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叹息说:“哀家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过些日子,他就把魏雨燕忘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伤心。后宫里那些女人,难道没有合他心意的?唉,这可怎么办?”
王嫲嫲也叹息。
林太后说:“那个长得有几分像魏雨燕的昭仪,姓什么来着?”
王嫲嫲说:“姓闵。”
林太后问道:“她怎么样?皇上对她可上心?”
王嫲嫲说:“听说皇上倒是经常去,只是那女人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庶女,在这后宫里,很是受排挤。”
林太后说:“这倒是,这样的身份,也没法抬举她。”
王嫲嫲说:“且看看再说吧。如今这后宫已经太乱了,若是您再出手,这只怕真要闹出人命了。”
林太后说:“这么久了,竟是一个怀孕的都没有,这后宫到底怎么了!”
王嫲嫲说:“您若是不问,我都不敢提。”
林太后大吃一惊:“莫不是皇上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王嫲嫲说:“听说。。。”
林太后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王嫲嫲说:“听说皇上到嫔妾那里,十个晚上里,倒有八个晚上,就是睡觉而已。”
林太后听了,心情复杂。她思索了片刻说道:“去,派人去传旨,只说是哀家的懿旨,让京城所有勋贵家的嫡女,凡是十四岁到十八岁的,都送一张画像过来。”
王嫲嫲说:“都送,会不会太多了?”
林太后叹息说:“哀家只怕太少,哪里怕多。”
王嫲嫲说:“这一下,只怕连京城都要大乱了。”
林太后说:“如今顾不得了,皇上这样,哀家能怎么办?”
懿旨一下,果然全京城都震动了。
太后这是干什么?选后?选妃?还是都选?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哪家都有嫡女,若是真能选为皇后,那真是一步登天。
第246章 🔒段长亭
皇上看着每天络绎不绝的送来的画像,只觉得厌烦。他对简如说:“朕想微服出宫,到外面散散心,你去安排一下。”
简如吓了一跳:“皇上您出宫,可是大事。这不太好安排。”
皇上说:“不碍的,朕就带着你和几个侍卫,出去走走就回来。”
简如想想说:“要是太后怪罪下来。。。”
皇上说:“太后那里有我呢,你去安排就是了。”
简如只得去找了几个身手比较好的侍卫,又找来一身便服,拿来给皇上换上,再三的叮嘱说:“皇上,我们可是只在附近走一走,千万别走远了。”
皇上叹息道:“朕还想去留香楼吃个饭呢。”
简如说:“御膳房做的比留香楼好吃,您想吃什么,尽管点,让御膳房给做。”
皇上也笑了:“好吧,听你的。”
他们一行人来到大街上,皇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知怎么,心情也好起来。
他左看看,右走走,不觉走到一家古玩店。“走,进去瞧瞧。”皇上说。
简如心里想,这宫里随便哪一件都比这店里的强,可是看到皇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只好跟着进了店里。
店里人不多,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在挑玉件。皇上一看到他的背影,忽然站住了。简如他们吓了一跳,就见皇上眼眶微红,十分激动的样子,简如刚想问,皇上突然大步向前,一把抱住了那个年轻人:“雨燕,雨燕,是你吗?”
那年轻人吓了一跳,奋力的挣脱出来:“你是什么人!怎么这样无礼!”
皇上愣住了:“你不是雨燕?可是,你。。。”
年轻人气的青筋暴跳:“什么雨燕!我是个男人!”
皇上一下子不知所措:“可是,你明明。。。”
年轻人大叫道:“什么明明,我是个男人,怎么会是什么雨燕!”
皇上呆立在当场。简如赶紧上前解围:“这位公子,对不住了,我家老爷眼花,这实在是对不住。”
古玩店的老板也出来了:“段公子,段公子,别生气,误会,都是误会。”
段公子瞪了皇上一眼,对古玩店的老板说:“这几个玉饰我要了,送到我府上。”说着,拂袖而去。
老板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段公子,皇上长长叹息:“雨燕以前就说过,她想穿着男装,上街去逛一逛。。。”
简如也叹息:“老爷,我们回去吧。”
皇上忽然问古玩店的老板:“那个段公子,是哪家的?”
简如吓了一跳,“老爷,您问这个干什么!”
皇上叹息:“不知道怎的,总想再见见他。”
简如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但是脸上却笑着说:“老爷,您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快回去吧,被让家里人担心。”
皇上固执的看着他,简如也不知所措,只得转头问古玩店的老板:“那公子是。。。”
老板说:“他是工部侍郎段启元的大公子,段长亭。”
皇上听了,半晌无语,简如也不敢多话,站在一旁。
皇上说:“明天去召段长亭来见我。”说完,走了出去。
简如心里乱成一团,只得跟着皇上回了宫。
第247章 🔒离开京城
那段长亭回了段府,直接去见了他的娘,段夫人。
段夫人见他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赶紧屏退了下人,拉着他说话:“长亭,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副样子?”
段长亭说:“娘,我必须走了,这个地方,我已经待不了了。”
段夫人问:“这是怎么了?”
段长亭说:“今天在街上,我被人看出来了,那个男人上来就抱住我,还管我叫什么雨燕,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再装男人,也不像了。我必须得走了。”
段夫人说:“长亭,你能去哪里呢?”
段长亭突然暴怒:“去哪里,也比这里好,因为你,因为你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我装了十六年的男人,现在,我爹已经在给我物色媳妇了,你是准备让我像个男人一样娶妻生子不成!”
段夫人泪水涟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长亭,可是我没办法,你爹一味宠着那个张姨娘,我又生不出儿子来,如今,那个女人膝下有三个儿子,我却还是只有你一个,你走了,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我要怎么办!”
段长亭长叹一声:“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每次你都说,你要怎么办,你从没有问过我,我要怎么办。我十六岁了,难道你真的要我娶妻吗?我要怎么娶这个妻!”
段夫人嚎啕大哭:“这可怎么是好!这要怎么才好。。。”
段长亭说:“我要走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是个女人,我怎么能娶亲,你难道要我跟个女人洞房花烛夜吗?我必须得走了。你就跟我爹说,我出去游历了,这只怕还能再拖个几年,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就当我死在外面了。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吧。”说着,转身出去了。
段夫人哭哭啼啼的,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段长亭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也没有带任何的从人。
皇上听了简如的禀报,心里不知怎么,很是伤感。
简如见皇上面色如常,只是微有伤心之意,心里也放了下来。
皇上问道:“可有派人去看望雨燕?”
简如说:“已经派人去看过啦,她一直在栊翠庵,没有出去过。我派去的人跟栊翠庵的人说过了,她无论有什么要求,都要尽力满足,如果栊翠庵办不到,就派人给我送个信,我来想办法。”
皇上点头说:“每个月,都要派人去看看,不然朕不放心。”
简如答应了一声。
后宫里还是一派热闹。莺莺燕燕,千娇百媚。而庄玉颜正在无涯寺里清修。
宁深自从教了庄玉颜功法之后,就不再来看她。庄玉颜在无涯寺里苦心练习,不断进步。她本来修习过普济寺里慧真大师留下的心法,再学这个功法,就觉得畅通无阻,进步迅速。
宁深也觉得她是个练武的奇才。
这一天,庄玉颜来找宁深大师,问道:“这功法可是配有剑术和拳法?”
宁深大师说:“这功法不止有剑术和拳法,还有一套奇特的步法。只是我当年还没练到此处,就已经中了毒,剑术和拳法,也中断了,没有练成。”
第248章 🔒残篇?断续
庄玉颜说:“这几日,我用心思索,我觉得这功法极为奇特,单独练,很难成功,所以特意来问。”
宁深大师从箱子里拿出几本书册,递给庄玉颜:“你拿去看看吧,应该有所助益。”
庄玉颜谢过了大师,返回自己的静室。
她打开书册一看,大吃一惊,这剑术和拳术,竟然是残篇。招式不完全,不止如此,动作和动作之间也不连贯。
庄玉颜想找大师再问一问,可是想了想,还是又仔细的看了几遍。
她深思了很久,觉得这样很难练成。可是如果她不练成,就没法办法给宁深大师疗毒。更关键的是,这样奇特的武学,她遇到了,却练不成,自己也觉得遗憾。
她反复看过很多次,没有找到方法,自己也很沮丧。
庄玉颜自己试练了几天,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这招式的断续,给她带来极大的困难。
她苦思冥想,不得其法。终于有一天想到,不如先看看步法。
结果,步法也是残篇。步法不连贯,一会左,一会右,颠三倒四,不能自如。
庄玉颜深为苦恼。她拿着短剑,按招式向左刺出,可是下一个招式,竟是从右侧起手。怎么办?怎么才能连贯起来?她向左转,向右转,都是不能如意。庄玉颜深深叹息。
她很想去问问宁深大师,这剑法是不是缺了几页,可是书册本身是完整的,看起来并没有缺页的样子。
庄玉颜简直要把头发都抓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没有想明白?她静下心,想起当时宁深大师说过,这功法是和普济寺的武学,相辅相成的。是不是问题在这里?
庄玉颜仔细回想普济寺中的武学,但是那里的武学连贯而明了,不像这个功法,横七竖八。
她想到了当年的失误,把拳法放在一边,单学剑术,而走了弯路。
难道这拳术,剑法和步法要一起学?
庄玉颜又拿起书册,仔细的看了一遍。
如果拳术配上步法,她想到,是不是就能够连贯?
她细细的看着招式。拳向左,而步法向右?她又是无奈。
好吧,她心里想,再看看步法,是不是修好了步法,身形迅捷,就可以在剑术和拳法的招式上找到对的方式?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按照步法迈进。向左,再向左,向右,好吧,她想,这几步还好,可是下一步,竟是向后。好吧,好吧,她安慰自己,再想想,从右边向后,还是左转向后。她细细的试了一下,都不如意。这要怎么办?
她思索良久,如果,我纵身,那会如何?她突然纵身一跃,她忽然发现,无论从右边还是从左边,突然就自然了。她大喜过望,沿着步法,一步一步走下去。所有的不连贯,都变成了连贯,而剑术和拳术,也明了了。
她沉醉于武学,不能自拔,这套奇特的功法,给了她很多启发。她发现,这步法的断续,给了她很大的空间,从左向右,还是从右向左,纵身左转,还是纵身右转,这都在于她自己的选择。所以这步法走出来,十分灵活,机智百变。她本来就是心思灵巧,身法迅捷,这一下更是自在由心,千变万化。
就在庄玉颜在无涯寺潜心修习的时候,京城又发生了大事。
第249章 🔒皇上中毒
林太后看着面前跪着的闵识芳和闵寻芳,问道:“今天的菜,是你们做的?”
闵寻芳赶紧指着闵识芳说:“回太后娘娘的话,这菜是她做的。”
闵识芳看了闵寻芳一眼,膝行一步说:“太后娘娘,菜确实是臣妾做的。”
林太后说:“皇上吃了你做的菜,当时就晕过去了,太医说,他是中了毒。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闵识芳说:“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她看了一眼林太后的脸色,说道:“臣妾姐妹深得皇上宠爱,臣妾有什么理由要毒害皇上?臣妾为什么要明目张胆的把毒下在自己做的菜里?这分明就是有人妒忌臣妾姐妹,用这种手段来陷害臣妾。”
林太后说:“可是这菜,是你在小厨房做的,这所有过程,都是你一个人经手。小厨房就设在你的春华殿里,你说有人陷害你,可有凭证?”
闵识芳说:“太后娘娘明鉴,虽然小厨房就设在春华殿,但是并没有设立守卫,春华殿里女官内侍人数众多,谁都有可能趁人不备,进小厨房下毒。而且,小厨房虽然在春华殿的,但是一应蔬菜肉食,米面粮油,全是从御膳房拿来的。这些东西,若是有人想动手脚,也不是没有机会。臣妾确实对皇上一片真心。皇上若是有了闪失,对臣妾姐妹又有什么好处?臣妾委实冤枉。”
林太后说:“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样吧,你们先回春华殿,无诏不得外出,等皇上醒过来再说。”
闵识芳和闵寻芳只得磕了头,返回了春华殿。林太后见他们离开,对王嫲嫲说:“这闵识芳倒有几分心机,口舌便利,见事明白,可惜是个庶女。不然倒是可以抬举她一下。”
王嫲嫲说:“那个闵寻芳倒是个笨的,只知道自己脱身,全不顾姐妹情谊。”
林太后哼了一声:“这后宫里,哪有什么姐妹情谊,如果这闵识芳看不透这一层,早晚要倒霉。”
王嫲嫲说:“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样了?”
林太后说:“一定没事。”她说:“这件事,明显是有人陷害闵识芳。这陷害她的人,一定是后宫的嫔妾。他们下手,不过是要扳倒闵氏姐妹,对皇上并没有恶意。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止闵氏姐妹要倒霉,那下手的嫔妾,也要变成寡妇了,所以她怎么会真的毒害皇上?哀家猜,皇上中的毒,必是不严重。”
王嫲嫲说:“这后宫,越来越乱了,手都已经伸到皇上的头上了,这下次,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林太后说:“皇上一天不立皇后,这后宫一天不能规矩。就算是立了皇后,那皇后要是压不住,这后宫还得继续乱下去。”
王嫲嫲也叹息:“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呀。。。”
闵识芳回到春华殿,问闵寻芳:“你刚才干嘛坑我?”
闵寻芳说:“我哪有坑你,那菜明明就是你做的,我连碰都没碰过,你想让我替你顶罪,不可能!”
闵识芳冷冷的说:“既如此,我们两个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