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前冲,顿时跌入一道结实怀抱中。
江聿也没料到,开门还有隐藏福利。他伸手接住白梦眠,温香软玉入怀,他低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白梦眠站稳身子后推开他,分明在江聿眼中察觉到一丝不加掩饰的笑意。
“人走了,出来吧。”
白梦眠郁闷地揉了揉鼻子,刚才跌入江聿怀中吓得她倒吸一口气,结果闻到了他衬衣上残留的烟味。
“一身烟味。”她嫌弃道。
“不喜欢?”
“嗯,难闻。”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抽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为我做改变,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有关系。”
“我愿意。”
“随你。”
白梦眠掉头要往客房门走去。
江聿站在沙发边,声音降了一度。
“过来,擦药。”
白梦眠背后一凉,杵在原地只思考了一秒,掉头走回沙发前坐下。
谁还能跟自己过不去?金主爸爸主动为她服务,亲手服侍擦药,金牌服务一会儿给他好评。
白梦眠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金牌牛郎卖萌求五星好评的画面,特别是带入江聿这张冷冰冰却异常优越的脸,那画面感……
她没忍住噗嗤偷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
“没事。”白梦眠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江聿去浴室取了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走回到沙发前,替白梦眠脱掉凉鞋,半蹲着为她擦干净脚掌,这才开始上药。
棉棒沾着药膏轻轻捻过脚底,白梦眠痒的向后倒。
她求饶道:“好痒!我不要擦药了!”
江聿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乖,马上就好。”
江聿握住她的脚,正耐心细致地上药。
冷不丁,门铃声又响起。
他皱眉,刚想无视。
门外传来隋玥的声音:“江聿,我手链好像落在你的沙发上了。”
“手链?”白梦眠闻声下意识转头在沙发上寻摸,果然看到一条亮闪闪的钻石手链。她拿起来质问,“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呵呵,浴室门隔音效果太好,刚才你们在客厅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可一点都不清楚。”
“行,开门让她自己进来说。”
江聿起身就往门口走。
“喂!江聿你又来!”
白梦眠赶紧穿上鞋,可脚掌刚擦过药冰冰凉凉的,她没办法完全踩下去。她踮起脚尖追上去。
江聿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开门。
白梦眠慌了神拦在他面前,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拦住他。
江聿极为顺手地接住她,双手扶住她的腰。
白梦眠腰后一紧,整个人被江聿带着向上提起,双腿夹在他的腰间。
紧贴住的一瞬间,两人顿时都懵了。
江聿喉咙发紧,黑眸中波涛汹涌,扶在白梦眠腰间的双手掐的越发紧,将她紧贴向自己。他返身便将白梦眠压在门板上,双手下滑托住她的臀。
白梦眠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她心慌意乱,几乎六神无主。
“江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放开我。”她小声嗫嚅。
江聿眼神炽热,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你觉得都这样了,我还能放过你?”
话语的最后一个字淹没在白梦眠的唇齿间。江聿将她顶在门背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门外,隋玥又敲了几下门。
她纳闷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难道在洗澡没听到敲门声?”
白梦眠的背脊贴在门板上,清晰感受到隋玥敲门的叩击声。她嘴上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呜咽全部被吞进江聿的唇舌间。
……
最后,白梦眠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只剩下江聿一人,他低头喘息着,失神地盯着自己胯间的鼓包。
他简直要疯了。
为白梦眠而疯狂。
可想起刚才白梦眠在他怀中意乱情迷的眼神,和她主动回应时搂上他脖颈的手……
她心里对他依旧有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江聿忍不住唇角上扬,哑然失笑。
只是片刻的失神,江聿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些失态。他摸了摸嘴唇,指腹上沾上白梦眠残留的口红,酒渍樱桃的绯红色,像她的嘴唇饱满殷红。
江聿捻了捻指腹上的色彩,心猿意马。
眼下还能怎么办?老婆不愿意,只能冲凉水澡自己解决去。
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第三十章
这趟出差明明只有短短四天三晚,白梦眠却感觉自己被剥皮拆骨般整个人累到打蔫儿。
白梦眠跟着其他人从舞团的大巴车上下来,徐一娅早就等在车旁接过白梦眠的行李,凑近她仔细瞧。
“才走了几天怎么感觉你瘦了,人也憔悴了?去趟敦煌出差消耗这么大吗?”
“唉,别提了。”白梦眠摆摆手,“去了四天,失眠两晚。”
都是因为那个在她心上轻易放火的男人!
“又失眠?上周你就说失眠,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原因,休息两天就会好。”
“啊?什么原因?”徐一娅着急地追问。
秋秋跟在白梦眠身后,听到徐一娅这么问,她眼睛扑闪扑闪很想举手抢答,可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忍住。
这趟出差秋秋和白梦眠同住一间客房关系拉近不少,一路上更是全程坐在白梦眠身边。这两天白梦眠失眠,她是唯一见证者,大约也能猜到其中原因,可她不敢说啊,毕竟那位江总可是幕后金主爸爸。
况且秋秋又不傻。前天晚上白梦眠十点多回到房间,脸蛋红扑扑,嘴唇上的口红晕染到边际像被人吃过一样,头发还有点凌乱,跟她说话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飘忽,没说两句就把自己关进浴室洗澡去了。
白梦眠不说,秋秋当然不会这么白目地主动去问,特别是早前在楼下她亲眼目睹江总站在旋转门口,那副样子分明是特意在等白梦眠。
秋秋心中虽然早就猜测到七八分,但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会从她嘴里流传出去。
虽然之前她也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白梦眠的流言蜚语,可她一句也不相信,因为别人口中的白梦眠和她认识相处后的梦眠姐完全不符!
秋秋在心底暗自发誓要守护她的女神梦眠姐!
就算平时很照顾她的娅娅姐私底下开口问她那两天的情况,她也要坚决守口如瓶!
***
敦煌飞天的首演安排在下个月初,并没有留给出差回来的人多余休整的时间。白梦眠和其他舞者直接投入第三轮排演。
每天两点一线,高强度练舞和体能训练,白梦眠的失眠症状很快消失,回到家洗完澡沾床倒头就睡,几乎快把一个星期之前那个令她回忆起来都面红耳赤的夜晚给淡忘。
一条突如其来的微信将她拉回现实。
雨与泪之尘:你把我拉黑了?
“谁啊?”
白梦眠正和徐一娅一起坐在食堂里吃午饭,蓦然收到这条非主流微信名的消息。她嫌弃地眉头一皱,顺手点进这人的头像详情去看。
“原来是他。奇怪,我没有拉黑他啊?”白梦眠茫然地眨眨眼睛。
这个中二网名雨与泪之尘正是江尘。之前在江烟生日会当天加了他好友后,一直没有聊过天,白梦眠也没注意到这个非主流微信名。
徐一娅不满地抬起筷子,在白梦眠面前晃了晃。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听到我刚才说的没有啊?下班陪我去逛商场,我在红薯上刷到附近商场今天有周年庆折扣力度比双十一还大。”
“哦,去去去,下班一定陪你一起去剁手。”白梦眠满口答应着,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回复信息。
白梦眠:我没拉黑你啊,弟弟。
雨与泪之尘:是我。
只是简单两个字,甚至不用指名道姓。
白梦眠背后一凉,骤然深吸一口凉气。
江聿居然用江尘的手表给她发消息!他发现她把他的微信拉黑了?
准确地说,那晚之后她就把江聿所有联系方式全都拉黑。
白梦眠:借人马甲发消息,可耻!
雨与泪之尘: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白梦眠:我不!
白梦眠干脆利落地拒绝,随后把手机静音倒扣在桌面上。
坚决远离这个危险男人!
她一定要意志够坚定,先从物理上将他隔绝,再从精神层面将他淡忘,她对他的感觉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化为虚无。只要不见面不产生交集,她一定不会再对这个男人产生心动!
……
另一边,王千雪和施梁夜坐在食堂东南角吃饭。王千雪发觉施梁夜走神没听她说话,她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提醒。
“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在想练舞的动作。”
“我刚说的事你觉得呢?”
“什么、什么事?”施梁夜收回心神。刚才他走神一直偷瞄白梦眠的方向,总觉得这次从敦煌回来她整个人似乎又发生了变化。
“我表姐隋玥的事啊。唉,算了,我再跟你说一次好了。”
王千雪把在敦煌时表姐隋玥和绯闻男友江总的事说了一遍,又将江总特意叫白梦眠和秋秋到他车里休息,还有在走廊上江总看见她穿着紫色冲锋衣将她的背影误认为白梦眠的事也大致描述了遍,最后说出她的推测结论。
王千雪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怀疑白梦眠真的被人包养,而且那个背后包养她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我表姐的绯闻男友!”
施梁夜面色一紧,无法自控愤怒地锤了一下桌面。
王千雪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这么激动干吗?”
施梁夜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握紧拳头,语气却硬生生放缓:“我只是没想到她是这种女人。不行!她这样会影响我们舞团声誉!”
王千雪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才安放下。施梁夜刚才突然情绪激动,王千雪差点以为他是对白梦眠旧情未了,原来只是担心给舞团蒙羞。
“这件事暂时只有你和我知道,连表姐那边我也只是含糊地提示了两句。”
“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毕竟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最好白梦眠自己能收敛点,否则她的行为如果影响到我们舞团声誉,我肯定会把这件事跟我妈妈讲的。”
“嗯,那就好。”施梁夜点头应和,目光却下意识再次瞟向白梦眠的方向。
***
下午第三次排演刚结束,白梦眠换下舞服,忽然下腹一抽,绞痛感紧随而来。
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沁出来。
秋秋在旁边卸妆,立即发现白梦眠不对劲,把她扶起来坐到一旁椅子上休息。
“梦眠姐你怎么了?我去帮你叫娅娅姐过来!”
“不用……我可能是来大姨妈了。”白梦眠捂着肚子,“你带那个没有?”
秋秋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去柜子里找到自己的包翻出卫生棉。
“梦眠姐,我只带了日用的。”
“可以的。”
“我去帮你冲杯红糖姜茶。”
“谢谢你,秋秋。”
秋秋妆容只卸了一半,匆匆忙忙地照顾着白梦眠。
一杯暖姜茶下肚,白梦眠的症状并没有好转。之前来例假虽然偶尔痛经,但不会这么严重。她估摸是前两天天太热没忌口,吃太多冰饮。贪嘴的惩罚啊。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白梦眠发了个消息给娅娅让她帮自己请假,而后捂着肚子缓慢地走出舞团。
“梦眠!”
刚走出舞团大门不远,施梁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白梦眠的去路上。
白梦眠痛得步伐都艰难,没有闲情逸致搭理他。
“走开,我没心情理你。”
“梦眠,你听我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会被毁掉的!”
施梁夜边说边伸手拉住白梦眠的手臂,还想继续劝说她。
白梦眠面无血色,濒临爆发边缘。
“滚开!”白梦眠用力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可她头昏脑涨脚下虚浮,差点没站稳。
施梁夜立刻要去扶她,白梦眠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立马将他推开。
白梦眠靠在路边大树下休息,掏出手机赶紧叫车。她的痛经状况越来越严重,早知道刚才在舞团时应该让娅娅帮她去买止痛片,也不至于这会儿痛得快要站不住脚。
“梦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施梁夜终于注意到白梦眠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出虚汗。他指了指前方,“你别叫车了,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白梦眠眉宇紧蹙,对他的厌恶上升到另一个台阶。最烦别人没眼力见,连明显的讨厌都看不清。
“你别硬撑了,我扶你过去。就在前面,很近的。”说着施梁夜上手便握住白梦眠纤细的胳膊,硬是搀着她往他的泊车位走去。
白梦眠几次推他,却因为腹部绞痛,连力气都使不出来,就这样被带着来到他的车旁。
施梁夜打开车门,正准备硬将白梦眠送进副驾驶座。
毫无预兆,他停着的车突然被尾部的撞击力量推得向前滑行了一段才停下来。
“我的车!”
施梁夜眼看自己的新车被撞,心疼地惊叫一声。他怒气丛生,松开白梦眠,直接走到后车跟前,刚要指着驾驶座上的人怒斥,目光却扫见车头明晃晃的车标。
迈巴赫?
有钱人?
这下起码不用担心对方耍赖不肯赔偿,如果对方想私了,他甚至还能要挟他多要些赔偿金。
施梁夜心里打着小算盘,他绕到驾驶座,怒气冲冲地敲了敲车窗玻璃:“你会不会开车?你撞到我车了!赶紧给我下车处理!”
车内的男人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邹斐,我在舞团门口停车位,过来帮我处理追尾事故。嗯,通知老王过来接我。对,我故意的。”
挂断电话,江聿推门而出。
施梁夜见他终于下车,立刻追问:“你追尾我的车,你全责!说吧怎么赔偿?”
江聿压根没理会施梁夜,径直朝白梦眠的方向走去。
施梁夜从没见过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他跟在江聿身边叫嚷:“我现在就报警,找交警处理你!开豪车了不起吗?有钱你就能任意妄为?喂,我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