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下意识甩甩头，抛开了自己发散的脑洞，说不定是自己想复杂了。这些坏人已经分兵去了基地那边，剩下的这两个人拿枪来，只是消灭“闲杂人”的。
好在祁晴穿着防护服，并不会被那些催眠烟气干扰，她的空间感很强，对这片区域还算熟悉，想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里那两个闯入者即将出现的位置，飞快藏在几个叠放着的物资箱子后面。
她藏身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视线死角，不过也超出了【未来拆迁队的切割工具】的射程范围，只能等敌人出现，她再借着超过普通人的速度出其不意发动袭击。
她刚藏好，岩石墙面上一个大洞就那样毫无预兆出现了。
坚固的岩石就像是融化成了某种膏泥，又像是有了生命，一个穿着绿色防护服的人从岩石中逐渐露出了身体，他先走出来，又从岩石中拉出了另外一个同样装束的人。
他们的手里有枪，也早就确认了这个区域内充满了催眠气体。
雾气缭绕的环境中，那两人的视线并没有被干扰，直接就锁定了3号门附近穿着橘黄色防护服的徐可强，一人已经抬起了枪管。
祁晴也在那一瞬想到，他们的眼镜或许有热感功能，只要他们再向前一两步，应该也能察觉到她了。
所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靠近到了15米攻击范围内，拿出【未来拆迁队的切割工具】，红光一扫而过。
这两人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徐可强身上，显然没有料到斜刺里还有另一个人发动了袭击。不过他们的身手很是敏捷。红光扫过的时候，其中一人已经轻松躲开。
另一人逃得慢了一点，被祁晴直接切下了拿枪的那条手臂，痛的惨叫，而且那样子很是惊恐，就仿佛深知这个空间内还有其他不妥的东西，一旦暴露身体肌肤遭遇污染，他必死无疑。
但很快那人就瘫软在地，从破损的防护服中渗入的强力催眠烟气让他瞬间失去意识了。
另一个人此时已经将大半身体融入了岩土之中。
祁晴飞扑过去，摘了手套，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防护服，意念微动，那人不止是防护服，连着身上其他衣物也都被收入了祁晴的空间，肌肤毫无遮拦暴露在了烟气之中。
祁晴用的就是自己沾了棒球帽男人鲜血的那只手，还故意划破那人肉皮蹭了蹭血。既然他们也怕被感染，那她就不用客气了。
那个人的脸孔身体有一半已经没入岩土，可是留在外边的另一半鼻子暴露在烟尘中，手臂刺痛，惊恐之下吸入了更多的催眠气体，瞬间也失去了意识。
可惜他的异能在昏迷时就无法使用了，身体一半镶嵌在了岩土之中，另一半赤条条留在了外边。
祁晴现在已经形成了标准动作流程，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随用随收，那两人的衣物之类的，她收了之后立刻就扔去了远处，而后戴上防护手套，返回徐可强身边。
徐可强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毫无差别攻击靠近的人。若非绳子绑住了，祁晴的动作又比普通人快，很难近身从他身上拿下步话机。
等着联络了上级汇报完这边的情况，祁晴的身体也一阵阵困倦。不止是摘手套时催眠气体渗入防护服，还有短时间内反复快速使用空间存取能力带来的体力透支。
意识有点模糊了，祁晴强撑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通道内出现了一批穿着与她同款防护服的人，喊出了约定的暗号之时，她才彻底松下来昏睡过去。
第85章 到底什么情况
当祁晴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人躺在了之前见莫寻的那间探访室内。
如今这间探访室内已经没有了桌椅板凳，而是塞入了两张可以移动的病床。两张床各贴着两边的墙，中间摆放着一些医疗设备。本就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她对面的那张床是空着的，铺盖却像是有人使用过的样子，或许那位病人刚刚离开了。
屋子里是温馨的小夜灯，这里感觉也像一间病房。只有那个她用过的有线电话，还有覆盖在观察窗那里已经拉起来的帘子时刻提醒她，这个房间此前的用途。
她第一时间想到莫寻是不是还在帘子那边的隔离病房内呢？她忍不住想要撩开了帘子一角。
就在此时，房门开启，穿了一身病号服的莫寻从门外走了进来。
祁晴看到了莫寻的病号服，与自己身上的条纹颜色不同，不过好像还是之前那件短袖的，他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没有明显伤痕包扎的痕迹，但是他的脸色格外苍白，有点虚弱的感觉。她不免有点担忧。
如果莫寻真的没事，为啥还穿着病号服呢？
他看到祁晴醒来，笑道：“饿了吧？我喊人送饭过来，我也有点饿，该吃宵夜了。”
祁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边了？我还以为你在隔离病房呢。”
莫寻很自然地走回了祁晴对面的病床，说道：“我真的已经痊愈了，经过医疗专家诊断验证了，根本不会有什么传染性。”
祁晴恍然大悟：“那么此前煞有介事建造什么隔离病房，难道是装样子诱敌深入？现在那里面住的是谁？”
莫寻并不否认祁晴的猜测，只回答：“现在那个病房里是徐可强，他被匕首扎伤了腰部，体内留存的感染物比较多。而且他与我们两个不一样，只是普通人。”
莫寻没有详细解释，祁晴却明白了。她和莫寻的身体素质经过提升，不容易被感染，或者说感染后受到的影响比较小，但是徐可强并非被选中者，他又受了外伤，很可能污染物大剂量直接进入了身体，因此被隔离治疗了。
祁晴问：“那我现在有传染性么？”
莫寻说：“你服用了特效药之后24小时，再检测没问题就可以离开了。”
“我们所在这个区域难道都是隔离病房，并不只是那一间？”
“算是隔离区域吧，不过也分了轻重症状。徐可强住的那间防护最为严密。”
祁晴又问：“此前发狂攻击过别人，还有被咬伤的人，他们也接受治疗了么？”
莫寻点点头：“他们在另外的区域，感染程度比较轻，发病比较快，治疗方法也不同。上次地窟中那个实验舱内保存下来的材料都已经被破解了，专家们这才有基础数据能参照研发了一些特效药。不过这一次元斯带进来的污染物又有了新的变异，除非个人身体素质很强，否则谈不上能根治。”
祁晴上下打量莫寻，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有其他伤情，老实交代！”
莫寻笑了：“我刚才提到一个陌生名字，你怎么连问都不问？”
祁晴没好气道：“那还用问，那个什么元斯，不是棒球帽男人就是那个假装成人质的工人呗。”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下场了？”
祁晴说：“你别打岔，我问你的身体情况呢？那些垃圾关我什么事，问了估计你也会说牵扯机密，不跟我讲实话。”
莫寻深情望着她，回答道：“其实吧，我留在病房，就是为了能陪陪你。”
“你以为我信？听语气就像假的，陪床的怎么能穿病号服，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祁晴不为所动，出其不意伸手，妄图碰触莫寻的病号服。
莫寻闪的更快，还说：“别，我可见识过你那招，别想趁机收走我衣服。”
被识破了还躲开了，看来还是自己的速度不够快啊，祁晴暗想，下次升级已经都加点在速度上。
莫寻刚才一番动作，又有点眩晕，他只好坐回床边，拿起墙上挂的电话，拨通了号码：“食堂么？来五人份的宵夜。什么套餐？就高糖高热量都行。”
祁晴惊了：“五人份？”
莫寻尴尬道：“是啊，你不觉得你食量增大了么？目前防空洞和基地都是配给制，成年人的供餐标准是按普通人均值设计的。我大概每次要吃三人份，你的按照以前的饭量预计，我觉得先吃两人份吧，不够等饿了再吃。听说你之前将存在防空洞的物资都上交了，所以这边领导特别指示，给你大开绿灯，只要你想吃的，这里有的，你随便吃。”
祁晴想起了当初工程兵全面接管1号防空洞的时候，自己不仅将防空洞临时放的那批物资上交了，还把工业母机也上交了。这已经不只是物资本身的市场售价那点意义。
极寒天灾之中很多设备都损坏了，后来附近几个镇子遭遇了雪崩以及融冰洪水侵害，成片的厂区也泡水了。原材料处理一下基本还能用，但是想找到完好无损的设备就难了。从外边运输很困难，关键是能制造工具的设备本身就集中在几个大城市才有生产，远程运输几乎没有可能。
因此祁晴上交的那台能制造工具的工业母机，绝对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存在，立刻被小心地搬运到了2号防空洞安置好，成为了一台主力设备。
看到了自己当初囤的物资发挥了作用，祁晴也很欣慰。更何况，上交完这波物资的时候一下子就收获了52个感恩值，这说明此处工作人员都相当识货。
距离空间下一级还差48个感恩值，若是凑足了，她就能把自己的空间升到5级扩大到100立方米，那基本上应该就够用了吧？现在的50立方米还空了大半呢。
这些天跟着运输队到附近所有镇上都去了，她重点留意了各种物资周转库房，将位置都记在心中，思量着危急时刻，比如赶在陨石天灾前，她跑去收一波填满了自己的空间，总不能浪费了。
等五人份的宵夜送来，莫寻和祁晴一边吃一边聊起了五个小时前的事情。
祁晴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昏睡了那么久，怪不得饿的抓心挠肺的，看着那两份食物也不觉得多了。
“那你先说说，闯入者是不是都抓住了？他们是什么人？来杀你还是杀我，或者是奔着基地来的？”
莫寻答道：“他们不知道你也在，是我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故意设局，让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
果然是莫寻设局，祁晴此前已经猜到，现在听了也就没有大惊小怪，反而问：“他们从S市追过来的？”
“嗯，我当初就是回到S市执行任务。许前程在JA康复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经过调查那里的确有问题，算是四叶草的一个窝点。”
祁晴瞪大眼睛道：“那个医院好像都是治疗精神疾病的吧，难道四叶草的人都是疯子？”
第86章 精神病医院
“至少S市那几个都不正常。”莫寻与其凝重，“四叶草的头目不在那里，他们只是吸纳了一个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生。那个医生叫仇天，本身也会催眠，后来觉醒了精神控制能力。从院方的一些资料记载显示，仇天以前一直默默无闻，突然有一天医术就高明起来，尤其对付狂躁型的病人，基本上只要他出现，病人就都温顺的如羔羊，让干什么干什么。”
祁晴忽然说道：“等等，这种机密是我能听的么？我好像也没签署什么保密协议之类的，你参与的任务应该都是不能说的那种，我还是不要打听了。”
莫寻显然被祁晴谨慎的样子逗乐了，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回答道：“肯定是能说，我才会和你讲啊，因为这与你有关，要先讲明白之后，再征询你的意见。”
“与我有关？我可不觉得自己与那个精神病医院有什么关联。”
莫寻却没有回答这个，而是继续讲述：“医生仇天用能力控制了几个狂躁型的病人，在极寒天灾中关起医院大门作威作福，成为了医院里的土皇帝，不服从他的人都被关在了病房内。”
祁晴质疑道：“这人不是有精神控制力么，怎么还会有人不听他的话？”
“仇天的能力等级应该还不高，对人的控制有限，有一些人意志力很强无法控制，还有一些人就算被控制了，也要定期洗脑催眠。为了节约精力，他就将那些麻烦的人关起来，用他们试验违禁药的效果……”
祁晴联想到了那些能让人狂躁的药物，地窟中只是用狼做实验，在S市仇天控制的医院居然用人，这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她倒吸一口冷气，问道：“仇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莫寻回答：“通俗讲就是拉高KPI。
捣毁那个窝点之后，我们得知，四叶草号称在国内每个大城市都设立了层级式的分支机构，吸纳‘天选者’成员。极寒天灾里人员基本没法跨区域流动集结，因此四叶草充分授权几大城市总负责人，让他们先自己发展壮大，形成小团队之后再择优授权。就像是利用天灾养蛊。
普通头目是各个小区域分公司的经理，都有KPI考核指标，业绩最好的成为城市甚至是几个城市大区域的总负责人。能拉来人头的，能办成别人办不成的事情，或者主动淘汰掉黑名单上的人足够多，这都计入业绩考核范畴。”
祁晴想到了以前那位薛老板在其他城市开分公司的事，选人开辟新市场，给挂个分公司经理的头衔，实际上一开始很可能就是光杆司令。你想要人要钱可以啊，就要背产值或者销售额，分公司设立之初，公司经理为了节省开支基本都是身兼数职，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四叶草显然也采用了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以及激励手法，在大城市设立分支机构以及次级分支机构，鼓励小负责人通过努力做业绩变成权限更大的负责人。
“精神病院这里除了试药，还能做出什么业绩来？”
莫寻解释道：“能住在那么高级的康复医院里的病人，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资源。他们利用这些病人家属，迅速发展且渗透了不少‘天选者’到相应的部门之中。
哪怕只是给某个部门看大门、做保洁，又或者是送货、送水的服务，只要有钱有人脉都不难办到，他们也在那段时间获得了大量情报，也暗杀了不少所谓黑名单上的人。
仇天因为这种异能，搞出不错的业绩，成为了S市总负责人的有力竞争者。”
莫寻没有说仇天还有几个竞争者都不是善类。他们端掉精神病院窝点时伪造了一下现场，放出风声，让四叶草的人认为是S市几个负责人之间火拼了，反正那边现在还内斗的厉害。
虽然已经离开了S市，祁晴还是对那座城市存有家乡的眷恋，不免担忧道：“就算已经捣毁了这个窝点，是不是也造成了一些无法挽回的损失？”
“是的。”莫寻没有展开讲他在精神病院内看到的场景，语言文字都很难形容，就连见惯了血腥的他也不想多停留一刻，他只觉得仇天比精神病院里最狂躁的患者还需要治疗，如果不是为了拷问情报，他简直不想留那个人渣多活一秒。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在我们从那里找到了其他分支机构的往来信息，包括刀疤脸元斯在内。我们对元斯做了充分调查评估，他脸上并没有刀疤，精通化妆和金属控制。他的性格狂妄自负，却并不具备正规国际佣兵的那些素质，只能算是个半路出家的混子。
元斯在仇天那个医院里藏匿过，补充了物资。他属于四叶草的亲信下属，在仇天眼中就是特使，嘴巴一歪能决定谁当S市总负责人的存在，受到了很高标准的款待。所以还要感谢你的配合，我们成功活捉了他，问出了连仇天都不了解的情报。”
“这么重要的一位特使，理论上不应该亲自到处流窜杀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