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柳寒时心里突突的,看着眼前还在打听钱财的人,面目可憎。
是啊,湘平夫人,他想起来了,就说着名字听着耳熟。
据说她看上的男子,没有一个能逃的掉的,眼前这人,原来一直都是靠这种手段糊口的。
那湘平夫人有权有势,今日之后,定会来找他二人算账的,而淮生常年做这种缺德事,也定不会是个心慈手软的。
他必须马上想出办法,将他解决。
“柳兄,你也真是,这般的家大业大,竟然还藏着掖着。那黄金放在哪了,为兄帮你去拿出来,放个好地方。”淮生兴奋的往柳寒时的屋里走去。
“就在床底下,你能找得到吗?”
“这有何难,你瞧我的。”说着便弯腰找去。
这一会他要是,两手空空出来,估摸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柳寒时拿起旁边的砚台,看准时机,对着淮生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淮生没有准备,在被砸了一下时刚想说话,就见柳寒时又给他来了两下,彻底的晕死过去了。
为今之计,他就剩下跑路这一个办法了,淮生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他只能赶紧收拾东西,先跑了再说。
离科举还有二三年,大不了以后再来就是了。
柳寒时迅速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京城。
阿飘跟着命运多舛的自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往后的岁月里,柳寒时依稀知道,年少的自己在一个小镇上,当了教书先生。
他好像适应了,这种平淡温馨的日子。在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中,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他也渐渐的,再也感受不到那个自己,他想自己许是快要回家了。
一阵大风吹过。吹散了嘴角还带着微笑的影子。
第七十九章
柳寒时满头大汗的醒来, 全身无力,好像虚脱了一样。摸到手边光滑柔软的肌肤,瞬间抬起头, 借着月光看着身旁的离枝。
女子原本白嫩的皮肤,在月光下看着更是柔和。
柳寒时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一遍一遍的确认着她的存在。
觉察到这里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家中, 他俯身去亲吻着离枝温热的唇瓣。
用不断的索取,来填满内心的破洞。深吻,炙热缠绵。放在她腰间的手, 用力收紧。
离枝睡的好好的,觉得透不过气,严重缺氧,她好像被人骚扰了,抬起手向前面挥去。
谁料胳膊被人按在了头顶, 那人还加重了力道, 嘴唇被吮吸的感到了强烈的疼痛。
她脑子有点清明了, 这个时间与她一起在床上的, 除了她相公还能是谁?
“嗯………啊………别来了,太累了!”她使劲将他推到了一边。
“半夜发什么疯,差点都被你弄到断气了……………”离枝逃似的往旁边躲了躲。
本就脱力的柳寒时,用尽力气与她亲热后,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躺在一旁。
半晌见他没说话, 离枝觉得有点不对劲。凑上前看了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发现都是凉汗。
“怎么出这么多汗?”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手帕,替他擦了擦。
柳寒时靠近她,将人抱在怀里。
“做了噩梦,梦里你从未出现过,我害怕。”他声音低哑又飘忽。
做噩梦了?看样子好像吓的不轻呢,她赶紧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在的,我会一直在。”她轻声安慰道。
“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耳边的柔声细语,让他心安,又困倦,可他不敢睡觉。
第二日清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相公,离枝将小炭炉点着后,般到了屋里。
将小米,南瓜,红枣,一起放入锅中。等锅中飘出香味后,加入一大勺红糖,继续小煮一会。
闻着南瓜粥,飘出甜甜的香味。看着离枝忙碌的身影,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离枝发现这一大早,她相公得了一种叫做,怕媳妇丢了的病。
本想着,今日去集市上买点年货,约大伙吃个饭,还要尽快赶回琼洲的。
眼下还有二十八天就过年了,要是路上快一些的话,大概二十四五天就能到琼洲。
离枝想在年前赶回去,与孩子们一起过年。
看柳寒时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本想着今日两人一起去逛街的,还是算了吧!
离枝叫来石成,叫他去买些年货,明日与柳寒时一起去许家见见父母。
哦,对了,差点把王泉家的闺女玉花忘了,那孩子自己一个人在老许家,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柳寒时吃过粥后,感觉好了不少。知道离枝有回娘家的打算,特意吩咐了石成,买些烟,酒,糖,茶,这些上门要用的东西。
午时石成从集市上,拉来一车的年货。新鲜的猪肉,羊肉,母鸡,鸡蛋。土豆,山药,萝卜,干菜。
连绿豆糕,龙须酥这样的小点心,也买了几包。
“石成,差事办的不错,回头给你奖励。”看着半车的年货,离枝满意的道。
“这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没给慕烟买点礼物吗?”离枝看石成憨憨的,提醒道。
石成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纯金的梅花发簪,看着份量十足。
“我给我媳妇,买了一个金簪子。”石成眼里带着喜悦说道。
“不错,很漂亮,她应该会喜欢的。”
听了这话,石成更是高兴的嘴角都裂到了耳跟。
第二日一大早,离枝与柳寒时带着年货,去了老许家。
许家三人头一次见到女婿,又是高兴又是拘谨,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当官的。
“石成,将东西都般下来吧!”柳寒时吩咐道。
“是,大人。”
石成连忙将车上的半扇猪肉,羊肉,母鸡,鸡蛋,给般了下来。
还有那打包好的,烟,酒,糖,茶,四样礼。带着糕点一起都从马车上般到老许家的屋里。
“二丫头,你啥时候回来的?来就来呗,咋拿这么多东西呢!”许母拉着离枝的手说道。
“娘,相公第一次上门,自然没有空着手来的道理。”离枝说道。
“那真是托了女婿的福。”许母瞧着头一次见面的女婿,真是越看越满意。
“快进屋,快进屋,老婆子还不快去做饭?”许父道。
“岳父,不用忙着做饭,还不到巳时。”柳寒时道。
“是呦,瞧我,一高兴就容易糊涂。”许老汉
“你就是成业吧,听你姐姐说,你书读的很好,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以后等我们回了京城,你可以来问我。”柳寒时对许成业说道。
“谢谢姐夫,姐夫屋里请。”许成业因着,把三个孩子弄丢了的事情,还有些不太自然。虽然知道,孩子已经平安到了琼洲,可他还是有些自责的。
老两口听到女婿说,愿意指导自家儿子,那更是乐的见牙不见眼。
“二姐,孩子的事,我……我……”许成业把离枝拽到一边,想说点什么。
“这事不怪你,她们自己长了腿,要是想走,谁也盯不住。”离枝见弟弟,还在为这个事愧疚。
“这亏的路上,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就得提头谢罪了。”许成业心有余悸的说道。
“没事了,她们已经挨了揍,会长记性的,别放在心上了。”离枝拍了拍弟弟后背安慰道。
许成业见姐姐,真的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转头回了屋内,与姐夫聊起了学问。
没一会许母与离枝做好了饭菜,开饭前许成业去不远处的大姐家,将大姐也叫了过来。
离枝来回的忙着上菜,发现有个小尾巴,总是跟在她身后。
刘小胖抓着离枝的衣角,嗷嗷大哭。
“这是怎么了?大外甥你哭什么呀?”离枝看着又长高了的小胖墩儿,问道。
“姨母,我错了,我在也不欺负弟弟妹妹了。都是我的错,她们才走丢的。”刘小胖连哭带嚎的,看到姨父坐在屋里,更害怕姨父,是来管他要人的。
“姐,你没告诉他,孩子找到了吗?”离枝扭头看像许树梅。
“他被他爹给带跑偏了,在不修理修理就无法无天。”许树梅不在意的说道。
“可也不能这么吓唬他呀,这心里负担得多重,不如打一顿呢!”离枝不赞同的说道。
“他皮糙肉厚,打了也记不住。”
刘小胖听着他亲娘与姨母的对话,绝望了,一个要打他,另一个说他打不透。
今天只有许树梅母子过来,她男人不在家,这顿饭吃的相当和谐。
临走前,离枝想起许树梅当年,硬塞给她的那串铜板。在空间里拿出一对,缠枝花纹的赤金镯子,直接给她戴到了手上。
“这是干啥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成,我这也没啥应酬的,用不着这个。”说着就想将镯子还给离枝。
“你就收下吧,如今我日子过得还成,一对镯子而已,也不见得会年年给你,别推了。”离枝利落的推开她纠缠的手。
屋里的许成业与许母,听见这边的动静,都探头过来瞧。
“别看了,等你成亲,你媳妇也有。”离枝对许成业说道。
许成业让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许母看着三姐弟感情好,心下高兴。
金灿灿的镯子,看在许树梅眼里,真是太好看了,托妹妹的福,她还能戴上这么贵重的首饰。
经过了一天的人间烟火,柳寒时总算是有些回魂了。别看他白日里,都表现的很好,可心里总是觉得恍恍惚惚。
直到现在,忙碌的一天结束后,才觉得神魂,有处可依。
忙了一天,晚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早饭过后,柳寒时帮着离枝准备中午的食材。石成去了陈,吴,两家。
邀请两家人,午时来柳府用膳。
冯青青知道离枝回来后,早就想与她聚一聚了,可谢婉说离枝这两天好像很忙,她就没去打扰。
午饭离枝做的非常丰盛,冬季的蔬菜品种很少,但也不妨碍她做出,荤素搭配的美食。
冒油的烤羊腿,大快的羊肉串。
葱爆的牛蹄筋,红烧的顺排骨。
整只的香酥鸡,软烂的焖肘子。
杂抄木耳菌菇,锅塌香煎豆腐。
脆爽麻辣萝卜,凉拌的土豆丝。
她在锅台上面忙。柳寒时领着两个衙役打下手,掐算着时间,正好能在朋友们赶来的时候做好。
没一会,连大带小的一支队伍都到了。冯青青进门就给离枝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与离枝许久未见,实在是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说话也像倒豆一样,一句接着一句。
期间她还见到了,谢婉的小女儿,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宝贝。
几家人在一起,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酒席散场之前,离枝依照承诺,拿出宫里赏赐的玉镯,让二人先挑,挑剩下的那一对是她的,二人也没客气,各自拿了自己喜欢的。
三人有默契的都戴在了手腕上,相视一笑。
回去的路上,因为带了花姐这个小电灯泡,柳寒时与离枝分居了。只有在路过客栈时,才能住到一个屋子里。
对此柳寒时表示不开心,可也没办法,花姐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大姑娘了。
后来,柳寒时给离枝讲了那个梦,离枝才明白,他这些日子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离枝没有告诉他,那很可能,就是他本来的人生。只是说梦境与现实,往往都是相反的,并保证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
第八十章
柳寒时一行人, 紧赶慢赶终是在年前,赶回了琼洲府衙。
云裳小小年纪,却在管家这方面, 隐隐胜过她母亲。
离枝与柳寒时回到家时,发现家中大小事物,都有条不紊。虽说有姑母的帮衬, 可起到了决定性效果的,还是云裳这个小主人。
另外两个, 一贯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说的都对。
离枝看到,家中的对联, 红灯笼,下人们的新衣,大年三十与年后的一应食材,都准备齐全。
心中不免感慨道,她家的小宝贝真是长大了, 已经到了可以替她分忧的程度了。
“大宝, 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因为离枝不是土著, 她对管理一个大院, 一直持宽和的态度。对于各种规矩,也是能省则省。
可如今柳寒时的官位,眼看有节节高升的趋势,慢慢的她们也会变成大家大业,女儿懂得管家是好事。
“我看严丽霞她的家里, 平时就是这样做的呀!”云裳说道。
严家是个盐商, 两个女孩机缘巧合下相识,偶尔你来我往, 但双方父母没有太深的来往。
严家也并没有,因为云裳的父亲是一洲知府,就借孩子的由头,前来攀附,这点让离枝很欣赏。
云裳偶尔会去,朋友家里做客,看到好姐妹的母亲,将各种规矩都写的明明白白的,挂在正堂里,她大为震惊,看了两遍记住不少。
王嫂子看到自家的女儿回来了,上前抱住,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角闪出泪花。
花姐原本是照顾三个孩子的大丫鬟,回来后发现没了她的位置,有点失落了。
离枝为了补偿她,一个人在老许家呆了那么久,直接让她当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花姐一下子成了年龄最小,职位最大的柳府婢女。
王嫂子是个有眼力的,见女儿有潜力,直接给女儿做了全方位的培训。
见离枝回了琼洲府衙,阿福带着莲俏,年底也过来交账了。
今年的酱油产量,比去年的一倍还多些。除了去年的老客户,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新客户。
忙忙碌碌的一年,年底正好将欠债,收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妻子前来交差。
“你都四五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还亲自跑来了?让他一个人来就好啊!”离枝看着莲俏隆起的肚子说道。
“夫人,我就是想自己过来看看你,才五个月而已,又不是不能动,再说账都是我记的,怕他弄不明白。”莲俏自从独当一面后,人越发的爽利。
这会阿福搬来一个,中等个头大小的木箱子。里面摆着两百个五十两的银锭子,与一万五千两的银票。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碎银,铜板。
共计是三万两左右的收入,莲俏与离枝认真的对着账本,将一笔一笔的生意都讲明。
离枝觉得阿福夫妻做的很好,这酱油厂多亏了二人能支撑起来,也是时候该给二人涨月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