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去逛街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别墅里的佣人不敢随意进房间的。”
辛勤的农夫守着一棵果树守了十多年,现在果树好不容易结了果子,甘甜的汁水他吃过一次就再也戒不掉,每日里就盼着果子能行行好,给予他一点甜头。
现在那颗看似青涩的果子被人稍稍一打扮,让他看见了在青色的果皮之下还有一层正慢慢向成熟转变的外衣,果子还是那个果子,但看起来却更甜了。
“岁岁……”
宋时樾咽了咽口水。自从跟她确定关系后,他一靠近她仿佛就被触发了某种机关,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想和少女贴贴,恨不得两个人时时刻刻的融为一体。
沈知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少年揽着腰抱到了外面的床上,她仰着头,整个人几乎被他强硬的圈在怀里,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少年的眼底一片漆黑,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动不了分毫,可却还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问她。
“岁岁……岁岁……我可以亲你吗?”
草!
沈知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头皮一阵发麻。
这也太刺激了吧……
看着少年为了她克制又隐忍的模样,说不心动的是假的。
沈知意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任由他对自己胡作非为。可想着自己的计划,她还是克制住了。
她直起腰,在少年渴求的目光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沈知意抿了抿嘴,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的她心跳得格外快。
她攀着少年的肩膀,一点点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他疑惑的目光里,慢慢凑近他的脸,小猫似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过他的薄唇。
啪——
那一瞬,宋时樾感觉自己身体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忽然断。
他已经等不了她的回答,也不想等了,扣着她的腰整个人就往下压,结果发现嘴下的触感不太对。
宋时樾睁开眼,发现少女伸手挡在了自己的嘴上,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
“想亲我啊?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六月的天,在开着空调的房间,宋时樾硬生生的憋出一身冷汗。
“沈知意!”他咬牙切齿道。
沈知意伸出双手把自己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干嘛。”
宋时樾头疼的按了按额角,真想就这么走了算了。
可哪怕少女用手捂着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在他眼里转啊转,一看就很好亲的样子,如果就这么走了,让他如何甘心?
“什么问题?”
沈知意知道打一棍子要给个甜枣的道理,讨好似的揽着少年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看上去跟一个妖言惑众的妖妃似的,声音听起来还黏黏糊糊的。
“宋时樾,你告诉我我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宋时樾:“……”
合着在这等着他呢。
“沈知意。”
他伸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扒开,“谁教你这么做的?”
“网上搜的。”沈知意道。
少年的眉心跳了跳。
“可是……”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你难道真的不想亲我吗?”
黎莘不知道给她用的什么口红,水嫩嫩的,被舔了也不掉色,仿佛是从少女的皮肉里长出来的颜色一般,看上去水灵得不像话,反正……
就格外好亲的样子。
宋时樾的眸色越发的深,然后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又被少女伸手捂住了。
宋时樾:“……”
想说脏话。
他有些狼狈的想从床上下去,结果刚一动,沈知意跟菟丝花似的又攀附上来。
她小小的一个,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塞到他怀里,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心底某些不为人知的控制欲。
她就这么仰着头望着他,张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少年凸起的喉结。
“宋时樾,多好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吗?”
他想,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不然老天爷怎么派了这么个玩意来折磨他。
而沈知意则身体力行的告诉了大家,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落日熔金,傍晚的半山别墅被余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床头的空调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着,而在空调下面的床则被□□的乱七八糟。
沈知意坐在床上,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半身裙,上面套了件衬衫,此刻衬衫下面被撩了起来,露出少女白嫩的腰线。
在充足的光线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在她腰的两侧有两个青色的指印,可见手指的主人当时使了多大的力气。
宋时樾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红花油仔细的给她擦了擦。
少女这段时间被两边的家长轮流投喂,长了不少肉,甚至还有了点小肚子。白花花的皮肤看上去软绵绵的,入手的触感好得不行。所以就显得这两个指印格外的扎眼。
宋时樾没想到自己情绪一激动,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力道。他看着那个指印,眼底泛起心疼,小心翼翼的伸手摁了摁。
沈知意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气不过轻轻的踹了他一脚。
“宋时樾,你是莽夫吗!”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不仅掐我的腰,你还把我的嘴咬破了!你这让我怎么见人?”
少年忍了忍,没忍住,笑了起来。
“谁叫你撩拨我?”
可偏偏他还吃那一套。
沈知意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行走的谚语,谚语名字叫——
自作孽不可活。
亲也亲了,掐也掐了,要是不问点什么出来她也太亏了。
“所以呢?你答应我的条件呢?”
宋时樾把她的衣服放下来,拧上红花油的瓶盖,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干嘛非要知道真相?不告诉你肯定是为了你好。”
沈知意在床边荡着的双腿停了下来,她揪着自己的裙摆,犹豫着开口。
“其实,我本来没那么好奇的,可……”
她顿了顿。
“可我昨天听到了我妈给你打的电话。”
宋时樾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沈知意,“没有去,我只是把浴室的水龙头打开了,在我妈在门口站着呢。”
“你说……”她紧张的揪住少年的衣角。
“我不会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是被她中途捡来的吧?”
她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人戳了一下。
“沈知意,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你就是你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真的不能再真。”
“那为什么……”
宋时樾沉默了。
他坐到少女旁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知意晃了晃他的手臂,“宋时樾,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亲了反悔!”
“我……”
宋时樾道,“我答应过你妈不说出去的。”
沈知意瞪大眼睛,“你白嫖我?”
宋时樾被她逗笑了。
“收了利息,自然是要办事的。”
“我不跟你说,但我可以带你去亲自问她?”
“那时候我也才八岁,很多事情记不太清。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就亲自去问她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
“岁岁……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她是你母亲,哪怕她曾经可能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谁最爱你?那一定是她。”
第76章
夜晚的客厅静悄悄的, 厚实在窗帘被拉上,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 在场的人没人开口。
柳梅捧着茶杯, 升腾起来的热气在她眼前飘荡,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看着坐在对面的沈知意。
不知不觉间, 她的闺女都长这么大了。
“我……”
她缓缓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她家的情况其实和黎莘差不多,因为沈玉山的身体原因, 他们其实很难怀上孩子。
看了很多医生, 也吃了很多药,最后才如愿的怀上沈知意。
很不幸的是, 沈玉山他家有心脏病的遗传史。胎儿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心律不齐, 中途甚至已经停了心跳。
就连医生都建议她引产, 可柳梅不信邪, 她就这么怀揣着一个死胎怎么都不肯愿意引产。
终于, 在她绝望的时候,腹里面的胎儿竟奇迹般的恢复了心跳。
那时候他想, 她一定是被上苍眷顾的人。
然后,沈知意出生了。
她嘹亮的哭声把医院里的护士都吸引过来,她们觉得她堪称是个奇迹,在母胎里死而复生,结果出生的时候竟然健康得不像话, 甚至连心脏病都没有。
再然后, 就是她表现出来的不合时宜的聪明。
是的, 不合时宜。
哪怕她伪装得再像,行为举止多像一个小孩, 可有的东西终究是演不出来的。
可柳梅不在乎。她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管她怎么样,她都能接受。
她就这么在她怀里跌跌撞撞的长大,一晃眼就到了五六岁。
那时候沈知意的五官渐渐的和她长得越来越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底那股属于成年人该有的睿智渐渐消退,慢慢的看上去同龄的孩子差不多。
她就是那时候被选成了小区的妇女主任,负责调解小区内部的一些纠纷。
里面每天都能遇到一堆狗血的事件,沈知意很感兴趣,从幼儿园一下课,就背着她的小书包跑到她的办公室,等着看热闹。
变故就出现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她还记得那天的太阳格外的大,天空热得几乎密不透风。办公室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空调,就一个小小的风扇。
沈知意坐在风扇底下,手里拿着冰棍,她嗦了口冰棍,抬脸望她,眼神亮晶晶的跟她说晚上想吃鱼。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冲进来打破了满屋的宁静。
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孩,姿势很粗鲁,小孩在她怀里止不住的哭。她也不管,就这么把小孩丢在柳梅跟前。
女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就随便裹了块布,里面什么也没穿,几乎是衣不蔽体的程度。神色癫狂,一看就不像个正常人,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小区的。
她拽着小孩的头发,把他往柳梅跟前拖。
“主任……你看看!你看看!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有魔鬼把我孩子的身体占领了!”
“他是魔鬼,披着我孩子的皮,喊着我母亲,还让我养育他。可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主任,你一定要救救我,帮我想想办法……”
柳梅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掏出手机来报警。但就是因为她的动作,被疯疯癫癫的女人看见了被她藏在身后的沈知意。
再往后,她的记忆就一片混乱。似乎回想起来只有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她的那双眼睛。
眼睛很亮,亮到从里面迸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这光芒灼得她刺痛。癫狂的声音像魔咒一样不管不顾的打进她的脑海。
“她也不是你女儿,她也是魔鬼!她抢了你女儿的身体!”
办公室的茶杯被掀倒在地上,茶水和瓷片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恍惚间,柳梅似乎听到了沈知意的尖叫声。细细的,像被忽然逼到绝境的幼崽。
母性的本能让她护住了自己的孩子,可浑身却止不住的发抖,眼泪从眼眶滚落,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那句话。
她是魔鬼,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哪怕当时刻意的不去管它,可有一天,它终将会长成参天大树。
她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不断的问自己:
孩子呢?她那个怀了三个月心脏忽然骤停的孩子呢?
她是真的心率出现了问题,还是……
有人抢了她的身体?
终归究底,她其实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她只顾着自己的猜疑,她看见沈知意的时候本能的逃避,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越发惶恐的深色,特别在班里面新转来一个同学后。
那个同学叫姜雁。
那些想法像魔咒一样折磨着她,终于她忍无可忍的把自己养了八年的孩子逼到墙角,怀揣着最大的恶意质问她——
我的孩子呢?
那个她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呢?
哪怕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女孩身体里留着她的血,她那么小一个,会乖乖的叫她妈妈,路上遇见蚂蚁都会小心翼翼的越过它……
可她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