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3-06-18 23:03:41

  如果河堤上没发生骚乱,他是不会出现在安安面前的,不,也不是,在知道安安遇见萧凌桓后,他就已经动身过来了。
  但是牧迟青完全不愿在此刻提起一个外人。
  时安眼中没有多少意外,小反派性子一贯如此,她想起方才的事,心中一转,试探地问道:“琴师也是你换的?”
  牧迟青犹豫了一瞬,点头承认了,他语气嫉妒道:“安安夸他音律好,我不开心。”
  其实时安也只是猜猜,没想到果真如此,小反派像是陡然褪去别扭的外壳,底下毫无遮掩,直白又热烈。
  堂堂摄政王,嫉妒一位琴师,实在太幼稚了,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偏偏牧迟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生得好看,眉目尤为精致,月色下更添几分姝色,此刻抬眸,入鬓长眉下似有星辰落在其中,引人沉溺。
  时安永远招架不住小反派的这张脸,从第一眼开始便是,她的心口剧烈地跳了两下,慌忙眨了几下眼睛才稳住心神,没让自己立刻心软。
  牧迟青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常,眼帘轻轻一垂,复又抬起,看着时安说道:“安安,我没有把那个乐师怎么样,只是换了他下去而已。”
  他薄唇抿了下,犹豫了几息,说道:“安安如果想听,我也会。”
  时安挑眉:“你也会?”
  她这回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以至于忘了控制住面上表情,原本紧绷的脸上透着几分好奇。
  她怎么不知道小反派熟通音律的,起码在文渊时没有见他碰过乐器,难不成是这五年学的?
  但时安实在想象不出来,堂堂摄政王去向人请教音律之事。
  牧迟青道:“幼时得母亲教导过,还记得一二。”
  他没说谎,虽然已经不太记得清幼时的事了,但是他生母,当年的锦阳公主确实精通音律,曾心血来潮教过他一回。
  而他现在还记得,则是因为那么多世的轮回禁锢,文渊皇帝都会命他于宴席上奏乐,以此羞辱大盛。
  每一世他在文渊做质子时,力量都被完全禁锢住的,挣脱不得,就像加之在他身上的无形般的枷锁,逼他一遍遍去接受无尽的折辱与嘲弄。
  除了这一世,安安的出现,让他提早有了反抗之力,避掉了许多违背他本心的事。
  所以,给安安弹曲有什么羞辱可言,他甘之如殆。
  牧迟青唇边扬了下,问道:“安安想听吗?”
  时安想听的,但是眼下好像一点头就要泄气了,她刚刚才受到小反派容貌的蛊惑,意志本就不是太坚定的。
  她不怎么果断地摇头,听自己回道:“不想。”
  牧迟青没被打击到,他唇边未落下,心情似乎很好,声音里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那等安安什么时候想听了,我再弹给安安听。”
  他知道安安喜爱他的容貌,以前每年生辰见面,安安来见他,说话时,安安的视线并不会聚在某一处,而是虚虚的落在他的脸上。
  他仔细观察了几次,就确定了这件事。
  那时候他在文渊,虽然有轮回的记忆,但心智仍受到年龄的影响,颇为幼稚,为此在心里偷偷得意上许久,安安自天上来,自然见过许多资仪非凡的仙君,却依旧喜爱他的容貌,便是他的容貌更甚于那些仙君。
  冠礼之后,他心智便不受影响了,却依旧为此得意,安安喜欢他,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叫他觉得愉悦。
  以色侍君,不得长久。
  但于他不是,他走不到年老色衰那一天的,每一世都会收场于极盛之时,所以也不用担心安安会厌弃他。
  牧迟青听着时安不怎么坚定地回绝之意,敛下的眉眼中揉着细碎的笑意,安安向来心软,不会舍得苛责他太久的。
  府上缺一把好琴,他漫不经心地想,国库里似乎还存着一把。
  时安并不知牧迟青在想什么,她若是知道,大概立刻就要恼羞成怒地离开了,她抿了抿菱唇,板着脸道:“以后不许再打探我的行踪,也不许让人跟踪我。”
  她没让牧迟青接话,继续道:“我若是愿意,出行自然会告诉你,若是不愿,你不许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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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甘◎
  月色下, 目之所及皆隐约朦胧起来。
  时安态度坚定,不肯退让,牧迟青亦不愿答应, 若是之前,他大可点头先应下, 但安安方才说不喜欢有人骗她,所以他宁愿不应, 安安身边没有他的人盯着, 他放心不下。
  牧迟青道:“他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让你察觉。”
  时安眉心蹙了蹙,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殿下说过只要求我留在大盛,其他的事并不会管我。”
  牧迟青闻言顿了顿,复而问道:“安安, 你是不是不能用仙术了?”
  虽然是问出来的, 但语气笃定,他从没问过安安为什么会在五年后回来,又为什么会在沈家, 这些都不重要, 但他可以肯定安安没有了自保的仙术。
  时安听他的话, 想到那打不开的系统商城,一时无话, 确实是不能用了。
  但这跟她随时随地被人监视无关, 时安撇了撇嘴道:“大哥会保护我的,不劳殿下费心。”
  牧迟青极快地接了一句:“沈时寒不堪大用。”
  时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腹诽道:在小反派眼里, 大约没人可堪大用, 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么变态的, 成长速度堪称不可思议,若不是她看着牧迟青一年年长大,恐怕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比旁人多活了几倍时间。
  她看着牧迟青的脸,消了消气,决定不跟他争辩沈时寒能力如何。
  时安绷着脸,说道:“那臣女的安危与否也与殿下无关。”
  牧迟青咬了下牙根,安安又生气了,他手指不由紧,以缓解心底的焦急烦躁,他不想惹安安生气,但若是让安安离开他的掌控范围,他不可能放心地下。
  牧迟青焦躁难安的想了片刻,终于松了点口:“安安,我会召回相府的人,但你若是外出,会有人与暗处跟着。”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大盛的都城并不是全然没有危险,也不是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下,就如今日的骚乱,他事先并不知情。
  时安看着牧迟青犹豫又后悔的样子,在对方眉心越皱越紧时,终于点了下头。
  她没继续逼他,过之不及。
  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真要与牧迟青完全断了联系,毕竟还要做任务的,她只是想看看对方能退让到何种地步。
  “三姐姐?”
  楼下传来沈时敏的声音,“三姐姐,你在上面吗?”
  时安眨了下眼,这才发现河堤上的骚乱似乎已经平息了,不见方才的吵闹,她刚才专心致志地同牧迟青说话,都忘了不远处的事。
  她应了沈时敏一声,从矮榻上站起身,“殿下,我要回去了。”
  牧迟青点了下头,没有阻拦,只是让她先等一等,“我去点灯,不要绊倒。”
  楼下,沈时敏大约是知道宁康王在上面,所以没敢上来,听到三姐姐应声后,就没再出声询问了。
  游舫三层上的灯重新被点起,烛火的倒影随着水波晃动。
  楼下,除了沈时敏,萧凌桓和萧灵文都在。
  本来看到时安下来时,两个小姑娘还高高兴兴地想打招呼,下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后面的宁康王,一瞬间都噤了声。
  萧凌桓看到两人前后位置时,视线顿了顿,他敛起心里的一点突兀,道:“臣见过殿下。”
  沈时敏和萧灵文也急忙跟着拂了拂,站到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还是萧灵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宁康王,虽然宁康王的视线没有落到她身上,但积威太甚,她控制不住地颤了下,往沈时敏旁边靠了靠,同时钦佩地看了眼时安,沈家姐姐可真胆大!
  萧凌桓察觉到妹妹的紧张,他其实不用跟过来的,应该说根本不用移动,他一人护着小七绰绰有余,况且刚才的骚乱并没有波及到游舫,只是靠近岸边的几艘游舫上的客人受了惊吓。
  但看到时安被宁康王带走,他动作快过思绪,带着妹妹也跟了过来。
  萧凌桓在心里对自己道,刚才情况危急未定,谁也不知会怎么样,到河中是最稳妥的做法,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萧凌桓看向时安,在牧迟青的盯视下问道:“三姑娘方才可有被吓到?”
  时安摇头,对萧凌桓笑了笑:“劳萧大哥挂心了。”
  之前游舫偶遇,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河堤就出事了,眼下算是礼节回应,也不知道小反派发什么疯,当着其他人的面,突然替她理了下身上的狐裘。
  萧灵文一个小姑娘,藏不住心思,余光瞥见宁康王的动作,不由抽了口气,虽然她压着声音,但游舫上的人全都听见了。
  她语无伦次道:“我、我不、不是,臣、臣女……”
  萧凌桓拦住妹妹继续往下说的打算,代为道:“舍妹无状,还望殿下勿怪。”
  牧迟青慢条斯理的理完狐裘,这才轻飘飘一点头,说道:“令妹似乎吓得不清,孤看萧世子还是先行一步。”
  萧凌桓:“……是。”
  萧灵文又羞又急,一路从两颊红到了脖颈,好在大哥没准备多留,立刻就带她离开了,出了宁康王的游舫,她重重松了口气,又担心道:“大哥,我方才是不是做错了事,会不会连累家中?”
  萧凌桓把妹妹送回来时的游舫,摇头:“无碍。”
  萧灵文看了自家兄长一眼,若是平日,大哥不会只说两个字的,她心里的担忧没下去,反而更添了几分:“大哥,你怎么了?”
  萧凌桓拍了拍妹妹的肩:“我无事,小七不必担心,这种小事宁康王不会记在心上的。”
  他匆匆说了两句,安抚完妹妹,快步走出船舱,让人将游舫驶向岸边。
  骚乱虽已被平,但因为闹事之人没能造成多大的冲突就被捉住了,故两岸喧闹声更盛,皆是看热闹的人群。
  河面上晚风吹过,萧凌桓站在船头,看向岸边的神色一如往常,只是袖口处隐隐能看出几道折痕。
  他想到刚才大舫上的一幕,宁康王替三姑娘整理狐裘的动作熟稔亲昵,是宁康王特意做给他看的,因为之前他多关切了一句。
  在他问完,宁康王看向他的视线便有了警告之意,小七不过是受了他的牵连。
  萧凌桓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只是他知道,若今日同宁康王站在一起的不是三姑娘,他不会干出这么莽撞的事。
  早在下旋梯时,他就已经看出宁康王对三姑娘态度不凡,否则宁康王岂会落于人后。
  此刻想来,完全是维护占有之姿。
  萧凌桓收起视线,在转身回船舱时忍不住朝河中的大舫瞥去一眼。
  他只是略有不甘。
  河中,游舫上,时安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她抿着唇一把拉过狐裘,往旁边站了两步,伸手解开系带要把狐裘还回去。
  牧迟青刚送走萧凌桓,安安没有反对让他心情稍稍好了些,他语气温和,同方才萧凌桓在时几乎判若两人,说道:“安安披着吧,夜间风大,挡一挡寒气。”
  时安猝不及防,不用看也知道沈时敏什么表情,她又急又恼地喊了一声:“牧迟青!”
  然后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牧迟青唤她安安,她还能推说不知,现在她脱口而出宁康王的大名,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狡辩都不太可能。
  她倒是希望这时候牧迟青能呵斥她一句大胆,但想也不可能,旁边的林镇就更不可能了,殿下都未发话,他着急什么。
  时安咬了咬唇,垂目站着,狐裘也不解了。
  牧迟青,即便是天子也不会直呼他大名,只有安安会,于人前更是头一次,他唇边不由自主地抬了抬,道:“我送安安回去。”
  沈时敏脑子一团乱,但又不敢乱看,宁康王对三姐姐好,不代表对她这个沈家人也好,因此默默把疑惑闷在了心里,准备等会儿马车上再问。
  游舫靠岸,萧灵文托侍女给她们留了口信,同萧凌桓先行回府去了。
  沈家的马车还停在原处,顺利接上了两位姑娘。
  小武还兴冲冲地提了一嘴方才岸边发生的事,他可是见了个全程:“幸好姑娘当时去了河中的那艘游舫,我听到噗通几声,说是靠着岸边的几艘上有人喝了酒,不经吓,给掉进了河里。”
  沈时敏仍在神游,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就点了点头应道:“是啊,是啊。”
  待马车驶上长街,沈时敏这才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道:“我还以为宁康王要亲自送咱们回去,幸好不是。”
  她一想到要同宁康王共乘一辆马车,就觉得喘不上气来,不对,宁康王只说了送三姐姐一人,会不会带上她还不一定呢,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眼睛唰一下亮了起来,凑过去道:“三姐姐,方才宁康王唤你什么?”
  时安本不想搭理她,奈何沈时敏飘过来的视线太有存在感,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敷衍道:“宁康王叫错了。”
  沈时敏眨了眨眼:“那三姐姐也一样叫错了?”
  她这会儿早把萧凌桓抛到了脑后,兴冲冲地道:“可是我看宁康王一点儿没生气,还有些开心的样子。”
  但沈时敏也就在心里悄悄想一想,编排宁康王这种事,她还是不敢的,三姐姐不愿说,她就打住没再往下问了。
  时安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叮嘱道:“千万不要乱说,尤其是在沈时寒跟前!”
  沈时敏飞快点头:“嗯嗯,放心吧三姐姐,我肯定不会说的!”
  不过,就算是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信的。
  说实话,连她亲眼瞧见过,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瞪瞪,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第48章
  ◎为一件事困扰◎
  万寿节前, 时安一直待在府上。
  沈时寒的伤势已经好全,生龙活虎地上值去了,了解了番那日的情况――守城的士兵玩忽职守, 让城外的流民混进了城里,这才引发了骚乱。
  他来小院跟妹妹说这事时, 顺便说道:“我明日休沐,在明月园里设了个小宴, 邀了三五个好友来。”
  当然, 除了世交好友,还有家中的兄弟姊妹,沈时寒道:“妹妹明日也来?”
  时安前几天就听他提过了,说是妹妹去吃古董羹没有带上他,所以要补回来, 闻言, 便点了点头,爽快地应下了。
  沈时寒说完这事,没走, 东拉西扯的一会儿, 话题又转了回来, 问道:“听说那日去游舫,你们遇上萧凌桓了?”
  他此前单知道妹妹约了萧家的小七, 不知道还有萧凌桓的事, 还是那两日撞见萧凌桓,听对方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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