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来了朵霸王花——刀上漂【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6 17:11:17

  小花回头:“怎么了?”
  恰在这时,“嘭”地一声,一朵蓝色烟花升入夜空,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中炸开,火星四散,似流星而坠。
  小花的半边侧脸被焰火照亮,烟花在她清亮的眸中转瞬而逝,在那一瞬间,靳礼泽竟然词穷了,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你想说什么?”
  现场太吵闹,人潮汹涌,小花不得不大声问他。
  “我想说――”
  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炸声中,靳礼泽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他说:“我们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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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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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礼泽的生日快要到了,恰巧他妈妈难得一次在国内,便提出要给他庆祝生日。
  小花算是领教了这位女士的变脸速度,她头脑风暴起来,一分钟三百个主意,一下子说要搞个主题舞会,让客人们都cosplay那些经典复古的荧幕形象,一下子又推翻,说要去森林里野餐,充分回归大自然。
  最后在靳礼泽的忍无可忍之下,她才确定了生日会的主题――家庭BBQ。
  又是烤肉。
  靳礼泽都对烤肉有心理阴影了,因为就是上次在落霞山烧烤时,他和小花爆发了一场大争吵。
  但考虑到孔女士反复无常,他只能把所有反对意见都咽了回去。
  靳妈妈挺重视他这次生日,亲手写了邀请卡。
  靳礼泽朋友很少,同班同学也不熟,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侯鸿一个铁哥们儿,其他人都是通过侯鸿认识的,不过是一些狐朋狗友。
  小花倒是朋友挺多,她为人亲和,乐于助人,所以在学校人缘极好,除了班上同学和宿舍的邻居,社团里还有不少朋友,因此靳妈妈邀请她这边的人还多些,连冰冰师姐都在列。
  小花问她:“哥哥的生日,为什么要请我的朋友们去?”
  靳妈妈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你的朋友就是小礼的朋友嘛,谁让他人缘不好呢。”
  说完交给她一沓邀请卡,点名靳礼泽陪她一起去送。
  “什么年代了,还手写邀请卡。”
  靳礼泽很嫌弃。
  然而嫌弃归嫌弃,他还是乖乖陪小花去送了。
  被邀请的人诚惶诚恐,一是没想到竟然有幸参加靳大少爷的生日宴;二是没想到,大少爷本人竟然亲自上门来送。
  客人们开始担心该送什么礼物,才能不辜负这份盛情了。
  就连田园也找到小花打听:“你打算送少爷什么礼物?”
  “少爷?”
  “是啊,你还不知道吗?这是靳礼泽的新绰号,自从上次他在落霞山发了一顿脾气后,大家都这么喊他了,你不会告密吧?”
  小花忍住笑:“不会。”
  事实上,当初在村子里时,大家也是这么打趣他,地主家的小少爷。
  小花拿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田园看了惊呼:“最近一直看你编这个,上课也编,原来你是打算送给他呀。”
  小花点点头。
  “不错,亲手做的,心意重多了。”
  田园夸奖了一番,然而这个礼物给她的参考性不是很大,于是她继续头秃该找什么给靳礼泽当礼物去了。
  生日前一周。
  负责烤肉宴的厨师已经确定好了,是一支来自米其林餐厅的烹饪团队,拿过不少国际奖项,靳礼泽是经过了试吃才确定选他们的。
  烤肉要想烤的好吃,除了主厨的烹饪工夫外,也跟肉质有关系,这支团队在内蒙古有自己的牧场和屠宰场。
  靳礼泽和团队一起飞去牧场参观,顺便挑选食材,忽然接到了孔女士打来的电话。
  靳礼泽正好在听牧场主人介绍牛的哪一部位肉质最为鲜美,便问他妈:“你喜欢吃牛肉哪个部位?厨师就在我身边,可以让他跟你说。”
  “小礼……”
  孔女士欲言又止。
  靳礼泽立即高度警戒:“你想干吗?难道又要换?我连主厨都选好了!说是烤肉就是烤肉!”
  “不是,”孔女士打断他,“小礼,是妈妈要走了,刚刚经纪人通知,有个角色要我去试镜,妈妈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了……”
  靳礼泽反应了许久,耳朵仿佛在耳鸣,让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迟来的愤怒在他胸腔中炸开,他涩然问:“你知不知道诚信两个字怎么写?”
  “对不起,可是小礼,这次机会很难得,你也知道华人女演员在好莱坞有多难出头……”
  “好。”
  靳礼泽深呼吸一口气,握着手机,尽量语气平和:“那我就祝你星途坦荡,一路光明。”
  他挂了电话。
  厨师长和牧场主人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他眼神冷淡,面无波澜:“生日宴取消了,回临江吧。”
  靳礼泽坐上车,一路上未发一言。
  老季从后视镜里看他,目光里写满担忧,知道他外表越是平静,就代表心底的怒气越重。
  回到家,见到那些已经装饰好的彩带气球,靳礼泽突然就爆发了,他将气球踩破,彩带扯掉,一股脑儿扔进垃圾桶。
  温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不是出门前还好好的吗?
  她朝老季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老季偷偷移到她身边,小声告诉她:“他妈妈要回美国,不能给他过生日了。”
  “又是这样?”
  温姨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回回都爽约,要是说出口的话做不到,干吗还答应孩子?真是造孽!”
  老季连忙示意她小声点说。
  靳礼泽发泄完,又沉默着上楼去了。
  温姨和老季担心出事,跟在他后面,靳礼泽摔上房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
  温姨问:“不会出事吧?”
  老季叹了口气:“找小花来吧。”
  小花接到电话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六点,秋天天黑得快,何况今天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似乎有下雨的征兆,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温姨和老季站在别墅外面,他们都被靳礼泽赶了出来。
  温姨忧心忡忡:“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问他他也不说话,再问就是一句‘滚’。唉,小花,你进去看看吧。要是饿了,厨房有吃的,拿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小花点点头,让他们放心。
  老季和温姨驱车离开,她一个人走进别墅里,客厅已经被温姨收拾过了,上到二楼,靳礼泽的房门依然紧闭着。
  小花上前,轻轻敲门:“哥哥,我是小花。”
  屋内无人应答。
  “是睡着了吗?”
  里面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动静,但小花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于是她知道,靳礼泽并没有睡。
  “我可以进去吗?”她又问了一句。
  里面的人依旧沉默。
  小花便坐在门口。
  “好吧,那等你想让我进去了,再给我开门。”
  她拿出手机,给田园那边回了个信息。
  最近学校不知为什么,突然严查起大一大二夜不归宿的情况。
  她告诉田园,她今晚不回宿舍,如果辅导员来查寝的话,帮她掩护一下。
  田园很快回了个“OK”。
  小花坐了大概一个小时,肚子渐渐察觉到了饥饿,她来得急,还没来得及去食堂吃晚饭。
  “哥哥,你饿吗?”
  房里的人依然没回应。
  小花也不在意,下楼去厨房热了饭菜,然后用餐盘端上来,先给自己盛了碗米饭。
  “哥哥,你真的不出来吃吗?温姨今天做了糖醋排骨、蟹黄豆腐、丝瓜蛋花汤、菠萝咕K肉……”
  她一个个地将菜名报出来,最后扒一口米饭,含混不清地说:“好香。”
  房里的人依旧不出声。
  吃完饭,小花又下楼将碗筷洗了,继续在房门口静坐,还打了一套拳消食。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过去,小花渐渐地感到困了,背靠着房门,昏昏欲睡地打盹时,猛地被一声巨雷给惊醒。
  下雨了。
  狂风将走廊尽头的窗户给吹开,暴雨毫无阻碍地倾泻了进来,将地毯打湿。
  屋外电闪雷鸣,电光时不时地照亮整个走廊,让人怀疑下一秒这雷电是不是就要劈在自己身上。
  小花嗅到了一股潮湿的泥土腥味,风吹得她有些冷,一场秋雨一场寒,其实这已经不是秋天了,十一月初立冬,已经是初冬时节。
  她正打算过去将窗关上,背后的房门突然打开,小花猝不及防,整个身子朝后倒去。
  靳礼泽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为什么还不走?”
  小花仰躺在地上,最先看到的却是他流着血的右手,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答往下流,在脚边汇成一小汪血泊。
  “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小花爬起来,急切地想要去察看,靳礼泽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起来,用的力气很大,几乎将小花的胳膊扯脱臼。
  他眼眶通红,声音似被沙纸磨过一般嘶哑:“你为什么不走?”
  “我……”
  小花不知怎么回答,忽然看见他身后的一地狼藉。
  那座巴黎圣母院,她曾在靳礼泽的房间里看见过无数次,它就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摆在他的陈列柜上,而现在,这件艺术品再也不复往昔的模样,变成了一堆废墟。
  小花竟然有些心痛,太可惜了。
  她尝试着将那些零部件捡起来,收集到一处,靳礼泽却赤着脚怒冲冲地赶来,将她手里的零件打落。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东西!”
  他将一个零件抛出了窗外。
  小花急忙跑去窗边看,楼下是花园,那个小小的零件掉进草丛里,再也消失不见。
  手腕蓦地一紧,是靳礼泽将她扣住。
  他将她拉离窗边,一直拉到门口,将她推出去:“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房门在她眼前再度关上。
  合上的最后一秒,小花看见了门缝里靳礼泽阴沉的眉眼,还有他藏在眼睛里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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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一片漆黑。
  刚刚一道雷电闪过,电灯突兀地熄灭了,应该是家里停了电。
  靳礼泽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住双膝,头深深地埋着,全然不顾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地板上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乐高的零件。
  他一个人坐在其中,就像小时候那样,父亲和母亲忙于工作,一次次地失约,事后为了补偿他,给他买来最昂贵的玩具。
  他一块块地将积木搭好,按照脑海中想象的样子,搭出一座堡垒,抑或是一艘军舰、一整个王国,只是他搭建的王国里从来没有臣民,只有一个孤独的国王,坐在他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这座空虚的国度。
  最后,他随手一推,多米诺骨牌效应下,由积木搭建的城池顷刻间土崩瓦解,变成一堆废墟。
  他从其中感到快乐,一种毁灭的快乐。
  巴黎圣母院已成一堆零部件,可靳礼泽却无法产生那种快乐了,事实上他是在暴怒中推倒这座建筑的,母亲的又一次爽约令他感到恼怒,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为这样的事伤心,可事实是这种事无论再来多少遍,他依然会感到愤怒,这是一种被舍弃而导致的愤怒。
  屋外风雨声大作,时不时地闪过一阵电光。
  他竖起耳朵倾听,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他刚才几乎是将小花赶了出去,温姨和老季也被他吓跑了,大家都走了,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就像妈妈之前说的那样:“你脾气这么坏,哪个女生能忍受得了你,不是被你吓跑,就是被你气跑。”
  小花……也一样吧?
  她应该也受不了他了,何况刚刚还挨了他一顿骂。
  他有骂她吗?
  靳礼泽记不住了。
  刚才他精神浑浑噩噩的,好像是恶语相向了几句。
  那她会生气吗?她也会走吗?
  不知怎么,只是想到这个可能,靳礼泽的心脏就忽然揪了一下。
  不行,向小花不能走。
  她要是走了,他该怎么办?
  靳礼泽腾地站起身,不顾满地的乐高零件,拉开房门赤脚跑了出去。
  楼下也没有人,房子空旷而寂静,一阵空前的恐慌感忽然袭向了他,他几乎不顾一切地撞出了大门,外面暴雨倾盆,瞬间就将他浇得浑身湿透。
  “向小花!”
  他大喊一声,却无人应答。
  雨夜降低了可视度,靳礼泽赤着双足,在雨中茫然地奔跑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
  “向小花――”
  “小花――”
  他喊了一声又一声,直到嗓子都喊哑,最后只能发出破碎的哽咽。
  不在了,向小花也走了。
  没有人会留在他身边。
  他绝望地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涤荡他的全身。
  身后却响起一道小小的声音。
  “哥哥,你是在叫我么?”
  靳礼泽屏住呼吸,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转身,看见小花就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抓着他丢出窗外的积木。
  “看,我找到了。”
  小花满脸都是雨水,摊开手掌,灰色的积木块躺在她的掌心,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而落,她却冲他施展出一个傻笑。
  靳礼泽垂着眸,没说话。
  小花担心地看着他:“哥哥……”
  靳礼泽将她抱入怀中,双手禁锢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两人之间紧紧相贴,严丝合缝。
  小花惊讶地半张着嘴,身体僵硬成石头,掌心的积木掉下去,滚进一旁的草地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头脑空白,一切反应机制都失灵了,靳礼泽身上的香味绵绵不断地往鼻子里钻,那是一种清冽的松木冷香味,和雨水混杂着泥土的腥味一起,让她晕头转向。
  她听见靳礼泽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说:“向小花,答应我。”
  “什么?”
  “永远不要离开我。”
  ――卷二・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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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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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家里的电力也恢复了。
  小花拉着靳礼泽进了别墅,他们浑身都被雨淋得湿透,各自回去洗了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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