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朋友吗？
接下来是连续两天的周末。
林絮原本是计划去青少年宫补课的，现在脚受伤了，无法出行，也就放弃了这个计划。去学校图书馆又太折腾，因此只能在宿舍里学习。
四人间的宿舍，因为周末假期的原因，赵微和丁快乐都已经回家了，只有家住乡下的叶圆梦留校。
周末。
叶圆梦扶着林絮一起去食堂，结果刚出宿舍楼，迎头就撞上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江校霸。
此时，江校霸正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低着头玩手机。
叶圆梦紧张起来，她是学校里老实巴交的乖学生。虽然不参与学校风云人物的是是非非，但内心还是有些忌惮的。
她扶着林絮，慢慢走向宿舍楼出口。男生听到动静，也缓缓抬起头，视线不偏不倚的朝她们望了过来。
叶圆梦吞了吞口水：“……”
校霸，在这里干嘛？该不会是要揍人吧？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只听头顶传来江校霸不耐烦的声音，“太阳很毒，我都快被烤化了！”
周围没人，叶圆梦估摸着校霸应该是和她们讲话。虽然不明所以，但校霸一脸不爽的样子，她还是缩了缩脖子。
叶圆梦心里一紧，颤抖着唇，快要哭了，“对不起！”
江澈：“？”林絮：“？”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林絮回神，拧着眉头，气鼓鼓的瞪着江澈，“你吓到我舍友了！”
江澈瞄了一眼，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叶圆梦，心底也知晓了是怎么回事。
他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江澈从叶圆梦手里接过林絮，让小姑娘搭着自己的胳膊走，男生的胳膊结实有力，林絮觉得超级安心。
他朝着叶圆梦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同学，吓到你了！”
叶圆梦红着脸，摆摆手，“没事没事，江同学……”
学校风云人物、人际关系链顶端的江校霸，竟然和她这般普通的学生搭话，还和她道歉。
叶圆梦一下子就更紧张了，神经兮兮的望着眼前的俊男靓女。
之前林絮睡眠不佳，心情也不佳，自从昨天和江澈关系缓和后，林絮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
她今天心情很好，弯弯唇角，“你怎么来了？”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羽毛划过心尖。
江澈晃晃手里的纸袋，纸袋里面有纱布和药膏，都是给林絮换药用的。
“你不回家，那我只能开启上门换药服务。”
少年挑眉望着她，那张痞帅的脸上笑得有几分无赖，那股子痞坏的劲又藏不住了。
他说的是「回家」。
而不是说回锦芳诊所。
林絮小脸一红，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她偷偷捏了一下江澈的胳膊，低声道：“胡说什么呢！还有人呢！”
一旁的叶圆梦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尴尬的咳嗽一声，讪笑道：“对了小絮，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
林絮还想挽留，叶圆梦已经一蹦一跳地跑远了，背对着林絮摆摆手，“那我先走啦，江同学照顾好我们家小絮哦！”
电灯泡很自觉的溜走了，周围只剩下江澈和林絮两人。
少年俯身靠近林絮，“这位小同学比大奔黄毛有眼力劲！”
他呼出的热气几乎都喷洒在林絮耳边。
她心头一紧，小脸微热，心跳如擂鼓。
江澈耐着性子，以龟速把林絮扶到食堂里。
正值周末，食堂里没有很多菜色，林絮嘴巴又挑，剩下的那些菜，她基本都入不了眼。
“没有想吃的吗？”“嗯。”
“我有办法！你等我一下！”
说着，江澈朝着食堂后厨走去，食堂阿姨拦了他一下，江澈俯身和阿姨说了些什么。
最后，那食堂阿姨面上喜笑颜开，娇羞地拍了江澈的胸膛一下，让他进后厨了。
林絮瞠目结舌：“……”
美男计？
这人还真的是人气旺，能演会装，老少通吃！
下到小妹妹，上到老阿姨，都拜倒这副过于优越的皮囊之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江澈就从后厨端来两菜一汤，按照林絮的口味做的。
荤素搭配，卖相极佳。
“哇！看着还挺好吃的耶！”
“那是。”
江澈勾唇一笑，语气里带了一丝诱哄：“那小公主多回家，我次次做给你吃，好不好？”
少年的眉宇间好似有刀锋流转，一颦一笑都是女娲最用心的雕琢，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那笑容摄人心魄，林絮差点就被迷倒了，终是面上一红，瞪了他一眼。
江澈瞧着小姑娘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情意。
他望着她，不知怎得，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天她哭肿眼的模样，他知道有些原则性问题，是不能糊弄过去的。
“林絮，我喜欢你，你不用给我回应，也不用觉得有负担，这原本就是我自作主张的事情。”
“那天……总之，以后我不会再那么鲁莽了，你不愿意，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再逼你。”
“这些话，我本来想写信告诉你，但左思右想，我更想亲口跟你说，跟你道歉……”
“对不起林絮，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她和他的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温吞慢热，一个热烈直接。
江澈的喜欢和他的枪法一样，横冲直撞中带着一股稳劲，他不会藏着掖着，明明白白摊开来让你瞧他的真心。
对自己这么好的男孩子，她又怎么会讨厌呢。
只是……
眼下她的处境，确实不应该把谈恋爱放在首位，好不容易戒掉的瘾，不能有轻易复发的苗头。
“还能是朋友吗？”
林絮拿筷子的手顿住了，她不知怎么回复他。如果是朋友，她怕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又会变得不可控制。
但瞧见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眸中的渴望几乎快溢出来了，她又如何忍心去拒绝？
她点头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似有亿万星辰坠入眸中。
他想，让一切回到原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还是朋友，那就还有机会，总能等冰山融化，等到她能解开心结，放下戒备的那一天。
第31章 月考
十月初，秋高气爽。
杭一中月考，如期而至，考场顺序是根据教务处系统抽签自动生成的。
林絮被分在了9班考场，有几个十六班同学倒是和她一起被分在了9班考场，但林絮对他们都不太熟悉，诶……等等……
江澈竟然也被分在了9班考场！他的考试座位，竟在林絮的斜右后方！
清晨，第一场考数学。
林絮是住校生，从食堂出来直接去了考场，到达9班考场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在临时抱佛脚记运算公式了！江澈的位置还空着，他还没来。
“前排的美女，你是几班的，之前怎么没见过啊！”
坐在林絮后排的男生，拉了拉林絮的马尾辫，这个男生面相有些猥琐，一口不整齐的黄牙上，还粘着一片葱花！
葱花男见林絮不理自己，起身走到林絮的座位旁边，俯身瞄了一眼林絮放在桌子右上角的考场牌，语气轻浮：“十六班，林絮，好名字。”
“什么事？”林絮终于从课本里抬起头，对上来人视线。
葱花男被她眼神中的清冷劲吓了一跳，想着这妹子外表像个温温柔柔的小绵羊，眼神怎么又冰又冷呢！
“林絮同学，你数学成绩怎么样？要不……”
“噗呲…哈哈哈…”旁边一个男胖子轻笑一声，打趣道：“阿琪，你抄她的，还不如来抄我的！我毕竟在十班，她才……”
这个叫阿琪的葱花男瞪了胖子一眼，“闭嘴！要你管？”
他想抄数学是其次，主要还是想和美女搭话啊！
胖子依旧不死心，冷嘲热讽着，“十六班的成绩那都是垫底的，你蒙题都比抄她写的准确率高！”
葱花男不理胖子，一手搭在林絮的肩膀上，“同学之间互相帮助……”
他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冷着脸，盯着他：“数三声，放开！”
机会给你了，手不想要，我给你剁了！
葱花男歪歪头：“嗯？？”
“1，2……”
「3」字还没出口，葱花男就「哎呦」一声被踹飞在地。
葱花男飙着脏话：“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踹老子！”
“找死！”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正是江澈。
江澈扫了一眼众人，眼角轻挑，一双剑眉上有两条斜杠，衬得他又痞又野。
葱花男捂着被踹的屁股，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刚刚的嚣张气焰瞬间化为泡影，“澈哥，是你啊。”
江澈半眯着眼睛，只是一个眼神，胖子和葱花男就感觉背后一凉。
江澈板着脸凶人时，身上有一种锋芒毕露的尖锐感，这种骇人的气场，令人无法忘记。
葱花男畏畏缩缩地回到座位上，他的位置就在江澈的左侧，林絮的后面，他手捂着嘴巴，小声道：“澈哥，你等会要看选择题，尽管给我个眼神哈，别跟我客气！嘿嘿！”
江澈「嘶」了一声，一脚踹在葱花男的桌子腿上，面色不悦，“你欠揍是吧！”
葱花男这回学乖了，大佬阴晴不定，惹不起，惹不起。
结果，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刚刚还对他凶巴巴的大佬，转头对着漂亮妞体贴入微。
只见，大佬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漂亮妞，又对她温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女孩眼中的寒冰早就融化了。
她正眨巴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大佬，笑起来嘴角浮现出一对甜甜的小梨涡，乖得不行！
“谢谢你的牛奶！”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甜得不行！
后来，「杭一中论坛」就有一个爆料贴。
帖子内容讲的是校霸小江爷，在考场里对着一个美女傻笑，还贴心的给人家小姑娘送牛奶，更可怕的是小江爷还亲自给小姑娘插上吸管。
只怪小江爷「炫酷狂拽霸」的校霸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无图无证据，因此没多少网友信这个爆料贴！
考试前，林絮刚好在养脚伤，所以哪里也没去，就在宿舍专心复习备考。
原本因为教材差异而落下的功课，她已经自学了不少，再加上高奕学长给她的学习资料，因此她对这次月考十分有信心。
考试时候，她审题认真，做题也很稳。
很快，一上午的考试结束了，短暂的宿舍午休后，林絮想着去考场前，先去一趟校外的便利店。
结果远远的，就看到前方闹哄哄的。
小石头桥上。
几个社会上的男人围在一起，推搡着一个体型清瘦的男生，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回荡在空气中：“乔羽，最近怎么没看到你排那个骚气舞蹈啊！”
“别装了，我都看到你在院子里跳了，还跳得挺骚，现在跳给大家看看呗！”
“一个男的竟然去学拉丁舞，乔羽，你不觉得你娘爆了吗？”
说着，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按住那个叫「乔羽」的男生的胳膊，几个大嘴巴子「唰唰」两声抽上去。
身型清瘦的男生，整个头被打得歪过去，白皙的面颊上瞬间浮现起两抹不自然的红印子，嘴角渗出了血。
他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此时的神情。即使被辱骂和殴打，他也咬着牙关，没有开口求饶。
几个恶霸觉得还不够滋味，就变着法子想折磨乔羽，其中一人在乔羽的膝关节上踢了一脚，语气阴狠：“死娘娘腔！给老子跪下！”
乔羽膝盖刺痛，「啊」的尖叫一声，咬着牙，不肯跪下，但对方人多，硬生生给乔羽按在了地上。
单薄瘦弱的少年被几个社会青年按着，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喂，你们住手。”
林絮脚上还有伤，跛着脚一拐一拐地走近，她再不喊停，那个男生恐怕要被恶霸们给弄死了！
她虽然心底气愤，但她可没这么傻，对方人多势众，她自己又脚伤未愈，不要命的冲上去「惩恶扬善」，反而会成为炮灰一枚！
在出声前，她就已经把消息发了出去，这会儿，人应该快来了吧？
社会上的几个恶霸，朝着几米外的林絮看了过来，面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油腻极了。
“这妹妹身材够正的。”
“小妹妹，你要是爱多管闲事，你就替这个老赖把钱还了吧，他欠了我们很多钱！”
几个恶霸说着「嘿嘿嘿」的猥琐笑着，丢下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的乔羽，朝着林絮逼近。
林絮面色淡定，浅浅笑着，“他欠钱呢，确实是他不对……”
恶霸们听了前半句，觉得这小姑娘上道，是个明白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乔羽欠那么多钱，死不足惜！
结果小姑娘的下半句，差点把他们气炸。
“但他最不对的是欠了蛆的钱，还是从厕所里爬出来的蛆，味道太臭了！”
林絮骂人很有技巧，几乎不带脏字！
恶霸们脸色铁青，嘴巴上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臭娘们，不识抬举，哥几个可是连女人也照样打的！既然你是这小子朋友，那你就替他还钱吧！”
恶霸们已经逼近林絮，其中一人还想伸手摸她的脸，被林絮一个巧劲扭伤了手腕。
那人吃痛大叫起来，“啊啊啊！”
“放开我兄弟！臭娘们……”旁边的恶霸们见状，纷纷冲了过来！
“砰！”
突然一本厚厚的字典从林絮身后飞了过来！
“哎呦喂！”被厚字典砸中的恶霸捂着额头，惨叫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个飞踢，正好踹在那恶霸的肚子上，来人动作很快，林絮只看到了他的衣角。
江澈手上没有武器，即使身手再好，也是硬刚不过对方的人多势众。
林絮把自己背的包卸下来丢给他，喊道：“拿包抡他们！”
江澈身手利落的接过包，配合十分默契。
“啪！”
少年甩着包往几个恶霸的脑门子上抡！
他眼底神色渐沉，布满冷意，对着恶霸首领喊道：“虎子，道上的规矩，你怕是忘了？”
——他们竟然认识！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城南的小江爷啊！”叫虎子的男人，轻笑一声。
他就是这群恶霸的首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