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砸屏蔽器的时候,白筱薇有那么一瞬,突然有点好奇他这个人。
但也只是一瞬。
他们之间的事,远比这一时的好奇来得麻烦……
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没人了。
白筱薇在秦烈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
车内开着灯,她一上来,早已端坐在里面的男人就抬起眼看了下她。
随后,他突然皱着眉探身过来。
白筱薇不明所以时,就感觉到自己脸上被男人略微粗糙的指腹触碰了一下。
白筱薇一个激灵,连忙往后躲,“你干嘛?”
秦烈自然没错过她闪躲的行为。
他搓了搓手指,冷笑:“脸上、身上都是灰,白筱薇,你是逃不出去,在那间房里满地打滚撒泼了吗?”
白筱薇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借着车里的明亮灯光,这也才看清自己脸上果然有不少灰。
可能是她在房间里靠墙坐着等的时候,蹭上的。
她无言以对,只敢腹诽。
她只是靠墙蹭上了,他才满地打滚撒泼呢!
秦烈打了个电话,挂断后道:“我让家里的佣人给你放了洗澡水,回去先洗澡,免得真有视频电话过来,我奶奶会以为我对你不好,丢你去挖煤了。”
白筱薇:“……”有这么脏吗?
哪至于到挖煤的地步?
没等她想好要不要反驳,就听到秦烈吩咐司机:“回家。”
秦烈的声音很磁性,很沉稳。
如果不是两人目前的关系水火不容,白筱薇甚至可以把这种声音称之为「听着就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声音。
但因为她十分厌恶秦烈,一向听到他的声音只有讨厌。
但刚才简单回家两个字,她却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上的感觉……
那不是她的家。是秦烈的家。
那个所谓的家,她迟早要离开的。
等找到那个女人,她就能离开了……
回到别墅,佣人果然早就准备好了热度刚好香喷喷的泡泡浴。
白筱薇跨进浴缸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浴袍进来。
她连忙到门口叫了刚好路过的着帮佣张姐帮忙拿一下。
不一会儿,张姐就帮她送来了浴袍,放在门口处的架子上。
白筱薇戴上耳机,放心泡个热水澡,也放松舒缓下被关那么久的紧张心情。
“那女人怎么还没来?她干什么去了!”
餐厅里,秦烈等得逐渐不耐烦起来。
之前帮忙送浴袍的张姐看了眼时间,连忙道:“太太应该是泡完澡在房间吹头发吧?现在距离她泡澡过去挺久了,我去提醒下太太您在这边等她用餐――”
“不用!”秦烈蓦地起身,语气颇为不好:“她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
她是一根一根吹的头发吗?
吃个晚饭,还需要他等她不成?!
从餐厅出来,秦烈路过了白筱薇之前沐浴的浴室门前。
门没锁,但里面的灯是开着的。
家里的浴室浴盆这些,本来在用过后,都会有人打扫好后关灯的。
这是哪个佣人打扫后忘了?
还是偷懒耍滑,没有及时进去打扫清理?
秦烈心情本就不悦,直接握住门把手就走了进去。
浴室里雾气缭绕。
但并不影响他看清楚靠着浴盆边缘睡着了的女人。
白筱薇耳朵里塞着耳机,闭眼靠着浴盆边缘,似乎睡得正香。
浴盆里满是泡泡,一些覆盖在她白皙柔滑的肩头,热水泡得她肩头有些发粉。
水珠湿润,一颗颗莹润挂在她的肌肤上。
乌黑的发丝淋湿,凌乱贴在她脸颊、脖颈、肩膀……
水面泡沫虽丰富,但并不是均匀覆盖住她泡着的水的每一处。
偶尔也有几处泡沫的「漏网之鱼」,在水下几乎可见……
秦烈喉结滚动一下,骤然清醒过来,撇开视线。
该死!
这女人洗澡怎么不锁门?!
突然窜进来的冷空气,让白筱薇瑟缩了下。
仿佛感觉到什么,她勉强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秦烈。
“啊――秦、秦烈……你干什么!!”
她吓得一把扯掉耳朵里的耳机,尖叫着捂住自己。
水面上的泡沫随着她的动作,变换位置。
刚才没挡住的,现在挡住了。
刚才挡住的,现在挡不住了。
白筱薇窘迫不已,只能尽量缩着身子,抱住自己。
秦烈被她尖叫声弄得下意识看回去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
“问我?白筱薇,你自己洗澡不锁门?我还要问你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白筱薇被他的话气到。
才舒缓下来的血压瞬间升高!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故意不锁门,为的,就是让他进来看,暗示、勾搭他吗?
可笑!
“我明明就锁了门的!”她气愤又理直气壮反驳:“是你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进来的还倒打一耙!”
秦烈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的视线也不再避着她,黑漆漆的眸子冷冷盯着她。
“你嫁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打算让你上我的床,我有必要这么做?”
她觉得他会做这种事?
趁她洗澡拿钥匙开门进来?
就为了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占她便宜?
第49章 重新调查她
白筱薇随着他视线转过来,浑身一颤,慌忙更加抱紧了自己,缩在比较丰富的那片泡沫下。
秦烈看着她的动作,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不要太高看自己了,白筱薇,我对你,就没有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薄唇边噙着一抹冷意。
“何况,就算我真是故意进来,也是合法合理的,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之间,「坦诚相见」有什么问题?”
白筱薇皱眉,正要反驳,就听到他又开口。
“而且,让我看到你这样……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你冲着秦太太位置讨好我奶奶,终于嫁给我。但到现在都还没机会生米煮成熟饭,在你心里,恐怕巴不得跟我发生关系,让这段婚姻成为真正的事实婚姻,免得自己有一天被离婚、被赶出秦家!”
“你够了秦烈!”
白筱薇气得脸通红,差点从浴缸里站起来。
还好反应过来,又坐了回去,春光没有外泄太多。
秦烈瞳孔微缩,眸色幽暗。
即便没有外泄太多,也已映入他的眼帘。
他薄唇抿成一线,向前跨了一步。
白筱薇惊吓不已,就见他抓起什么东西,朝自己劈头盖脸丢过来。
她被罩了个严实。
伸手拿下来,才发现是她让张姐拿来的浴袍。
“放心,你这样的身材,在追求我的那些女人中,算不上够看!就算你下次在我面前脱掉所有衣服了,我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秦烈嗓音低沉,转身就要走。
白筱薇刚抓着浴袍裹好自己,就听到他这番话。
顿时血液上涌,她用力咬了咬下唇。
秦烈握住门把手,刚踏出一步,就听到女人冷静而挑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就有没有考虑过去看心理医生吗?这种极度自恋和阴暗的心理,应该很需要医生的干预和治疗吧?”
秦烈骤然回头,就见到她裹着浴袍坐在浴缸里,面无表情地挑衅看他。
“怎么?我说错了吗?否则你为什么一再认定别人就是冲你来的、冲秦太太的位置来的?这种程度的自恋和被害妄想,已经不正常了吧?”
白筱薇就是在明明白白骂他不正常、有毛病。
单凭他个人的想法,和那些不靠谱的调查,就定了她的罪。
嫁给他后,她没一天日子好过。
就算偶然几次帮助她,也是因为他需要她这个工具人。
除此之外,他不是在口头诋毁她、侮辱她,就是在找茬欺负她。
凭什么?
凭什么就只能他恶意揣测她,而她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他,过于自恋且被害妄想,是一种病!
秦烈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倏地松开门把手,大步朝浴盆这边走来。
白筱薇眼睁睁看着他过来,这次,她只攥紧了浴袍,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用力瞪着他,在他跨进浴盆的一瞬间,还是浑身紧绷,背部紧靠着浴盆边缘。
男人高大的身躯自上而下压下来,修长结实的双臂展开,压在她左右的浴缸边缘,压迫力强得吓人。
他身上不染尘埃的白衬衫彻底沾湿,垂在水里。
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此刻阴沉得吓人。
白筱薇按捺下逃开的冲动。
她只是更用力地裹紧了浴袍。
“生气了?我有说错吗?从我嫁给你,你就一直单方面认为我是为了钱、为了秦家的权势。无论我解释还是提出离婚,你都不听不信……”
“秦烈,我只再说一次,对!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孤女,我没钱没背景。但我也知道,人应该活得自尊、自强,人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人,包括你秦烈!”
秦烈定定地盯着她的脸。
白筱薇的脸不妖娆也不艳丽,是一种莫名让人舒服的好看。
削尖的下巴和白皙的皮肤,总让她显得柔弱温婉。
可她现在双眸亮得惊人。
那种明亮,让仿佛蕴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她的话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她身上的复杂,糅合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盯着这样的她,秦烈有片刻的失神。
及时回神后,他低头撇开开眸子,硬生生切断那莫名蛊惑的来源。
然而视线,却触及了水里漂浮起来的浴袍下的……
白筱薇感觉到什么,也跟着低头。
下把飘起来等于没挡住的浴袍角按了下去。
“你不是没兴趣吗?!”
那他看什么看!
背后已经紧紧抵着浴缸了,她退无可退。
秦烈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重新盯着她的脸,冷冷勾着唇角。
“照你的话说,我有兴趣,就可以看?”
他没有拉开距离,两人的鼻尖极近,几乎说话时动作稍大一点,就会蹭到对方。
浴室里的热度,不知是因为热水蒸汽,还是因为别的,有些灼人。
尽管白筱薇把浴袍牢牢挡在领口,水下的浴袍下摆也按住了。但只是顺着她脸颊淌下的水珠,贴着肩头的湿润黑发,都有种撩动他的心弦的感觉。
“你――”白筱薇被他无耻的话气到,脱口而出:“你不是有心上人吗?既然你有要娶的人,还看她之外的人,不会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吗?!”
秦烈薄唇边噙着的弧度倏地消失。
他的脸色阴鸷得可怕。
这样的秦烈让人不寒而栗。
白筱薇紧张起来。
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男人蓦地站起身,跨出浴缸。
白筱薇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重重摔门离去。
在浴缸里僵了好久,她脸上的强自镇定,才分崩瓦解。
委屈的情绪这才涌上来。
她刚刚拼着一口气,不愿被秦烈闯进来还颠倒黑白污蔑,才强撑下来。
现在放松,才觉得眼眶发烫,鼻尖发酸。
她想家了。
无论是自己为了从白家迁出户口买的小房子,还是孤儿院。
她好想回去。
可秦烈用院长他们威胁过她,她不能不顾救了她一条命、还将她抚养长大的院长,也不能不管其他的亲友。
人一旦有关心的人,就会有软肋。
秦烈拿捏了她的要害。
她只能留在这里。
感觉到自己眼泪坠入水中,白筱薇看到水面倒映的自己。
红红的眼睛和鼻子,软弱又可怜。
不行,她不能软弱,她必须坚强。
她不是、也不会做一个软弱的人。
她得打起精神,靠自己脱离秦烈的掌控。
白筱薇胡乱擦掉眼泪,深呼吸几下,缓和自己的情绪。
她必须要快点行动了。
找机会进入秦烈平时活动的那些房间,找出关于那个女人的东西。
为今之计,秦烈要娶的女人,就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出了浴室,秦烈一身湿湿漉漉地走在走廊上。
几名佣人经过时原本想像往常那样打招呼。但见他脸色不好,只敢低低叫了声秦先生,就赶紧快速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秦烈神色漠然地摸烟出来点,点了半天没点燃,才低头一看,看到连烟带烟盒,都湿透了。
他烦躁地把烟和烟盒捏成一团,砸在地上,往自己房间走,留下一地的湿脚印。
回到房间,他懒得管自己一身潮湿的,径直在床边坐下,拉开床头柜,取出干燥的香烟。
香烟下方,正放着一个丝绒盒子。
那是被那晚的女人带走的胸针的盒子。
秦烈叼着烟,将盒子拿出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张胸针的卡片,上面印着那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胸针的样式。
胸针。那晚的女人。白……筱薇……
她在浴室里的那番话,又在他脑海里回荡。
那双眼眸坦荡明亮,灿若星火。
像是被那双眼睛所影响,秦烈鲜有地觉得脑子里一团乱。
秦烈神色烦乱地把烟丢掉,整个人胡乱躺在床上,漆黑的眸定定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一片安静。
片刻后,他忽然坐起,拿起床头的座机,拨给下属。
“我要重新调查白筱薇,不单单只是她的学校、领养家庭这些人,还要成年后的工作同事、上学期间的打工地方……我要你们调查所有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包括已经搬去国外的大排档夫妻一家,不许遗漏!”
第50章 谁带他去吃的
翌日。
本来是周末,但白筱薇还是按时起床,一点床都没有懒。
昨晚闺蜜孟甜甜还打来电话,约她周末逛街,被她拒绝了。
经过昨天,她更意识到自己需要更努力赚钱,早一点把欠秦烈的那件睡衣钱还上。
她不想欠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