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和你说一次,殷琪是不可能自杀的!”乔葭看向他的脸庞,神情非常坚定。
她甚至有些生气,就因为陆山同样做为殷琪的朋友却说她是自杀,为什么他在不知道案情却如此肯定?还是说他通过宋希那里已经知道了案件的真相?
“好,你觉得她不是自杀的就不是自杀的,我不想就她的问题和你再争吵下去!”陆山对上她的目光时,就已经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和她说得通的——“你病了,我是来看你的,看来你连和我吵架的力气都有了,就证明你已经好了,那么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和我回英国!”
乔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就看着陆山带着负气而走。不过,这也更让乔葭感觉到陆山的问题所在。陆山这样急于让自己和他回国的意欲何在呢?她实在想不通!
没过多久,苏慕就回来了。回来的苏慕并不高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问过医生了你可能要住院一两天,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有什么病吗?还是说你趁着我晕倒的时候帮我做了什么检查得出我有病?”
从苏慕的神情中,乔葭就可以看得出他不高兴完全是因为她的病!
“上次我向吴欢了解过你的病情,这个你是知道的。而且你三番两次的晕倒,所以我就趁着你晕倒时帮你做了一个核磁共振。医生说你脑部受到过创伤,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是不是在创伤的部位上有病灶。”
“这么严重了?”“嗯。”
苏慕看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很想抱住她,却又不敢动。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下病情,而医生并不是那样说的。医生说她的脑部受到过创伤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且有人对她的脑部正常的地方做了干扰,使得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他怀疑这个人就是陆山,但是陆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得而知!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病,是苏慕一再的坚持才让医生留她住院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可是如果我不去上班的话,宋希肯定会注意到,然后又会告诉陆山。然后陆山知道我病了,肯定会催促我和他回英国。他刚才来就为此和我吵了一架,哎!”
乔葭微叹着气,殷琪的案子还没有一点结果,她真的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就算她病了又能怎么样?
苏慕坐了过来,伸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只是轻声的说道——“交给我好吗?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乔葭没有动,她就静静的靠在苏慕的怀里,暖洋洋的。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不愿离开。
“我们说好了分工协作的,所以我不可能把它完全交给你!”乔葭的声音变得很小,也没有推开苏慕——“我喜欢我们相互协作的感觉,放心吧,我真的没什么事!”
苏慕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很想让这时光停住,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第二十七章 吴欢
苏慕没有在病房内停留多久就走了,主要是探视时间了,他也是看出乔葭并不想让他多做逗留。苏慕直接去了吴欢的办公室,他想让吴欢多留意一下乔葭的病情。
“关于你说她是否失忆的问题,我咨询过神经内科的专家,他们说乔葭的这种病情十分罕见。”
吴欢看着苏慕,现在的苏慕变得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而这样的变化,全是因为乔葭,这让她在心理叹息着。如果有一天苏慕的变化是因为自己而改变,那该有多好?
“改变一个人的脑回路,通常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在行为上有所改变,例如说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长期做着同一件事,比如早睡早起。那么我们的脑回路与晚睡早起的人就有所不同。这种行为上的改变,大概需要一两个月甚至是半年以上就会造成脑回路有所改变。”
“那另一种呢?”
苏慕对于脑神精的科学并不了解,但他感觉一定不会是她所说的这种。如果乔葭就是之前的乔诺的话,那她的改变简直太大了。而乔葭似乎只有大脑里负责记忆的脑回路有所改变,改变记忆肯定不会是因为行为。
“另一种是药物。例如说一个人长期服用某种药物,而且这种药物直接作用于她的神经系统的话,就可能更大限度的改变她的脑回路。”
“药物?”“是的!”
吴欢点了下头,看到苏慕脸上的疑虑,她似乎已经确定了答案。
“如果我们知道她有没有长期服药,或是长期服用了什么药,对这类药物进行一下药理分析便可知道结果。”
“嗯。”
苏慕记得乔葭和他说过自己之前服用过一些药物,而这些药物八成是来自于陆山。想到陆山时,苏慕又想到了他似乎和一家制药集团有所关联,那么……他有点不太再想下去。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不太确定!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情,你说?”
“你能帮我去照看一下乔葭吗?你们都是女人,有些话会比较好说。而且你又是位医生能从她那里了解到她之前的一些病情,这对于我下一步的调查很重要!”
“她以前病过?”
“是的,但具体是什么病她没有和我说过,我觉得你可以以医者的角度了解到更多!”
苏慕看向吴欢,这些年以来吴欢可以说是他最为信任的朋友之一。所以把去乔葭那里探听一下她以前的病情交给吴欢却是再好不过了。
“嗯,我试试看吧!”
每一次苏慕的请求,她似乎做为朋友都会去帮忙,而这也仿佛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从未拒绝过她的请求。
“谢谢!”
苏慕在与吴欢表达谢意之后离开了,而吴欢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照片之后便推门走向乔葭所在的病房。
此时的乔葭除了拿手机看了下公司群里的消息便是刷了刷微博,她是难得的自在。在医院似乎那里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慵懒,她之前住过一个月的医院,在那一个月当中她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闻着这种消毒水的味道浑浑噩噩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乔葭。”
乔葭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便翻身过来,看着脸宠清秀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平淡似的柔和的女医生走了过来。她以为是负责她的主治医师,便有礼貌的点了下头。
“我们之前见过,我叫吴欢,你还记得吧?”
吴欢提醒着她,从乔葭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乔葭已经不认识她了。
“嗯?”
“上次你送人过来看病,结果自己晕倒了,是我抢救的你。”
“哦……”乔葭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确实是她——“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半年以前在伦敦的市中心,你曾经试图挽救一个得抑郁症而自杀的人吗?那个叫吴豪的中国人,他因为工作压力大以及在生活上不如意得了抑郁症和躁狂症,最后爬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顶层选择自杀。而你做为警方找来的心理咨询师对他进行疏导,但没有成功。你还记得吗?”
吴欢找来一把座椅,坐到她的对面,眼里闪过一丝哀伤,语气平和的像是复述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听着吴欢的叙述,乔葭看向她在与脑中那个叫吴豪的抑郁症患者容貌做比对,他们应该有所关系才对。
乔葭还清晰的记得那件事,那是她做心理疏导少有的失败案例,所以印象还是挺清晰的。事后,她还把这个失败案例记录了下来,并同时发表了关于抑郁症患者要如何积极治疗的一篇论文。
“你是?”
“我是他的妹妹吴欢!”
吴欢直言道,她是在第一次见到乔葭的时候就认出了乔葭。半年以前,因为哥哥自杀的事情,她去过伦敦与当地的警察交谈过,当地的警察把当时如何迎救她哥哥的视频还给她看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在天台之上奋力营救的女孩儿,也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孩儿为了营救她的哥哥差点直接从天台之上摔下去,为此她深深的感动过。如果换作是她,她可能会任由着跳楼着直接跳下去,不会扑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奋力的挽救,要知道那可是30层的高楼,摔下去必死无疑!
当时她都在想,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视频里的那个心理疏导者,她一定要亲自去感谢她当初的勇猛。
“你好!”
乔葭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所以两个人就这样双眼对视的僵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很感谢当时你的付出,我知道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尽力了,可以说是非常尽力了。跳楼是他最后的选择,我们都很无力!”
吴欢垂下头来微叹了口气,同样做为医生,当一个生命从她手中消失之时,她也是那般的无力,但生命就是这样有开始就有结束。
乔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客气」那种话显得太过于苍白,她也不喜欢说。
其实之前她最讨厌的就是面对家属。因为有很多都说不通,所以她最后差点撇弃了心理咨询这个专业。
“你今天住院的事情,我是偶然间听到同事讲起,问了下同事你的情况,所以想过来看看。”
吴欢继续说着,她感觉表明自己的身份会得到乔葭的信任。更何况她也真的很想当她的面前说声谢谢。
“我同事和我说你的脑回路有变,之前脑部有受过损伤,你有吃过什么药吗?”
“吴医生,谢谢你的关心。”乔葭抬起头来看向她发出淡淡的微笑。也许她真的是关心自己,也许是因为苏慕的关系。
她记得苏慕之前提到过医院里有位朋友,他没有说是谁。但她那天晕倒醒来后看到苏慕与吴欢交谈起来,那样子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我之前在英国的医院确实经受过一些治疗,当然吃药肯定是必须的。”
“嗯,具体是什么药能说一下吗?”
“这件事不应该是我的主治医生来问我吗?”乔葭反问着,而这话在吴欢眼里明显的感觉到了乔葭的不满。所以吴欢又想尽力的去解释一下便说道——“乔葭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我只是很想帮助你。毕竟你曾经那么奋力的去救助我的哥哥,为了表过这份谢意,我想我也会尽力去帮你恢复健康。这家医院在神内领域并不是最好的,而我认识一些神内领域的相关专家,我想把你的情况和他们说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为你治病。”
“吴医生,谢谢你!”乔葭笑了下,即使吴欢说的很诚实。但是乔葭总觉得这些都是因为苏慕的原因,不过想来想去他们都是关系她的,那她不如说说吧。
“其实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接受着治疗,我的医生陆山说脑损伤的病很难治,要持续很长时间。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病,否则我怎么可能用三年的时间拿到两个学位呢。虽然还没有进行论文答辩,但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真的不认为我有病!”
“那你是一直在吃药吗?吃的什么药呢?”
“嗯,回国这段时间没有吃,但我却没有再做噩梦。”
其实想起这个来,乔葭也觉得有些怪。她以前一直做噩梦却一直在吃药,而不吃药了噩梦却没有再做,这说明什么?她吃的药和噩梦有关系。
“我记不清药名了,不过在我的行李里还有一个瓶子,如果有机会我把她拿给你看看?”
“嗯,好!”吴欢点了下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噩梦?你是在心理上发生过什么创伤吗?为什么会一直做噩梦?”
“我梦到自己在手术台上,有人要给我做手术,而我就一直想逃,最后四周一片漆黑却怎么也逃不出来。很怪异,我和陆山说过,但他也没有找到病源的所在。”
乔葭一谈起这个来,话匣子就像打开了一样。回国这些日子,她似乎找不到人可说这些。但不知是不是吴欢的引导,还是什么原因她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第二十八章 一碗鸡汤
“那我想那个药品对你的影响很大,这个梦很真实吗?还是说因为你一直重复的做着,所以你记得?”
吴欢听着乔葭的自述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一般来讲,一个人做梦,梦醒之后多半会忘记并不像她这样记得很深。除非这个梦在不断的重复着,而且像她这种重复的做着同一样梦,这并不像简单的做梦,倒真的像是有人在控制着她的梦境。
“都有吧,我觉得还是挺真实的,我看到过无影灯,而且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绑起来一样。但我确定自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梦醒之后我还在原地啊!”
“这样,我会把你的情况和我的同事以及研究这方面的专家说一下,最好来一个汇诊,一同来诊视一下。”
“嗯,谢谢你!”
其实乔葭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她也一定会去医院瞧下,毕竟这件事困扰了她很久。
在与吴欢聊了一会儿之后,吴欢便离开了。乔葭想吴欢现在是知道了,估计苏慕也马上会知道,她其实很不喜欢这样,不想让人知道她过多的情况。她本想在调查殷琪的事情之后便离开,没想到竟牵涉到这么多事情。
晚上,她在医院里吃了一些素菜之后,便早早休息下了。这一觉,她睡得相当踏实,夜里无梦。早上醒来后,便是医生查房,随后就是洗漱再之后呆了一会儿就是探视时间。让她有些意外的竟是乔诺的母亲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一看就是苏慕的杰作。
“阿姨,您怎么来了?”
“听苏慕说你受伤了,所以我过来看看。”毕院长把拿来的果蓝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还有一个保温杯也被她拿起来放在上面——“我特意熬了一锅乌鸡烫,听说你有晕倒的习惯,想必是血虚,喝这个对于血虚还是有一定疗效的。”
“谢谢阿姨!”
乔葭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一句谢谢似乎并不能表达她心中的感慨。她和乔诺的母亲应该算是陌生人,而陌生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除非她把自己当成了乔诺。
“你不要见怪,因为你和我女儿长得太像了,我觉得也是一种缘份。而我又听说你的父母不在了,所以我来探望一下吧!”
乔葭听着她的话说的还是相当委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把她当成乔诺一样的照顾,她也可以算得上替身?
“阿姨您坐,我还有一些事情想问您,是有关于宋希的!”
“哦,那你说吧!”
毕院长在看向乔葭的时候目光显得特别柔和,好像一切怨气都可以被她柔和的目光所化解。所以,乔葭在看她的时候,都会有点回避她的目光。
“您有见过这个人吗?”
乔葭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陆山与她和殷琪的合影,这张合影是去年他们在一起游玩时照的,乔葭指着照片里陆山的模样给她看。
毕院长有些瞧不清楚,便拿出自己常带的老花镜看了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