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说：“那人当初劫持张建南是带了帮手的，抢车等等嚣张做法都有仇天给擦屁股，所以行事张扬。他的金属控制技能杀人也的确很好用，刚才他一下子冲进这个区域，还把门都封死了，就是想来顺便杀了我，还好我们早知道他的异能，我所在的病房里没有一件金属物，否则……”
祁晴紧张问道：“否则会怎样？”
“否则因为打斗而损坏，要修理的东西就更多了，这个区域造价很高的。我计划中没那么多的经费，超出的受损部分还要写报告特批报销，我最不喜欢写那种报告了。”莫寻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了。
祁晴没想到莫寻刚才一本正经讲那些听起来很机密的事，突然画风就变了，清冷帅哥秒变财迷的模样，反差有点大，她就顺势说：“你真那么缺钱？”
“缺啊，我工作那些年赚的薪水加补贴，还有一大笔奖金以及退休后的安置费用，加在一起勉强够堵我爸当年搞出来的那个窟窿吧。你只听说过坑爹的儿子，没见过我这种被爹坑的娃？唉！”
莫寻故作感慨道，“所以我只能将这次计划拉回到这个场景中，想着任务完成后就近投奔你。免得我一穷二白还倒欠国家钱，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现在我好歹是公款给送回来的，算是占了便宜。”
祁晴并没有被莫寻这种带着撒娇意味的语调迷惑，很冷静地直戳关键问题：“我看你还能怎么歪话题，说这么多了宵夜都吃完了，你还没讲到这事与我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我记得当初那个刀疤脸是拿着你的照片找的你。”
第87章 没有攻击性
“我审问元斯的时候得知，我和你依然还在四叶草组织的黑名单上。许前程死的时候，四叶草抛出的橄榄枝我们不是没有理会么？四叶草感觉有被冒犯到，所以发了高昂的悬赏诛杀令。不止是四叶草的人，现在国际杀手排行榜上有名的好几个人都跃跃欲试要杀你和我。”
“这……”祁晴忽然觉得自己此前应该低调一些，不该动不动就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而且现在防空洞里数百人都知道她是“高手”了，她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祁晴这个名字很普通，但是叫这个名字且有异能的年轻女人，估计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她一个。
她不免紧张问道：“所以，往后会有一波波异能者跑来这里刺杀我？四叶草能许给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这么拼命？”
“这世上能让被选中者感兴趣的，也许是系统发的道具，也许是其他我们想象之外的好处。”莫寻顿了一下，“因此我需要征询你的意见，你是否愿意以编外顾问的身份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编外顾问？那是不是能知道一些机密消息了？”祁晴思量着反正自己已经在四叶草的黑名单上了，与其惶恐地等着不知何时会发生的刺杀，还不如主动参与到莫寻说的任务之中。她能多了解一些内幕情况，也能有更充分的准备，“接下来的行动是你主持么？是你的话，我就参加。”
莫寻没想到祁晴会答应的原因是因为他，这么信任他的能力么？压力忽然有点大了起来，他点点头：“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让你参与的，我和领导理论半天，想让你被全面保护在避难所，不再接触那些机密和危险。”
祁晴一听就生气了，提高声音道：“为什么？难道我很菜，你怕我参加行动拖别人的后腿？”
莫寻赶紧解释道：“不，你误会了。其实你挺强的，这里很多人都说你会功夫，有你在，大家都很有安全感。强行把你拉走去做危险人物，他们肯定也舍不得，我也没办法向杜阿姨交代。
但是这帮渣子真的用了那种污染物质，实在很棘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要找有免疫力的人。你如果在观察期满后没有异样，就说明已经具备了免疫力，相对风险会降低许多。再加上其他优势综合评估，反正上面是希望你能参加，我也没有理由再拦着你，除非你自己不愿意。”
祁晴想到了被感染的时候自己心底的暴虐情绪，沉声问道：“接下来还会遇到被污染的环境么？”
莫寻说：“我们已经拿到相对准确的情报，从S市流出的那批污染物，有一部分就在金山度假村，元斯这伙人的临时落脚点也在那里。在他们离开后，根据监测，那里发生了奇怪的事，我们接下来要去那里探查情况，掐灭危险的源头。”
祁晴本来还担心自己答应参加行动之后要离开这里，算算日子缓冲期即将结束，极热天灾即将到来，她还想与母亲躲在防空洞里享受生活呢。现在听莫寻这样说，就在附近那个金山度假村行动，以她现在远超普通人的体能满打满算两个小时就能走个来回，很近便。
这么一个隐患离着隐藏在山腹中的那个秘密基地也太近了，上级才急于弄清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
以祁晴的见识，顶多猜测那个度假村已经被污染，或许还有四叶草的同伙留守，其他的情况实在是无法预想。
答应加入之后，莫寻才又详细说了一下目前抓到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元斯这一次发动袭击，动用了六个人，他与其中一人是千里迢迢从S市追着莫寻特意留下的信息而来。另外四个人是从周边区域临时抽调的。
那个假扮成工人，后来又被“挟持”的“人质”是元斯的忠诚小弟，力量系异能者，所以猛然偷袭徐可强的时候，徐可强看对方瘦弱而轻敌，两只手都没有招架住对方，才被刺了一刀。
他们还有个能控制岩土的异能者，很适合挖洞。本来他们是打算先偷偷对基地下手，却联络不上林场那边的罗易与虎头，提前布设的暗桩以及联络的合作方也都没信了，并且基地外壳有复合材料制造的屏障，他们以异能偷挖隧道没能得手。
各种受挫让他们急病乱投医掉入了莫寻提前挖好的坑，他们以为2号防空洞就是那个秘密基地，才孤注一掷实施了这个冒险硬闯的计划。
元斯带着小弟伪装身份混入防空洞，两个人穿墙闯入，两个人在外围接应。结果这六个人中，外围接应的那两个一看苗头不对想跑，当场被击毙。进入防空洞的，除了一半身体镶嵌在岩土中的那个死亡了，其他三个都被活捉，审问出了一些情报。
这些情报中就牵扯出来关于邝有朋的真实身份来路。邝有朋是境外其他不法组织收买的暗桩，那个组织最近才与四叶草有交易。本来说好了两边联手搞那个基地的事情，没想到两边的人只要进了山，不是失踪就是死全都没信了。
元斯找过老邝，老邝对小邝的事情一知半解，也并非天选者。他们就只问出了黄旭这么个异能者，抓了黄旭连哄带骗才晓得林场那边出事了。具体什么事，黄旭死活不肯说。他们这才杀了老邝栽赃黄旭，再放出风声看看能不能逼出什么线索。
然后就是顺着莫寻抛出来的诱饵被带了节奏，仓促间实施了硬闯计划。
祁晴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要装成需要隔离的样子？”
“是测试，我当时为了迷惑四叶草的人，深入到精神病院，感染了毒物，伪装出发病的样子。事实证明四叶草并不知道我的异能究竟是什么，还以为我仍在治疗中。他们若是知道我的自愈力很强大，就不会上这个圈套了。这一点很重要。因此可以推测，他们理论上也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祁晴更疑惑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你和我？我们两人的异能似乎都没有攻击性啊。”
第88章 能哄你的事
莫寻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只能根据目前的情报分析道：“四叶草那边至少并不能准确掌握你我的异能，那大概是有什么不靠谱的预言者预料到了你我会破坏他们的宏图霸业，又或者那个四叶草本身的异能特殊，必须按照某个规律去杀特定的人才能获得利益。黑名单那些人，她未必都认识。比如你，一开始四叶草就没有掌握你的具体容貌。”
祁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因此而出名，被四叶草和国际杀手盯上。好在即将进入了极热天灾正式阶段，到时候跨区域出行会是很困难的事，她住在这个高标准避难所内，又成为了顾问，虽然没有正式编制，那也是为国家做事的人，应该不必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她不无感慨：“其实我最初只想找个地方低调过日子，躲过那几轮天灾，从来没有普渡众生救苦救难的大理想。你被盯上我能理解。我这种小人物何德何能被四叶草盯上了？”
莫寻也摆出了一副咸鱼气说道：“你怎么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祁晴惊讶：“你别告诉我你也算普通人来着？”
“那当然，我一直就是普通人。其实我当年误入这行，是被人哄了。最初我报考大学选专业，只想毕业后当码农，顺带学点给人修电脑修手机这样的手艺，被裁员也可以自己摆摊混口饭，连考研的计划都没有，本科毕业就赶紧去工作赚钱，还我爸欠的债。就因为没啥远大理想，在入职政审的时候我差点被刷掉。”
“……”祁晴的表情明显是不信，“你不用编瞎话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
莫寻说：“你不信？那等将来你见到我的老领导，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还有什么能哄你的事？”
莫寻无奈道：“如果你刚上大学没多久，听说有个国家级项目，只要通过层层选拔，进入项目组就可以接受免费的特别委培，毕业包工作有编制，薪酬还特别高。你会心动么？”
“当然啊。”祁晴深有同感，可惜她的大学与GF科技大学不同啊，很少有这么吸引人的项目。
“在我上大二的时候，也是偶然知道的。所以我禁不住高薪稳定有编制的工作诱惑，努力考入了项目组。我同学黎风也去考了，他没考上，为此还找我问了好多次后面那几场都考了什么。不过那时我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啥也不能说了。”
祁晴惊讶道：“黎风？是黎明的黎，风景的风？”
“怎么，你认识他？”
祁晴点头：“他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学霸天才大帅哥，对，好像他本硕都在GF科技大学读的，又到我们学校读博后留校的。我一个留校的同学，很花痴那位，和我聊天也总说那人，我这才有印象。”
“应该是吧，黎风的确很有学者风范，他是我们那届入学考年级第一。因此他落选后很不平衡，不理解为什么我能被选入那个项目。”莫寻叹了一口气，“大概可能人家招人的就想找我这种低调的吧，黎风太优秀才落选了。”
祁晴忽然打断了莫寻的话：“等等，你如果与黎风是同一届，那应该是比我早了六年上大学，你年龄造假呢？你不是说只比我大三岁么？”
莫寻笑道：“我的年龄不假，只不过是十五岁考上大学的。十六岁被选中之后接受全封闭的秘密培训，毕业以后基本都在境外工作了，直到今年初退役，办理好各种手续，才重新做回普通人。”
一般人十八岁考大学，莫寻十五岁就考上了GF科技大学这样的重点大学，那当然是妥妥的学霸天才。从遇到他那一天开始，他展现的各种才能也早就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祁晴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莫寻之间的差距实在有点大，平凡如她只能仰望这样的英雄，赞叹之余，难免用自卑构筑起了一层更坚硬的壳子，将她的真心锁了起来。
所以，当初选择不与莫寻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她还是很明智的。现如今她就是尽公民义务，协助官方铲除公共安全威胁。她做的事情与普通志愿者参加了某个普通建设活动也没什么区别。她绝对不能自以为是。
那为什么自己和莫寻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病房区这么紧张，要男女混住的么？
“你好像情绪又有点低落？”莫寻察觉出了祁晴的异样。
祁晴违心地承认道：“我就是吃饱了之后有一点困了，我先睡了。”
“那好，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喊我，我就在你边上。”
“这是你病床，还是你陪床？”祁晴赌气道，“我其实不用人陪。”
莫寻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解释道：“这就是我的病床，我还需要休养。我坦白，目前这批特效药解毒剂是抽我的血做的，大批量人工合成的药物过两天才能送到。我住的离隔离病房近一些，也是方便救治徐可强，他的状况要全身换血。”
怪不得莫寻的脸色那么苍白，这是抽了多少血啊？就算他有自愈力，也架不住用血量太大，给另一个人全身换血，再加上做什么特效药，不会是已经将莫寻的血都抽干至少一遍了吧？
祁晴心里对他又痛又怜，嘴上却忍住什么也没说。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她还要继续装成已经对莫寻再没有什么超出正常友谊的情感才行。
莫寻见她没说话，背对着自己躺在了病床上，猜测她真的是累了，身体太虚弱。感染者的身体抵抗污染物侵蚀的过程的确很消耗能量，祁晴也没有自愈力，应该再多休息一段时间。
他也躺回了病床上，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始终都在，躺平之后会舒服一些。
他刚才其实撒谎了，才不是为了方便救治徐可强。他是怕祁晴万一没扛住，也需要大量输血，他就近在她身边，抢救起来能少耽误几分钟时间。
只有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心一些。
外出执行任务期间，他不能对外联系，二十多个日夜没有看到祁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好不容易见到了真人，他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祁晴愿意参加行动，那么他更不能让祁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次受到伤害了。
第89章 异常的区域
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在了差不多十个小时的日落时分。
不止是为了等祁晴的观察期满，还为了充分做好侦察和准备工作，等待从周边调拨来的另外两个拥有异能的队员。
无人机和远程操控的机器车探测设备都已经进入那个区域好几次了，并未发生任何异常，除了拍摄到经历了雪崩融化和洪水冲刷之后受损的建筑物之外，还收集了包括辐射指数、污染物等等信息，全都是正常值。
一个专家指出了奇怪的地方，那个区域里没有小动物出没。就有人反驳，说刚经历了灾难，小动物恐怕已经灭绝了。可是附近其他区域都有小动物活动的迹象，不可能那么巧，小动物们都绕着那个地方走。
于是后续派去了军犬和信鸽，果然在触及到某个范围的时候发生了诡异的现象。
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墙壁戳在那里，将金山度假村那组建筑物以及周边一公里范围全都包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军犬走到那里直接吠叫，不肯再往前一步。信鸽也舍近求远绕行，那看不见的围墙似乎很高，是信鸽都无法飞跃的高度。
侦察兵进去了又安全出来了，除了头晕不适之外，完全没见到建筑物，只是一片林子。这和无生命的设备侦察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科学家们连什么古代阵法都搬出来说事了，还有说是异能者的能力或者道具导致的。总之经过研究，还是由异能者进去看看究竟，尽快搞清楚问题才行。
当初刀疤脸这一伙人在这个区域集结，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万一其中还藏着什么大杀器，离秘密基地那么近，实在太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