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宁云枝觉得无聊,拿出手机来看,这才发现许可心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许可心:【好,今晚,我就以身犯险,收集他要杀我的证据。】
许可心:【我找了几个人在暗处录像。】
许可心:【谢谢你。】
宁云枝看着上面的文字,眼睛缓缓睁大了。
以身犯险…
“卧槽!”宁云枝忍不住爆了句国粹。
消息是一小时前发给她的,也不知道现在许可心怎么样了。
她可别出什么事啊!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简易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宁云枝一下急了,他们这条路正好是通往海边的,她二话不说,抓起简易的手腕就跑。
“快!晚了就赶不上了!”
简易一头雾水,但脚下却配合的跑起来:“什么赶不上了?”
宁云枝没回,松开简易的手腕,拼了命的往前跑。
人命关天啊!!!
万一张鹏死死的把许可心按在海里,拍照的人救援晚了怎么办?
很快,小路到了尽头,入目的是一片黑漆漆带着海腥味的沙滩。
宁云枝气喘吁吁,眼睛四处寻找许可心他们的身影。
终于,在大概50米的地方,她看到了五个人。
简易跑到她旁边停下,胸膛上下起伏着,但喘的没有她那么严重,他道:“你在找什么?”
“嘘!”
宁云枝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往下带。
简易一愣,顺势蹲下。
女生的手微凉,软软的,还带着一股清香,极其好闻。
宁云枝松开手,下意识往衣服上擦了下。
简易的体温很高,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嘴唇上的热气喷在掌心处,让她莫名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她没看他,眼睛盯着另一头。
简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几个人站在海边,其中有两个男人压制着一个男人,有一个女人在对那个男人说话,但他们太远,完全听不到。
宁云枝弓起身,沿着树边走过去。
简易眨了眨眼睛,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但又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们站的地方没有灯,但今天的月亮很亮,靠的近了,能渐渐看清对方的五官。
大约在十米的距离,宁云枝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能听清许可心在讲话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许可心的衣服是湿的。
好家伙!
许可心也太猛了吧?
平时看起来挺温柔的一个女生,没想到办起事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啊。
佩服。
很快,背后多了一道体温,简易也过来了。
宁云枝没管俩人的距离,竖起耳朵听另一边的谈话。
“张鹏,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张鹏的双手被人狠狠拧到背后,双腿跪在沙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此刻,他双眼通红,奸计被当面揭发,他想赖都赖不掉了。
张鹏抬起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许可心垂着眼眸,看着这个自己爱过的男人,他现在的每一个眼神,没一丝表情,都无比的陌生。
她跟张鹏是相亲认识的,当初看中他,就是因为他老实,知道疼她。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哦,她想起来了,是从生完张蕊开始,张鹏就染上了赌博。
哦,不,不是染上,是复赌。
他以前就有很严重的赌博史,但他藏的深,男人二十五六岁,没事业,没存款,这怎么行?再赌下去他的人生就废了,家人就劝他成家,男人成家后,就会忙起来,可能他自己也有觉悟吧,就戒赌。
当许可心知道这些的时候,当下在心里把介绍他们认识的人骂了一万遍,因为那人知道他以前的德行。
可是怎么办呢?他们都两个孩子了,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张鹏,毕竟张鹏一直对她很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让她没想到的是,前段时间,张鹏又开始赌,还把存款拿出来赌,她当下气的想离婚,可张鹏又认错,保证再也不赌,还对她越来越好,她就心软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张鹏温柔的表皮下,竟是一个没有心脏的魔鬼。
他要她死…
原本她还不愿意相信,即使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即使跟着张鹏来到海边,她依然不相信张鹏真的会那样做。
直到她被张鹏死死掐住脖子,按进水里…
许可心漠然道:“你急迫的样子出卖了你。”
张鹏突然开始道歉:“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他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刚刚…我糊涂了,我很后悔,原谅我吧。”
他说:“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赌了,我发誓…”
许可心不想在听他保证,事不过三,他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还要杀了她。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许可心说,“张鹏,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我有全程的录像。”
闻言,张鹏猛地看向她,双眼无比震惊,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没想到他在计划着一切的同时,许可心也在计划。
但她的段位明显更高明。
“张鹏,我们好歹做了九年的夫妻,没想到你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故意杀人未遂,你至少要判三年。”
“你真的…”张鹏说,“要亲手送我进去吃牢饭?”
“是的,就像你亲手送我上路一样。”
许可心说的很平静,好像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这大概就是心死吧。
所以啊,女人在选择另一半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
要不然,枕边人不是枕边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想到这,宁云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察觉到她在发抖,简易以为她冷,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了一些,伸手将之搂住。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女生在这么热的天气,皮肤也是凉的。
手臂上的触感太过灼热,存在感极其强烈,宁云枝被烫的回神。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在简易的怀里。
???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结果对方也在这时看向她。
俩人鼻尖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起。
宁云枝很清晰的感受到,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一下。
第13章
此刻,天上的月亮像是一盏灯,把眼前的一切照的通亮。
宁云枝抬眼,对上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
刚刚…
刚刚…
她…是亲了简易吗?
呃…
对,她亲了简易。
啊,她亲了简易。
宁云枝双眼缓缓睁大,一脸不可置信。
靠!她亲了简易!
她竟然吃了金主爸爸的豆腐!
想到刚刚那柔软滚烫的触感,一股热气从宁云枝脖颈处往上涌,烫至耳根。
男人的体温也太烫了吧,被简易触碰过的地方莫名有一种灼烧感。
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亦如她现在的心跳。
扑通,扑通…
一下一下,又沉又用力。
宁云枝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聋了。
简易侧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脸蛋红成小番茄的女生。
原本他是想问宁云枝,是不是觉得冷,谁曾想,她突然转过来。
他的眼眸往下,落在她的唇上,刚刚温热的触感,一碰即离。
原来,女孩子的嘴唇,这么香,这么软的吗?
简易下意识舔了下唇瓣,感觉上面还有一丝丝宁云枝嘴唇的余温。
他看着她,漆黑的瞳仁越发深沉,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下。
俩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像是老电影里面的慢动作。
暧昧的气氛渐渐将俩人包围,像是踩在云端处,都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两三秒的光阴。
就在简易情不自禁低头想靠近时,面前的女生突然小声喊了句:“老公。”
简易动作顿住,下意识带着疑问的嗯了声。
宁云枝眨了眨眼,伸出手往他脑门儿上一盖:“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好烫啊!”
简易:“……”
不等简易回答,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音。
俩人双双看过去。
此时,三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拿着超亮的手电筒,正走向许可心跟张鹏他们。
沟通了几句后,其中一个警察便拿出一副银白色的东西,把张鹏的双手锁住,然后两个警察架起他的胳膊。
一群人就那么离开了。
见人越走越远,宁云枝猛地一下站起来,然而她贫血,蹲的时间太久,一时间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
下一秒,身子就被圈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而后,磁性的嗓音从头顶飘出来。
“你急什么。”
男人的胸膛坚硬,手掌下鼓囊囊的,滚烫的体温以秒计算的速度传上来,宁云枝甩了甩了脑袋,浑身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站稳后,她便快速离开简易的怀抱,并说了句谢谢。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宁云枝又是一巴掌盖在简易的脑门儿上,认真道:“老公,你真的发烧了!”
她的另一手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道:“啧,这温度起码有39度!烫手了都。”
简易:“……”
说罢,宁云枝拉起简易的手腕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还好我带了退烧药,去吃两片再上医院看看。”
简易没说话,任由她拉着自己,脚下的动作随着宁云枝小跑而加快,两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回到小院儿,宁云枝真的去拿退烧药给简易吃,简易哭笑不得,说了好几遍自己没发烧她才信。
宁云枝收起退烧药,喃喃道:“怪不得人说小伙子,小火子,还真是…”
不过,这也太烫了吧?
感觉简易这种体制很适合冬天暖床用。
因为孩子在睡觉,俩人说话的声音很小,所以靠的也比较近。
俩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宁云枝把许可心的事情说给简易听。
对于别人的事情,简易听一半漏一半,漆黑的瞳仁里装满了宁云枝的样子。
本来,今天遇到简章,让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让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伯母最后的那一扔,曾经折磨过他无数个夜晚。
这要是换做以前,每一次遇见简章,他都会难受至少两天。
可现在,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简易就已经恢复。
他发现,跟宁云枝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非常放松的。
她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随和气息,为人也不扭捏,性格很好相处,内心还很勇敢。
此刻,她跟他分享着日常,聊着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题,这感觉简直就像…就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
普通夫妻…
简易直勾勾的看着宁云枝,眼眸流露出不明的情绪。
宁云枝分享完许可心的事情,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问简易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简易没说话,抬眸看了眼他们的大通铺。
床很大很长,孩子们睡在里面,外面至少还可以睡下三个大人。
但是,一想到三个弟弟跟自己的老婆同床共枕,简易眯起了眼睛,顿时浑身都不舒服了。
但他习惯性隐藏情绪,只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那你早点睡。”
说罢,简易站起身。
宁云枝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回到车上,简易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响了一声,便接了起来,道:“简总。”
简易嗯了声,言简意赅道:“赞助《最棒宝贝》亲子综艺节目,要求嘉宾住套房。”
那头顿了一秒,道:“好的简总。”
电话挂断,简易启动了车子。
因为已经洗过澡了,宁云枝打算刷个牙就去睡觉,结果刚拧开洗手间的门,便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此刻,沈梦正把睡衣卷到肋骨处,露出一截细腰。
但是,她的腰上竟然有大片大片的淤青。
而她面前的洗手台上,则是一瓶药酒。
见她进来了,沈梦慌忙的把睡衣拉下,伸手把药酒拿在手里,藏在背后,眼神闪躲着:“抱歉,我以为大家都睡下了,就忘了锁门。”
宁云枝回神,眨了眨眼道:“没事,我只是来刷个牙。”
她确定自己刚刚没看错,沈梦腰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淤青?
摔了?
不大可能只摔腰吧?
撞了?
可那些淤青一朵一朵的,像散开的乌云,根本不在一处啊。
沈梦垂下眼眸:“哦,那你刷。”
说着,她就要出去。
“诶,沈梦。”宁云枝试探道,“你腰上没事吧?看起来好严重啊!”
沈梦顿住脚步,眼神暗淡无光:“没事。”
“是怎么弄的?”宁云枝问。
“前段时间不小心撞到的。”
“哦,这样,看起来好痛的样子。”宁云枝说,“你擦药方便吗?要不我帮你擦?”
沈梦摇头:“不用了,其实只是看起来吓人,已经不痛了。”
宁云枝还想问什么,但看沈梦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便闭上了嘴。
刷完牙,宁云枝回到房间,脑子里面还停留在沈梦腰上的画面。
突然想起昨天,贺敏不知道碰到沈梦哪里,她当时明明很痛苦的样子,可她却说是经痛。
为什么?
沈梦为什么要骗她?
难道沈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系统:宿主,沈梦除了腰上有伤,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处受伤,都是他老公干的。】
脑海内一道机械音突然打断宁云枝,她瞪大了眼睛。
【宁云枝:沈梦的老公是个家暴男?】
【系统:呃…也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其实她老公平时对她很好的,她会受伤是被她老公生气砸东西啊,或是性.事太激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