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是现在。
贤妃不止是称号上压淑妃一头,就连皇上的宠爱,也日渐繁盛。
单不说那些西域蚕丝制成的衣服绸缎,就说这些日子皇上赏去昭阳宫的珍宝首饰和字画,便足以让所有妃嫔眼红。
这样一份荣宠,谁都想拥有。
所以淑妃睁开眼,温声道:“想来贤妃也好久没有见过家人,让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子啦,所以更新时间延后到晚上十一点,感谢所有支持这篇文的小可爱们。
咱们明晚见啦,爱你们。
感谢“双城”的营养液灌溉,我会努力加油更新的,爱你。
第24章
◎心有灵犀◎
会得到这个回复, 诗竹没有任何意外,因为这三年里,娘娘从来没有阻拦过贤妃的家人入宫。
说是家人, 其实也就只有那个由妾室扶持上的冉夫人进宫来过。且每一次入宫, 昭阳宫的好东西都会被搜刮走, 然后再偷偷从南门运出宫去。
但小门小户出身的哪里知道,皇宫里的东西岂能随便拿走。
想来那个冉夫人从前在家时便经常去搜刮贤妃的东西,所以哪怕如今贤妃入了宫, 她依然以为昭阳宫的东西都是贤妃的,才会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拿走。
诗竹道:“娘娘, 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南门守着, 只要抓到她偷偷把皇宫的东西运送出去,娘娘便可以向她问罪。”
偷偷把皇宫的东西拿出宫去,那是死罪,这样可以既可以打压贤妃的气焰, 同时还可以彰显淑妃的地位。
但诗竹不知道淑妃心里有另一个谋算,所以她的提议被淑妃否定。
“本宫不仅不会问她罪, 还要帮她把钱财运出宫去,吩咐下去, 南门的人都不许拦着。”淑妃缓缓道。
闻言,诗竹有些不解:“那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白白把皇宫里的那些好东西给她。
但淑妃没有回答而是问:“本宫派你去宫外找的巫师寻的如何?”
诗竹回道:“已经找到了,是京城里有名的巫师, 不少达官贵人偷偷去那里看风水和算命。”
但诗竹有些犹豫, 她提醒道:“娘娘, 皇上最忌讳有人行鬼神之术, 登基时便下令整个南觐国都禁止巫蛊之术, 您又为何要找巫师犯皇上的忌讳, 若是被皇上知道,恐怕要怪罪于您。”
“不是本宫要找巫师,而是有的人是妖孽。”淑妃的脸色冷了下来:“本宫这样做,是为了皇上不被妖孽迷惑。”
是贤妃吗?
两个宫女似乎知道淑妃说的妖孽是谁。
她们其实也能察觉到贤妃这段时间的变化,但苦于没有证据。
“娘娘,若是只有巫师一人所言,皇上怕是不会相信。”含玉说出最关键的话。
闻言,淑妃笑了起来:“所以本宫需要冉夫人。”
不论现在的冉夫人是不是贤妃的亲身母亲,但至少都是和她朝夕相处过十几年的人想,对她再熟悉不过,所以若有冉夫人指征,就算皇上不信,想要包庇,但淑妃会知会她爹,再联合朝中一些大臣,轮流上谏灭妖妃正朝纲,否则会影响国运,皇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就算不忍心,也不得不处置冉鸢。
而最近西北干旱一事也正好可以借用是因为妖妃影响国运,淑妃再买通钦天监的人,一并指征,想来贤妃插翅难逃。
至于这个冉夫人,一心钻进钱眼里,这样的人最好利用。
诗竹瞬间便想通了娘娘为何不问罪冉夫人,她笑了起来:“还是娘娘高明。”
淑妃冷哼一声,厉声道:“派人去跟着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
淑妃说的正是今日要入宫的冉夫人。
单单只有偷运皇宫珍宝的罪名还不足以威胁她冒险质疑冉鸢是妖孽,所以淑妃需要找到一个更能掌控冉夫人的把柄,以防她临阵倒戈。
――――
而此刻还一无所知的昭阳宫,一片祥和宁静。
冉鸢的月事足足来了七日,直到昨日才彻底清完,这七日里,她可谓是饱受折磨,特别是前三日,又疼又冷,连一向不喜欢穿衣服的冉鸢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所以月事一走,冉鸢便觉浑身轻松。
她把身上厚实的衣袍脱下,又换上轻薄的纱裙。
而今日是个艳阳天,午后,热气氤氲,隐隐还能听见蝉鸣。
金兰做了碗冰沙绿豆汤来解解暑气。
一碗绿豆汤下肚,冉鸢瞬间感觉一直闷在心头的热气被冲走,又清凉又爽快。
她满足地打了个哈欠。
金兰收拾碗勺,一旁的银兰一边打扇一边道:“娘娘,皇上明日就要动身去往西北,估摸着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奴婢听闻有好多宫的妃嫔此刻都去承乾宫了,就连刚解除禁足令的文嫔也马不停蹄地去了,就为了能见皇上一面,您要不要收拾一下也去看看?”
其实这些日子邵湛也来过昭阳宫,但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因为西北干旱一事还没解决,皇上牵系民生,心思不在女人身上,再加上冉鸢自个儿来月事不舒服,也没有什么精力应付他,所以也没留他。
听见银兰的话,冉鸢躺在贵妃椅上打着盹儿,她摇了摇头,颇为悠闲地道:“罢了,这么热的天,估计皇帝心里也闷的慌,不见得想见人。”
特别是还积压着西北干旱一事。
没有哪个为民着想的明君会乐意在这个时候见后妃。
而冉鸢所言也没有错,因为那些去承乾宫的妃嫔们,都被拦在承乾宫外面晒太阳。
别说见到皇上,就连皇上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还被晒出一身汗,妆都晒花了,最后只能狼狈而归。
看着那些依依不舍离去的后妃们,奉顺摇了摇头,皇上这些日子废寝忘食、衣宵食旰,每日每夜都在召集大臣想办法治理西北干旱,解决难民温饱,哪里有心思见这些嫔妃。
得亏她们还算有眼力劲儿,没闹起来,硬要进去见皇上,否则皇上估计要发怒。
不过见来的妃嫔里没有贤妃娘娘,奉顺不免赞叹几分,女人还是要聪明点儿才惹人爱。
――――
而此刻北门外,柳雅芸等的极不耐烦,再加上天热,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滚下来。
她已经将近两月没有入宫。
上次她想进宫,还没等通知淑妃,便被守宫门的护卫告知贤妃被皇上禁足,她不能进宫探视,所以她只能失望而归。
一想到这里,柳雅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被皇上禁足,也不知道那个小贱蹄子宫里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她上次走的时候给冉鸢说过,让她把月例银子留下来给她,也不知冉鸢听没听话。
反正她这次进宫要是没拿到钱财,沈玉珍留下来的东西她一定要烧个干净,给冉鸢点儿颜色瞧瞧,她要是不乖乖听话,她娘的遗物她一件也别想留下来!
柳雅芸知道如今执掌凤印的是淑妃,是个好说话的,这三年里从来没有阻拦她进宫,所以这一次,她倒是不担心会被拦下来,就是天太热等的有些不耐烦。
不过好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人拿来淑妃的令牌到北门,说是淑妃同意放行。
见状,柳雅芸轻车熟路地往昭阳宫走去。
她来皇宫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一次甚至不需要宫人带路,她就能找到昭阳宫大门。
只是等柳雅芸抵达昭阳宫时,顿时便发现这里和以往的不同。
应该说是天壤之别。
宫门外的杂草被铲除的一干二净,周围的墙上也被种植上了蔷薇花,整个宫殿都似乎被翻修过,焕然一新,就连门口,都站着守门的宫人。
这可把柳雅芸大吃一惊。
这三年里,她来这昭阳宫的次数不少,再怎么也有个十来次了,哪一次不是萧条落败,且一次比一次破,别说守门的宫人,就连整个昭阳宫,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哪里见过这样热闹繁盛的昭阳宫。
她抬起头反复看向挂在宫门口的牌匾,确认是昭阳宫后,便小声道:“怎么变了,难不成是皇上宠幸那个小贱蹄子了?”
不是说不久前才被禁足吗?
柳雅芸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皇上若真宠幸了冉鸢,那就说明她现在手里肯定有不少皇上赏赐的好东西,柳雅芸的眼睛亮起来,看来她这次进宫没有白来。
她驾轻就熟地提步往里走去。
但却被守门的宫人拦了下来。
一个宫人问:“你是什么人?”
柳雅芸也是没有想到会被拦下来,她被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笑笑道:“我是贤妃的母亲,进宫来探望贤妃的。”
守门的宫人是刚被尚宫局派来昭阳宫的,自然不认识柳雅芸,听见她的话神色有些怀疑,见状,柳雅芸有些着急:“我真没有说慌,还是淑妃允准我入宫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进去问问贤妃,她是我的女儿。”
听见这话,守门的有两个宫人,一个宫人进去通报,而另一个宫人则依旧守在宫门口。
那个宫人进去通报时,冉鸢正在午休。
所以他是先告诉的金兰和银兰。
两个小丫头一听便脸色大变,她们怎么不知柳雅芸此次入宫来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金兰顿时便愤愤不平道:“打发她走!”
倒是银兰稳重些,阻止了那个宫人:“不可,她是淑妃允准进宫的,名义上还是娘娘的母亲,若是直接打发她走,她肯定会闹起来,到时候被其他人知道,借题发挥,要说咱们娘娘不孝怎么办?”
更严重的还要被扣上个不孝之罪,多不值得。
银兰也算是非常了解柳雅芸,知道一旦打发那个女人走,她肯定会大闹。
可是金兰不服气,她气得跺脚:“难不成又让她来欺负娘娘吗?”
那可不一定。
银兰安抚她道:“你先别急,我先进去通报娘娘,看看娘娘怎么说。”
银兰转身往内室走去。
她轻轻唤醒正在熟睡的冉鸢。
“娘娘,大夫人来了。”
谁?
冉鸢迷迷糊糊地睁眼,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见状,银兰又道了一声:“大夫人来了,就在宫外,说是想进来见您,娘娘您是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奴婢去打发她走。”
其实要想打发大夫人走,且还不让她闹起来,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多给她些好处,毕竟她入宫来不就是为了娘娘身边的好东西吗?
这一番话落地,冉鸢才渐渐清醒。
她当初穿越到这里、去库房把那扇九尾玉狐的屏风搬出来时,曾经听金兰提起过这个大夫人,名柳雅芸,是原主父亲在外办差时带回来的。
那时,原主三岁,原主母亲正怀着孕,可在柳雅芸进府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原主母亲就离奇流产,此后更是不到一年,沈玉珍就直接病亡,而在沈玉珍病亡后不到一月,冉昌便迅速扶持柳雅芸为正夫人,还带回来一个只比冉鸢小一岁的女儿,名为冉姝。
冉鸢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听说她那个妹妹冉姝,只比她小一岁,这个孩子若是冉昌的,那恐怕在原主母亲刚嫁给冉昌时,或许更早,两人便搞在一起,否则,也不会在冉鸢出生后不到一年,冉姝就出生。
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可比这些后宫里的女人有趣的多,毕竟后宫里的妃嫔都是名门世家出身,大家闺秀,哪怕心里有恨,也只是笑里藏刀,背后使阴谋诡计,可她这个继母,不止是背后藏刀,更是会直接明抢。
这三年里,她可没少进宫从原主这里搜刮好东西走。
只是这三个月都没见她进宫,冉鸢还险些把这个人忘记了。
不曾想,今日倒是来了。
冉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太清醒地打了个哈欠,才柔声道:“带她进来,安置在正殿。”
银兰不意外娘娘会让大夫人进来,她点头道:“是。”
“给我梳洗吧。”冉鸢知道待会儿有一场大戏要演。
银兰去知会宫人把柳雅芸带去正殿。
她和金兰两人给冉鸢梳洗。
冉鸢没有穿价值昂贵的西域蚕丝制成的衣裳,而是穿上了原主喜欢的素静淡雅的衣服,连头饰也很简单,不似以往那般张扬,只简单盘了一个发髻,连珠钗簪子都没带,一张小脸更是不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水出芙蓉。
金兰和银兰虽然不知娘娘这番打扮是何意,但娘娘自有她的打算,她们也没多问。
等冉鸢收拾妥当后,已经过去半柱香。
她往正殿走去。
路上有宫人跑来告诉冉鸢正殿的情况,那个宫人说她亲眼看见柳雅芸一走进正殿,看见正殿里放的那些珠宝首饰后,便往自己怀里塞。
这些珠宝都是邵湛昨日赏下来的。
冉鸢还没来得及细看,所以还放在正殿。
没想到,今日正派上用场。
冉鸢笑了笑,让那个传话的宫人退了下去。
身后的金兰怒道:“娘娘,您待会儿可不能被大夫人欺负,那些珠宝首饰她肯定要拿走,您不能再心软给她!那些都是皇上赏的,要是被她拿走了,皇上问起来,肯定要怪罪您。”
这些年无论是原主,还是金兰银兰,都一直活在柳雅芸的欺压下,哪怕入了宫也没能避免,所以金兰会如此气愤。
冉鸢没有说话。
而银兰也提前知会了正殿的宫人,所以等冉鸢一到,便有宫人大喊:“贤妃娘娘到。”
特意摆了个谱。
但柳雅芸在听见通报声后,也没有跪下去行礼,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些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就连冉鸢走进去,她都恍若不觉。
还是金兰面无表情喊道:“大夫人。”
柳雅芸才转头看来。
一看见冉鸢,她便笑着走过来:“哎哟,娘的好女儿啊。”
金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冉鸢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约莫三十出头的年龄,身材匀称,皮肤白净,风韵犹存,模样清丽可人,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但她眼神里的算计和贪婪,却将她整个人的气质塑造的市侩,让人一眼便心生不喜。
冉鸢脸上从容的神色消失,她怯生生地喊道:“娘。”
“哎。”柳雅芸知道冉鸢有不少好东西,所以她的态度便非常好,一口一个娘的自称,打感情牌:“娘的好女儿哎,这段时间娘没来见你,你可莫怪,娘前段时间是想进宫来见你的,但是听说你被皇上禁足,不能探视,所以娘才没来,你可别怪娘啊。”
“怎么会呢。”冉鸢笑着道:“娘能进宫来看我,能记着我,鸢儿便很高兴了。”
这话说的让柳雅芸十分舒心。
她心里还奇怪,今日的冉鸢倒是和之前那个沉默寡言、要死不活的冉鸢完全不同,说的话也十分顺她心意,想来是得了皇上宠爱的缘故,精气神儿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