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梁夜:梦眠,我是梁夜。你到家了吗?
“我去!”白梦眠差点口吐芬芳,这个号怎么是那位阴魂不散的‘前男友’?
白梦眠刚想把他直接拉黑删除,突然想起删前必须问清楚是谁出卖她?
白梦眠:你怎么会有我的微信号?
施梁夜:我请柯团推给我的。
似乎是感受到即将被拉黑,施梁夜又追了一条。
施梁夜:梦眠你先别拉黑我,有件事我一直跟你说清楚。
果然。
白梦眠暂停拉黑动作,想了想,打字。
白梦眠:?
施梁夜:周六晚上七点钟,我们见面说好吗?
白梦眠:滚!
拉黑,删除。
第十三章
江聿从没想到过自己某一天清早的叫醒闹钟,居然是被白梦眠不慎一脚踩醒的。
“啊!”
清晨五点半,卧室内爆发一声痛呼。
江聿眉头紧蹙捂着左肩坐起身,一脸睡眼惺忪惨遭/蹂/躏的模样瞪视始作俑者。
白梦眠站在床边,尴尬地抬起脚:“痛不痛啊?我找何嫂拿药油给你擦。让你搬去客房睡你又不肯,现在好了吧。”
“再敢提客房!”
“对不起嘛,是我错了,小的帮您揉揉肩。”白梦眠知错赶忙蹲下来帮他揉肩膀,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她小声嘀咕,“我搬去客房也行啊,问题是你不让。”
江聿神色严肃:“你或者我单独一个人搬去客房住,分房睡这件事不出三小时就会传回大宅。”
白梦眠脑内迅速浮现出大宅庭院深深,院门重重,以及大宅里那两位镇宅的威严长辈。
她缩缩脖子,认怂,还是老老实实跟江聿当上下铺兄弟吧。
江聿的肩膀被白梦眠的手按揉几下,虽然筋骨还痛但心里舒服了。他瞟了她一眼:“才五点半你起来做什么?”
“晨练啊。”白梦眠见他并无大碍,她放心地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宽松运动服,“虽然记不起来半年前我为什么决定中断练舞,可昨天在舞蹈室看见那些舞蹈演员们绷直脚尖,舒展身体,每一个旋转、飞身的动作,他们脸上、眼神里全是坚定不移的神采,我站在一旁看的竟然有点心痒难耐。他们在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我在想,是不是只有当我起舞时,我才会成为我。”
昏暗的晨光中,江聿静默地望着白梦眠的侧脸。
从他认识她起,就很清楚一件事,白梦眠从来不是笼中鸟或掌中蝶,她是即将破晓的星辰,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
而他,拭目以待。
……
白梦眠对自己十分严苛,为早点达成体能合格目标,她的努力中甚至带着一股狠劲。
半年没练舞,首先体脂率升高,肌肉群力量不足,无法游刃有余控制身体每一块肌肉去适应音乐的节奏随之舞动。其次因为失忆她不记得曾经积累的舞蹈经历,好在多年练舞功底是在的,她拜托江聿帮他请了一位专业舞蹈老师带她练习基础动作。
严苛的饮食管理,每日的体能训练,同时又通过专业老师的系统引导,基本功软开度加素质体能恢复训练。白梦眠逐渐找回跳舞时的身体感受,重新找寻到对舞蹈的感知体验。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
可白梦眠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恢复训练第五天,她认为她可以加训,向老师提出加训的当天晚上……
江聿刚回家就听到“哎呦哎呦”的叫唤哼哼声。
何嫂站在门边,指了指沙发区的位置,好心提醒道:“太太下午跟着老师加训,从舞蹈室出来两条腿走路都不太行。”
江聿脱了外套递给的李嫂,大步走到客厅,果然看见白梦眠躺在沙发上,正在用筋膜枪按摩小腿。
加练后遗症,乳酸堆积,双腿肌肉僵直。
这感觉贼拉酸爽!
她想哭。
呜呜……
白梦眠眼下根本没法挪动上楼,光在平地走路都已经‘步步惊心’,只好坐在沙发上叫何嫂帮忙找来筋膜枪先按摩放松试试会不会好一点。
白梦眠眼圈泛红,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是被双腿酸痛感支配。坐在客厅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嗷嗷大叫,她边握着筋膜枪边憋着小声呼痛,连江聿回家人都走到她身边都没注意到。
江聿低头问:“起得来吗?”
白梦眠冷不丁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跳,但疼痛感早已超越其他感官。她瘪着嘴抬起头:“你说呢?”
瞥见江聿正低眸盯着她看,白梦眠有些恼火。
这厮怕不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吧?
这会儿她很不舒服最好别犯贱来惹她,否则她可能会抡起筋膜枪敲爆他狗头。
江聿见她抿着嘴,脸都皱成包子褶。他弯腰不由分说直接把白梦眠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喂!江聿……”白梦眠毫无防备,下意识把脸埋进江聿怀里躲藏,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声说,“你干吗呀?放我下来,其他人都在看我们。”
“有吗?”江聿故意停下脚步,抱着白梦眠站在客厅中心,抬眸缓慢地环顾四周。
何嫂和其他人纷纷佯装忙碌,埋头干着各自手头的活,但眼角余光全在看热闹。吃瓜是人类的本性,带薪围观东家的瓜就更加喜上加喜啦。
明知道江聿是故意的,但她又没办法反抗。
白梦眠脸涨得通红,又气又羞,搭在江聿后腰的手用力掐住他腰间的一块肉。
硬的!
掐不动!
说掐不动也并不完全是,毕竟白梦眠下手狠,向右又拧了半圈,这不就掐动了吗?
江聿后腰吃痛,他“嘶”的吸了口凉气,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语气显得越发凶狠。
“回房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乎是耳语,贴着白梦眠的面颊传入她耳中。
臭不要脸的男人!
白梦眠一不做二不休,掐在他后腰的手更加用力。
江聿痛得咬住后槽牙。
Double kill。
回到二楼卧室,江聿直接把白梦眠丢在大床上。
白梦眠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盯住他。
正当她想说点软话缓解下气氛,忽然瞧见江聿走到五斗柜前翻找了一下,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取了样什么东西,转身朝她走来。
白梦眠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你……你最好现在停下来,要不然我疯起来真会咬人!”
江聿白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单腿跨上到床上,伸手一把拎起白梦眠的一条腿。
“唉!”白梦眠没做好准备,陡然失去平衡被放倒,以一种毫无设防的动作大字躺在床上一条腿被控制还没法翻身坐起。
“江聿!别让我恨你!”
“吵死了。”
江聿扣住白梦眠的小腿拖近自己面前,把她的睡裤裤管往上推,另一只手单手拧开药膏瓶盖,抠了一坨白色膏体涂抹在她小腿肚上,直接上手按摩经络。
下一秒——
“啊!”
“哎呀……痛!”
“江聿,你轻一点!”
“啊!”
伴随着白梦眠无法抑制的痛呼声,卧室内弥漫着一股混合强烈薄荷脑和柠檬草混合气息的药膏味,
痛呼尖叫声隔着厚重的房门传出去,引得楼下原本就竖起耳朵挺热闹的工作人员们,更加无法安心认真工作,纷纷挤在一楼楼梯口,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使劲听璧角。
带头的李嫂怜惜白梦眠身弱,不由嘀咕:“太太叫这么大声,先生也太不知道轻重了。”
另一个和李嫂差不多年纪的佣人,笑着反驳:“啊呀,明显是先生爱的越用力,太太才会叫的越大声。”
“是喏是喏,看样子先生和太太关系终于修复,我们当值也不用提心吊胆啦。”
几个结过婚的工作人员没羞没臊地讨论着,其余几个还未婚的小姑娘一脸好奇地趁机学习经验。
楼上卧房里,白梦眠哪知道自己正被楼下李嫂一干人偷听璧角。她双手抓着床单,不时握紧拳头捶床垫,痛得眼泪星子都快迸出来。
“江聿!我恨你!啊!痛痛痛!”
“疏通彻底,明天起来就不痛了。”
肇事者边用力揉捏白梦眠的小腿肚,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
***
次日,白梦眠中断了今天的晨练。
一大清早,江聿神清气爽的下楼。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一脸惨遭摧残模样,双颊甚至隐约有些累到微微凹陷的白梦眠。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脚步虚软地从楼上缓慢下来。
两人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更加印证了昨晚的激烈程度。
昨晚在楼下听璧角学习经验的工作人员们心照不宣,彼此边干活边交换着八卦眼神。
早餐早已准备好,铺了一桌子。李嫂特意端来补身子的药膳汤给白梦眠。
白梦眠正在喝牛奶,看见这盅药膳汤满脸疑惑。
“李嫂,大早上喝汤会不会太补?”
“太太昨天辛苦了,补一补回回血。”
似乎有点道理,昨天加训实在太拼命。
白梦眠认同地点点头,干了这盅大补汤。
江聿架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位置,一手捧着pad看股市,另一只手捏着咖啡杯耳。听到何嫂的话,他掀起眼皮看向白梦眠,而后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角。
眼波流转间,江聿便洞察了解清楚佣人们隐藏的小心思。
上下齐心这个总体大方向很一致,所有人年终奖金全部加薪。
吃完早餐,江聿步伐轻快地出门上班。刚到办公室,邹斐敲门进来。
“老板,最近娱乐版热搜在传您和我们集团年度合作形象推广大使私下交往密集。狗仔挖出您和隋小姐是高中同学,还找到你们运动会时的合影照片。”
邹斐说得比较保守,因为这件事情不太好处理。假如是平日里那些毫无关系的女明星倒贴炒作,公关部那边大可以直接处理掉,但这次涉及到的女明星是集团刚宣布签约的形象代言人隋玥。公关部那边怕处理方向有误,这个锅太大他们可背不了,这才特地私下找到邹斐,请他旁敲侧击试探一下老板的意思。
“谁?”江聿头也不抬,边翻看放在桌上的刚提交上来的新财务报告边反问。
邹斐嘴角抽搐。
不是吧老板,您连对方名字都没记住。
邹斐调整好表情,轻声提醒:“隋玥,隋小姐。”
江聿思索了一下:“哦。”
他每周要见这么多人,如果每个与他有过一面之交的人他都要记住,他需要额外死多少脑细胞?毫无意义浪费精力的事,资本家可不会做。
“老板,是这样的,原本公关部那边可以按照一般情况出声明澄清,但鉴于隋小姐是我们集团和华晟集团合作的新项目年度形象大使,公关部那边想先跟您请示,是否按照一贯方式发声明?”
江聿放下文件,抬眸:“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我?公关部的工资下个月可以发到我的账户。”
邹斐噤声。
果然是资本家,脑回路都是与钱紧密相连!
第十四章
窗外的风吹过一阵又一阵,微风拂过青枝绿叶,枝叶繁茂,苍翠欲滴。下过一潮雨后,天气已由暮春转入初夏,人在室外稍微运动就会出汗。
白梦眠下定决心达成一个目标,便意志力坚定,日复一日去执行。
她雷打不动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晨跑。别墅区在这方面占有天然优势,周围有一条林间步行道,非常适合晨练。
江聿这段时间很忙,时常需要加班。白梦眠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再次提出让他睡床上自己睡地铺,但被江聿一口拒绝。
理由奇葩到白梦眠怀疑江聿是隐藏M体质。
今天是舞团每月一次的考核日,白梦眠已经和团长申请要去参加考核,如果这次体能和技巧双双达标,她就可以顺利返回舞团工作。
高强度恢复训练努力挥洒汗水两个月,成不成就看今天!
早上干完饭,白梦眠正要喊上等在车库的王师傅送她去舞团,跟在她身后的江聿忽然叫住她。
“今天顺路,我送你。”
“才七点钟,你这么早去公司,楼下前台都没上班。”白梦眠回头看他,顺口回答。
江聿摸了摸鼻尖:“我去机场。”
“你今天出差吗?”
“嗯,晚上会回来。”
“哦。”白梦眠小声补充,“我又没问。”
江聿明显听到后半句,唇角弧度立刻向下抿。
主动跟老婆报备行程,老婆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嫌弃。
上车后江聿一言不发,白梦眠满脑子都在复习舞蹈动作,坐在副驾驶座也没闲着,悄悄绷直脚尖做练习。
等红灯时,江聿瞟了她一眼:“紧张?”
“也不是……太久没在别人注视目光下跳舞,有点不适应。”
“如果感觉不自在,你只需要关注自己。”
白梦眠一愣,转头望着江聿的侧脸,忽然心生好奇:“以前你看过我的演出吗?我在舞台上什么样子的?”
“看过,只有一次。”江聿眼底浮现一丝暖意,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击,记忆仿佛有一瞬被拉回那年夏天。
那时白梦眠才19岁,第一次登上春华杯舞台,那一天有不少专业领域领导莅临,是来学校挑好苗子的。江家作为春华杯赞助商之一,在前排留有坐席。江聿起先并没兴趣专程跑一趟,但在助理递上的名单中瞥见白梦眠的名字,出乎意料地出席了那场春华杯决赛。
19岁的白梦眠稚气未脱,肤白胜雪,脸颊还带着一丝少女的婴儿肥,登上舞台的瞬间气场全开。舞台追光灯下她化身昭君,寒冬出塞,身上舞衣是一袭火红嫁衣,身段婀娜,眼神时而迷惘,时而不舍,最终化为坚毅,每个动作极具柔美与力量,让人挪不开眼。
……
“喂,发什么呆呢?绿灯。”白梦眠推了推江聿的手肘提醒。
江聿从刹那的恍然间回过神,目光落在白梦眠脸上。
她从来不知道,其实他们很早就有过接触,只是她不记得他。
车依旧停在街口临时泊位,白梦眠推开车门刚下车,身后传来江聿的声音。
“去后备箱。”
“啊?”
白梦眠迟疑了一下,走到后备箱前,只见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被珠光白绸带打包成蝴蝶结状的礼物盒。
她弯腰拿出来,打开的瞬间眼神亮起来。
是一双香槟色舞蹈鞋,材质柔软,鞋码正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