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捏着陈祁声的下巴,让他抬起眼眸看着自己,暗沉的如墨般的眼眸对上陈祁声懵懂含着泪的眼睛,就像是鹰盯上了兔子。
“陈祁声,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一个alpha,你也是一个alpha。”
林渡的声音冷淡,冷到陈祁声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他觉得委屈,哼哼唧唧地想和林渡撒娇,想让她不要这样和他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林渡。你是我最最……最喜欢的林渡。”
林渡以为陈祁声只是因为药物意识混沌才有了这些令人误解的举动,可现在听到陈祁声说的话,她眼眸颤了颤,捏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然后松了下来。
放开陈祁声的下巴,他反而不高兴了。
陈祁声瘪着嘴侧着脸追上林渡想要放下的手,眯着泛水光的眼睛柔顺乖巧地蹭蹭她的掌心,黑漆漆的眼睫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我知道你是alpha,我也知道我是alpha。”
“可这有什么关系,有谁规定alpha不能标记alpha?”
“求求你了,林渡,我好难受,你不要把我推开好不好。”
“我会死的,你要是不帮我,我会烧死在这里的。”
陈祁声蹭一下掌心说一句。
他这时候好像意识清醒了,一句一句有理有据地反驳着林渡。
可又好像不清醒,因为清醒的林渡不会这样用纯洁又带着勾引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渡。
平时林渡多跟他说一句话,陈祁声的脸就红得像是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哪会像这样,嘴上说着不明不白的话,缠在林渡脖子上的手指还一下一下在她的皮肤上画圈。
林渡被激起一阵痒意。
她眯着眼,重新伸手捏住林渡的下巴,打量了一圈后再次盯住他的眼睛。
林渡靠近,两人鼻尖靠着鼻尖,唇瓣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隐隐约约若即若离地互相触碰。
“我再问一遍,陈祁声,你确定吗?”
陈祁声感觉脑子更晕了,满眼都是林渡凑得极近的精致的脸,空气中柠檬香和薄荷香缠绕在一起,醉人得要命。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请猛地将唇瓣贴了上去。
等终于实打实的嘴唇贴着嘴唇后,陈祁声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可是人永远不知道满足,你的这个需求得到了解决,下一个需求就接着升起。陈祁声也不例外。
他哼哼唧唧,想要林渡救救自己。
林渡猛地将陈祁声压在沙发上,双手摁着他细瘦的手腕,吻了上去……
Alpha的液体中也带着信息素的味道。
薄荷味混杂着酒味一起涌进陈祁声的嘴中,直奔着他本就不清醒的神智而来。
他也不挣扎,只是闭着湿润的眼睛扬起头,享受着林渡对自己的侵略。
亲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十分暗沉,整个包间都充斥融合在一起的薄荷香和柠檬香。
林渡睁开眼抬起头,将唇从陈祁声的唇上移开。
舒服地令人上瘾的感觉消失,陈祁声不满地睁开眼,抬起头凑近想要继续亲吻。
林渡好笑地对上陈祁声委屈可怜的视线,将他眼底的痴迷看得一清二楚。
她挑着眉,笑着问:“腺体不疼了吗?”
脖子上的腺体还在跳动着。
他点点头,回答:“难受,想要……标记。”
刚刚激烈的亲吻时陈祁声一直处于窒息的状态,只能靠林渡施舍般给他渡气。
这会儿唇被放开,陈祁声脸上的红晕因为氧气不足而变得更加的重。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贪婪地盯着林渡。
林渡笑了一声,带着喝酒后淡淡的哑。
“想要标记,就把脖子露出来。”
陈祁声献祭一般将脖子露出来凑到林渡唇边。
林渡垂眸看着眼前泛红的属于同类alpha的腺体,眸色加深。
下一瞬,她露出了属于alpha的尖牙,轻缓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咬了下去。
薄荷味的信息素顺着尖牙的刺入一点一点的融入陈祁声的血液,逐渐蔓延到全身。
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会互相排斥,痛得陈祁声脸色泛白,身体颤抖。
林渡没有管他,继续不管不顾地将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注入眼前这个胆大包天一直缠着她的alpha。
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陌生人给的酒。
痛到极致后,是一种强烈的令人沉迷上瘾的舒畅感。
陈祁声颤抖着手将林渡的脑袋再向自己按的近了一点,毫无力气地瘫躺在沙发上,他衣衫凌乱,嘴唇发肿,睁着空洞痴迷的眼睛看着虚空。
漫无目的地想着。
浑身上下都是林渡薄荷味的信息素的味道……好舒服。
作者有话说:
只是单纯的亲吻标记,只是气氛比较暧昧,求求了不要锁我!
第11章 他们都想被她咬11
◎身上陌生的信息素◎
酒吧包间里安装了信息素过滤器,林渡将过滤器打开,满屋纠缠在一起的薄荷香和柠檬香都尽数被抽离,包间里的空气逐渐恢复正常。
她倚着桌角,抬头撩起略微凌乱遮眼的刘海,缓缓从嘴中吐出一口气。
在黑暗中安静呆了一会,沙发那头传来响动。
林渡将灯打开,走到沙发前蹲下身体,摸了摸躺在沙发上的人的额头。烫人的温度已经退下去了。
她收回手,低下头看向脸上还泛着红晕,眼神乱瞟的人。
顿了一会儿,她一直没有说话。
陈祁声这时候意识已经清醒了,现在脑子里还在不停回放着刚刚发生的事。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刚刚那个一直缠着林渡撒娇,一直流泪的人会是自己。
可不管是唇上还是腺体上传来的刺痛感,亦或是满身的薄荷香,都在提醒着陈祁声,他刚刚被林渡标记了。
他一个alpha被自己喜欢的alpha标记了。
他藏在林渡外套下的手一直不停地揉.捏.自己的衣角,心里的羞意止不住地化作热气往脸部扩散。
见林渡走过来,量了一下他的体温后便一直蹲在沙发前不说话,陈祁声等待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声音,包间里只剩下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陈祁声刚想说话打破寂静,一阵电话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是林渡的电话。
林渡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一下陈祁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走到别处去接。
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
“不是,林渡你上个厕所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你不会是找了个借口提前溜了吧?”
那头的男声愤怒地喊着,声音大到将沙发上的陈祁声也吸引了过去。
林渡将手中的手机拿远了一点,也没解释,只是声音平缓而淡定地回答,“这边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还没走呢,怎么了?”
那头说道:“我们这边结束了,他们喝成了一滩烂泥。我们几个清醒的准备将其他人带回去。”
“不过周子沐这家伙和你带过去的那个小子我们死活都叫不动,他们嚷嚷着要你过来送。”
电话那头的声音混杂,不仅有各种鬼哭狼吼的哭声和叫声,甚至还有干呕的声音。
林渡仔细听了一下,只听到周子沐在不停地嚷嚷着她的名字,顾盛的声音没怎么听见。
她回想起临走时对方趴在胳膊上的脸,了然,怕是被叫醒后又睡过去了。
她随便地嗯了两声,说了一句“知道了,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躺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偷偷听林渡打电话的陈祁声听到林渡的回答,眼睫颤了颤,挡住了眼底不明的情绪。
林渡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旁边沙发上的陈祁声,组织了一下措辞,缓下声音对他说:“陈祁声,我很抱歉发生了刚刚这种事情。”
这句话一出来,陈祁声心中的弦便蓦然绷紧。
他手指捏紧衣角,骨节苍白。
林渡继续说:“在我标记你前我问过你的意愿,你确定后我这才标记了你。”
“况且,我们两个都是alpha,alpha的信息素无法在另一个alpha身上停留太久,我也没法对你进行真正的标记。或者准确的来说,我刚刚的行为也只是帮你解除了药性而已。”
“等明天过后,你身上属于我的alpha信息素消散,腺体恢复正常,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停顿了一下,像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无情,林渡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做好朋友。但要是你仍然介意这件事情,我可以在你面前消失。”
陈祁声将脑袋埋进林渡的外套,嗅着上面的薄荷香,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勉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他在心里讽刺自己,他到底在奢望什么,才会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林渡不会对他负责,林渡也没有义务对他负责。
是他自己傻子一样误喝了陌生人加了料的酒,也是他哭着求林渡标记他,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怨不得林渡,怨不了任何人。
他点了点头,努力压住泪意,回答她:“我知道了,我不介意的。”
消失的话,林渡会去哪里呢?
是再换一个城市转学?
到时候没了在学校见面的机会,又有了这次经历,恐怕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联系,他就再也见不到林渡了。
他才不要,他才不要看不见林渡。
陈祁声之前只知道Omega被alpha标记后会有依赖期,处在依赖期的Omega安全感缺乏,会极度依赖自己的alpha,甚至会因为情绪过于敏感而流泪。
可他不知道,原来被标记的alpha也会这样。
还是说,只是因为他喜欢林渡,不管他是Omega还是alpha,都会对林渡产生依赖情绪。
这种脆弱的情绪出现不是因为abo性别的原因,而是取决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程度。
他喜欢林渡,所以他忍受不了在两人刚标记后林渡对他说这种划清关系的话。
他喜欢林渡,所以他受不了林渡对他这样的公事公办。
他喜欢林渡,所以他妄想通过这次意外来绑住林渡……
说一千遍一万遍,只是因为他喜欢林渡……
林渡听后松了一口气,她又犹豫了一下,眼里带着担忧和愧疚,“你这样的身体状况,能自己回去吗,需要我帮忙送你回家吗?”
听了刚才林渡打的电话,陈祁声又怎么不知道林渡这样问他的原因是什么。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安静乖巧地抬头看着林渡,“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林渡站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陈祁声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犹豫。
就像是在心里衡量他在心里的地位和电话那头喝醉的那两人谁更重要一样。
不出所料地,没有犹豫太久,林渡就和他打了声招呼,关门出去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后,陈祁声平躺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地任眼角的泪水滑落。
泪水沾湿衣服,划过脖颈,落在沙发上,洇湿出一片深色痕迹。
整个哭泣的过程安静无声。
他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林渡的衣服,就像是小猫崽寻求安全感一样。白净漂亮的脸上是哭得彤红的眼睛和鼻尖,整个人可怜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样。
包间里的信息素过滤器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陈祁声撑起还在发软的身体将它关上,又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呆坐了一会儿,这才一脸疲惫地披着林渡的外套向包间外走去。
另一边的林渡虽然觉得刚刚标记完陈祁声就将对方这样单独丢在包间的行为很不道德,但至少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周子沐和顾盛喝得烂醉意识模糊,偏偏又不让其他人送,她还真怕他们今天就赖在酒吧不走了。
到时候嘴里喊着她的名字耍酒疯,丢脸的还是她。
更别说周子沐那家伙的电话紧急联系人设置的是她,林渡已经记不清她有多少次半夜被酒吧负责人吵醒去接他了。
早接晚接都是接,她还是选择比较体面一点的接法吧。
林渡刚推开包间的门,一个沉甸甸地人影就从门后压了过来。
周子沐整个人宛如烂泥一样瘫在林渡身上,高大的身体牢牢地将林渡圈在自己的怀里,像只小狗一样凑到林渡脸旁东嗅嗅西嗅嗅。
半响,他反应剧烈地伸出双手按在林渡的脸颊上,双眼朦朦胧胧像捂了雾气般直盯着林渡的眼睛。
他大着舌头质问:“你,你身上,怎,怎么有其他alpha的味道?”
林渡拍开他的手,毫不心虚地回答他,“酒吧人多混杂,alpha喝了酒又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我沾上一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周子沐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可他又感觉林渡身上的信息素和以往在酒吧里沾染上的信息素不怎么一样。
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呢?
周子沐喝了酒宕机一样的大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回包间的时候林渡已经打电话叫了车,这会儿司机打电话已经跟她说他到了。
林渡左右肩膀上各抬了一个人,在其他没有喝醉的狐朋狗友的帮助下带着他们坐上了车。
她拍了拍顾盛的脸颊试图叫醒他,“喂喂,醒醒,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顾盛迟缓地将脑袋转向林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林渡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脸上扬起不太聪明的笑,笑声相比平时的邪肆张扬显得格外憨厚。
“林渡,你的分身术维持时效这么长吗?你有空教教我怎么样,我可以付钱的。”
等着顾盛说家庭地址的林渡:“......”
她无奈扶额,知道跟他现在有物种沟通障碍,便向司机报了自己的地址,准备带着这两个脑子不清醒的人一起回自己家。
回去就把他俩扔在一张床上,说不定明天等他们酒醒睁眼看到对方的脸,一惊喜之下两人看在一起睡了一晚的份上能化敌为友。
林渡恶毒地想。
于是费了大劲将两个一米八的醉鬼带回家后,林渡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他们扔在了一张床上,还贴心地怕他们着凉给他们盖了一条被子。
第12章 他们都想被她咬12
◎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
早晨刺眼的眼光照射在脸上,顾盛将手臂挡在眼前,皱着眉翻了个身。
他意识朦胧,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吹在自己脸上,睁开眼一看,就看到了周子沐凑得极近得一张大脸。
是周子沐的呼气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脸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