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难得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花花纸团,甚至还有各种味道的,每一种不同颜色的花瓣纸团都是不同的味道,小纸人只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啦。
即便没有瞳孔,绿豆大小的圆眼睛还是荡漾着幸福的情绪。
它认真点头,头往前探探,鼻子也跟着嗅,然后煞有其事的往前走。
王乔思跟在它身后。
天还未明,王乔思已经跟着小纸人找到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二道菜贩子。她记下了这群人的地址和张长相,随后就将小纸人收起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时候才不到五点。
王乔思却很精神,她先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恩缙山上的秤给调准了。至于其他几个点的秤,必须要等再晚一点,大家起床了,才好打电话告知。
只可惜这边没有监控器,否则的话,就能把那群二道菜贩子的行为拍的一清二楚,现在只能先解决这件事情,后面再想办法收拾他们。
王乔思醒的太早了,一时间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干脆就在恩缙山上随意走走。
天空尚且没有大亮的时候,山里雾蒙蒙的,透着粘人的湿气,但也有大城市所没有的清新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脑海一清。
虽然其他几个代收点的人还没有醒,但山上并不是完全没有人。
多的是天还没有亮就静悄悄起床,吃了点饱腹的饭菜就上山的人,有采竹笋的,也有去侍候自己种的一些果树的。
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偏僻的山村,都有在努力生活的人。
王乔思对这些还算是熟悉,她以前放了假,要是没去兼职,就会上山,有时候是帮爷爷奶奶砍点柴,有时候是采点蘑菇活着是竹笋。
就算没有王岱风送给她的洗髓丹,她的力气也比同龄人大,干农活养出来的力气,很早之前,她的手背上有好几条伤疤,有被柴刀误砍的,也有不小心划伤的,浅的伤口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自不觉愈合,深的就留下永远的疤。
她刚被王家认回去的时候,确实和城里人有天壤之别,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差别了,得益于王岱风的洗髓丹,还有王衡之的种种秘方。
但外表发生变化了,思想却仍旧不同。
比如所有参与这件事的嘉宾,他们来到恩缙山以后,未尝不会因为恩缙山人民的贫困而震惊,可他们想到的仍旧是完成节目组的任务。
怜悯归怜悯,真正感同深受,施以援手的只有王乔思。
她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伞。
因为尝过芸芸众生的苦痛,所以想帮他们做出改变。
也许王瑾瑜这些人,将来继承父辈的产业,仍旧能拥有很好的未来,但王乔思,她会让这些在大山深处,顶着凌晨白雾辛苦做活的人有更好的未来。
祖宗们从来都不是傻子,能被祖宗们喜欢的王乔思,怎么可能没有优点?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王乔思坐在里拍摄地点,也就是大家居住的屋子不远处的山坡,静静的坐着,思考自己之后应该做什么,还有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
在心里默默想了许久,王乔思坐在那里,连脚都有点麻了,她正准备起来活动活动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房子里有个熟悉的人,在自己的房间外面探头探脑。
王乔思想了想,决定试一试王淳言留给她的典籍上记载的法诀。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敢轻易尝试,但是随着她接触鬼神之事越多,和王岱风学的越多,自身的灵气就越足,常常能看到感觉到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她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次掐诀一定能成功。
所以王乔思毫不犹豫的试了试,食指伸前,点在额间,默念口诀,整个人屏气凝神,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场。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萤绿色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
王乔思葱白般的手指向前一指,拨向鬼鬼祟祟那人的面前,眼前的事物似乎在慢慢放大,她甚至能看到那个人脸上的毛孔和油光。
他是节目组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似乎是负责后勤的,四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颧骨突出,嘴唇很厚,看起来很老实,就是偶尔背过身的时候,会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人,眼珠子滴溜,和长相不符合,透着精明鬼祟的劲。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摸到自己的房间外。
如果仅仅是因为色心,王乔思很难相信。好色也是要看情况的,在知道所有嘉宾都出身不凡的情况下,动色心,一旦被抓住,就不仅是失去工作这么简单。
至于其他原因,无冤无仇的情况下,为什么要针对她?王乔思记性很好,非常清楚自己连话都没有和这个人说过。
在王乔思犹疑的时候,他已经从王乔思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知道他背后一定有人,王乔思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又拿了一只小纸人出来,掐诀顺风送小纸人到他的背上。
普通人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是看不到小纸人存在的,只有阴间的人,或者是阴阳眼,又或是沾染了太多阴气,才有可能看见,所以让小纸人去打探情况,是最合适的。
第67章
王乔思等着那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离开以后, 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去,她就环顾四周,看看有哪里不对。
王乔思有自己的习惯, 摆东西的方向, 甚至是正反面,总之都要整理得整整齐齐,所以有什么东西摆的和之前稍微有点差别,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她在桌上放着一个黑色大腰包,里面都是她从银行兑换的钱。
因为恩缙山上老人多, 所以用手机支付的人很少, 最多的还是用现金。这里面的钱,从昨天兑换完以后, 王乔思就没有动过。
现在,黑色腰包放的位置, 竟然是背面朝上。
她打开腰包看了看, 用手去摸纸币上的粗细, 发现头像上摸起来竟然是光滑的。
王乔思曾经做过超市收银员,达不到一眼就能看出纸币真假的地步, 但是上手按照几个步骤辩证真伪总归不是太难。
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 王乔思打开窗户, 把纸币拿起仰望,让光线透过纸币。
如果是真钱,被光线透过,是能看到隐形数额的,但是这一张却没有。
王乔思连续看了好几张, 发现基本上都是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而且有的□□做工粗糙, 常年接触纸币的人,几乎能一眼辨假。
比起用鬼秤污蔑,用使用□□陷害,才会彻底将普通村民对她的信任扯破。
毕竟她的收购价很高,和原来几毛钱的收购价格相比,就算是八两秤,那也是划算的,可是□□却不一样。
王乔思不确定是不是其他收购的点位,也被人悄无声息地换了□□。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五点了,王乔思把钱从腰包里倒出来,开始挨个给另外几个点的负责人打电话。
因为平时都是从六点开始收竹笋,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刚刚起来。
王乔思准备好一切,让大家今天照常去收竹笋,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要怎么个闹事法。
等到六点,已经有老人开始排队站在秤前了。王乔思给的收购价比原先多太多,村民们就算为了赚钱,也会迸发出热情去挖笋,挖完就卖给王乔思,这样才会最新鲜。
已经和往常一样,收了好几个人,一直到九点多的时候,是排队的村民人最多的时候。因为大家基本上都是早起去挖笋的,到了中午就回家。
闹事的人一直没出来,王乔思都快要怀疑是不是因为没有村民提出质疑,所以菜贩子们不敢出来了。
但事实证明,菜贩子们聪明,却没有王乔思想的聪明。
他们不是看出了不对,而是想要挑人最多的时候闹事,譬如现在。
在王乔思有所疑惑的时候,一个肥硕的壮汉看着刚刚被放到秤上的竹笋,一脚踢翻秤,怒喝一声,“你们这秤不准,是鬼秤!”
王乔思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来了。
这样才好,在她发现端倪的时候闹事,才能被扼杀,否则下回挑事她要是没发现,就真的要百口莫辩了。
不等雇来的人和壮汉吵起来,王乔思不慌不忙的从后面走出来,为了方便,她穿着简单的卫衣马甲运动裤,头发也扎起来了,显得很干练,但在一众村民里,依旧白得耀眼。
“你说我们的秤不对,有什么证据吗?”王乔思目光轻轻落在壮汉身上,却比寒风凛冽。
壮汉也是常常闹事的人,一身肥肠,一肚恶胆,按理来说不会怕王乔思这么个年轻娇滴滴的小姑娘,但被她这么一瞥,还是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来的煞气,不比杀猪的屠夫轻。
但壮汉到底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因为突然的一点胆寒,就吓得退缩,他急忙开口,照着先前安排的说,“要什么证据,你这秤就是证据,分明就不准,大家人都在这,敢不敢试试?”
旁边的人,有议论纷纷的,也有面色焦急的,比如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有村委派过来的人,神情犹疑不定。
王乔思笑了一声,气势丝毫不逊,她和壮汉站在一起,明明该是弱势的一方,但是半点没被压倒,反而是壮汉被她衬得粗俗。
“好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这么鉴定,那就找人来测,但公平起见,不能由你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前来恶意砸场子的?”
王乔思看似无心之言,恰好戳到壮汉不可言说的心思,煞时慌了,但他肯定王乔思不可能知道她的秤已经被动过手脚,很快又恢复镇静,轻轻嗓子,昂头道,“成啊,但也不能让你这边的人来测,否则我怎么知道会不会作假。”
两边这就僵持住了,谁也不肯让步,就连村委派过来坐镇的人想要去测,也遭受到了壮汉的阻拦。
他称村委说不定收了王乔思的好处,帮她助纣为虐呢。
众人没有办法,只能报警。
这也是那群菜贩子昨天商议的,这件事当然时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人人都能知道王乔思她们不诚信。
王乔思问心无愧,怎么会怕,索性应了。
等到警察带着标准称来测,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王乔思这边的秤根本就没有问题。
警察没有说谎,标准秤砣更不可能说谎,一切都出乎壮汉意料,他自然慌了,只好推托,“我怎怎么知道秤是没问题的,兴许……兴许是我家的秤坏了,所以和你秤的不一样。”
这次不等王乔思说话,负责称量的一个工作人员就气急败坏的指出,“你胡说,刚刚你的竹笋一上秤,都还没量出结果,你就踢秤,难不成你还能预测出结果不成?”
壮汉的谎言被拆穿,显然已经开始慌了。
王乔思这时候上前一步,走得里壮汉近一些,上下扫了他几眼,像是在打量,她突然似恍然大悟的点头,“我看你总觉得眼熟,你是不是山下收竹笋的杨福传家里的侄子?”
壮汉没想到会有人认出自己,这下是彻底慌了,“你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杨福传。”
杨福传经常收恩缙山村民的竹笋,有很多人认得他,一被王乔思提醒,有一些老人也都把壮汉认了出来。
恶意诬陷,对方还是菜贩子的侄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原因。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话不仅放到菜贩子身上合适,放在村民的身上也一样合适。他们闹事诬陷1王乔思她们,不久等于断了高价收竹笋的路子吗?
自然有村民义愤填膺,也有上了年纪的村民高声痛骂,“你们叔侄俩都丧了良心,平时把价压得低就算了,还还想污蔑城里来得好人,是不是就指望别人过不好?”
“人城里来的好人,要不是她们肯收我们的竹笋,我家娃娃连学费都要交不上了,你们怎么敢这么诬陷。把人害跑了,你们给我娃娃交学费?”
“就是就是。”
还有直播间的网友,也被当地菜贩子的举动惊呆了。
[逃跑兔子:我去,这是菜贩子恶意竞争吧。]
[神仙水当洗脚水:太恶心了,这种人。]
[猫猫不乖:必须送他们进警察局!]
于是,即便壮汉百般想要解释,都想不出通顺合理的接口,只能被带回去盘问。
至于他会不会承认,王乔思倒不太担心,无非是狗咬狗。
就是可惜准备用□□陷害她的人,经过刚刚这一场风波,恐怕不敢再出来闹了。
王乔思安抚了一下工作的人,还有村民,就先离开了。她自己单独回到了房间,因为小纸人回来了。
她得看看借着□□陷害她的又是谁。
回到房间的王乔思,捧着跳上她手心的小纸人,问它看到事情的经过了没有。
小纸人很快跳到桌上,摇头晃脑的演示起了它被贴到不起眼的工作人员身上之后,看到的经过,一纸人分饰两角,还活灵活现。
到最后,小纸人跳上窗台,指向外面的一个女人,示意王乔思,那个女人就是和不起眼工作人员私底下勾结的人。
王乔思顺着小纸人指的方向看去,她笑了笑,对面的女人正面对镜头,笑得温婉,意图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展现出来。
是王瑾瑜。
王乔思真的不解,为什么她会阴魂不散,总是执意要和自己作对呢。
就此不相往来,难道不好吗?
王乔思不解,但却不会平白被人欺负,这种有事没事就对她下绊子,恶心她一下的行为,真是叫人受够了。
第68章
打蛇打七寸, 要想制住一个人,就一定要知道她最在乎什么。
王瑾瑜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名声, 还有自己王家千金的身份, 是如何受到众人艳羡的。
可她在乎的这些,刚好都是假的。
身份是假的,所谓的温婉大方,都是她自己伪装出来,加上水军们的宣扬。比起王乔思, 王瑾瑜的黑料太多太多了。
王乔思甚至只需要找到个一心想要出名的爆料博主, 告诉对方,颇有名气的T大校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王家千金, 而是侥幸被抱错,错享近二十年富家千金人生的幸运儿, 就足以让她最在乎的脸面被撕扯。
换成王瑾瑜站在王乔思的角度, 一定会这么做, 甚至附上对方是如何屡次陷害自己的,极尽抹黑。
但这些念头仅仅是在王乔思的脑海里短暂浮现, 很快就被她否决。
她自己就尝试过被网络暴力, 王瑾瑜有错, 应该付诸更有效的办法,不应该寄希望于网友,通过网络的审判,让王瑾瑜身败名裂。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话不是假的。
生前做过什么孽, 死后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王瑾瑜恶毒虚伪,不可能只陷害过王乔思, 做过的坏事累加,现世报足够王瑾瑜喝一壶。
王淳言将他生前所学的道法和种种见闻都书写成册,留给了王乔思,她也知道是有办法让人的气运和行为挂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