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停在了酒吧上。
酒吧？
除了酒吧，还有哪里酒水消耗量最大？
酒店。
如果可以和酒店合作，是不是能将席酒，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卖出去？
在席玖认识的酒店品牌中，最熟悉且还有好感的是，桑蒂酒店。
席玖恍然，好啊，桑蒂酒店是黎家的产业。
想到这儿，他拨通了黎箫的电话。
“黎箫，能不能牵个线搭个桥，安排我和你父亲见一面？我想或许可以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第212章 端午：两家卫视相争《湘夫人》
挂断了电话，黎箫停下了剪辑工作。
给自己的老父亲打了一通电话，而后又拨打了竺笙的，将席玖谋求合作的事说了一遍。
竺笙已从洛邑归来，正在赤水，指导竹漂队练习新舞蹈。
“哇哦，这个想法……很大胆。不过我觉得，合作嘛，互为背书，双赢。”竺笙抬着手，挡在眼前，遮阳光。
“我老爸同意见一见席玖，所以我近期可能要回帝都一趟。毕竟我是引荐人。”黎箫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这个才是关键。
合作谈判非一日之功，他一去少则几天，多则一两周也可能。相当于几个秋天见不到人了。
“不去了吧。《田园牧歌》下一期要去滇南，热带雨林。如果你看见我在大象脊背上跳舞，不要惊讶哦。”
每一期一个经典舞蹈，黎箫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好吧，等《田园牧歌》全部拍完，我给你剪辑一个合辑，放在大社区首页置顶，让所有的人都来一睹笙笙女神的风采。”
挂断了黎箫的电话，竺笙撑着竹子，到了赤水上。“端午节还有二十多天，这一次我们排练屈原《九歌》节选片段的《湘夫人》。”
阿云卡第一个举起手中的竹子，高声问：“笙笙，今年端午是585，咱们不直播带货，还要排练吗？”
另外几个队员也在追问这个问题。
端午遇上585？竺笙还真没看日历。
不过她算看出来了，即使竹漂队的成员，也都看好了带货，想赚这个快钱。毕竟去年双十一，工作室带货成绩斐然。
向前看是好，但不能什么都向钱看。
“那我问你们，那些品牌凭什么找上咱们带货呀？”
“咱们粉丝多啊，抖手拍拍流量最高呀。”众人吵嚷着。
“那咱们凭什么赢得了最多的粉丝和流量？”
众人哑口。
不是不明白，大家心里门清。从加入竹漂队第一天起，竺笙就说得明明白白，好内容是第一要位。
大家做出了好内容，慢慢积攒了人气，竺笙会帮着大家接带货。
只是这个过程，对大家来说，觉得或许太漫长。谁不喜欢及早变现呢？
“其实现在找咱们合作的品牌商家很多。问题是，你们现在去直播，能给商家带来什么？如果你创造的价值，不及他们的预期，那么还会有下一次合作吗？”
“这次585，我本人也不会去带货，就和大家一起磨这个《湘夫人》。我希望竹漂队，不光光只有卡路里、《采月亮》两个拿得出手的作品集你们还会有更多的作品。”
是的，竺笙的作品，大家都数不过来。上了个综艺，和一众顶流们同框，风采完全不输于他们，甚至人气比他们还高。
现在每一期结束，网友都在网上留言、预言，下一次竺笙会跳什么舞。
舞蹈培训机构生意都更好了，大家举例子都拿竺笙说事。
“笙笙，我们练，和你一起练。”
**
竺笙交代了要点，做了示范后，就去赤水市了。她要和花莳商量一下这次舞蹈的服道化。
花莳捧了好几本书，堆在她面前。
“我做了些功课，屈原是楚国人，在今天的荆楚之地。所以呢，这个服饰造型要有荆楚风情。这几本书，有关于古代江汉的，楚国服饰礼仪的，还有这本，关于曾侯乙墓出土文物介绍的。大致可以搜罗一些，素材。”
竺笙听着花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么长的句子，会心一笑。“花莳你太能干了。我本来还想，让你去江汉一趟呢，走走博物馆。没想到你自己搞定了。”
花莳低着头，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声音低低的，“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了。三天他……帮了不少忙。你知道的，这个索引很麻烦，全靠他。”
竺笙听出了这个弦外之音。
现在整个工作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昭阳喜欢花莳。可花莳，一直保持着正常同事的距离。吃瓜群众心里急，比当事人还急。
但只有竺笙特别明白，花莳是自卑的。
这样的幸福放在眼前，她反而觉得不真实，害怕得而复失，不如从未得到过。
人心总是贪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习惯了黑暗。可如果见过了光，再跌入黑暗，就会承受不住。
“叮”，有微信进入。竺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信息来自明昭阳。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派她去江汉。”
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不过这一次，竺笙支持司马昭。
花莳去了江汉，就能给明昭阳制造机会了。
竺笙想了想，说道：“还有一点，我们这次的舞蹈，主要是韶舞。传说中九歌本是天乐。一个叫赵简子的人，梦中升天听到了‘广乐九奏万舞’，即《九歌》与配合著《九歌》的韶舞。所以服饰造型还要考虑舞蹈的契合性。”
她随意翻了几页书，“你的资料里没有韶舞，而且这种舞蹈相当古老，我建议是你公费出差，去趟江汉吧。”
花莳眨眨眼，刚刚不是还说，不用去了嘛，怎么一眨眼就反悔了？不过她本意也是要去一趟的。“好的，没问题。”
“让前台给你订票和酒店，快去快回。这次时间还是相当紧张的。”
竺笙想着，让前台顺便把明昭阳的也订了。
花莳连连摆手，“我自己订就行了。我之前看了家古风民宿挺好的。”
功课到位啊！
“把民宿名字告诉前台。”竺笙说完就准备走了。
黎箫要去帝都，估计他回来，竺笙又要去滇南，会好几天见不到。所以她要去送送那个小妖精。
对，就是黎小妖。
这时双子座小鸟匆匆跑过来，手上拿着文件。“笙笙姐，笙笙姐，好消息、坏消息。”
竺笙顿感这群人都被黎箫带坏了，每次总是报告两个消息，还让她选。
“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电视台邀请我们竹漂队，参加端午奇妙夜表演。”
这可真是大好消息！竺笙拍了拍小鸟肩膀，“干的漂亮。我把这个消息带给竹漂队，他们排练就有动力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双子座小鸟拦住了她，“你还没听坏消息呢，笙笙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竺笙摊手，“有好消息为什么还要听坏的？”
“坏消息就是，两家卫视抛来橄榄枝，时间上冲突，应谁家？”
竺笙：“……”
这这这，这是不得不听的坏消息。没抢到，竹漂队还成了抢手的热饽饽。
“都哪两家啊？”
“一个是筑城孟导打来的，一个是江汉卫视打来的。哦，时间上来说，江汉卫视在先。人家要举办纪念屈原的大型文艺演出，‘端午奇妙夜’就是他的创意。正好看到咱们平台挂出来的端午节《湘夫人》预告，完全契合。”
从双子座小鸟的话语中，竺笙就听出来她的倾向了。
肯定是端午奇妙夜啊。
不仅创意好，最主要的是，师出有名。屈原的故里是秭归，属于荆楚。楚国文化是江汉文化的重要部分。
“这一次，我们要对不住筑城卫视了。这也是没办法，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行吧，这个电话我亲自回给孟导。”
“还有一点，笙笙姐。江汉卫视知道咱们竹漂队，善于在水上舞。所以他们备好了楠竹，舞台，设在长江上呢！整场演出会和灯光秀结合。你说他们都这么有诚意了，我不选他们，选谁？”
第213章 会晤：巨头相见，席玖中途离场
竺笙亲自给孟导打了个电话，解释了“先答应江汉卫视端午表演”的情况。
“孟导，我是赤水人，当初组建竹漂队，也存了回馈乡里的初心。但这次，事有先后，我不能出尔反尔。况且，这次表演是在户外，也将咱们故乡的独竹漂绝技带到了外省。”
电话那边，孟导在诉苦，“笙笙啊，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回馈乡里。我在乎的是，端午的晚会，我拿什么节目给观众看。”
竺笙心里呵呵，那是你作为导演该考虑的。“孟导，我只能说：民族的，世界的；在地的，有生命力的。江汉有屈原，端午节纪念屈原，咱们筑城有什么？咱们有王阳明，有龙场悟道啊。至于怎么呈现，我想这是一个摆在大家面前的共同课题。”
“行吧，我在此预约你们的中秋表演。中秋一定要留个筑城卫视。”
竺笙揉了揉太阳穴，想想出名也不见得都是好事。看，时间和自由，都不属于自己了。
不过，她没有时间凡尔赛，开着车回了红河镇的竺篱笙箫工作室。
黎箫在电脑前剪辑视频，《田园牧歌》前三期。
竺笙是从后面袭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难得仙女如此主动一次，“发生了什么好事？”黎箫转过身去，反抱住她，瑞凤眼里盈着笑意。
竺笙便将消息和他共享了一下。
“小鸟老早就和我说了，这一次，我们走出西南，走向华中。好好筹备，到时候，我去现场给你直播。”
想到分别，竺笙到底有些不舍。“你，什么时候回帝都？”
黎箫刮了下她的鼻子，“明天。席玖那家伙，迫不及待去帝都。”
天晓得，他是迫切谋求和桑蒂酒店的合作，还是想念自家小娇妻。
“那你继续工作，我去做饭。”
临行前的爱之美味。
幸福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心上人眼底的微笑，亦或是一顿爱人做的可口饭菜。
**
五月三十一，黎箫和席玖乘坐一趟航班，飞往帝都。
“黎箫，谢谢你这次肯帮我。”飞机落地后，两个人等车过程，席玖如是说。
“不用谢我。我也不想自己服务过的品牌，淹没在时间之中；笙笙堂姐工作的车间，成了回忆。”当然，还有一点黎箫没说。他不想看着自己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伤心。
如果席玖破产了，柳歌伶会很难过吧。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订了桑蒂酒店的房间，等着你的好消息。”
帝都桑蒂酒店，落笔CBD繁华闹市，那里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黎箫则回了二环里的四合院。
办理入住后，席玖来到了自己的套房。站在大玻璃幕窗前，他大开微信，定格在和柳歌伶的会话框上。
先前他告诉了柳歌伶，即将来帝都。
只是没说具体时间，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他白天给柳歌伶发消息，她回复的总是很慢。而晚上则很快。
他不愿意相信吉克的话，但似乎……
他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除。
去浴室洗了个清爽的澡，席玖预约了酒店的水疗，感受了一下金牌服务。而后又去行政酒廊点了一杯酒。
不为别的，这是他对于此次合作的诚意。
深入的了解未来合作伙伴的理念及实力。
不管，能不能谈成。
中饭，他是在飞机上吃的；晚饭，留给黎氏集团的掌舵人，也就是黎箫的父亲。
下午五点多时，席玖收到了黎箫的信息。
“晚上七点，沧海包间，我带着父亲去见你。”
“好。”
距离见面还有不到两小时，席玖打开邮箱，再次将桑蒂酒店的历史资料，黎瑞翔本人的传奇故事，浏览了一遍。
其中一些，来自媒体的报道，还有小道消息的八卦。
知己知彼，好谈判。
还有一个小时，百无聊赖的席玖打开了微博，输入了关键词“柳歌伶”。
这是他一直不敢直面的现实。
果然，键盘侠都是无脑的，前面好多帖子都是“国潮歌手自甘堕落，流连夜店卖酒卖唱”的信息。
转发点赞的很多。
在长长的评论里，席玖固执地往后翻，他相信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吧，歌伶还有那么多粉丝。
然而，少之又少。
他们似乎集体缄默了。
在柳歌伶的后援会里，席玖看到一条评论。
“人在做，天在看。不传谣，不信谣。为我们可爱的歌儿打CALL。”
这条信息得到了很多支持。只是在很靠后的位置，有一个自称“歌伶铁丝粉”的网友说：我在酒吧喝到了“新激情海岸”酒，然而比酒更动人的是背后的故事。爱TA，就为他调一杯酒。我又一次相信爱情了。谢谢我的歌儿。
正当席玖准备点进网友头像时，黎箫的信息来了。“稍等，这个时候的帝都有点堵。”
席玖关掉微博，提前进入了包间。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黎瑞翔和黎箫，姗姗来迟一个小时。
席玖沉吟，莫非这是考验，合作的诚意？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笙笙创业的第一个客户，席酒品牌第三代掌舵人——席玖先生。”黎箫例行寒暄介绍。
黎瑞翔和席玖握手。
在谈话的前一个小时，他们聊了近一年的国际形势，对外贸易和海外投资。
结下来一个小时，是商业互捧的环节。
席玖将这半天的经历，浓墨重彩说了一遍，点赞桑蒂酒店的人性化理念和细节。而黎瑞翔呢，让黎箫拿出了一瓶君子席酒，开封。
“关于合作模式，我想了下，就是君子席酒以低于渠道商的价格，进入桑蒂酒店的餐厅和行政酒廊。”
在商言商，现在是席玖处于危困，黎瑞翔提出的条件，自然有利于桑蒂酒店。
席玖想说什么，手机屏幕适时亮了起来，是他刚刚关注的那个歌伶粉丝，更新了消息。不知为什么，席玖的左眼皮一直跳。
他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打开了那个粉丝发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很大的酒吧。柳歌伶的面前，摆了一排酒。歌伶已经喝掉了两杯。
视频配文：心疼歌儿，为爱而勇敢。
他接连翻了那粉丝的几篇信息，终于明白了柳歌伶为何出现在酒吧里。
