小，不好找工作，就带着孩子摆摊了。她说看到我们几个摆摊，自己也想试试，然后就开始了。听她说每天收入还行。”
李丽认同地说：“对带孩子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杨月月趁机说道：“结婚一点都不好，生了孩子还要自己带。以后找工作都难。她说她丈夫有点嫌弃她，因为她不挣钱，天天花钱。现在她自己能赚点钱了，她丈夫态度好了很多。真是可怜呀。”
“她丈夫有问题。她带孩子怎么挣钱呀？不过你也不要因为她产生了消极的想法。咱们家情况不一样。不管你婆婆愿不愿意带，我都会帮你们带着，不会让你一个人手忙脚乱，既要照顾孩子，又要辛苦工作。何况咱们家也有钱，没有这些困难。”李丽自信地说道。
杨月月换了一个其他的例子：“我今天看新闻，一个男的赌博又家暴。他媳妇怀孕了，他也不管不问。他媳妇说他几句，他就把他媳妇打了。孩子现在都挺大月份的了。他媳妇把孩子打了，离婚了。他还不同意，威胁他媳妇。”
李丽淡定地说：“能上新闻就说明这样的人少。你不要因为一个这样的案例就觉得所有的男的都是这个样子。好男人虽然很稀缺，但是还是有的。慢慢找，肯定能找到。要不我去婚姻介绍所给你找找。今天我在路边走，收到一个婚介所的传单，上面说都是筛选好的优质适婚男性。我们花点钱，还不用欠人情了，也不用被介绍人坑了。多好呀！”
此刻杨月月肠子都悔青了。她没有扭转李丽的想法，反而又点燃了李丽给她找对象的热情。
“婚介所绝对不行。他们就是中介。中介都是两头骗，两头收钱，更坑。里面的黑幕很多。不管是房产中介，还是街头常见的人力公司都是很黑，经常爆出问题。你交了钱，他们也是坑你。那些广告都是虚假宣传，等到你发现被骗了，他们也不会退你钱，找各种理由推卸责任。妈，你千万别犯傻。”杨月月坚决反对道。
李丽轻轻地点点头，很是犹豫纠结。
杨月月赶紧有给老妈找了很多中介的黑历史，努力劝说。
她可不想再去相亲。
虽然她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但是也不想面对那些烦人的奇葩，影响心情。
早上杨月月去上班，在路口遇到了周到出来买早饭。
周到明显精神多了，黑眼圈都变浅了。
杨月月思考着说什么作为开场白，周到先开口打招呼：“这么早就过来了？”
“嗯，在家也没有事。”杨月月把车子停在路边，单脚撑地。
周到见杨月月打算聊几句，就停在原地，问道：“你们现在都好吧。”
杨月月点点头，说道：“挺好的。昨天袁老板找我和韩冉冉谈话，想让我们留下来好好干。我们没同意。他现在找不到人，也不敢开除我们。他还说你们几个不服从管理，抱怨太多了，被他劝退了。”
周到宽容地说：“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话。我们很早就辞职了，他一直推脱，不放我们走。这次他又不让我们几个走。我们几个态度非常坚决。他就让我们走了。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稀奇。也相处好几年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呀。”
“那你以后背调没有什么麻烦吧。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写我的联系方式。”杨月月热心地说道。
“那些都不重要。很多企业都只是看看。如果真的有企业背调，他们也相信袁老板说的。我觉得这样的公司我也没有必要去。现在也不是只有企业可以背调。我们也可以背调。”周到无所谓地说道。
杨月月佩服地说：“你心态真好，态度也很好。”
周到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很多企业招聘时问的问题和一些做法也很傻逼，真以为自己能看出什么，自以为是。
“以前我确实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给你带来了麻烦。对不起呀。”周到真诚地说道。
他还记得杨月月当初是多么讨厌他。
杨月月有点惭愧地说：“都过去了。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过去的种种都留存在记忆里。
周到拎着早饭回去了，杨月月骑着电动车去上班了。
时过境迁，杨月月现在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也没有那么愤怒了。当初的气愤早已被时间冲淡。随着相处中的了解，她对周到的讨厌早就没有了，反而还建立起了患难的情谊。
他们都是时间长河里的普通人。
杨月月来到办公室。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是和以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