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正中他的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没有一会儿,整张脸变成了一张猪脸。
众人看呆了,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致死的窒息传来,他们才大口呼起了气。
他们揉了又揉自己的眼睛,没有谁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这就是真的!
现实摆在他们的面前,楼司霜以一人之力将黄强和陈开春教训了一点。
老黄氏见没有打中楼司霜,而是打中了陈开春,她连忙爬到陈开春的旁边,用手探着他的呼吸。
幸好,还有呼吸!
老黄氏又急又气,又将那把凳子捡了起来,用力向楼司霜掷去。
她看过了,楼霜的背后没有人!
楼司霜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嘲笑,她冷冷看着老黄氏,松了松手中的鞭子。
这次楼司霜没等凳子靠近自己,率先挥起了手中的长鞭。
在楼司霜的手中,长鞭仿佛成了一条灵活的赤蛇,它整个身子缠绕在那个凳子上,以反方向的弧度向老黄氏的方向袭去。
老黄的神情,就如先前黄强的一样,整个人定在那里,想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凳子朝自己袭来。
当一个人害怕到至极,是没有声音发出来的。
就像现在老黄氏这般,她不是被楼司霜使了妖法定在那里,而是她没有能力来反应。
或者说,在她的眼里,凳子就像是雷光,但同时又像缓慢的老牛。
是半秒钟的事情,又似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很矛盾,没有人可以形容出这种感觉。
老黄氏做好了被凳子打中的准备,只是……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老黄氏疑惑的往后看,眼前犹如重复了一遍刚刚的画面,她的面前又是一张凳子对着飞来。
老黄氏的心又惊又跳,这凳子怎么还长角了,还会转弯?!
老黄氏害怕的同时又在期待奇迹的发生。在她的眼中,凳子好似又在空中换了个方向,没有那么高了。
她知道,自己的奇迹来了。
「嘭」的一声,老黄氏的双膝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以不可控的方向跪了下去。
“啊!”老黄氏惨叫了出来!
老黄氏的身上,三重疼痛叠加在一起,她整张脸就像是扭曲的鬼脸,沾满着鲜血,恐怖无比。
老黄氏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好,比起两个大男人,算是「豪杰」了。
有人看不下去,出面了。
“楼霜!你为何心肠这么歹毒!黄奶奶已是花甲之年,你怎能如此对她?你真的没有一点心吗?”
说话的,正是看了不久戏的蒋梦梦。
黄强在打黄氏的时候,蒋梦梦正从她们家路过,她本是去找薛平的。但看到从前面过来的楼小虎,她停下来了脚步。
黄强正在发酒疯,而看楼小虎的行为,好似去黄强家?
蒋梦梦觉着有精彩的事情发生,便猫在了一边,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果然,如她所料,真发生了。
还是一件很值得让人庆祝的大事情。
楼小虎被打了,被黄强用一根粗棒打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反应出现。
蒋梦梦开心极了,楼小虎死在了黄强的手里,那自己现在去给楼霜报信,那么楼霜是不是也会死在黄强的手里?
这样,那名俊美公子就没有妻子了。
而自己,就可以开展与他的故事了。
自从那天见了那一面,蒋梦梦连做梦都是梦他。
梦里的他,对自己温柔至极,甚至是欢爱,都很温柔,舍不得她受一点疼痛。
自己渐渐陷入他带来的欢愉中,直到要到达顶峰的时候,他喊出了「楼霜」二字,这让她瞬间从梦中气醒了起来。
醒后,她感受到某间湿润,而底下那处的被单深了一小半,她意识到自己梦了什么……
自己竟做了那等子梦!还是与有妇之夫的人!
甚至,自己还在现实里……
她很羞耻,可是羞耻之中又很向往。
他对楼霜,是不是也这么温柔?还是只是对自己?
这荒唐的梦,让她心里的种子迅速发芽,朝着苍天大树发展。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想和薛平了断曾经情缘,却没想遇到了这种好事。
就在她想要按着心里所想去做的时候,她听见楼小虎嘤咛的声音。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勇敢极了,几乎是没有过脑子,她就朝着黄强跑了过去,手接过那根棍子,朝着楼小虎的太阳穴砸了过去。
她看着楼小虎那迷茫的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她心一狠,又抬起棍子,想要砸下去。
可是身后响起了阳氏的声音,她吓得手中棍子一掉,逃离了这里。
但逃了一半,她不死心的回到了这里,再次回来,黄家的门口围了一堆人。
她害怕阳氏看见了告诉楼霜,所以她一直躲在人群间,降低自己的存在。
直到看见楼霜来了,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像找到了避风港一样,安定了下来。
因为黄强还在发酒疯,楼霜必死!
可是,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与自己所想偏离,蒋梦梦站不住,出来发声了。
她心疼的跑向老黄氏的身边,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那神情,怜人极了。
张氏最讨厌这种娇娇女子,特别是和自己找存在感。
她夹着嗓子,微微低着身子,捂着胸口说道:“楼霜,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啊?人家陈大哥也没对你怎么样啊,你怎么还把人家往死里打呢?”
张氏的胸口不断起伏着,像两只跳动的小白兔。
果然,在她的出声下,众人把目光看向了自己。
她得意的看了眼蒋梦梦,继续刷着自己存在,也为自己贴个好形象。
她叉着腰,再次不经意间把自己的身材显露出来,对着在为楼小虎身前忙前忙后的楼司霜说道:“楼霜,你怎么下得去这么死的手啊!我看着都疼死了,特别是黄婶子,她可是老人啊!老人最是娇弱的,稍微磕着碰着,这半条命就进了鬼门关,你居然还拿着棍子砸她,你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张氏的角度,正好能来到院子外,见有人朝这边赶来,张氏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继续说道:“也不把村长放在眼里啊?你是不是真当清水村是你们家的啊?无法无天,没有黄法是吗?”
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蒋梦梦嘴角抽了抽。
对于张氏的做法,蒋梦梦只想说:不要脸。
这种情况下,还要卖弄下自己的风情,真脸皮厚,真蠢。
“那是章法。”蒋梦梦提醒道。
张氏听言,脸色一红,慌着说道:“哎呀,我说错了,我想说王法的。”
蒋梦梦在心里「呵呵」了一声,没有回话,只是顾自掉着眼泪,关心着老黄氏。
老黄氏疼的在地上打滚,脸上的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黏糊糊一片,恶心死了。
但蒋梦梦面色不改,她本想拿自己的帕子帮她擦脸。但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后,她放弃了。
她看向楼司霜,看着她那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药箱,开口说道:“楼霜,人不能这么心狠的,你瞧瞧你把这件事搞成这样,好好的几个人,现在躺在这里毫无生机,你想怎么样啊?”
“你弟弟没有什么事,他还能站着坐着动着,你为什么不给陈伯伯和黄伯伯黄奶奶去治呢?你是不好意思吗?”
似是觉得如自己所想这般,蒋梦梦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好意思面对他们,那我帮你救治他们,你给我一些药就好,你会愿意的是吧?”
这几句话说的,简直完美极了。
楼司霜压根都不想理,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楼小虎这里。
她眸里流露着心疼,她动作轻柔的为楼小虎清理着伤口。
楼司霜轻轻喊道:“小虎。”
楼小虎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的瞳孔跟放散了似的,没有一点聚焦。
她不确定楼小虎能不能听见自己说话,有没有意识。
她将楼小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又叫了一句:“小虎,姐姐来了。”
楼司霜能感觉到楼小虎的手指抖动了一下,她心一喜,再次说道:“小虎,是姐姐。”
楼司霜看着楼小虎的面容,注意着他的反应。
这次,他的眼珠子动了!
他的嘴巴动了动,慢慢张了点:“姐?”
这声「姐」轻若蚊声,但实实在在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楼司霜的眼睛微润,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她用力点着头:“嗯嗯!是我,是姐姐!”
楼小虎的脖子微微侧过来,眼珠子转向她那边,整个动作像极了僵硬的机器人。
“姐。”
这声「姐」,比先前的声音高了一些。
楼司霜听的很真切,她连忙应道:“姐姐在,姐姐在。”
江民看着这副画面,眼里一个湿润,闪起了泪花。
若不是下一秒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已经抬着袖子擦眼泪了。
“楼霜,你好大的胆子啊,你真以为我不敢赶你们出村的吗?”
一句厉喝,在众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村长罗兴。
罗兴板着脸,脸色青的吓人。
早在老远间,他就听见张氏说楼霜藐视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他能忍?他村长的面子何在?威严何在?
罗兴扫了一圈,陈开春躺在地上,黄强也躺在地上,还有那黄氏。
三个人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伤痕和血水。
一个比一个严重,一个比一个不一样。
别的不说,就单说陈开春,脸肿的像猪头。
黄强的脸上,血痕交错,太阳穴的位置像个血窟窿。
特别是那老黄氏,面部怖人的很!活脱脱像个鬼!
啊不,这比鬼还可怕,起码鬼有鼻子有眼的,而老黄氏,完全看不到脸,甚至还有血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黄氏,罗兴强忍心中的恶心,对楼家的憎恶又多了几分。
这楼霜,真是不要脸。
给她一个颜色就开染坊,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真以为自己拿她没办法啊!
“楼霜,你随意欺负村民,随意殴打村民,甚至对村民下死手,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得把县令老爷放在眼里,还是你真觉得清水村你们楼家最大,能盖过县令老爷了?”
罗兴大步走向她,指着她,继续说道:“你弟弟随手插手别人家事,人家失手打了你弟弟,你心里有怨言,你想报仇,我也理解。”
“但是,我的理解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不能等我来了说?非得像个恶霸一样,靠武力解决?”
刘生根找来自己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
不说两个汉子,单一个老黄氏就能把楼霜治的死死的,怎么可能会占不到便宜?
特别是听到楼霜会用武功的时候,他都要笑出声了。
就她?他怕是眼睛瞎了吧,楼司会还差不多,就那一个小丫头,自己拿根棍子就得怂。
可是当他来到这里,真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他震惊了。
刘生根说的竟然是真的?陈开春和黄强真倒在了地上,而楼霜跟个无事人一样?
甚至连衣服料子都没少一块?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依不饶是想怎么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人,你才肯收手?”
第102章 楼司霜的还击
罗兴义愤填膺的说着,那神情仿佛是当成了自己的命。
他的神情加上语气,成功把众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一些本来对楼家改善了一点好感的,再次对楼家憎恶了起来。虽不如「资深民」骂的难听,但也入不了耳。
“原以为她变好了,知道自己错了,结果只是装装样子,想要博取我们的好感,让我们改变对她的看法,啧,小小的姑娘真心机。”
“谁说不是呢!哎!你们听没听说,这楼霜去镇上做生意呢!每天好十几斤的肉啊大米啥的往家里提哩!”
“生意?她会做哪门子的生意?怕不是皮肉生意吧!哈哈哈!”
这句话,得到很多人的回应。
他们争先恐后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她要会做正经生意,母猪都会上树,男人都会生娃。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就她能做正经生意?我寻思着也就脸和身材不错,也就只配做些皮肉生意,哈哈!”
“就是说啊!她要是会做正经生意,咱们早是有钱人了,还在这里下地种田吗?咱还能比她废物?”
随便来个人去问村里问谁最蠢最笨,答案一定「楼霜」这两个字。
就冲着她一大把一大把往人薛平和蒋梦梦家堆银子,直到把家掏空才收手,这还不傻?
就她那个智商,还做生意?别人做她还差不多。
蒋梦梦听着他们对楼霜的谩骂,险些高兴的笑出声。
骂吧,多骂点,有多狠骂多狠。
蒋梦梦心里狂喜,但脸上还是一副心疼之色,为老黄氏擦着血渍。
张氏没蒋梦梦那么好的忍耐力,当场就笑出了声。
她脸上的得意不加掩饰,她抬着下巴,用鼻子对着楼司霜的方向,添了把火:“楼霜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有丈夫有孩子的,还要去拉皮条,勾引男人,去做那等子下贱肮脏的事情。”
张氏「啧」了一声,脸上讥讽不止:“你们说她贱不贱啊,脏不脏,要不要脸啊?”
“她真是丢我们村的脸,真是我们村的笑柄,她一个人就让我们整个村的人抬不起头,这人的心可真狠啊!”
“真、是、一、个、贱、胚、子。”张氏一字一顿,总结着自己的话。
不得不说,张氏在这种情况下的用词用的非常好。
罗兴的眸里闪过了一丝赞赏。
张氏这一两句话看着是表露出自己对楼霜的看法,实际也是在挑起大家对楼霜的愤怒。
试问自己的名声莫名其妙被人毁了,谁人不气?
没有人不生气的。
刘生根趁机,为女儿刘兰心说话。
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了一声:“我说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被抹黑了,看来这个和楼霜脱不了干系!”
刘生根扫了一圈众人的反应,见在意料之中,便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他一脸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继续说道:“我们兰心是什么样的为人,乡亲们心里都知道。我们兰心从小就乖巧懂事,村里人孤立楼霜的时候,只有我们兰心不嫌弃她,跟着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