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沐垂下眼睑不说话。
林渡感到荒谬，“还真是因为这些原因？那我跟其他人进行这些‘亲密’行为的时候你怎么不要紧，偏偏到了他这就特殊了？”
“其他人没有借着发.情.期去堵你告白的经历。”周子沐嗓音带着沙哑，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回答。
林渡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以后觉得有些好笑，她双手捧起周子沐的脸颊示意他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当年这件事没给我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怎么却给你带来了这么大阴影？”她直直地看着周子沐的眼底，“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年的alpha是你呢。”
“怎么？说话。”林渡晃了晃又不说话的周子沐。
“说什么？”周子沐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鼻音。
“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现在还在想着这件事，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早就忘了。”林渡说，“我自己作为当事人都快忘了。”
周子沐没有回答，而是掀起眼帘对上她的视线后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以后谈恋爱，结婚，是不是只会找Omega？”
还没等林渡回答，他又略带嘲讽地补了一句，“连beta都不行？”
林渡被周子沐眼里莫名的情绪怔了一下，她吞吞吐吐，那个在心里极为明确的答案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敢说了。
总感觉说出来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情。
林渡的第六感告诉她。
顶着周子沐带着探究的眼神，林渡头皮发麻，还是说出了口，“确实是这样。”
“社会主流主要是AO恋啊，虽然我不歧视其他的性向恋爱，但我自己肯定是喜欢Omega的。”林渡选择性忽略了被她标记的陈祁声。
想起标记陈祁声时的快感，林渡的话越来越慢，尾音甚至带了点迟疑和不确定。
周子沐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渡的迟疑，他压下身体，脸凑到林渡的脸前，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缠。
他探究般打量着林渡左右乱飘的眼神，心上缠绕无形的红线骤然一缩，疼得他喘不过气。
作为跟在林渡身边从小长大的人，他太了解林渡了，这样的表情，之前没有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相信。
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他几乎被心里的情绪压得说不出话，声音就像是磨砂一般哑得要命，他追问，“之前发生了什么？”
“什么？”林渡一愣。
“我说，”周子沐眼里的泪再次掉了下来，整个人几欲崩溃，“你之前是不是跟哪个alpha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林渡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周子沐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要笑不笑的脸上布满湿润的泪痕，身体因为笑而不停地颤动。
他觉得他的心脏疼得像是被无形的红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因为林渡的一举一动而收缩放松。
林渡无措地看着身上流着泪的人，第一次觉得束手无措，“我，额，上次在酒吧的时候，我碰到了陈祁声，他被别人下了药，然后我就给他做了个临时标记。”
悬在半空中的达摩克里斯剑终于落下，没有斩断他心里缠绕满的红线，反而一下正中心脏，疼得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周子沐仰着头笑了几下，一翻身终于从林渡的身上起来，颓废般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他讽刺地笑了几下后，带着血丝的眼睛重新看向旁边不知所措的林渡，“你不是说你喜欢Omega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标记他？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是一个alpha吧？”
他另一只手摸上自己正在发热的腺体，像是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弯下腰神经质般笑了几声。
“你不觉得标记一个alpha恶心吗？”
林渡看着整个人都不太正常的周子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地回答，“其实还好？”
“毕竟也不需要我负什么责任。”
林渡的声音越来越飘，明明之前没感觉有什么，甚至觉得自己标记完alpha有不负责任的行为很正常。
可现在面对另一个alpha说出这样的话，总感觉自己跟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alpha一样。
“他就没说什么？”
周子沐也不知道该感谢陈祁声的不计较还是该恨他夺走了他这么多年都一直渴望的东西。
“我跟他说他要是介意我就会在他面前消失，要不是介意我们就继续做朋友。”林渡说，“然后他说他不介意。”
周子沐嗤笑一声，瞬间便明白了陈祁声的心意。
原来是一个跟他一样的可怜虫啊。
屋里已经充斥满周子沐的汽水香，那头的林渡被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眉毛微皱，却害怕再次碰到周子沐的雷点没有说什么，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忍着，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要因为同类刺激而溢出来。
周子沐颈后的腺体逐渐发烫，甚至在一鼓一鼓地不正常地跳动着。
“喂，林渡。”周子沐看着林渡，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明明眼圈还泛着红，黑睫上还沾着滴泪珠，可他眼里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你能标记一个alpha，那再标记一个应该不要紧吧？”
林渡眉心轻蹙，疑惑地看向他。
“说起来，我从小跟在你身后这么多年，家里的长辈也都认识。比起陈祁声那个来历不明的野alpha，还是我更让人放心吧？”周子沐继续说，“我易感期到了，你既然能帮陈祁声，现在帮帮我也不要紧吧？”
周子沐身体前倾重新压向林渡，向她露出自己发红发热的腺体。
“你发情期到了？你抑制剂呢？”林渡看到他红肿得严重的腺体，也顾不上他意味不明的话和扑鼻而来的信息素香，焦急地摸上周子沐的身体想要找出抑制剂。
周子沐抓住林渡已经摸上自己身体的手，喉结滚了滚，额头上布满汗水，“没有，我没带抑制剂。”
“你也不要费力气费时间的在你家里找了，上次最后一只抑制剂用完了以后，你一直没有买新的，你忘了吗？”周子沐面无表情地看向起身想要寻找抑制剂的林渡。
“怎么？”他注视着林渡僵硬不动弹的背影，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原来你不是觉得alpha恶心，而是觉得我恶心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让你简单标记一下你都不愿意吗？”
心脏疼得厉害，周子沐弯下腰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想要缓解一下这难以忍受的痛意。
林渡转过身对着周子沐执拗的眼神，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试图解释，“这不一样，周子沐。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从小长大，我才更不应该做这些事情。”
周子沐冷笑了一下，“能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一个简单标记而已，以alpha的身体素质它甚至可能留存不了一天。说不定今天你给我标记了，晚上我睡一觉明天就没了。”
“或者你是怕我会因为这件事而缠着你？”周子沐直勾勾地盯着林渡，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放心，我可不像那个Omega一样，只是兄弟之间帮个忙而已，度过今天晚上，我们当作没事发生继续做兄弟就好了。”周子沐说，“这不就是你跟陈祁声说的吗？”
林渡一哽，也没想到她被周子沐用自己的话给堵回来了。
她拗不过周子沐，走到他的旁边蹲下，仰着头向他确认，“你确定？”
“我确定。”周子沐喘着粗气，掌心被汗水润湿，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一想到接下来就会被林渡标记，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渡敛下眸，捏着周子沐的下巴让他能露出更多的腺体后一口咬了下去。
第17章 他们都想被她咬17
◎挑衅和嫉妒◎
有了第一次标记的经验，第二次标记林渡就显得得心应手了一些。
她先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包裹在周子沐的腺体上，薄荷香顺着宛如可以呼吸般正在不停跳动的腺体肌理渗入血液，再通过因为兴奋和易感期而不断沸腾的血液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周子沐仰着头，汗水滑落线条紧致流畅的下颌骨，顺着不断滚动的喉结一路向下，最后消失在了已经汗湿的领口处。
属于alpha的尖牙这才慢慢地刺入腺体脆弱的皮肤，深入内里，一股一股的带着清凉的薄荷香渐渐抚平了周子沐不断上涌的渴意。
可他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被同类alpha侵犯的痛感紧随而来，周子沐疼得呻.吟.了一声，整个人的身体绷到了极致。
同类相斥。
越强大的alpha越排斥同类alpha信息素的侵犯。
即使陈祁声的alpha等级较低，也不免需要忍受一段时间alpha被强行标记的疼痛，更别说周子沐这种S级的alpha，他所需要承受的疼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渡感觉到周子沐的不适，想要退出来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谁知她刚刚把头抬起来，尖牙还没来得及从腺体中拔出，周子沐就按着她的头将尖牙再次按了下去。
“不要停啊。”周子沐的刘海沾湿在布满汗水的额头上，整个人犹如水洗般狼狈至极，可偏偏他眼里带着餍足的笑意，眼角眉梢都带着散不尽的快意畅足，“我的易感期才刚刚开始呢，这点东西，可根本满足不了我。”
“你不会不行吧？”他不顾死活地挑衅道。
林渡原本对周子沐的怜惜因为周子沐的这句挑衅荡然无存，她眼眸沉了下去，薄荷香突然犹如藤蔓疯长般充斥满整个房间，薄荷香和汽水香就像是在战场上博弈一般，互相缠斗，都想将对方吞入腹中。
就算是周子沐自愿邀请的林渡标记他，可刻在alpha基因里的本能，仍然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缠满自己的信息素，最好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alpha和alpha很少结合的原因。
两个alpha侵略性太强，无法互相兼容，再加上alpha的腺体原本就不是为了标记而存在，AA恋的最终结果几乎都是两败俱伤。
Alpha的精力原本就是三个性向中最为旺盛的，alpha的易感期期间则更为强烈。一个标记根本无法满足正处在易感期的alpha。
林渡也不再收敛自己的力度，一个标记接着一个标记地落在周子沐绷直的脖颈。
腺体处一片糜烂，不堪入目的咬痕和水渍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分明和可怖。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由黄昏转向黑暗再转向昼明。
天光大白，周子沐昏沉了一个晚上的脑子终于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酸痛无力的手臂挡住刺眼的日光，转头看向旁边刚刚昏睡过去的林渡身上，眸光流转变化最终晕开了一片温柔和餍足。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洗漱间看向镜子中的人，呲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狼狈的腺体。
“好凶啊。”周子沐回想着昨天的一切，低头闷笑一声，喃喃自语。
明明应该是带着斥责的话，被他这样眉眼含笑的说出来反而带着说不出的暧昧和甜意。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从林渡的衣橱中随便拿了几件衣服进淋浴间冲了个澡。
因为刚刚被标记完没多久，属于林渡的薄荷香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即使是洗澡也无法抹去，他站在淋雨头下，撩起挡住视线的刘海，温水带走满身粘腻的汗意，舒服地他长舒了一口气。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没睡多久的林渡又起来半坐着床头低着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渡听到周子沐从浴室里出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我刚刚订了外卖，我先去洗个澡，过一会儿如果到了你记得去拿一下。”
周子沐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也幸好林渡和周子沐的精力旺盛，两人几乎一夜都没睡觉，只是简单地冲了一下澡，就冲走了浑身的睡意和不适。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处在易感期的缘故，标记完以后，周子沐黏得林渡更厉害了。
从小区到学校的这一段路，周子沐几乎都是压在林渡身上恨不得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攀在她身上走过来的。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教室，林渡整理桌子周子沐就在旁边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
教室里的人几乎都在偷瞄这两个一直形影不离可今天气氛显得格外不同寻常的alpha。
陈祁声的同桌看着不远处浑身都像是在往外面飘小红花的周子沐，又转移视线打量面色平常的林渡，喃喃自语，“总感觉周子沐现在一脸饿了很久的狼终于开荤的感觉啊。”
陈祁声听到这句话扫了他一眼，又在他没注意之前将视线收了回来。
放在练习册上的手一直没有停，可主人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面的两人身上。
黑笔在整洁的练习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陈祁声的意识逐渐飘远，心逐渐沉了下去。
其他人不清楚周子沐的状态，可他不可能不清楚。
他几乎是不敢想两个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周子沐含笑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心头。
在纸上进行无规则运动的笔终于停了下来，陈祁声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偷偷将眼光瞟向周子沐掩在衣领下的脖颈上。
那边一直撑在下巴上的手放下，衣领随着主人的动作而移动，露出了底下掩藏的一小片狼藉。
几乎是在目光接触到那一片红肿的痕迹瞬间，陈祁声就犹如被火燎到般将目光慌忙地收了回来，视线晃动之下，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带着挑衅和恶意的眼睛。
他怔怔地盯着周子沐向自己看过来的视线，注意到对方嘴唇张张合合。
周子沐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无声吐出四个字。
随后也不管他有没有理解，就犹如沾到恶心的东西一般收回脸上刺眼的笑容，低下头去重新看向了林渡。
陈祁声敛下眸，在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那四个字，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那个他被标记完后就被无情抛弃在酒吧里的那天。
手里握着的笔无意识地按压在练习册的纸面上，黑色的墨水晕染开，在已经脏乱的练习本上又留下了一抹怎么也抹不掉的脏污的痕迹。
这时候窗外的太阳正好被云朵所遮挡，整个教室的亮度都降了一个度。
陈祁声的神色晦暗不明，紧握着笔的手不断收紧，骨节处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不健康的白。
上课铃终于响起，周子沐慢悠悠地将驻停在林渡身上的目光收回，神色散漫地看向那个逐渐走进教师的笑意柔和的Omega老师。
林渡在心里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无形的虚汗。
该说不该说，她已经后悔昨天晚上一个冲动就标记了周子沐了。
这已经不是道德不道德，渣不渣的问题了。
而是周子沐的呈倍数上升的黏人属性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
走上讲台的楚逸尘注意到自己身上犹如实质的视线，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回望回去，不紧不慢地对着眼里带着莫名笑意的周子沐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