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可却突然道：“你说，如果我拒绝了，他会怎么做呢？”
沈南汐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跳起来。
“你……你……”
她说不出后面的话。
方可可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你想什么呢？我只是问一下，以这个人的性格，他会怎么做呢？”
沈南汐想了想，“我想，如果是别的东西，他一定会放弃的，因为他不仅有风度，还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这些都不允许他做出纠缠的事情。”
“但是对于你的话，我说不准，我想大概率暂时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你很明显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感情。”
这一点的话，凌璟煜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之所以心里忐忑，也是因为他知道，方可可是个非常理智的人。
她的性格导致她绝对不会任由感情来主导自己。
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互相还是有个基本了解的。
有时候沈南汐也是奇怪，凌璟煜到底为什么会爱上方可可，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凌璟煜不仅爱上了，还爱的这么深，这么小心翼翼，简直都不像他了。
“可可，有时候我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呢，你有没有觉得啊？”
方可可轻笑一声，“你这话最好还是别让慕谨言听到，不然的话只要你口中这个可爱的人就要倒霉了。”
沈南汐讪笑，“哎，我这不是只跟你说呢嘛。”
“你是为什么会发现自己爱上了慕谨言呢？”像是忽然感兴趣似的，方可可问道，“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非他不可呢？”
沈南汐愣了一下，倒是没想过方可可会问这个问题，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南汐都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就是很自然地认为对方就是要过一生的人。
被这样一问，沈南汐还真认真想了一下，她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慕谨言的呢？
肯定不是小时候，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可是她后来以为陈铭之是慕谨言时，好像立刻就想跟他在一起了。
方可可看她神色有异，不由好笑道：“你该不会自己也不知道吧？也对，你只知道对方是你小时候要找的人，就直接扑上去了，哪里还能想其他？！”
那个时候，为了一个陈铭之，两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现在想起来，方可可还觉得生气呢。
感受到气氛有些变了，沈南汐连忙道：“我觉得这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吧，这种感觉是别人没法子给你的，可能平时看不出来，但是总有那么一刻，你会知道，他对你是特别的存在。”
方可可莫名想起那个晚上，凌璟煜也是躺在这张沙发上，她呆呆看着他，那一刻心里闪过的是什么，她一直不敢去深想。
不，不会，她是不会喜欢那只花孔雀的。
像是掩饰般，她转移话题道：“好了，别提这个了，说点其他的吧，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沈南汐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难道你们不打算结婚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们心有灵犀，之前璟煜也说婚礼的事情他都包了呢。”
方可可愣了一下，随即恼怒地起身，锤了沈南汐一下，“你能不能不说他了，我这几天还不够烦的啊？！”
话刚说完，她就咬住了唇。
真是的，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呢。
然后不等沈南汐说话，她就直接道：“好了，到此为止，再也不许说他了。”
沈南汐耸了耸肩，好吧，她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还是歇会吧，免得真的把人惹怒了。
不过这样看来，璟煜的希望还是蛮大的。
她看着旁边重新躺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方可可，心里突然也有些心酸，如果不是那对父母，可可一定也是一个勇敢去爱的人，偏偏因为遇到的事情，就算遇到一个真心的人，她想到的也是退缩。
还好，遇到的是璟煜，外表吊儿郎当，内心温柔细腻的人。
他愿意等待，等到可可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这也是沈南汐没法在一开始给他泼冷水的原因。
……
慕谨言的办公室。
看着一直在面前晃悠的人，慕谨言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是好奇她们说什么，自己去问就是了，别在这里晃悠了行不行？”
“我要是敢我至于在这里晃悠吗？”凌璟煜嘀咕了一句，又扬起笑脸，对着慕谨言讨好道，“那个小汐有没有给你发信息啊，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啊？”
第212章 你这是豪赌啊
慕谨言叹了口气，“我的手机响一次你就看一次，你比我都清楚小汐给我发消息没。”
他抬头看着凌璟煜，“小汐不是说了嘛，现在只能等，你总是着急有什么用？！”
“哎呀，你说的简单，大刀就架在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我还能等才怪呢？！”
偏偏他问都不能问，只能在这里等着。
慕谨言埋头继续工作，随着他烦躁。
凌璟煜自己安静了一会儿，又跑了过来，“哎你说，她们会说什么呢？是不是会聊起我？你是怎么看待的啊？你觉得可可对我有一点点那个意思吗？不会谈完就打算给我一个答案吧？”
慕谨言没说话。
“你倒是帮我出个主意啊，不要这么饱汉不知饿汉饥好不好？”
慕谨言瞥了他一眼，看来真的是急疯了，连饱汉不知饿汉饥都出来了。
“除了等，你还能做什么呢？！好了，反正你不是都决定就算她不答应你，你还是不会放弃的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她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拒绝过一次就很难有第二次的。”
说到这里他烦躁地叹了口气，“你赶紧帮我想点有用的主意啊，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啊？”
“或者你赶紧给小汐问问，问问他啥时候回来啊？”
慕谨言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凌璟煜，“你冷静点，我反倒觉得，结果拖得越晚，反而越代表方可可跟你一样，心里也很纠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他在这之前都是不发表任何评论的，这会突然说出这个话来，凌璟煜一下子就激动了。
“真的？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该不会是让我别再烦你才敷衍我的吧？”
竟然还知道自己烦，慕谨言也是无语了，可是眼下，还是好好安抚一下吧。
“不是敷衍你，所以你打起精神来，另外你现在一挑明，你家里应该也差不多知道了，到时候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方可可只怕会退缩。”
凌璟煜摆了摆手，“家里我早就说好了，我父母也没意见了，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算是慕谨言，听到这些话，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直知道凌璟煜很用心，没想到用心到这个地步。
可是这也说明，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凌璟煜也没继续说话了。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半晌，慕谨言才轻笑一声，“你这是一场豪赌啊！”
凌璟煜也笑了，“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当场以为小汐爱上别人的时候，你那个人生已经完了的表情，你忘记了是不是？！”
慕谨言轻哼了一声，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看他又要沉默，凌璟煜暗恼自己不该提这茬，眼下这两位都是他的祖宗，他只能供起来才行。
“诶，我说错了，对了，你们决定啥时候结婚啊？你想要啥婚礼都交给我，我保证办的风光无比。”
“我问你是问错了，这种事肯定应该问小汐才对。”
“好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嘛。”慕谨言被他吵得头疼。
凌璟煜哼了一声，虽然没再说话，但是也没走，就在沙发上坐着。
慕谨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息了一声，随他去了。
反正赶也赶不走。
所以等沈南汐来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是享受了贵宾级的待遇。
“来，包给我。”凌璟煜殷勤迎上去，“累不累？我给你倒杯水。”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沈南汐内心满是无奈，她看着凌璟煜，“我……啥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纠结呢！”
所以不要对她这么殷勤，根本没用不说，还让她有一种犯罪感。
可是这正是凌璟煜想要的，要知道，沈南汐说一句话，比他们这些人说一万句都强啊。
而且现在这个场面，除了小汐，其他人根本不敢说话。
所以凌璟煜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把沈南汐作为一个突破口了。
“哎呀，说什么呢，咱们是好朋友，对你好不都是应该的嘛。”
沈南汐跟慕谨言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无奈。
凌璟煜给沈南汐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眼神简直比灯泡还亮，沈南汐被他看着，根本喝不下去水。
她心里叹息一声，无奈开口，“她什么都没对我说，但是我想，这两天，她应该就会给你答复了。”
凌璟煜手颤抖了下，怔怔看着沈南汐，说不出话来。
沈南汐都有些不忍心了，连忙解释：“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回复你，她没跟我说，所以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她想把情况说的更好一点，可是又怕到时候万一被拒绝，那他又白期待了。
凌璟煜却仍旧是怔怔的，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开心的表情。
沈南汐跟慕谨言对视一眼，可是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劝慰他。
如果是其他人有这个表现，应该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可是对于可可，沈南汐是真的说不准。
沈南汐在自己家里呆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跟着慕谨言一起去了慕宅。
慕老爷子比起前两次见面，这次要更加和蔼了，而且还主动问起了他们之间的婚事。
还说自己要好好找个时间，要亲自去拜见一下沈南汐的父亲沈霖。
而慕谨言也一直在一旁听着，偶尔一起说几句话，气氛第一次这么融洽。
对于这个情况，沈南汐还是挺开心的，不管怎么样，一直以来，她都想让慕谨言和慕老爷子能够和好，像普通的祖孙两一样相处。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彼此是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
吃完饭之后，沈南汐就跟着管家去逛了一下整个慕宅，她之前来都是吃完饭就走了，只知道这里很大，但是也没好好逛过，这次就想好好的逛一下。
而且她也想留点时间给他们祖孙两，他们之间，从没有好好聊过吧。
沈南汐出去后，慕老爷子就起身去了书房，慕谨言沉默着，跟着后面也去了。
第213章 感觉太快了
走到书房后，慕老爷子就坐在了书桌后，怔怔看着桌子上的照片。
这段时间以来，他坐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那上面的儿子还是那么年轻……
一直以来，儿子在他的记忆里都是清晰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近来却越来越模糊。
他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老了，于是常常来这里，看着儿子的照片，这才能使他心里的恐慌减轻一点。
现在，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孙子，也是第一次带着一种完全怀念的目光看着他的孙子，他的儿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骨血。
“你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吗？”
慕谨言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半晌，他点点头，“从没忘记过。”
慕老爷子低低笑了一下，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寂寥。
“能跟我说说你爸爸吗？”
慕谨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总是很开心，不过偶尔也会一个人去阳台上吸烟，每次去幼儿园接我会带我吃一些零食，我吃不下晚饭，妈妈就会骂我们。”
“他有时候会跟妈妈解释小孩子应该多尝试，有时候会说是我自己想吃，然后妈妈就更凶了。”
听到这里，慕老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谨言说了很多很多，他从没对人说过这些，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东西一直在他脑海里，从没有褪色过。
说到后来的时候，他看着慕老爷子眼里的泪光，最后说了一句——
“其实，爸爸跟我说过我爷爷，他说等我长大一点，就会带我回来见爷爷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之前，他听到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哭声。
慕老爷子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过去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初支持儿子的选择，会不会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他后悔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离了自己的身边，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那么多年。
他更加后悔的是就连儿子死之前，他都没有去见儿子一面。
他有太多太多后悔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他知道儿子已经不在了时，那一瞬间的心痛和茫然，到现在他都有没有忘记。
有的时候他会在想，如果时光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地抱着他的儿子，支持他的选择，就算要用整个慕氏来换他也愿意，只要他的儿子能够活的开心。
儿子死后，他也没有好好的照顾孙子，没有让慕谨言拥有一个好的童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晚上回去的时候，沈南汐看着一直沉默的慕谨言，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以后我们常常回来好不好？”
慕谨言点了点头。
看他点头，沈南汐也高兴起来，“你现在不怪他了吗？”
“不，我从没怪过他。”慕谨言低声道。
他自然知道这个老人其实在暗中一直保护自己，要不然的话凭着他也不能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当年那个弱小的孩子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只是或许是两个人性格太过相似，所以有的时候嘴上一句软话，谁也不肯先说。
沈南汐心里有些唏嘘，不过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正这么想着，却听慕谨言突然道：“你觉得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比较合适？”
沈南汐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怎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虽然之前可可、璟煜和今天的慕老爷子都提起过婚礼的问题，但是她还是只当这些人说说的。
总感觉这个事情离她还很远。
慕谨言幽幽看了她一眼，“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了，结婚有什么好诧异的，而且昨天跟伯父聊天，他也说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