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芷想想也明白了：“可是，要怎么拖着？”
赵宜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拖着他，就是该说话就说话，该往来就往来，但是什么确实的话都别说，更别提定亲的事。”
庄玉芷又红了脸：“哪里就到了提亲的地步了？”
赵宜柔戳了戳她的脸：“你不是已经被他迷住了吧？”
庄玉芷犟嘴说：“我哪有。”
正说着，又有别人过来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这些，开始喝茶吃点心。
第29章 王府里
不多久，又开始表演才艺了。大家三三俩俩，结着伴，往湖边走去。
湖边停着一艘花船。长长的花船上，布置着鲜花和彩绸，船上有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张古琴。小几前面是一个锦垫。
赵宜柔说道：“咦，他家今年倒是机巧，竟找了花船来。”
赵宜柔和庄玉芷找了一个地方站好，庄玉芷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是哪个？”赵宜柔问道。
“什么哪个？”庄玉芷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那个林江城。”赵宜柔笑道。
庄玉芷闹了个大红脸：“你能不能别总提他？”
赵宜柔笑起来：“好，我不提。”
没多一会儿，才艺表演开始了。庄玉芷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林江城，不免失望。
翠凤在一旁看的清楚，劝道：“是不是家里有事，没有来。”
庄玉芷没有说话，随便看了才艺表演，没精打采的回府了。
永乐王府。王妃看着柳姨娘身边的朱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什么礼部侍郎家的嫡长女？那个柳姨娘莫不是疯了？海城是个庶子。。。”
朱嬷嬷说道：“王妃，大公子虽是个庶子，但好歹也是王爷的长子，就算是礼部侍郎家的嫡长女，我们大公子也未必配不上。”
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嬷嬷说道：“我们大公子在赏春宴上看中了郑大小姐，郑大小姐自己也有意，这反正是郎情妾意，您看。。。”
王妃按下心中的愤怒：“你是说，郑家也愿意把嫡女嫁过来？”
朱嬷嬷说道：“要不是郑家也愿意，又何必来跟您说呢？您要是不愿意去相看，我们姨娘就自己去了，您看。。。”
王妃啼笑皆非：“原来如此，绕了个大圈子，原来是为了这句话。”王妃想想说：“她若是如此，我倒是也不管了，只是王爷那里。。。”
朱嬷嬷说：“我们姨娘自然会跟王爷说的。”
王妃冷笑道：“如此，我竟真的撩开手，让你们姨娘自己去闹吧！”
朱嬷嬷离开养元堂，回到了柳姨娘住的悦柳园。
“姨娘，成了！”朱嬷嬷一进门，就给柳姨娘报喜。
柳姨娘喜形于色：“她真这么说？她不管，让我自己去相看？”
朱嬷嬷笑道：“她这样，倒是合了我们的意。您就大公子一个，他的婚事终究是大事，自己去相看，不是更放心？”
柳姨娘也笑了：“说的是，说的是。只是我如今竟没有合适的衣服。等王爷来，我一定得找他给我做几件衣服。”
朱嬷嬷说：“不止要做衣服，还得打几件首饰，这可是大公子的脸面。”
柳姨娘盘算了好半天，一直等到王爷回家，立刻派人去请。
王爷不一会儿，就过来了：“怎么了，如梅？这么着急找我来？”
柳姨娘款款上前：“王爷，海城有相中的人了。”
王爷林尽忠想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柳姨娘笑眯眯地说道：“是礼部侍郎郑齐方的长女郑远香。”
林尽忠也没有多问：“这事你找王妃商量就可以了。”
柳姨娘说：“我跟王妃说过了，王妃说让我们自己做主。”
林尽忠点点头：“随便吧。”
柳姨娘凑到林尽忠跟前：“王爷。。。”她娇娇媚媚的叫着。
林尽忠奇道：“这又是怎么了？”
柳姨娘说：“我想做几件衣服，再打两件首饰。”
林尽忠不耐烦地说：“去做吧，找王妃要钱。”说着，站起身来，回书房去了。
柳姨娘得了这个话，高兴起来，和朱嬷嬷商量了很久，这才安置睡下。
第30章 相看
第二天一大早，朱嬷嬷就又来到养元堂。她给王妃请了安，说道：“王爷昨天已经答应了，让姨娘自己去相看。只是，这相看，也得讲究一下礼数，总不能让我们姨娘穿着旧衣服去见人。所以王爷说了，让我们姨娘找您要钱，做几件衣服，打几件首饰。”
王妃气往上涌：“你们姨娘也懂得什么礼数吗？我看我们王府压根就没有礼数。”
朱嬷嬷说：“反正王爷已经说了，让我们找您要钱，王爷的话，总要听的。”
王妃气的手都发抖：“好，好。既这样，你们打算要多少钱？五十两，够不够！”
朱嬷嬷说：“王妃，您不是开玩笑吧？如今到云裳坊做件衣服，怎么也得二百两！打首饰更贵。好歹是王府的体面，怎么也得五百两吧？”
王妃气极反笑：“原来你们也知道体面！”
朱嬷嬷撇撇嘴：“王妃，不过是五百两，不用我们找王爷要吧？”
王妃气的心口疼，对旁边的郑嬷嬷说：“你去，到账房给她支五百两！”
郑嬷嬷只得领命而去。
朱嬷嬷拿了银票，高高兴兴地回悦柳园去了。
郑嬷嬷回到养元堂，说道：“王爷也太糊涂了，怎么能答应让姨娘去相看，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王妃叹息说：“随他们闹去吧，我如今也没有精神和他们计较去。”
郑嬷嬷欲言又止。
王妃看向她：“怎么了？”
郑嬷嬷说：“这个月，王爷又从账房上拿走两万银子，账上银子已经不多了。柳姨娘又拿走五百两。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呢。”
王妃吃了一惊：“府里竟然连月钱都发不出来了吗？”
郑嬷嬷说：“只怕是不太够。”
王妃沉默了一会儿，说：“把家里的地，再卖一百亩。”
郑嬷嬷说：“年前，刚卖了一百亩，这又要卖，这。。。”
王妃叹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郑嬷嬷说：“这样下去，王府将来要怎么办？”
王妃眼泪慢慢流下来：“将来，什么将来？这样的日子，哪有什么将来？”
郑嬷嬷也叹息了。
这边，柳姨娘得了银子，张罗着买衣服打首饰，热闹了好几天。
总算到了约定的日子，柳姨娘高高兴兴的换了衣服，打扮一新，去普济寺上香。
等到了普济寺，就看到郑家的嬷嬷等在普济寺门口。她看到王府的马车，赶紧迎上来：“王妃。。。”
柳姨娘从马车上款款的下来，朱嬷嬷上前，和郑家的嬷嬷寒暄：“嬷嬷好，您家小姐已经到了吗？我们姨娘这就上去。”
郑家的嬷嬷大吃一惊：“什么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嬷嬷笑道：“我们王妃身体不适，所以这次是我们姨娘亲自来相看。”
郑家的嬷嬷气的发抖：“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欺负人！这是哪家的礼数，让一个姨娘来相看！我们小姐，不是去做妾的！”
朱嬷嬷赶紧解释：“您听我说。。。”
郑家的嬷嬷怒道：“说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说罢，转身就走。
第31章 郑远香
朱嬷嬷一看拦不住，看向柳姨娘：“姨娘，这。。。”
柳姨娘也很不高兴：“这是怎么了？我儿子娶媳妇，我来相看有什么不对？这家人，真是。。。”
朱嬷嬷问：“那我们还上去吗？”
柳姨娘想了一下：“既是来了，总要上去，就算不能相看，也得上柱香。”
两个人带着丫环婆子，浩浩荡荡地进了山门，往寺里去了。
郑家的嬷嬷一路气愤愤的回了寺中，见到郑夫人，诉苦道：“那永乐王府太欺负人！竟让一个姨娘来相看我们小姐。”
郑夫人却说道：“是姨娘来，就对了，若是王妃来，我反倒要思量思量。”
郑家的嬷嬷大吃一惊：“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郑夫人说：“永乐王爷宠妾灭妻是出了名的。若是来的是姨娘，说明传言不虚，这个王爷确实糊涂，但是只有他糊涂，这王爵才会传给庶长子，而不是嫡子。远香嫁过去，才有可能做王妃。不然，我们一个好好的嫡长女，怎么会配一个庶子？”
郑嬷嬷明白了：“可是这也太委屈大小姐了。”
郑夫人说：“这不过是暂时的。等将来，她成了王妃，谁还计较这些个事情？”
郑家的嬷嬷说：“话是如此，可是今天。。。”
郑夫人说：“今天，既来的是姨娘，我就不好出面了。你再去一趟，把他们请到大殿。我让远香在大殿等着，就当是在大殿偶遇，说几句话就行了，她还能怎么样？”
郑家的嬷嬷只得又转身出来，往寺门去迎接柳姨娘。
柳姨娘一见她又转回来，心里得意觉得礼部侍郎家也不过如此，倒是又拿起款来。
郑家的嬷嬷见她这样，更是气愤难平，但是想到郑夫人的话，只得低声下气去说：“我们大小姐正在大殿上香，您不妨过去说说话。”
柳姨娘矜持的点点头，带着朱嬷嬷往大殿去了。
郑远香正在大殿等候，忽然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进来。这女人穿着一身水红的衣裳，夫人不像夫人，侍妾不像侍妾。头上戴着金步摇，手上戴着金镯子，身上还挂着宝石项圈。郑远香诧异了，一时间不知道对面来的是谁。
柳姨娘一看，郑远香中等个子，身材窈窕，眉眼艳丽，端庄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柳姨娘心里喜欢，脸上也堆起了笑容。
朱嬷嬷赶紧上前一步：“郑大小姐，这是我们姨娘。”
郑远香大吃一惊，脸上立刻挂不住了。她看向郑家的嬷嬷，郑家的嬷嬷低着头，不敢看她。
柳姨娘没有留意，开口说道：“好孩子，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更难得的是这大家闺秀的气度，真真让人喜欢！”
郑远香气的浑身发抖，郑家的嬷嬷看不过眼，上前拉住郑远香的手：“大小姐，您不是说，还有事情吗？我们先回去。”
柳姨娘笑眯眯地说：“也好，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
郑家的嬷嬷看她这样说话，什么也没有说，拉着郑远香就走了。
柳姨娘感叹了半天，去上了香，回王府去了。
第32章 三年之约
郑远香一回家，哭倒在床上。郑夫人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等她哭完。
郑远香终于哭够了，一边擦眼泪，一边问：“这是干什么？难道我嫁不出去了？非得嫁去那样的人家？”
郑夫人说：“你知不知道，永乐王府是怎么发迹的？”
郑远香愣住了。
郑夫人接着说道：“先帝一生文治武功，这不必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嗣却单薄，只有三个儿子。皇上当年就是最小的那个三皇子。他生母位份低，只是一个嫔位，他自己年纪又小，所以并不引人注目。他的两个哥哥，势均力敌，在朝堂和后宫斗得你死我活，谁都以为，这帝位，必是传给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一个，所以朝堂和后宫也分成两派，各自支持自己看好的皇子。三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可以说，在当时，没人注意。他的生母和永乐王爷林尽忠的生母，是嫡亲的姐妹，当时，林尽忠还不是王爷，只是一个侯府的公子，他和如今的皇上，可以说是一起相伴长大，自幼的好朋友。后来，先帝突然殡天，没有留下遗诏。天下从此大乱。大皇子和二皇子刀兵相见，竟都没有得了善终。于是，先帝的血脉，只剩下如今的皇上，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个局面，只得奉皇上登基。皇上登基之后，纳了林尽忠的嫡妹做林嫔，第二年就进位为妃，林尽忠也封了永乐王，从此发达起来。”
郑远香听住了，问道：“后来呢？”
郑夫人笑道：“什么后来？后来，林尽忠开始公然宠妾灭妻，若是别人，御史弹劾的折子，只怕能把他埋住。可是，你看看如今，他的姨娘公然出来相看儿媳妇。你说，这个永乐王府，是不是可以在京城里横行？”
郑远香听了，低头不语。
郑夫人说：“那个林海城，今年十七岁，他家的嫡子，林江城，今年十五岁。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郑夫人又说：“庶子叫海城，嫡子叫江城，这又是什么意思？”
郑远香叫了一声：“娘。。。”
郑夫人说：“如今，我们且拖着他们，只说你年纪小，还想留你两年。要完婚，得等三年之后。三年之后，林海城已经二十岁了，只怕已经袭了王爵。你嫁过去，人家只会说，你嫁了个王爷，谁会管什么嫡子，庶子。你说，是不是？”
郑远香听了，心里已经愿意了，她点了点头：“都听凭娘做主。”
郑夫人说：“你放心，我是你亲娘，自然为你打算。”
永乐王府，养元堂。
王妃简直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你没听错吧？柳姨娘亲自去相看，不但她很满意，连郑家都很满意？”
郑嬷嬷也说：“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那个丫环说：“我打听了，确实是这样。悦柳园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聘礼了，说是两家说好了，等三年，就正式下聘，迎娶过门。”
郑嬷嬷先听明白了：“三年之后，大公子就二十了，只怕是等着嫁过来就。。。”
第33章 嫡女嫁庶子
王妃气的心口又疼：“这是欺负我们江城哪！她以为她嫁过来，就能当世子妃，她妄想！”
郑嬷嬷也叹息：“大公子居然能娶到嫡长女，这真是。。。谁不在看我们王府的笑话！”
王妃说：“不行！江城也得定亲！绝不能被那个东西比下去！”
郑嬷嬷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只怕二公子的婚事要艰难了。”
王妃想想也明白了：“他们，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郑嬷嬷说：“如今正是各家办春宴的时候，多让二公子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不是？”
王妃说：“不管是什么春宴，秋宴，务必让江城多去几次，总要找个合适的回来。”
广平侯府，赏花宴。
林江城慢慢的在湖边走着。湖心亭有女子在表演才艺。
林喜一边走，一边赞叹：“这琴，弹的行云流水，真是。。。”
林江城看向他：“什么行云流水？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