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泽全身都僵住了,血液都在发烫,水流到脚边和手臂上,幸好是温热的,不凉。
他走进卧室,去关水龙头,又揉了揉眉心:“菱菱,你在做什么?”
她嘟囔着嘴:“衣服湿了,好难受。”
他腾出手开暖气,而后才去扶着她的腰:“能自己洗吗?”
温菱脸红红,仰起头啄了他唇畔一下:“你要帮我洗吗?”
他垂眸看着她,没出声,也没动静,只眼眸里暗流涌动。过了会,才哑声:“你认真的?”
第61章 南风入怀
温菱眼神迷茫, 似乎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让人上头的话,只仓皇无助地张眼去瞧他。
邵南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眸里微不可察地泛起波澜, 低头盯着她看, 欲念渐深。
温菱的衣服已经全然被浸透,湿哒哒地贴合在身上, 生出一种欲说还休的朦胧感。
头顶上的暖气呼呼吹着, 无端让人更加燥热。他喉结滚了滚, 舔-了-舔唇, 伸手帮她脱掉湿了的衣服,口气很软,像在哄小孩。
“乖,伸手。”
温菱不疑有他, 全副身心都信任地把手平展,伸出来把手递给他。邵南泽垂着眸,心无旁骛地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她低头, 很乖顺的样子, 又趁他不备偷偷看他,
暖色灯光在头顶, 给他罩上一层薄淡的光, 雾蒙蒙的。温菱笑嘻嘻看他:“你真好看。”
像是被她逗乐,邵南泽唇边勾着一抹笑,这小姑娘知道自己喝醉了这么飘吗?
她不老实, 伸左手的同时,右手又在搞破坏, 一时摩挲他的扣子,一时又摸他的腰。
邵南泽被她搞得进行不下去, 轻轻摁了她的手,低声:“别闹。”
她老老实实被他压了手,也没恼,只是仰起头去啄他凸起的喉结,轻轻一碰,像羽毛吹拂,轻飘飘的,很痒。
邵南泽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偷袭了他的下巴,眨眼的时候,细长的眼睫毛在他下颚处一闪而逝,有轻微细小的触感。
邵南泽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仿佛崩塌了,给她解纽扣的手颤了颤,手表不知道怎么的就挂到了她的头发。
小姑娘仰起头看了看他,眸子里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水雾。
她咬着唇,声音软糯:“你轻点啊。”
邵南泽快忍不住了,他单手把手表摘下,手掌轻抚她发顶,揉了揉被勾缠的头发:“你不乖,老招我。”
她的衬衫已经脱完了,里头剩个吊带背心,半遮半掩的越发勾人。头发被打湿了点,发尾湿哒哒的贴在脸上,他伸手抚过去,心里的魔妄越发猖狂。
温菱觉得委屈,瞪大眼:“我没招你。”
“那是我自找的。”
邵南泽点了点头,可怜地自嘲,又去勾她的吊带。
浴室里被暖气烘着,已经不太冷了,可骤然少了遮盖,她抬手去捂:“凉……”
“凉吗?”他摸了摸她手臂,怕她发冷,加快了速度。
温菱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打湿,眼睫毛长而翘,也沾了湿气。在他手指触碰到她腰腹的瞬间,她眨了眨眼,眼里一片水雾。
“对别人也这样吗?” 邵南泽不知道她哪儿来这么多话,抿着唇,耐心说:“没有,只有你。”
见她眼神迷茫,他勾着唇,晒笑:“不信?”
她歪头,看着他刀削一般的侧脸,在暖灯下鼻梁泛着淡色的亮光。
“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他直勾勾地看她,眼眸很深,深得发黑。
他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把水温调到合适位置,又脱了自己身上的束缚,这才把人给抱了进去。
温菱觉得赧,用手背挡着眼不去瞧他。
淋浴间里更湿热,水哗啦啦地流着,水声轻溅。
他的头发被水淋湿,挡住眼睛,只顾着去替她拂去面上的水珠,水流顺着他的手背流下去。
“捂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才没看你。”她咬着唇,喝醉了双颊发红,此时更是烧起来。莹白的肌肤被热水浇湿了,泛着红晕。
邵南泽的脑子被热水器烘到发晕,喉咙干渴,潜意识想舔掉她唇上的水珠。
他低声:“那要不要看?”
说完等不及她反应,掐着她的腰,俯身亲吻。热气蒸腾,水汽袅袅,她的话全被他封缄。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浴室的玻璃门蒸腾起一大片水雾,隐约能看见重叠的影子。 他吻得深而急,重重地吮吸,她迷糊中呜咽着,受不住又去咬他的唇。
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尝得还不够,双手抚着她的脊梁骨,再往上顺着柔软的腰肢,捏着后颈的软肉,迫使她仰起头来。
两人有身高差,赤足站着,温菱只能踮着脚尖,勉力去勾他的脖子,吻着吻着双腿发软,脚底湿滑。
他撑着她的腰,整个人压下来,眸底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漆黑。
温菱感受到了变化,抬起下巴,莫名地啊一声,又咬着唇,小声地呜呜叫,喊着疼。
邵南泽下意识缓了缓,又低头亲吻她眼皮:“很疼吗?”
“又疼又酸。”她像小猫一样无力地趴在他胸前,牙尖嘴利咬他的脖颈和肩膀,又吸又咬的,磨人得很。
他听了发笑,胸腔一鼓一鼓的,身体也阵阵发颤。
温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就看见他难耐地皱了眉,沉声:“别动。”
温菱耳朵滚烫,感觉四面八方都是两个人深重的喘息声,她咬了咬唇说:“我没动。”
她怕掉下来,只能靠着他抱着他,身体紧绷着,抬起头才发觉他在端详自己,声音发紧:“你别看我。”
淋浴间里水汽腾腾,她的脸被水珠氱氜了,轮廓还是清秀涓丽,影影绰绰的,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模糊美。
邵南泽垂了眸,一看就乱了呼吸,哑着嗓子,低低地嗯了声,停了一两秒,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别动我就不看你。”
这人不讲理,她没动他也看她,光明正大地看。温菱不知道怎么挡住他的视线,只能仰起头去亲他的唇,她亲的仔细小心,一点点地品尝。
他浑身上下像是过了电一般,喘息声更重,再没法控制力度,顿时掐着她的腰没轻没重起来。
淋浴间里,仿如狂风骤雨,温菱整个毛孔都舒展开,像是被烫熟的虾。
过了许久,她才站立不稳似地被人从浴室里捞出来,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没有一丝力气了,眼睛睁也睁不开,声音也哑了。
邵南泽伸手拿了浴巾,把她的身体和头发都裹好,这才稳稳当当地把人放在松软的床上,随即又回去拿了件家居服给她穿上。
温菱闭着眼,躺在床上,手指的皮肤被热水泡开了,有点发皱。他拿毛巾一点点把水渍擦干,又细致的给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细软,和人一样,小小巧巧的,可小姑娘睡着了也不老实,把被子掀开一角,嘟囔着说热。
他走过去耐心掖了掖,又听见她说口渴。他把床头放着的矿泉水瓶拿过来,轻轻撑起她上身,手压了压她下颚:“张嘴。”
温菱嘴巴微张,喝了好几口水,又用舌尖舔了舔唇,唇瓣润泽,看得他浑身燥热。
他俯身克制地亲她唇角,吻了好一会,直到她皱着眉嘟囔着,才不舍地放过她。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到她身侧,把人捞到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沉静香气。
她睡得不踏实,睡着睡着又在说梦话,他顺着背脊抚她的后背,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她渐次沉稳下来,只是手还紧紧抓着他衣角,过了好一会才在被窝中沉沉睡去。
邵南泽看着她的睡颜,紧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
只有在这样沉寂的夜晚,他才能静静地想他们的过去,和未来。脑子里全是这几年断断续续的画面。她不在他身边,连日子都是虚妄着过的。
他没有告诉温菱的是,他曾经回国找过她,在他们分手不久后。
她指责的自己冷处理不假,分手之后他迅速办理了交换生手续,飞到国外,可心还在这。
那天他突然意识到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给她买了礼物,风尘仆仆飞回国,走到她宿舍楼下时,恰好看到陆骁送她回来。
这一幕深深刺疼了他,转身就走。
杜律明不解他怎么刚到学校,又急匆匆地搭最近一班飞机回去。他挑眉,语气不爽地说:“难不成是坐飞机好玩?”
杜律明:“你就看到那个男的送她回去就撤了?也不问个清楚。” 她分手分得太利落了,之后连一点联系也没有,邵南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把买的礼物重重摔在地上。
后来杜律明又把礼物给他寄出去,他回国时又带回来,此时这条链子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柜子里。
邵南泽半夜睡不着,又把盒子给拿出来。这是一条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但以后它有主了。
后来他没有再和她见面,只是从旁人的细枝末节里拼凑她读书的细节。他们有太多共友和同学,想知道她的情况再容易不过。
他知道她拿了奖学金,在辩论队里渐渐崭露头角,成为队里的中坚力量,他把她的比赛视频拷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越发着迷。
她的头发变长了,又剪短了,脸上的神色愈加坚毅。她逐渐走出一条向往着的律法道路,他们有同样的信仰,公平自由。
再然后,是温立崇找到了项目组,想和她要钱。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小组,自然扑空。
但杜律明会把情况告诉他,他随便丢了五十万给人家,把她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原来对她的了解只是苍白而浅薄,在深入地检视了她的家庭后,对她更多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怜惜和包容。
那时湛博给各地高校猫咪搭建了一个平台,他偶然发现她去喂猫的身影,她会买猫粮和零食,偷偷地去投喂,走路的时候和猫咪打招呼,还会拍照上传到平台。
有一次,她拍了一只猫的一家三口,猫妈妈认得她,把孩子叼给她玩。她又喜欢又害怕,把这个场景拍下来,发在微信上:“猫妈妈是在给孩子挑选好的环境吗?但其实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
那时他仿佛知道了她内心的彷徨无助,和最深的期待。
夜晚辗转反侧时,他总在想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后来他把自己的猜忌怀疑揉碎了拆开了反复重组,发现对她来说,爱一个人不一定是占有,还有可能是推开。
这个傻姑娘……
他仔细看着她熟睡中的侧脸,他从中学以来就喜欢的女孩,现在乖乖地在他怀里睡去。
人都是活在瞬间的,此刻,他就活在这样完满的瞬间里。可能到死之前,闭眼的时候,都会记着这一个温情的时刻。
第二天醒来,温菱头疼欲裂,只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她张眼看了看,被窝陷下去一角,邵南泽懒洋洋靠在床边,床沿放着一个移动式笔记本。
见她醒了,他抬起眼往这边看了看,视线交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涌了进来。
第62章 南风入怀
他凑近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她眨了眨眼,眼神乱飘,仓皇间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要了。”
邵南泽晒笑, 睡衣斜斜垮垮的套在身上, 有那么点闲散公子哥的气味。
“什么要不要,问你想不想喝水。”说完把笔记本推到一边, 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接过水后,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水是温的, 加了柠檬片,人一下清醒起来,哑然的喉咙也舒服许多。
头还是昏昏沉沉,隐约想起昨天晚上的片段, 温菱还有点难为情,脸上飘着红润,目光又不期然相遇。
他一直在观察她, 见她喝了大半, 问:“还要吗?”
“够了。”
她摇了摇头,兀自把被子放在柜子上, 又掖起被角挡住自己, 鸵鸟一样。
邵南泽见她眼睫一颤一颤的,微微勾着唇角,冷不防欺身上来, 挡着她的光。
“还继续睡吗?”
温菱骤然感受到他身上温度和气息,有点愣神:“我……躺一下。”她又是撒娇又是埋怨, “浑身疼,骨头疼。”
不说还没觉得, 一说又觉得四肢百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散架了一样。
“哪里疼,我看看。”他抿着唇,捏了捏她脚背,仿佛真的是要给她按摩。
她闷声哼哼:“不用了,就是酸疼。”
邵南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仔细地检视她的腿,又俯身看她脖颈,语气很轻:“谁让你招我的,我这才忍不住。”
她连声说:“我没有。”
“是谁说喜欢我的,嗯?”
他脑袋凑低了,静静看着她,她感受到炙热目光,脑袋里昏昏沉沉,视线里全都是他的身影。
“我喝醉了。”
“我记着就行。”他亲吻她眼角,又渐次落到鼻尖和唇角。她捂着嘴,左躲右闪:“还没刷牙呢。”
他眉眼都舒展开,笑得很好看:“我又不介意。”
“可我介……”
话音未落,已经被他偷袭成功。温菱睁着眼捂着嘴看向他,他嘴角勾着得逞的笑,眼角眉梢都是肆意畅快,十足十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