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狐狸精穿进后宫——仃晨【完结】
时间:2023-06-16 14:38:40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仿佛不止是在对文昭仪说,而是在对殿堂里所有的妃嫔说。
  这下众人心里更加确定,眼前这个贤妃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贤妃。想起她们方才也差点对贤妃说出讽刺之言,不免有些后怕。
  文昭仪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打中回过神,但她仍处于不可置信中,直到嘴角流出血液,她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被眼前鲜艳刺目的红色灼伤醒神,随即发疯一般地大叫:“啊!”
  文昭仪像是受了屈辱一般不管不顾地朝着冉鸢扑过去,那眼神仿佛要将冉鸢碎尸万段,但还不等她靠近,冉鸢一抬腿,文昭仪便被踢跪在地上。
  “砰!”的一声。
  众人的心跟着颤了颤。
  文昭仪趴在地上,疼得脸色扭曲,而文昭仪身边的宫女蕊儿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蹲下去搀扶她,但文昭仪却是用力一把掐在蕊儿的腰上,蕊儿被疼得脸色苍白,文昭仪歇斯底里地大喊:“快去给本宫教训那个贱人!”
  蕊儿是个宫女,她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贤妃动手,更何况根据方才的情况来看,贤妃很明显不好惹,到时候谁打谁还不一定。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还是冉鸢终于看向坐在殿堂上首自始自终都一言不发的淑妃,略带歉意地道:“文昭仪搞砸了淑妃妹妹的生辰宴,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在这里替她向淑妃妹妹赔个不是。”
  这话让众人的嘴角抽搐。
  特别是文昭仪,当即便大骂:“究竟是谁搞砸了淑妃姐姐的生辰宴,你真不要脸!”
  这般粗俗的话出自一个宫妃之口便不太好听,更何况还是往日里自诩清高的文昭仪。
  看来文昭仪今日是被冉鸢气得不轻,都如此不顾形象了。
  显然文昭仪在冉鸢这里讨不了好,淑妃这时才终于笑了起来,缓缓说道:“文昭仪年轻,是冲动了些,贤妃可别往心里去。”
  闻言,文昭仪明显不服气,下意识想反驳,但在看见淑妃的脸色后,却硬是将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淑妃下令让人带文昭仪下去医治。
  文昭仪纵然心有怒气,但此刻全身都疼,也奈何不了冉鸢,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被淑妃的人带下去医治。
  而文昭仪下去后,殿堂里的闹剧才终于停了下来。
  众人看着在文昭仪的位置上缓缓坐下的冉鸢,没有一个人再敢说什么。
  而另一边,承乾宫。
  诗竹急匆匆地赶来。
  奉顺远远看见,带着笑意问:“今儿不是淑妃娘娘生辰宴吗,你不在淑妃娘娘身边伺候,跑承乾宫来作何?”
  还不等诗竹说话,奉顺想了想便道:“是淑妃娘娘让你来请皇上的吧?哎呀,真不好意思,皇上今日有政务要处理,真抽不出空闲时间,不过皇上还是看重淑妃娘娘的,这不,方才已经将给淑妃娘娘准备的生辰礼送去甘泉宫了。”
  诗竹气喘吁吁地道:“不……不是。”
  “什么不是?”奉顺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诗竹今日跑来承乾宫。
  淑妃生辰宴,早一个月前诗竹便来承乾宫请过皇上,淑妃娘娘自个儿也来过,但都被皇上以政务为由拒绝了,皇上勤政爱民,自然是以政务为先,女人不过是调剂品,这么多年来,奉顺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人上过心,就连最宠爱的淑妃,也不过只是个宠妃而已,闲暇之余去甘泉宫坐坐。
  但还不到让皇上亲自出席她生辰宴的地步。
  所以奉顺方才才会这么说。
  却不曾想,诗竹竟然说不是。
  “那是什么啊?”奉顺疑惑地问。
  诗竹这会儿才顺了气,她的神色焦急,开门见山:“贤妃娘娘在甘泉宫闹起来了,还打了文昭仪一巴掌。”
  “你说什么?”奉顺仿佛听错了似的,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谁?贤妃?”
  “恩,就是贤妃。”
  奉顺仿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继续问:“可是昭阳宫的贤妃?”
  看见诗竹肯定地点头,奉顺满眼都是震惊,他记得这位贤妃不是常年都呆在昭阳宫里哪里都不去的吗,怎么会和文昭仪闹起来,还打了文昭仪一巴掌,这简直不可置信,且在奉顺的记忆中,文昭仪可不是好惹的。
  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不过诗竹既然能跑来承乾宫通报,想来是不会有错,奉顺便道:“那你在这等着,我这就进去通报皇上。”
  诗竹点头。
  奉顺转身往承乾宫里走去,边走他还边摇头,怎么会是贤妃呢。
  不过他想这么多也没用,还是要先通报皇上。
  一踏进承乾宫便能闻到一股隐隐的龙涎香的味道,越往里走,味道越浓,而气氛也越安静。
  富丽堂皇的承乾宫,殿内约八米高的盘龙柱支撑着宫顶,光滑的地面,幽暗的光线,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奉顺走到内殿。
  掀开金黄色的龙纹帘,往御桌走去。
  而坐在御桌旁,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正在处理政务。他的容貌俊美,身上的气息肃穆,周身气场强大,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浓烈的帝王之威,以至于不自觉低头,没有人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奉顺静悄悄地靠近,躬身道:“皇上。”
  邵湛头也不抬地沉声道:“何事?”
  奉顺将方才诗竹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邵湛:“方才淑妃娘娘身边的诗竹来报,说是贤妃娘娘在甘泉宫闹起来了,还打了文昭仪一巴掌。”
  这话让邵湛笔下的动作一顿,他皱了皱眉,也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谁?”
  看吧,不是只有奉顺一人震惊。
  奉顺毫不意外地重复道:“回皇上的话,是贤妃娘娘。”
  邵湛这下停下了笔,他在脑海里回忆着奉顺口中的贤妃,终于在不久后,有一个人的身影在他的记忆中浮现。
  而巧的是,他手里的这封奏折,正是言官参贤妃的父亲冉昌结党营私、公报私仇。
  邵湛可没忘记冉昌当年的所作所为。
  但冉昌把他的女儿送入后宫后,邵湛却并未泄愤,而是选择不闻不问,且出于某种目的,他还给了她一个贤妃位份。
  这些年过去,邵湛已经快要将此人忘记。
  没想到今日竟又出现在邵湛耳边。
  只是在他的记忆中,那个贤妃不是不爱说话、一看见他就吓得不敢抬头吗?
  今日这举动可和邵湛印象中的贤妃截然不同。
  邵湛没空理会女人之间的纷争,但文昭仪的父亲中饱私囊,他正愁没有错处发问,于是他问:“可知文昭仪为何被打?”
  这个奉顺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问:“可要奴才去打探打探?”
  “不必。”邵湛低头,在参奏冉昌的奏折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头也不抬地道:“朕待会儿亲自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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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皇上驾到◎
  甘泉宫。
  文昭仪虽然已经被抬下去,但淑妃的生辰宴还在继续,只是此时殿内的气氛却不如之前那般热闹活跃,经方才一遭,后妃们明显都对眼前这个张扬肆意的贤妃心有顾忌。
  但众人心中却也清楚,无论贤妃再怎么猖狂,在这后宫之中,终究还是淑妃为大。
  是以,约莫一刻钟后,便又有妃嫔站出来向淑妃娘娘献媚。
  “娘娘,嫔妾家世浅薄,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奇珍异宝献给娘娘,只有这幅《晋阳市井图》,是嫔妾耗费一个月的时间所画,还望娘娘不嫌简陋收下。”
  说话的人是徐修仪,也算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只是家世、容貌皆不显,所以混到如今也不过是个修仪,不得皇上喜欢。
  但她的画作却是连皇上都称赞。
  淑妃一向以端庄大方、宽容大度的姿态示人,见徐修仪言语恭顺,她自然也面容和善:“徐修仪谦虚了,在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徐修仪的画作可是连皇上都称赞不已,本宫能得徐修仪一画,也是本宫之幸。”
  闻言,徐修仪巧妙地掩饰她心底的骄傲,状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淑妃也是有意缓和气氛,于是她看向众妃嫔道:“不如徐修仪就将此画作拿出来,让众姐妹一同赏赏眼,如何?”
  此举正合徐修仪的意。
  她人老珠黄、家世卑微,又不得皇上喜欢,在这些年轻貌美的后妃们面前抬不起头,也就只有一手出色的画作能让那些妃嫔羡慕佩服。
  所以她当即便含笑道:“那嫔妾就献丑了。”
  说罢,她便侧眸吩咐她站在身后的宫女:“临春、冬雪,把画拿出来吧。”
  站在徐修仪身后的两个宫女俯身应答,随即一人抓着这副画左右两边的画轴,走去殿堂中央,将画打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画长约三尺,高约一尺半,画中场面浩大,内容及其丰富。平静祥和的河水,河流之上有桥梁、房屋,远近高下,更有草树马牛驴驼以及居者行者,舟车之往还先后,静态的画却呈现出动态的美,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看出徐修仪的画技不凡,的确有引以为傲的资本。
  殿堂里的妃嫔们看着那幅画,眼中有惊艳,有嫉妒。
  而徐修仪则端站在殿堂中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昂首挺胸。
  淑妃最先鼓起掌打破沉默:“徐修仪果真是才女,这副画之精湛让本宫佩服。”
  这也证明了徐修仪方才确实没有说谎,这副画的确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
  有淑妃带头称赞,殿堂里的妃嫔们饶是心有嫉妒、不屑却也不得不跟着一道鼓掌,佯装和气亲善地称赞徐修仪画技不凡。
  徐修仪对这些赞赏之语很是受用,她含羞地笑了笑:“娘娘谬赞,嫔妾画技浅薄还需精进。”
  太过谦虚便是炫耀,这让那些本就看不上徐修仪作派且不喜赏画的妃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特别是夏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只不过徐修仪平日里和她也没什么过节,她也懒得去呛她。
  而众人的目光虽然都在画上,但却还是分有余光在淑妃娘娘左侧坐着的女子身上。只见她面容沉静,毫无方才与文昭仪对峙的嚣张肆意,远远看去,竟比徐修仪的画作更像一幅画,而这副画中,是一位清冷出尘的绝色女子。
  只是这绝色女子接下来的举止却有些略微破坏美感。
  淑妃的生辰宴是晚上开席,所以此时,众妃嫔面前红木雕花的方桌上,摆放着一些缓解饥饿的精美糕点。
  冉鸢来这里三日,每日都是清汤寡水的素食馒头,哪里见过这种花朵形状的糕点,所以当众人都在赏析徐修仪的画作时,冉鸢却是打破常规、慢条斯理地品尝起她面前的糕点来。
  一入口就能感受到糕点的丝滑香甜,淡淡的清香,不甜不腻,这可比那些发硬的馒头不知道好吃上多少倍。
  冉鸢小口小口地吃,但不一会儿,她面前两个小碟里的糕点都被她吃入腹中。
  冉鸢还有些意犹未尽。
  徐修仪是面对着冉鸢站着,所以她的目光能注意到冉鸢的一举一动,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她竟主动和冉鸢搭腔:“看来贤妃娘娘很爱吃淑妃姐姐宫里的糕点呢。”
  一个贤妃娘娘,一个淑妃姐姐。
  亲疏立见。
  徐修仪这话自然也引得众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冉鸢。
  见她面前小桌上两个空碟,都鄙夷一笑,想来这贤妃平日里是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所以这会儿才会将淑妃宫里的糕点吃得一干二净。
  毕竟后宫的妃嫔都是有身份的人,对于这些糕点,会碍于淑妃的面子佯装喜欢地吃上几口,但却不会像冉鸢那样吃的一个都不剩。
  那是没见识。
  但有文昭仪在前,那些妃嫔虽然有心嘲讽冉鸢胃口大、穷酸,却也不敢在此时没有任何倚仗的时候说出来挑衅她。
  但冉鸢的回答却极为坦荡:“味道确实不错,和馒头不一样。”
  这话等于承认她平日里没吃到什么好东西。
  众妃嫔眼底鄙夷的神色更浓。
  但冉鸢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只见她缓缓看向淑妃,像是看不见那些妃嫔们故带鄙夷的目光,笑容柔媚的完全看不出她方才的厉害:“淑妃妹妹,这糕点好吃,不如再赠予我些吧?”
  看吧,只要自个儿不在意,就没有人能看不起你。
  冉鸢吃了两碟糕点还不够,还又向淑妃讨要。
  冉鸢此举明显告诉大家淑妃宫里的东西精细,抬高了淑妃的地位,淑妃自然高兴,当即便和善道:“既然贤妃爱吃,那就是这些糕点的荣幸,含玉,下去再给贤妃拿几碟糕点来。”
  话音落下,淑妃身后长相清秀的宫女含玉便躬身道:“是。”
  说罢,她便转身掀开珠帘从侧门走了出去。
  冉鸢含笑地向淑妃道谢。
  经此一遭,众人也将徐修仪的那幅画遗忘在脑后。
  这让徐修仪心头有一丝被抢风头的不悦。
  就在徐修仪想再说些画作上的细节找回场子的时候,突然一道尖细悠长的嗓音从殿外传了进来,让众妃嫔的神经瞬间紧绷。
  “皇上驾到。”
  这一声可谓如雷贯耳,殿内那些女人的心思瞬间转移,哪还顾得上什么糕点、什么精妙绝伦的画作,都紧张地望向门外,尤其是淑妃,高兴到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冉鸢也看向殿门口。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殿堂里所有妃嫔纷纷起身跪了下去,柔软的女人声音在殿里响起。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
  而淑妃,早已从座位上起来,走下台阶,站在殿堂中间行礼。
  就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氛围中,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冉鸢也跪在地上,耳边听到那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不久后一抹丝质金黄色的衣摆从她眼底滑过,在她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免礼。”一道低沉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众人站了起身。
  邵湛背对着众人,虚扶起淑妃,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下,走去殿堂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淑妃则娇羞地紧跟在他身后。
  有宫人又搬了一个软椅来放置在邵湛身侧,淑妃坐了下去。
  此刻众人看着殿堂上的两人,特别是看着一改方才端庄典雅的淑妃,都心有嫉妒。
  皇上不常进后宫,自登基这三年来,在后宫留宿都甚少,更别提出席后妃的生辰宴。
  淑妃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可见皇上对淑妃的宠爱。
  邵湛方才虚扶起淑妃时是背对着众人,所以那些妃嫔看不见他的神情,而淑妃是低着头的,再加上她沉浸在皇上到来的喜悦之中,自然也看不见。但冉鸢却是就在他的斜侧面,所以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这个男人方才看向那个众人眼里他最宠爱的妃嫔时,眼底没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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