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顺着秦始皇的话,也跟着奉承了一番,秦始皇心情大好,便对蒙氏兄弟说:“朕今日叫两位爱卿过来,实则是想给姜素姑娘赐婚,长公子年尚十九,长她四岁余,虽有芈氏作妻,但成亲三年,芈氏仍未诞下皇子,故朕决定将姜素赐婚予长公子扶苏,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蒙恬与蒙毅自是感谢秦始皇的青睐,同意这门婚事,只是姜素心里有些不情愿,听秦始皇的口气,让她嫁给扶苏只是因为他那个正妻生不出孩子来,如此一来她便成了他大秦皇室繁衍生息的工具。
但秦始皇立马命赵高拟谕旨:奉天承运,始皇召曰,今日将蒙姓姜氏姜素赐婚予我大秦长公子扶苏,封姜素为姜夫人,封蒙恬蒙毅为国亲,择日成婚。
接旨后,蒙毅和蒙恬另有要事与扶苏商讨,便让姜素在宫中等着,不许她乱走。
择日成婚......姜素接旨后脑中不停回响着这四个字,秦始皇一条口谕将她整个人生都搭进了这深宫之中,她忘记了蒙毅的叮嘱,魂不守着的走在这宫中的青石板上,待她回神时,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面前的宫殿俨然不是秦始皇的寝宫,但看这规模,这宫殿的主人似乎也是地位不低。听闻里面传来女声,姜素怕被人发现,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却被一个小宫女抓住了。
“是何人,为何在我们雍华宫外鬼鬼祟祟?”
姜素心想惨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呢?她转身对那小宫女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是贼人,我......我是蒙恬将军的表妹,今儿随兄长进宫看看,路过此处,不慎打扰到你们,着实抱歉,我这就离开。”
“站住!”
姜素正准备撒腿就跑,不料被人喊住,她颤悠悠的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绫罗华衣,头戴金银凤簪的女人缓缓走出来,体态丰腴,双手被人搀扶着,面色白皙如玉,一双眉眼给人一种媚而不娇,艳而不妖的感觉。
这又是谁?姜素面对这样一位贵妇,心里猜测可能是宫里某位娘娘,她心里有些恐慌,生怕说错话。
刚发现她的小宫女见了那女人,赶紧行礼,并尊称她为“太后”,这突然出现的“太后”让姜素不知所措,她赶紧跟着跪下对太后行礼。
那太后让宫女起身,但并没让姜素起来,而是质问她:“你是何人?哀家怎么没在这宫中见过你?”
“回太后,小女子名叫姜素,是蒙恬将军的表妹”,姜素低头回答,不敢抬头直视这个女人,她的眼神有些慑人。
“蒙恬的表妹?哀家怎么从没听说过蒙将军一家还有这样一个女子,莫不是在骗哀家吧?”
太后的声音温柔中又带着些许愠怒,听得姜素连忙否认,说自己确实是蒙家人,结结巴巴说了一堆话,还把秦始皇赐婚的事也全说了出来。
太后一听,原本慵懒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陛下要给扶苏赐婚?还是蒙恬的表妹?这事怎不与哀家商量?”
说着,她叫姜素起来,“你与哀家一同去趟咸阳宫。”
姜素不敢违抗,便灰溜溜的跟在太后后边,一路来到秦始皇的寝宫外,却见蒙恬等人均在门外正寻姜素,见来人是太后,便对其行礼。
蒙毅见姜素跟在身后,大致猜出来事由,便对太后说:“启禀太后,您身后的女子是蒙家小女,今日初进宫,不知宫中礼仪,若有冒犯,还请太后看在我兄弟二人份上,原谅她。”
太后回头看了看姜素,又对蒙毅说:“果真是你蒙家人?那赐婚一事怎说?陛下怎会要突然给长公子纳妾了?”
这时,扶苏不知从哪冒出来,他将姜素拉过来,护在身后,对太后说道:“回太后祖母,赐婚一事确实属实,姜素姑娘初进宫,不熟宫中人事,扶苏这就将其带走。”
扶苏没等太后回应,便拉着姜素的手走了,留下蒙氏兄弟两脸茫然,还要负责善后。
“你放开我!”
姜素试图挣脱他,但扶苏却一直紧紧牵着,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才放开。
“这是哪?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扶苏见姜素紧张得避他于千里之外,便将脸色缓和下来,对姜素说:“你知道在这宫城之中住着多少妃嫔,又有多少皇子公主?”
姜素沉默不言的望着他。
“这秦皇宫地大广阔,你随便一走便会迷了路,你遇到的人可以是太监宫女,也能是皇子妃嫔,若不是今儿你运气好被我们找着了,不然被太后带去宫里你就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事态如此严重吗?姜素心想,她不就是随便逛了几步,难不成就被抓去砍头不成?
扶苏见姜素不再避着,便拉着她进了宜春宫。宫女们见长公子回宫,纷纷对其行礼,领头管事的宫女问道:“殿下,此女子是......?”
“哦,她是你们以后的主子,过些日子便会住进宜春宫,你们都得称呼她姜夫人”,说着,她对管事的那个宫女说:“秋莹,西厢的房间收拾收拾,给我布置一番,待姜姑娘过门后便住那西厢。”
宫女们听闻此女子要嫁予扶苏,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姜素,那个叫秋莹的领头宫女,继续问:“殿下,姜夫人过门一事是否应先与世子妃告知一声?那西厢本是殿下的书房,一向是世子妃在打理,这突然要布置成闺房,也得问问世子妃啊。”
扶苏听她满口都是世子妃,不禁大怒道:“这宜春宫的主人莫非是那芈冉竹?左一句世子妃,右一句世子妃,你们都唯她马首是瞻,将我这世子地位放在何处?”
“奴婢不敢,只是......”
秋莹赶紧跪下认错,但话音未断,便闻世子妃从那东厢走过来。
“殿下息怒,何事让您大动肝火?”
姜素闻声望去,只见这个被唤作世子妃的女人步态轻盈的走过来,眼角笑意盈满,见到姜素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后便恢复那标准宫中女人的假笑。
她走到扶苏身边,温柔的声音再起响起,“臣妾心知殿下对姜姑娘青睐有加,今儿也得到了陛下的谕旨,这姜姑娘迟早也会成为这宜春宫的第二个女主人,只不过,这婚期未定,尚未成婚便将人家姑娘带过来,有失姑娘名节,也有损殿下名声,不如先让人家回去,等成婚后再搬进来,殿下意下如何?”
扶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冉竹,我有说过让姜姑娘今日便住下吗?我只是吩咐下人打理打理西厢,这些人都听你的话,也罢,这后宫之事本就是你在操办,我只是告知你一声,我堂堂大秦长公子纳妾还需你同意吗?”
世子妃脸色一青,顿时无法反驳,只是给姜素投了个不友好的眼神。
“殿下心意已决,又得始皇赐婚,臣妾无权过问,这就去帮姜姑娘准备厢房了。”
话音刚落,世子妃满脸不爽的离开了,宫女们也识相的退下了,如此一来,整个大堂只剩下扶苏和姜素两人,气氛有丝丝尴尬。
“我......”
“我......”
两人齐声开口,便又相视一笑。
姜素抢过话语权,先说:“我得回去找我大哥了”,说完她便向宫外跑去。
“等等!”
姜素站在原地,转身回头看向扶苏。
“刚刚冉竹......不,世子妃对素素姑娘有些冒犯之处,望姑娘别介意。”
“姜素不敢,世子妃所言有理,我本就不该来这里,我先走了!”
扶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不了解姜素的内心,只希望她能别再避着他。
姜素一路小跑到宫门口,见蒙恬的马车还在,便上去一看,却只见蒙毅,不见蒙恬的踪影。
“大哥呢?”
蒙毅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便迅速将自己心底的心事隐藏起来,对姜素说:“大哥还在与始皇商量婚期一事。”
姜素一听,天真烂漫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们俩是不是巴不得把我早点嫁出去,嫌我烦着你们?”
蒙毅听她这傻话,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他扶了扶姜素的额头,此刻的他着实像个让人依赖的兄长。
“素素,你要嫁人了,往后二哥不在你身边,你闯了祸后没人替你擦屁股了,你想家了也不能随时回来,你想大哥陪你练剑也找不着他了。”
话音至此,心中不舍又悲伤,蒙毅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姜素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非但没被他感动到,反而忍俊不禁。
“二哥你说的我都懂,素素会懂事的,会照顾好自己,只是那宜春宫像是一个无形的囚笼,我往后的余生便禁锢在那了。”
第9章
秦始皇三十三年,十五岁的姜素一袭红袍,头戴凤冠,伫立在大殿之前,她面前是她将要一生侍奉的夫君。整个皇宫满是大喜的气氛,宫女太监们为这场婚宴忙碌着。
赵高也没闲着,忙里忙外的布置着,此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走过来问他:“太傅,为何宫中锣鼓喧天,吵得本王没法安心读书”,少年稚气未脱,一言一行都像个不满的小孩。
赵高一边忙着安排下人干活,一边安抚这个小祖宗,“小皇子,今儿是你长兄大喜之日,宫里人都忙着呢,我的小祖宗,你赶紧回宫歇着,待太傅忙完,再陪你念书可好?”
少年不解问道:“皇兄不是已经有了皇嫂吗?怎么又要大婚了?”
“这是娶侧室,等小皇子长大了,也会有的。”
少年听了,趾高气昂的对赵高说:“太傅先帮本王物色几个,等过些时日,我便与父皇提,我也要娶妻纳妾。”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好好听太傅的话多念书,往后便可呼风唤雨,何患无妻妾呢?”赵高安抚着少年,把他打发走了。
良辰已到,大婚已进行至高潮部分。
姜素与扶苏二人共执牵红,走向殿中至龙椅之下。
奏乐声响起,开始行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养育之恩,恩重如山;三鞠躬,敬始皇,享天伦,长寿千年。”
“夫妻对拜,一鞠躬,执子之手,相敬如宾;二鞠躬,与子偕老,永结同心;三鞠躬,红花并蒂,开枝散叶。”
扶苏偷偷望向姜素,之间她面无表情,机械般的完成这一道道拜堂步骤。
“送入洞房。”
“送回宜春宫!”
姜素被这繁琐的大婚仪式弄得晕头转向,连回宫的方向都搞错了,扶苏赶紧把迷糊的她拉回来,越过那条长长的牵红,紧牵姜素的手。
“你作甚?”姜素两颊飞上红晕,一直在挣脱他的手,可她越是挣脱,扶苏便牵得越紧,姜素无奈只好作罢,任由他一路牵着来到扶苏的宜春宫。
宫门外秋莹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早早守在门外等候,见两位主子回宫,门口的太监高呼一声:“送入洞房!”
宜春宫的西厢厢房布满大“囍”字,床榻上是叠好的鸳鸯枕与龙凤被。几个宫女跟着进来为二人卸妆更衣。
卸下那沉重的凤冠后,姜素总算是活过来了,她活动着酸痛的脖颈,大婚前一周,为了让她适应这凤冠的重量,蒙毅逼着她在家在头上顶着一盆水走路,还不许滴撒半滴,那几天为了学习宫中礼仪,她身体都快吃不消了。
这拜完堂后总算可以休息片刻,于是姜素一个放松,直直的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
她这一举一动都被扶苏看在眼里,正在更衣的扶苏笑了笑,逗她,“夫人如此心急,那为夫得动作快点了。”
“快点什么?我只是身心疲累,稍作休息罢了。”
此时扶苏已脱下婚服,换上了寝服,他将下人遣了出去,这样一来,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红烛愈燃愈亮,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了墙上,桌上放着的是宫女们准备好的交杯酒,扶苏瞥了一眼此刻在床上躺尸般的姜素,嘴角露出一丝黠笑,他端起两个酒杯,走到姜素面前。
“素素,喝了这交杯酒,我们便结发为夫妻,从此往后就如同这酒与水,一世相融。”
姜素缓缓的坐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有些犹豫,难道真的要如他说的那般相融一世么?她只想在这个小地方窝着,不愿参与宫中事。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与扶苏一同喝下这交杯酒。
“酒我喝完了,你今晚可否让我一个人休息?”
“那当然......不行!”扶苏严词拒绝,他虽知姜素对他并无感情,并不愿强迫她,但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他就算装也要装得像。
说着,他突然靠近姜素,姜素被吓得倒在床上。
“你.....你.....你要做什么?公子请你自重。”
“公子自重?”扶苏用邪魅的眼神勾住她,“不应该称呼为一声夫君?这洞房花烛夜,还需要自重么?”
扶苏温热的鼻息扑在了姜素的脸上,两人双唇只差毫厘便碰上了,姜素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两颊红到耳朵根子了,这暧昧的气氛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她心想今晚难道真的要洞房了么?
“公子别......”姜素被这火热的鼻息弄得有些神志不清,她感觉双眼开始模糊,倦意袭来,没一会儿便倒头睡着了。
扶苏见她昏睡了过去,冷哼一声,他端详着姜素手中的酒杯,杯口还留有红唇印,轻声说道:“如此甚好!”
扶苏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深邃的眼底似乎藏着什么。而这一切却被藏匿在姜素体内晓菱的灵魂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仍被困在姜素的体内,只能看着他俩发生着这一切。
秦晓菱心想,这男人不会为了强占姜素,给她下了迷魂药?然后还要在晓菱灵魂清醒状态下对姜素做那种事吗?她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
扶苏一件一件的脱下姜素的衣服,直到只剩下薄薄一层内裳,这个脱衣服的过程让秦晓菱紧张又期待,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不该以这种方式被他占有,但面前扶苏的脸让晓菱的灵魂有些蠢蠢欲动。
秦晓菱拍打着自己,疯狂的想让自己的灵魂控制身体,不管是姜素也好,她自己也好,毕竟她们的身体只有在清醒状态才能感受到那肌肤之亲的快感。
不料扶苏脱到只剩最后一层薄衣时突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碰姜素的身体,而是将她摆好,为她盖上被子。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他便故意清了清嗓子,用那极其暧昧的语气说道:“夫人今夜可舒爽?那为夫更要加把劲了。”
门外的小妮子们听了这话,害羞得笑了,低声窃语的交谈着,直到秋莹过来将那些小妮子赶走了,这门外的动静才没了。
外面的墙角耳根子走了后,扶苏便回到姜素身边,见她睡得安好,便将红烛熄灭躺在她身旁睡下。
这就没了?秦晓菱被扶苏这波骚操作震惊到了,脑子里一堆大问号,可这蜡烛一灭,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不久后便听见扶苏沉睡后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