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顶着满身风雪进屋，在门口左右摇晃抖落雪渣，嬉闹着去洗漱再下楼。
戚白珩被戚绥提溜着进了浴室还不安静，啪啪打着水花：“爸爸看招！”
戚绥一个爆栗敲下去，戚白珩安静了，他的童年也完整了。
片刻后，三人顶着同样红润脸庞躺在客厅里，捧着红糖姜茶小口喝着。
卿卿照例和乌灵分享今天的趣事，又问乌灵有没有要分享的趣事。
乌灵想了想，她说道：“对了，张助理要去相亲啦。”
卿卿还记得张靖，他哇了一声，八卦道：“张叔叔也需要相亲吗？”
乌灵：“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谈恋爱。”
她眯眼看向戚绥：“老板太苛刻。”
戚绥低咳出声，他也坐在地毯上，姿势随意慵懒，有些漫不经心地敲着膝盖：“我可没有禁止员工的恋爱生活。”
不过他拧眉，有些奇怪：“张助没有约你？”
乌灵疑惑看他，清亮眼睛眨了眨：“为什么要约我？”
戚绥迟疑摇头：“没什么。”
乌灵喝了口暖洋洋的姜茶，语气平淡：“不是说过吗？Crush是浅薄的一种心动。”
戚绥突兀想起乌灵和叶须廉在餐厅里的对峙，突然窥破一点天光，心脏怦怦直跳，漆黑眼眸里浮现出亮色。
夜色渐浓，三人围炉烤鹿肉，配上姜茶，别有一番风味。
等到乌灵把卿卿哄睡之后，她在走廊里瞥见靠在墙边的戚绥，廊间灯光昏暗，衬得男人身形高大俊逸。
他轻轻撩眸睨着乌灵，微微勾唇喊她：“乌灵。”
乌灵如心悸般，心脏漏了半秒，她抬眼看过去。
戚绥俊美的眉眼在冰冷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深邃，黑沉沉的眸子如融化的雪，流淌着一种有温度的水。
他突兀开口说了一句莫名的话：“如果我能做到呢？”
乌灵秀气的眉微皱：“什么意思？”
“自古深情难得。”戚绥正身看她，“如果我一辈子只爱你呢？”
他生得高，乌灵需要微扬下颌才能看清他面容，她抿唇：“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了。”
戚绥摇头：“我不是问你结果。”
乌灵心念一动：“那你是什么意思？”
戚绥的眼神不具压迫性，也没有祈求悲伤，反而透露出一种从容笃定：“你要做乌灵，我也做戚绥。”
“那天忘了说一句话。”他唇边染着一抹轻盈的笑，“我爱你。”
乌灵情不自禁往后撤了半步，像是抵抗和防备，又像是无措和茫然。
戚绥：“你在你的舒适区，我在我的舒适区，你并不能对我指手画脚，我也不会贸然打扰你。”
乌灵：“难道痛苦是你的舒适区吗？”
戚绥否认：“可是我并不痛苦。”
乌灵质问：“即使永不回应？”
戚绥肯定：“即使永不回应。”
乌灵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随你吧。”
第57章 戚绥护人
也正是在跨年夜这天, 随着企星星选秀成团，热度再次爆了。
如同一根节节高升的芝麻树, 从底部一层层高涨至顶端, 终于在落幕这一刻又攀新高峰。
这档节目高开疯走，落下一个里程碑式序幕。
无数人知晓戚氏下的星锐，还有在业内新起的星锐项目策划人乌灵。
她被迫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 还有一场又一场的庆功宴。
乌灵有些头疼，能推的小聚会她都推了，但这些合作公司的庆功宴实在是推不掉。
尤其是成团夜后, 这作为全国唯一企业成团先例, 引发网友热议。
乌灵在思考自己该穿什么衣服，穿西装配大衣，有点酷；穿礼服, 有点冷......
最后还是选择了毛呢西装配大衣, 出门前发现和戚绥撞了同款。深色大衣像是同一个牌子，而黑色西装袖扣和口袋细节都很相似。
戚绥定睛一瞧，“你去企星星的宴会？”
乌灵有些诧异，“你也去？”
“嗯。”戚绥整理了一下腕表，“他们邀请我了。”
乌灵露出正好的表情：“可以蹭车了。”
“哪天没给你蹭过？”戚绥睨着她空白手腕，问她，“需不需要腕表？”
“想跑路的时候直接频繁看腕表, 别人就会知道你的意思了。”
乌灵失笑：“你也用这招？”
戚绥：“招不在新，好用就行。”
他从旁边拿出一块女士细带腕表，表带复古精致，转针指着蓝宝石和星空, 彰显低调奢华之美。
乌灵迟疑：“贵不贵？”
很贵的东西她不是那么想接过去。
戚绥自然给她戴上：“对我而言可能就三块钱。”
“你的三块钱我有点负担不起。”乌灵按在他手背上, 眉头微蹙。
戚绥也不在意, “回来再还给我。”
乌灵：“行。”她还想问什么，戚绥又道，“坏了也没事，反正是配货。”
乌灵：......
“什么东西的配货？”
戚绥伸出手腕，示意
自己戴的那块奢华手表：“定制这块时剩下的材料。”
“女款配货，我用不了，你用吧。”
乌灵......
不用白不用！
*
这次的宴会邀请了不少明星大咖，觥筹交错间，衣香鬓影。
乌灵已经懂了如何当个合格的领导，只管拿着苹果汁寒暄，谁来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戚绥不时往这边眺两眼，不过和之前的宴会相似，她依旧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两人走在一块去了，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偷闲。
乌灵：“现在可以看时间了吗？”
戚绥：“主办方还没演讲。”
乌灵：“他们为什么还不演讲？”
她低头睨了眼时间，表带衬得手腕越发纤细白皙，而蓝宝石上的星空天体和出门时略有不同，她惊疑：“这个会变化？”
“嗯。”戚绥垂眸，声音因为凑近而有些低沉，“群星和月相会跟随月行轨迹实际变化。”
乌灵转了转手腕，镜面泛着细碎好看的光，她笑了一下：“还挺好看。”
指尖细白柔韧，腕部因消瘦而突显外侧圆润骨结，配上黑色表带，华丽星空万象，一切都恰到好处。戚绥也笑了两声：“是很好看。”
“老戚！”迎面一位红光满面的中年大叔，鬓发微白，目光朗朗，厚实面容带笑，他兴高采烈地敬酒，“多亏了你，我又赚钱了！”
戚绥无奈，替乌灵介绍：“蔡海波，蔡总。”
蔡海波见过乌灵，他和气十足地握手：“乌经理，我们见过。”
“好久不见。”乌灵温和握手交谈，“恭喜成团。”
蔡海波身形微胖，喜滋滋和戚绥说话，“我一听说这是你的子公司，毫不犹豫就参加了，果然又成功赚钱了！”
戚绥淡笑：“这一次不是我带你赚钱，是乌经理带你赚钱。”
蔡海波顿时憨笑：“谢谢乌经理！感谢感谢！”
乌灵挑眉：“蔡总很信赖戚总？”
“可不是嘛。”蔡海波又开始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你不知道呀，做生意起起伏伏。我以前失败过几回，好几次我都以为戚氏不会和我合作，或者是不投资我了，没想到戚总仍然待我如初，不管我有没有没落，该合作就合作，该打款就打款。”
“所以我就认定老戚了，只要他投资的项目，我就跟上去。”
戚绥端着酒杯，姿态恣意矜贵：“生意场的事，不会有百分百成功。我们先签合约，你后个人失误，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在合同续存时间里，只要你没有违约，就该照常进行。”
蔡海波哈哈一笑，这商业上的事，踩地捧高才是常态，但戚绥从不落井下石，这才是首富的气度吗？
他收了话茬，又高高兴兴地和别人去攀谈。
乌灵好奇：“你没有乘机收购他的公司？”
戚绥反问：“为什么要收购？”
乌灵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戚绥还会这样讲道德信用？
戚绥眉眼一抬便知她在想什么，只随意解释道：“纵容商场如战场，但还是要有基本的合约精神。”
乌灵心念一动，含了口苹果汁，苹果汁微酸泛甜，很是可口。
她笑了笑：“确实。”
随后她好奇：“蔡总好像比你大些吧？”
戚绥微无奈：“他不敢叫我小戚。”
*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乌灵是谁，她们只知道戚绥是谁，而旁边这人，西装红唇，容貌清丽出众，低眉浅笑间有种含蓄盛放的明亮。
比周围请来的大咖还多几分自信坚毅的美感，有人不禁嘀咕那是谁。
范雅琦也冷眼看去，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居然能搭上戚绥。要知道戚绥这人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且不太近女色。
这几年从来没人能搭上戚绥，圈内人还以为这位首富身体出什么毛病了，现在看来是没有出问题？
范雅琦是某日化品牌下的大小姐，之前机缘巧合碰见过戚绥。
几年不见戚绥，仍然有些心动。她对比了旁边那女人的一切，暗自整理了自己礼服肩侧，步伐轻盈地走过去：“戚总，好久不见。”
戚绥抬眸间已恢复淡漠，颔首道：“你好。”
范雅琦自报家门：“元道日化和戚氏也有过合作，这次能意外赶上热度，也多亏了企星星选秀节目。”
她知道在这种场合中，女人站在旁边做个摆设好看的花瓶就好，她完全不在意旁边的女人，毕竟这种商务合作的领域，和金丝雀没有任何关联。
面对戚绥时浅笑盈盈，但睨着乌灵时眼尾间不经意流出轻蔑和不屑。
乌灵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这抹不屑，眉头微蹙，有些不耐。
还未等她开口，戚绥已道：“我不负责企星星，旁边这位才是企星星的大股东和负责人。”
大股东？乌灵眉梢轻抬，不留痕迹瞄向戚绥，戚绥神情不改，只淡漠颔首。
范雅琦有些吃惊，嘴角笑意略僵，伸手和乌灵打招呼：“你好，我是范雅琦，元道日化负责人。”
乌灵礼貌疏离：“我是乌灵。”
范雅琦上下扫视了番：“乌小姐有些面生。”
乌灵抬眼瞧她，她也不认识面前的女人，客气回应：“我也不认识您，看来元道日化并没有参与成团。”
她颇为风度地表示理解：“有些可惜，不过成团夜众多公司云集，元道日化可以多逛两圈，和其他公司好好攀谈合作，未必没有新的合作机会。”
范雅琦脸色难看了些，她睨着乌灵的手表，捂嘴轻笑起来：“百达翡丽的星空手表可没有女款，乌小姐可不要随意购买高仿。”
......
乌灵有些厌烦，正想面不改色地敷衍过去，头顶冷不丁传来漠然声音：“你对我定做的手表有什么意见吗？”
范雅琦惊疑抬头，她没料到这块手表是戚绥本人订制，脸色涨红，慌乱解释：“不是，我只是没见过女款的星空手表而已。”
“你对奢侈品的理解仅限于杂志和网络。”戚绥端着酒杯，姿态矜贵疏离，薄白唇瓣吐露的话却十分不留情面，“不要把这种低俗不入流的理解安在我身上，更不要安在其他人身上。”
这个其他人显而易见是在说乌灵，乌灵微抿嘴角，觉得戚绥还有些可靠。
范雅琦的神情眼见难堪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戚绥却没有放过她：“乌总在企星星的股份能轻松买下各式手表，她只是不屑于浪费时间去研究这些靠钱就能买下的俗物。”
潜台词就是范雅琦在浪费时间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舞到大股东面前去当小丑。
范雅琦咬着下唇，眼眶微红，在电光火石中找到对策，企图以一种柔弱形象姿态挽救企业形象。
“戚总，实在是对不起。”她悄悄含羞带怯望了眼戚绥，“因为对象是您，所以我失了分寸。”
在多数时候，男人会因为女人对他的爱慕和恭维而放弃追究责任，风流韵事堪比他们的勋章。
但戚绥眉头紧锁，他后撤了半步，完全不想和这人扯上关系：“你不仅工作能力糟糕，还揣测我是这样一个轻浮虚伪的男人，你们元道日化真是够垃圾。”
乌灵差点笑出声，她努力憋着笑意，也悄悄侧过身子，别让旁人发现她的失态。
戚绥居然做出一副良家少男的姿态？
刚刚那股浮躁厌烦之意眼见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欢喜愉悦。
不等对方回话，戚绥放下酒吧，拉过乌灵的手腕：“乌总，走了。”
刚刚上任的乌总轻快应他：“哎！好咧。”
一路快步疾行至停车场内，乌灵终于忍不住了，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戚绥那副避之不及的神情，尤其是担心对方黏过来而后撤两步的动作，让这场戏剧效果达到高./潮点。
戚绥脸色虽黑，但眼底藏着几分无奈地睨着她：“别笑了。”
乌灵觉得实在有趣，不仅是闹剧有趣，而且戚绥开口反驳对方也有趣。
她停下笑意，腹忖思考戚绥率先开口时被消减的烦躁之意。
也许是不需要自己再开口做主要战斗力了，她莫名感觉到轻松和自在。
她定定地觑着手表：“不是配货吗？”
“嗯。”戚绥嘴角含笑，“定做的配货。”
乌灵左顾右而言它：“刚刚怎么和女士打起嘴炮来了，不怕有损你形象吗？”
“形象很重要吗？”戚绥姿态随意，单手打开车门，“比起形象被抹黑，我更担心个人被误会。”
乌灵哦了一声，戚绥把对方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框入眼帘，微侧头示意：“上车，回家休息了。”
“好。”乌灵罕见地停下话茬，只乖巧上前，搂着外套衣摆往里钻进去，像一只迫不及待找到安全屋的仓鼠，坐进去后也不看这边，只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戚绥淡定上车落座，习惯性敲击扶手，发出闷闷声响。
乌灵撑着下巴的手无意识挡住唇边，隐藏嘴角和面容细微表情。
戚绥轻笑，只开口和司机说：“开车回家。”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营养液吗？我也想要营养液呢！
第58章 年会假山后
成团夜的花絮也播了出去, 他们这对躲在角落里举杯示意的老板也在镜头里一晃而过，有网友好奇这两个素人是谁, 男才女貌, 男人高大俊美，几帧画面仍能瞥见俊美容颜；小姐姐还有些洒脱糅杂清澈的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