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笑暴君折了腰——沐沐琛【完结】
时间:2023-06-17 14:44:21

  韦相闭目养神,闻言却是笑了声:“她倒是打的好算盘,不过她的宝贝侄女,恐怕都不够给小皇帝玩儿一日的,我们无需插手,等人被玩儿没了,太后元气大伤,这后位,还不是本相说了算?”
  聪明人最擅长渔翁得利,张太后还是不了解少帝残暴的个性,这时候塞女人,同羊入虎口有什么差别?
  “还是义父思虑周全。”
  韦相忽的掀开眼皮,盯着江潮升,“今日行刺一事,是庸王所为?你与庸王,私下有联系?”
  陆厌的生母只是个卑微的宫女,且早就已经丧命,娘家无人,没有任何的助力,自登基起便只对折腾人感兴趣,朝政之事全然不管,比他那个死在嫔妃床上的父皇还要昏庸。
  韦相对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昏聩少帝还是很满意的,少帝只知玩乐,不理朝政,朝堂上除了太后一党经常给他使绊子之外,他已是伸手可遮半边天。
  若是陆厌死了,太后一党必然会抓着这个机会,扶他们的人上位,到时候少不了又是厮杀暗斗。
  还是拿捏着昏聩的少帝最妥当,韦相并不想陆厌这边出什么茬子。
  “孩儿怎敢,依义父之命,孩儿刚查清,今日行刺的乃是二皇子一党的余孽,想要杀了少帝为二皇子报仇,庸王心宽体肥,碌碌无为,若有这番野心,早在夺嫡之中出手了,怎还有命苟活到现在呢?”
  韦相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但江潮升说的也没错,以庸王的猪脑子,哪儿有本事调来刺客,看来是他多想了。
  “让林照盯紧点儿,小皇帝的命,还是颇为金贵的。”
  江潮升敛下眼中的锋芒,明面上恭敬的将斟好的团茶呈上,“是,义父。”
  勤政殿内日夜烧着地龙,氤氲的木质焚香萦绕着融融暖意,红泥小炉煮着一两千金的龙凤团茶。
  张珂儿跪坐在蒲团上,刚将荷花纹抱月瓶插好腊梅,陆明棠就将刚沏好的团茶递过去。
  “张娘子的手可真是巧呀,这花插的,将满殿的花瓶都给比了下去。”
  张珂儿接过茶盏饮了几口,不停的往内殿的方向看,“是我插的花不够好看吗,陛下都不来瞧一瞧。”
  “陛下还要看折子,张娘子可是陛下唯一一个带到勤政殿的女郎,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陪王伴驾。”
  张珂儿娇羞的以帕子遮唇,“你这宫婢,嘴巴倒是甜得很,我会在太后娘娘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替你讨个赏赐的。”
  陆明棠的笑容淡了下来,凤眸敛出一丝锋利,“我不是宫婢,我是陛下的阿姐,七公主陆明棠。”
  什么,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衣着简陋的女郎,竟然是公主?
  张珂儿上下打量着陆明棠,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什么七公主陆明棠,她听都没听过。
  承德帝活着的时候到处发情留种,后宫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皇子公主。
  很显然,这个陆明棠必然也是哪个身份低贱的妃嫔所生,连个封号都没有。
  大魏朝唯一承认的公主,只能是她的姑母张太后所生的嫡公主长乐公主。
  “原来是七公主,倒是我眼拙了,公主见谅呀。”
  张珂儿嘴上说着见谅,但态度却是高高在上。如今朝堂上除了韦相一党外,便是张太后的势力最大。
  她身为张太后的亲侄女,自认比陆明棠这个不知道哪个低贱妃嫔生的公主要高贵许多。
  “张娘子鲜少入宫,不识得人是正常的。”
  陆明棠不恼不怒,反而是往她的茶盏里又添了茶,张珂儿对她谦逊的态度颇为满意,毫无防备的饮茶。
  没一会儿,迷药的药性发作,张珂儿便打着哈欠,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陆明棠收敛笑容,“张娘子?”
  案几上的人没回应,陆明棠提起冒着烟气的紫砂玉壶,面无表情的对着昏睡中的张珂儿浇下去。
  滚烫的茶水瞬间将张珂儿娇嫩的手背烫红一片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但张珂儿依然睡得很死,毫无反应。
  不过是个世家女,也敢在她面前插着鸡毛装凤凰,可笑至极。
  陆明棠闲庭漫步的走进内殿,而内殿中,陆厌全程纵容着她的所作所为。
  年轻少帝侧靠在引枕上,衣襟松松垮垮,奢靡颓废中又透着一股危险的妖冶,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朕以为,你会先割了她的舌头,小兔子还是不够凶狠呀。”
  陆明棠忽的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灼热的气息肆意笼罩在他的周身,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秀美的手指肆意妄为的挑起陆厌的下颔,“陛下还是不要叫我小兔子,兔子可不会杀人放血,我是毒蝎,不听话,能要你命的那种。”
第6章 同床而眠
  陆厌兀的笑一声,抓住她那只胆大包天的秀手,栖身而上的同时,将她扣在龙榻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捏住她光洁柔软的下颔。
  “怎么,你也想要朕的命?小兔子张牙舞爪过了头,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捏在朕的手里。”
  陆明棠也笑了,迅速出手向着陆厌的下盘袭去,陆厌在同时横手挡住。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便在龙榻上交起手来。
  檀木制的龙榻因为剧烈的摇晃而吱呀作响,龙纹明黄素锦纱帐摇曳晃动,两个交缠在一起的黑影映射在纱帐之上。
  陆明棠反手将陆厌双手往上扣,钳制在他的头顶上方,同时双腿横跨,整个人骑在他的腰部位置。
  及腰的柔顺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倾斜而下,与陆厌一头披散在榻上的墨发缠绵交织在了一块儿。
  这副画面有多暧昧,陆厌此刻就有多恼火。
  因为他竟然没打过陆明棠,而且他还意识到。因为陆明棠现在还发着烧,所以方才她才与他交手了数十招,才将他给制服。
  如果她身体康健生龙活虎,以她的身手,必然三招内便将他制服!
  一个只能躲在春闺中的娇弱女郎,如何能有这般矫捷的身手?
  看来,这只危险的小兔子的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我不要陛下的命,相反的,只要陛下乖乖听话,我会为陛下将威胁你的一切,都清除干净。”
  陆厌的黑眸翻涌着危险的阴鸷,“陆明棠……”
  不给他发怒的机会,陆明棠腾出一只手,竖起食指,覆在郎君微微张开的,苍白冰凉的薄唇上。
  “嘘,要乖,阿姐现在很困,需要好好休息,乖乖的不要吵我,等我醒了,给你吃糖。”
  落下一句话,陆明棠骤然松开手,在起身的同时,身子一歪,堂而皇之的便在龙榻的内侧躺了下来,甚至还扯过了锦被,给自己盖了上。
  合眼,睡觉,一气呵成。一声阿姐,让陆厌的黑眸里有一瞬的愣神,等他反应过来,陆明棠已经明目张胆的在他身侧睡下,俨然是将这儿当做了她的地盘。
  胆大包天的小兔子,竟敢以阿姐自称,还是掐死算了。
  陆厌苍白的大手离她雪白脆弱的脖颈尚有一寸距离,陆明棠轻飘飘开口:“我劝陛下要乖,你打不过我,当然,你也可以叫帮手,只要陛下不怕你一个郎君打不过小娘子的事情传扬出去。”
  陆厌冷哧,“你比朕大了三岁,有脸自称小娘子?”
  “那就大娘子,如此可满意,小郎君?不过若是陛下愿唤我一声阿姐,我会很高兴,我一高兴,便会让你赢一回。”
  陆厌觉得这只伶牙俐齿的小兔子特别讨厌,还是掐死能得个清静,“你做梦。”
  陆明棠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我做梦吧,乖别吵了。”
  阴鸷的眸光死死盯在陆明棠的后背,脑海中过滤了弄死陆明棠的一百种方法,但最终,他也没动手。
  他就容忍她这么一次。
  他只是想看看她会带给他多有意思的游戏,仅此而已。
  次日天色尚雾色朦胧,几乎一整宿没睡的陆厌,心情非常烦躁,而他一旦心烦,便会想折腾人。
  尤其是看到,在龙榻上鸠占鹊巢,霸占了整张床,睡得没心没肺的女郎。
  小兔子睡得这么舒坦,却让他不舒坦了一整宿。果然,他还是更喜欢看到小兔子不舒坦的在他的手里垂死挣扎。
  陆厌抄起暖榻上的靠枕,步步逼近龙榻,危险的气息笼罩住尚在熟睡中的女郎。
  就在靠枕即将要盖住陆明棠的脸,忽的她睁开了双眸,同时一手抓住陆厌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拧。
  另一只手往下盘攻击,每一招都是带着浓重的杀心。
  陆厌横手去挡,这次龙榻摇晃得更加猛烈,两人交手每一击都到拳带肉,但陆明棠更狠。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陆厌的后背撞在围廊上,带着一旁的花架也跟着左右摇晃,花架上的白柚花瓶倾斜砰的一声坠地,四分五裂。
  而后背的撞击疼痛让陆厌手上的力道一松懈,杀疯了的陆明棠却在同时反手一拧,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腕骨。
  “陛下,发生何事了?可需要卑职进来?”
  殿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值守在外的殿前司指挥使凌霄。
  陆明棠被这突兀的一声给惊醒,这才发现,她方才在睡梦中觉察到危险,身体本能的做出保护和攻击。
  一回神,就发现陆厌被她按压在围廊上,还被她给徒手拧断了腕骨。
  年轻少帝阴沉如水的乌黑眼眸死死盯着她,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冷汗,泼墨般俊美的隽容更显苍白脆弱。
  “是陛下你先对我搞偷袭,我只是出于本能的自卫,这可怪不得我,我都提醒过了,你打不过我,就别白费力气了,我给你把手骨接回去吧?”
  在武学方面,她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前世在战场上真枪实弹的厮杀搏斗,在武力值方面,她自信无人能敌。
  睡了一觉后,烧退了状态恢复,半吊子出家的年轻少帝,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还敢偷袭她,这不是自己找虐?
  “陛下恕罪,卑职进来了?”
  见殿内没动静,凌霄以为有什么危险,便打算进来查看。
  陆明棠手上的动作一松懈,陆厌抬腿攻击,陆明棠似是未防备,被他踹中翻身滚下了龙榻,在地面一个鲤鱼打滚,青丝散乱,看似狼狈,瘫坐在地上。
  没人能在他的手上占到便宜,包括这只张牙舞爪还敢伤他的小兔子。
  陆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被他踹下床的陆明棠,心情愉悦不少。
  “怎么滚下去了,如此看来,你也不经打呀,阿姐。”
  这一声阿姐,带着纯粹的戏谑与嘲讽,还有浓烈的反击成功的恶趣味。
  还真是个眦睚必报的幼稚鬼。
  陆明棠非但不恼,反而还干脆盘坐于地,一弯眸,抬手间,晃了晃挂在两指之间的一块腰牌。
  “我主动滚下床了,陛下可高兴了?既是高兴了,就将腰牌借我耍两日吧。”
  陆厌一摸腰间,他的腰牌不见了。
  是方才陆明棠滚下床的时候,趁他不备顺走的。
  准确的说,她是假意被他踹下床,实则是为了顺走他的腰牌!
  狡猾而又可恶的小兔子!
第7章 苦苦哀求
  虽然这只小兔子张牙舞爪,不服管教,但……她的确是比他之前玩儿过的猎物,更有意思。
  他喜欢她每次的出人意料,让他会不由自主的期待,她还会给他带来多少出乎意料之喜。
  所以当凌霄闯入之时,陆厌并未叫人将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兔子拿下。
  “陛下,出了何事?”
  陆明棠慢悠悠的将腰牌收入衣袖中,“陛下饿晕了,不小心撞到了花架,被花瓶砸断了腕骨,传个御医瞧瞧,顺便传早膳吧。”
  重生回来,她还没好好的吃过一顿饭,烧退之后胃部因饥饿而灼灼燃烧,她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凌霄一听陆厌受伤了,赶忙要招呼人传御医,却被陆厌叫住:“朕没事。”
  他按住腕骨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往上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骨响,再次将断骨给接了回去。除了容色更显苍白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走下龙榻,寡凉的暼了陆明棠一眼。
  心狠手辣的小兔子,胆敢拧断他的手骨,还想着用早膳,美得她。
  “传膳。”“是,陛下。”
  膳食共计十八道,尽是山珍海味,菜色五花八门,一应俱全。甚至比承德帝还活着的时候,都要更加奢侈糜费。
  菜刚上齐,昏睡了一夜的张珂儿终于清醒了过来。
  但紧跟而来的,便是手背钻心一般的刺痛。
  “啊,我的手……好痛!”
  陆厌在主位坐下,听见尖锐的痛呼声,蹙了下冷眉,嗓音若鬼魅:“再吵便拖下去割了舌头。”
  张珂儿吓得一哆嗦,就算是再痛也不敢再吭一声了,只能委屈而又可怜的捧着一片水泡的手背。
  “陛下,臣女受伤了,好疼的。”
  张珂儿泪水涟涟,尽显楚楚柔弱,陆厌只抬了抬眼皮,“那便把手砍了,也就不疼了。”
  瞬间禁声的张珂儿:“……”
  这是正常郎君会对娇滴滴的女郎说的话吗?
  陆明棠自顾在一旁坐了下来,刚拿起银筷,曹公公便拦住了她:“七公主,在陛下未动筷之前,你不能动,只有陛下夹过的菜,你才能夹,这是规矩。”
  宫里的确是有这规矩,不过陆明棠前世高高在上惯了,早就忘了自己在得势前,也是要看人脸色下菜的。
  陆厌拿起银筷,却没动任何一道菜,又放下了银筷,拿过汗巾拭了拭唇,“朕没胃口,撤了。”
  陆明棠抬眸看他,陆厌乌黑的眸子看过来,四目相接,明目张胆的告诉她。
  他就是故意的,霸占了他的龙榻,还拧断他的手骨,甚至还敢自作主张的偷走他的腰牌,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她砍一百次头。
  想要一口饭吃,便跪下来苦苦哀求他,或许看在她可怜的份儿上,他会大发慈悲的赏她一口饭。
  宫婢上前便要将菜肴给撤下去,忽的陆明棠两只手按在绣花白锦桌布上,转动皓腕间带动着桌布那么一扯。
  整张桌布如同波浪一般,层层荡起,而随之桌上的菜肴也跟着飞了起来。
  在宫婢的惊呼中,陆明棠一手拿玉碗,一手拿银筷,以几乎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从每道菜盘上匀一部分的菜到碗里。
  不过眨眼的功夫,玉碗便堆起了一座尖尖的高山,陆明棠再反手一拍桌面,深厚的内力瞬间荡开一层无形的波纹。
  翻滚的波纹将飞在半空的菜盘尽数往一边倾倒。甚至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张珂儿杀猪般的惨叫。
  “我的手,啊我的脸,我的脚,好烫,好痛,啊啊啊!”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倾翻的菜盘全都砸在了站在不远处的张珂儿的身上。
  不过是顷刻的功夫,在惨叫声中的张珂儿便被菜肴砸得一身狼藉,如同街头行乞的乞丐,肮脏而又狼狈至极,哪儿还有半分世家贵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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